第六章 菲奥娜
曼斯因教授皱了皱眉头，眼中蕴含着明显的不悦，
“帕尔默，如果你对我的教学有什么意见，请直接说明。”
原来身旁的这个高傲的女学员就是菲奥娜，单凭两次短暂的接触，他已经非常明确的感受到了菲奥娜不知从何而来的敌意。
他猜测虽然自己并不知道记得，但很有可能之前做了某些事情，被她记恨在心。
转念一想，女生的心思犹如天气一般难以琢磨，恐怕就算他记忆没有受损，也难以弄清。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尽量躲着她。
就在他陷入沉思的时候，帕尔默已经径直走到教室门口，坚定地说道，
“我坚持进行一场只有两人的短暂会谈。”
不等曼斯因回答，就推门而出，进了教室对面的另一间屋内。
米莉听到两人暗带火气的交谈，趁着曼斯因教授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赶忙将软呢帽戴上，微微欠身道，
“很抱歉，教授。我突然想到还有几份入学申请的回复需要写完成，就先告辞了。”
回复没有写完？
无非是在模板上改个名字和日期。
这借口也太差了吧。
好像是有人吃饭吃一半就出来工作，然后工作到一半，突然想起来饭没吃完，于是向老板请假回去继续吃饭。
格雷特转头看到米莉逃跑一般灵敏的身姿，心中暗暗认定了事情并不简单。
他努力地想要尝试回忆一下，曼斯因教授刚才讲了什么，竟然让帕尔默甚至等不到下课，当场和比他职位高三级的教授闹僵。
可是尽管仔细回想，依然对于之前简短的授课内容，没有任何印象，只记得好像是一段关于奥秘和恩赐的讲解。
曼斯因教授爽快地说道：“今天就讲到这里。
“菲奥娜，最近一段时间你搬去和海因斯助教暂住一段时间。”
“为什么？”菲奥娜不满地抗议道，“我不习惯和别人一起住。”
“海因斯助教可是以学院历史最优秀成绩毕业的神秘学家。你要好好珍惜这个机会。”
菲奥娜听到神秘学家时，双眸忽然一亮，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格雷特心里虽不情愿，但一想到，自己也是暂住在别人家，好像也没有什么立场反对，默默地接受这个安排。
“好好休息，明天见。”曼斯因投给格雷特一个含有深意的眼神，消失在了教室门外。
啪的一声，菲奥娜将面前的笔记重重地合上，与另一本厚厚的书籍叠在一起后，抱在怀里，眼神并不与他接触，
“迈迪斯亲过的家伙，不允许你和我竞争秘匙试炼的人选。”
迈迪斯是凯恩公国神话中的幸运之神，传闻被祂亲吻过的人，会有一生的好运。
格雷特一听到试炼，就知道基本等同于痛苦加危险，只有傻子才会抢着去做这种事情。
忽然想到，这种傻子面前不就有一位，看向她的眼神中不由多了几分怜悯。
心中对她积蓄的不满也因此消了大半。
果断回答道：“没问题”
…………
前往玫瑰街11号的马车里，堆满了大大小小的行李箱。
拉车的两匹长髯棕马都似乎都因为太过吃力，所以不停地喷着沉重的粗气。
停靠在屋外后，格雷特费劲地试着搬起一个行李箱，却被一旁的菲奥娜一把抢过。
她轻松地将七八个行李箱随手扔到马车下，付了15便士后，像一只貓一般，轻快地跳下马车。
扫了一眼门框，紧接着就将行李箱垒成两排，毫不费力地抱起，用脚抵开门后进屋。
“又逃课了？”芙蕾雅听到开门的声音，携着笑意从楼上下来。
“曼斯因教授让我搬过来暂住，希望不会打扰到您。”
菲奥娜难得用了敬称。
“把我当做室友就好。”芙蕾雅热情地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同样轻松的搬到了二楼。
放下之后，有些责怪地瞟了一眼格雷特，
“你的绅士风度呢？”
格雷特心想，我这次是真的想帮忙，可是真的办不到啊。
却也明智地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将课堂上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被问到曼斯因教授的讲授具体内容时，格雷特含糊讲了几句，就被菲奥娜打断。
“第三纪时……”菲奥娜一字不差的复述了一遍。
可能是因为芙蕾雅的关系，才没有露出鄙视的神情。
“向没有权限的学员透漏P7议会的存在，确实违反了学院保密条例的相关规定。不过，这也不算严重的泄密。”
