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特别监察官
接下来的两天平平淡淡，没有什么意外，除非算上芙蕾雅又一次把厨房点着的事情。
但没有意外反而让格雷特心神不宁，总觉得随时会有奇怪的事情发生自己身上。
经过他多次尝试，终于确定了冒着极大风险和痛苦获得的暗夜之瞳，只是可以让他在漆黑的深夜拥有如同白天的清晰视野。
当然这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这已经是非常强大的能力了，可格雷特的心态渐渐发生了变化，尤其在萨米尔城面对过数条迎面扑来的食尸犬后，他内心深处开始渴望着一些力量，保护自己的力量。而在夜间可以看清道路的能力，远远称不上可以保护自己，甚至某种意义上来说都称不上力量。
曼斯因教授的授课依旧无聊而乏味，他有时候真的很好奇，坐在她旁边的菲奥娜是如何一直保持专注，而不是向他一样，往往听了三句之后，思维就不由自主地开始涣散。
在得知一个星期内要完成一篇关于源性基本猜想的论文后，菲奥娜径直走向了图书馆，而他苦着脸回到了玫瑰街。
“发生了一件比较麻烦的事情。”
芙蕾雅盯着手中信件，语气少见地带着些许严肃，尽管她很快地笑着将信件扔到一边，但是格雷特立刻明白，意外发生了。
“新上任的特别调查组监督兼学院特别监察官，马克·赫格尔邀请你参与一次非正式会议。”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邀请是一种委婉地说法，其实我并不能拒绝。”格雷特已经熟悉了学院人员的说话方式。
“比那个还要糟糕，学院紧急情况应对委员会授予他首席监察官的权限。在权限有效期内，学院内的一切案件，他既是调查者，也是抓捕者，既是审判者，也是行刑者。”
“没听懂。”
“简单来说，他可以在学院范围内，立刻处决所有他认为有罪的人。”芙蕾雅耸了耸肩，“不过别担心，我听说，马克是一个理智的人，尽管有些多疑，偏执，傲慢，冷酷。”
你后面安慰的话，还不如不说啊。
而且多疑和理智是矛盾的啊。
压下心中的杂念，格雷特耷拉着脸问道：“我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对吗？”。
“或许吧，总之，你先尽力配合他咯。”芙蕾雅将书信从桌子边缘抽回，扫了一眼，“下午7点，红石街3号。”
格雷特按开怀表，6点57，甚至来不及叹气，推开门后，开始狂奔。
…………
红石街是东西走向，贯穿了整个学院镇，而3号是最西面的一间斜顶屋子，坐落在一个杂草丛生的花园之中。
格雷特平缓了一下呼吸，轻轻地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白发男子，留着海象般的银白色胡须，浅褐色双眸，穿着不那么正式地米色马甲，白色衬衫和深蓝色长裤。
“格雷特，很高兴见到你。请进。”马克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马克先生，很抱歉我迟到了。”
“不用放在心上。”马克特意等了一会和他并肩走进大厅。
屋内的装饰称得上是豪华，大厅白瓷一般的地砖上铺着灰绒地毯，天花板上，挂着装饰精美的吊灯。墙壁上覆盖着厚重的墙纸，上面绘有绿色带刺的藤蔓。
大理石的壁炉上摆放着插着紫鸢花的花瓶，两侧是高大的书架，上面堆满了书籍。
沙发上坐着两个人，都穿着隆重的黑色燕尾服，配着白色领巾，正是之前拜访过他的林奇和安德烈。
“我们刚才还在谈论你，林奇和安德烈一点都没有吝啬对你的赞誉。”
“呃，谢谢。”格雷特对着两人微微点头。
林奇起身和他握了握手，而安德烈只是象征性地点头回应。。
马克等了一会，看到格雷特坐下后，才接着说道：“我是一个直接的人，也希望你们可以直接一些。”
“当然。”安德烈说。
格雷特这才发觉他神情憔悴，甚至有些病态，与最初见到的那个问询凌厉眼神尖锐的警官好像是两人不同的人。
另一边的林奇重重点了点头，双目中有着掩饰不住的敬畏。
“学院将我从奥贝萨斯城召回的原因很简单，寻回0-158，找到杀害马修的凶手，以及消除学院内一切潜在的威胁。”
奥贝萨斯城是法兰帝国的首都，穿城而过的穆拉瓦托河将城市分为了东西两个半城，东城最著名的是倒立的圣斯托塔，西城有被誉为“人世天堂”的米恩拓地下花园。米恩拓与托斯正是统治整个法兰帝国的两个神眷家族——被智慧与战争之神眷顾的家族。
马克脸上划过一丝戏谑：“消除学院内一切的潜在威胁，真是一句漂亮的废话。
“如果真要消除一切威胁，最先做的就是处决那些给我下达这个任务的委员们，他们对于学院的危害恐怕远远超过成百上千个0-158的总和。”
屋内气氛顿时压抑了起来，坐在沙发上的安德烈似乎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另一边，林奇紧握着双拳，目光炽热地盯着马克。
“让我们回归正题，林奇，你来介绍一下案情。安德烈如果有什么需要补充的，请不要客气。”马克靠在壁炉边上，眼神扫过安德烈和林奇。
林奇双手颤抖地掏出笔记，紧张地清了清嗓子：“根据莱斯教授的证词，8月20日，下午4时，马修趁着休息的间隙，带着秘物0-158离开了他的实验室。
“我并不认为现在有足够理由来怀疑莱斯教授的可信度。那么，从下午4时他离开实验室，到下午8时他在弗思街遇害之间的4个小时里，秘物0-158从马修的手里，转移到了另外一个人或是一伙人的手中。
“我来到学院时，马修已经死了8个小时，所以，尸体的大脑只能提供模糊的记忆片段。那些片段指向了12个可能得到秘物0-158的嫌疑人，其中已经10个已经解除了嫌疑，剩下的那两个，有人给他们做了担保，所以暂时排除他们的嫌疑。那么。从马修遇害入手，找到凶手从而获取0-158下落的方案恐怕很难继续执行。”
林奇说道“解除了嫌疑”时，格雷特看到安德烈身体不自然地抖了一下。
“安娜莱娜大师确认了0-158并没有从孤寂森林被带离学院，同时，阿莱塔教授确认了秘物0-158没有从符迪拉传送阵被带走。
“所以，0-158还在学院内。我的建议是，与其寻找谁接触了马修，不如抛开案情，专注于寻找秘物0-158。唯一的问题是，学院镇北面有着广袤的农场以及诡异莫测的水晶湖，所以，搜查范围其实非常大。”
“0-158不一定还在学院内，因为不经过瞭望塔也可以穿过孤寂森林离开学院。”马克双手抱肩，目光随后落在安德烈身上，“不过这并不重要，拉尔伯爵已经来到了学院，只需安德烈想出一个合适的方法，他一定会给我们提供一些关于0-158的重要信息。”
安德烈机械地点了点头，但看得出来，他很不情愿。
“所以，林奇，专注在马修遇害上。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再挖出一些线索。如果需要一些特别的帮助，记得向我直接提出。”马克说。
林奇再次重重地点了点头。
尽管格雷特知道，在不了解情况的前提下，贸然开口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但他还是说道：“其实，马修的死可能和最终救赎教会有关。”
“哦？”马克的眼角微微跳了一下。
第一句说出口后，剩下的话就容易多了。
他做了一个深呼吸后，干脆地说道：
“我在萨米尔城遇到了