“P7议会？”菲奥娜满脸好奇的望着芙蕾雅。
“P7议会是由学院中拥有最高权限的几位成员组成。
“只不过他们隐于幕后，很少被人知晓。
“传闻议会掌控着学院的一切活动，知晓学院的每一个秘密。”
芙蕾雅认真地想了想，身体微微前倾，望着格雷特眼睛，似乎想到了什么，朝他微微点头。
不等格雷特有所反应，她好看地抿了抿嘴，视线移到菲奥娜身上，
“如果你不想和格雷特住在同一层的话，可以来三层和我一起睡哦。”
“不用了。”菲奥娜语气中露着一丝慌乱，赶忙将行李箱搬进离她最近的一间卧室。
很不幸正好是格雷特昨晚选的那间，右边唯一的空卧室。
“可是二楼只有一个盥洗室哎，会不会不太方便。”
“不会。”
菲奥娜果断地回答完，立刻将所有行李箱扔进卧室，掏出之前那本厚厚的书籍，翻开后，指着其中一段问道：
“芙蕾雅女士，我有一个问题，希望你可以帮我我解答一下。
“这里写道，灵界，物质界和能量界被统称为感知三界。而梦境既属于灵界，又不是灵界。
“这是为什么？”
格雷特还在纠结芙蕾雅之前的暗示，心里不禁抱怨道，为什么遇到的所有人，每个都喜欢向他抛出一种“你懂的”眼神，可是他不懂啊。
芙蕾雅看都没看，随口说道：
“科斯副教授的《感知三界与界间穿行导论》？”
“没错！”菲奥娜重重地点了点头。
“其实他的理论犹如流浪者的外套一般满是漏洞，但要是详细讲起来，恐怕几天几夜都说不清楚。
“简单来说，他认为物质界和能量界犹如水和盐一般组成了海洋，灵界就是海洋上方的天空。
“普通人的意识只能在海洋之中保持稳定的平衡态。
“唯一的例外是在睡梦之中，意识偶尔会短暂的从海洋之中浮上水面，然后很快的再次沉下。
“这一瞬的浮起之间，意识可以平衡态瞥见灵界一角，于是产生了梦境。”
芙蕾雅一把拽住想要开溜的格雷特，对菲奥娜报以歉意的一笑，
“有机会我再详细地解释一下。”
随后，她拉着格雷特来到楼下，随手将桌上的一叠报纸扔给他。
《拜尔金沃斯校报》、《学院周刊》甚至《每日趣闻》的头版都是相同标题，重要秘物下落不明，相关研究员畏罪自杀，学院昨夜紧急组建特殊调查小组，开始审理案件。
格雷特粗略的扫了一遍，发现文中叙述的还没有自己了解的多，不解地望向芙蕾雅。
“你作为马修的室友，肯定会被调查小组问询。”
“然后呢？”
芙蕾雅见他仍是一副呆头呆脑的样子，无奈地补充道，
“他们或许不能随意调取你的记忆，但是至少有一些手段强迫你回答他们的所有提问。”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人又不是他杀的。
等等！
难不成要栽赃陷害？
他忽然想起曾经看到过一个案件。
好像是索斯帝国的一个伯爵的女儿出游的时候，不幸遇害身亡。
震怒的伯爵下令十日内必须抓到凶手，不然就要重重责罚当地的所有警官。
这些警官们日夜操劳搜捕探查了九日，但仍是一无所获，最终抓了一个在案发地附近游荡的流浪汉来顶罪。
他瞪大了双眼，惊诧地问道，
“你是说，他们要把我推做替罪羊？”
芙蕾雅眉毛好像要纠结在一起，抚着额头轻叹道，
“尽管学院里没什么好人，但至少没有那么坏。”
“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格雷特松了一口气。
“人在某些特殊的状态下，是可以被挖掘出意识深处隐藏的记忆。”芙蕾雅话中似乎有着其他的含义，笑着提醒着他。
“那倒也是不错。”
“嗯嗯，确实没什么可以担心的。”芙蕾雅忽尔一笑，“哦对了，正好你今天没事，去教堂把工作的事情定下来。
“若是你不想工作，也可以直接拒绝，但是出于礼貌，你还是要去一趟。”
“一般的兼职工资是多少？”
“普通的兼职工作大概是每小时3便士。教会对于学院的兼职生一向非常慷慨，至少会给5便士。”
银令是索斯帝国货币的第二层，便士是最底层。1金索等于12银令，1银令等于20便士。
当初看到的那一本10金索的书，需要他在教会工作480个小时才能买得起。
卖书的生意怎么和抢劫一样啊。
格雷特不由的产生了成为教授，出书卖钱的崇高理想，好奇的又问道，
“助教的工资是多少？”
“不算住房、交通、饮食等各类津贴以及年终奖金，年薪240金索，而且免税哦。”
于是他朴实无华的崇高理想，瞬间变成了任职助教。
“帕尔默，如果你对我的教学有什么意见，请直接说明。”
原来身旁的这个高傲的女学员就是菲奥娜，单凭两次短暂的接触，他已经非常明确的感受到了菲奥娜不知从何而来的敌意。
他猜测虽然自己并不知道记得，但很有可能之前做了某些事情，被她记恨在心。
转念一想，女生的心思犹如天气一般难以琢磨，恐怕就算他记忆没有受损，也难以弄清。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尽量躲着她。
就在他陷入沉思的时候，帕尔默已经径直走到教室门口，坚定地说道，
“我坚持进行一场只有两人的短暂会谈。”
不等曼斯因回答，就推门而出，进了教室对面的另一间屋内。
米莉听到两人暗带火气的交谈，趁着曼斯因教授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赶忙将软呢帽戴上，微微欠身道，
“很抱歉，教授。我突然想到还有几份入学申请的回复需要写完成，就先告辞了。”
回复没有写完？
无非是在模板上改个名字和日期。
这借口也太差了吧。
好像是有人吃饭吃一半就出来工作，然后工作到一半，突然想起来饭没吃完，于是向老板请假回去继续吃饭。
格雷特转头看到米莉逃跑一般灵敏的身姿，心中暗暗认定了事情并不简单。
他努力地想要尝试回忆一下，曼斯因教授刚才讲了什么，竟然让帕尔默甚至等不到下课，当场和比他职位高三级的教授闹僵。
可是尽管仔细回想，依然对于之前简短的授课内容，没有任何印象，只记得好像是一段关于奥秘和恩赐的讲解。
曼斯因教授爽快地说道：“今天就讲到这里。
“菲奥娜，最近一段时间你搬去和海因斯助教暂住一段时间。”
“为什么？”菲奥娜不满地抗议道，“我不习惯和别人一起住。”
“海因斯助教可是以学院历史最优秀成绩毕业的神秘学家。你要好好珍惜这个机会。”
菲奥娜听到神秘学家时，双眸忽然一亮，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格雷特心里虽不情愿，但一想到，自己也是暂住在别人家，好像也没有什么立场反对，默默地接受这个安排。
“好好休息，明天见。”曼斯因投给格雷特一个含有深意的眼神，消失在了教室门外。
啪的一声，菲奥娜将面前的笔记重重地合上，与另一本厚厚的书籍叠在一起后，抱在怀里，眼神并不与他接触，
“迈迪斯亲过的家伙，不允许你和我竞争秘匙试炼的人选。”
迈迪斯是凯恩公国神话中的幸运之神，传闻被祂亲吻过的人，会有一生的好运。
格雷特一听到试炼，就知道基本等同于痛苦加危险，只有傻子才会抢着去做这种事情。
忽然想到，这种傻子面前不就有一位，看向她的眼神中不由多了几分怜悯。
心中对她积蓄的不满也因此消了大半。
果断回答道：“没问题”
…………
前往玫瑰街11号的马车里，堆满了大大小小的行李箱。
拉车的两匹长髯棕马都似乎都因为太过吃力，所以不停地喷着沉重的粗气。
停靠在屋外后，格雷特费劲地试着搬起一个行李箱，却被一旁的菲奥娜一把抢过。
她轻松地将七八个行李箱随手扔到马车下，付了15便士后，像一只貓一般，轻快地跳下马车。
扫了一眼门框，紧接着就将行李箱垒成两排，毫不费力地抱起，用脚抵开门后进屋。
“又逃课了？”芙蕾雅听到开门的声音，携着笑意从楼上下来。
“曼斯因教授让我搬过来暂住，希望不会打扰到您。”
菲奥娜难得用了敬称。
“把我当做室友就好。”芙蕾雅热情地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同样轻松的搬到了二楼。
放下之后，有些责怪地瞟了一眼格雷特，
“你的绅士风度呢？”
格雷特心想，我这次是真的想帮忙，可是真的办不到啊。
却也明智地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将课堂上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被问到曼斯因教授的讲授具体内容时，格雷特含糊讲了几句，就被菲奥娜打断。
“第三纪时……”菲奥娜一字不差的复述了一遍。
可能是因为芙蕾雅的关系，才没有露出鄙视的神情。
“向没有权限的学员透漏P7议会的存在，确实违反了学院保密条例的相关规定。不过，这也不算严重的泄密。”
“P7议会？”菲奥娜满脸好奇的望着芙蕾雅。
“P7议会是由学院中拥有最高权限的几位成员组成。
“只不过他们隐于幕后，很少被人知晓。
“传闻议会掌控着学院的一切活动，知晓学院的每一个秘密。”
芙蕾雅认真地想了想，身体微微前倾，望着格雷特眼睛，似乎想到了什么，朝他微微点头。
不等格雷特有所反应，她好看地抿了抿嘴，视线移到菲奥娜身上，
“如果你不想和格雷特住在同一层的话，可以来三层和我一起睡哦。”
“不用了。”菲奥娜语气中露着一丝慌乱，赶忙将行李箱搬进离她最近的一间卧室。
很不幸正好是格雷特昨晚选的那间，右边唯一的空卧室。
“可是二楼只有一个盥洗室哎，会不会不太方便。”
“不会。”
菲奥娜果断地回答完，立刻将所有行李箱扔进卧室，掏出之前那本厚厚的书籍，翻开后，指着其中一段问道：
“芙蕾雅女士，我有一个问题，希望你可以帮我我解答一下。
“这里写道，灵界，物质界和能量界被统称为感知三界。而梦境既属于灵界，又不是灵界。
“这是为什么？”
格雷特还在纠结芙蕾雅之前的暗示，心里不禁抱怨道，为什么遇到的所有人，每个都喜欢向他抛出一种“你懂的”眼神，可是他不懂啊。
芙蕾雅看都没看，随口说道：
“科斯副教授的《感知三界与界间穿行导论》？”
“没错！”菲奥娜重重地点了点头。
“其实他的理论犹如流浪者的外套一般满是漏洞，但要是详细讲起来，恐怕几天几夜都说不清楚。
“简单来说，他认为物质界和能量界犹如水和盐一般组成了海洋，灵界就是海洋上方的天空。
“普通人的意识只能在海洋之中保持稳定的平衡态。
“唯一的例外是在睡梦之中，意识偶尔会短暂的从海洋之中浮上水面，然后很快的再次沉下。
“这一瞬的浮起之间，意识可以平衡态瞥见灵界一角，于是产生了梦境。”
芙蕾雅一把拽住想要开溜的格雷特，对菲奥娜报以歉意的一笑，
“有机会我再详细地解释一下。”
随后，她拉着格雷特来到楼下，随手将桌上的一叠报纸扔给他。
《拜尔金沃斯校报》、《学院周刊》甚至《每日趣闻》的头版都是相同标题，重要秘物下落不明，相关研究员畏罪自杀，学院昨夜紧急组建特殊调查小组，开始审理案件。
格雷特粗略的扫了一遍，发现文中叙述的还没有自己了解的多，不解地望向芙蕾雅。
“你作为马修的室友，肯定会被调查小组问询。”
“然后呢？”
芙蕾雅见他仍是一副呆头呆脑的样子，无奈地补充道，
“他们或许不能随意调取你的记忆，但是至少有一些手段强迫你回答他们的所有提问。”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人又不是他杀的。
等等！
难不成要栽赃陷害？
他忽然想起曾经看到过一个案件。
好像是索斯帝国的一个伯爵的女儿出游的时候，不幸遇害身亡。
震怒的伯爵下令十日内必须抓到凶手，不然就要重重责罚当地的所有警官。
这些警官们日夜操劳搜捕探查了九日，但仍是一无所获，最终抓了一个在案发地附近游荡的流浪汉来顶罪。
他瞪大了双眼，惊诧地问道，
“你是说，他们要把我推做替罪羊？”
芙蕾雅眉毛好像要纠结在一起，抚着额头轻叹道，
“尽管学院里没什么好人，但至少没有那么坏。”
“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格雷特松了一口气。
“人在某些特殊的状态下，是可以被挖掘出意识深处隐藏的记忆。”芙蕾雅话中似乎有着其他的含义，笑着提醒着他。
“那倒也是不错。”
“嗯嗯，确实没什么可以担心的。”芙蕾雅忽尔一笑，“哦对了，正好你今天没事，去教堂把工作的事情定下来。
“若是你不想工作，也可以直接拒绝，但是出于礼貌，你还是要去一趟。”
“一般的兼职工资是多少？”
“普通的兼职工作大概是每小时3便士。教会对于学院的兼职生一向非常慷慨，至少会给5便士。”
银令是索斯帝国货币的第二层，便士是最底层。1金索等于12银令，1银令等于20便士。
当初看到的那一本10金索的书，需要他在教会工作480个小时才能买得起。
卖书的生意怎么和抢劫一样啊。
格雷特不由的产生了成为教授，出书卖钱的崇高理想，好奇的又问道，
“助教的工资是多少？”
“不算住房、交通、饮食等各类津贴以及年终奖金，年薪240金索，而且免税哦。”
于是他朴实无华的崇高理想，瞬间变成了任职助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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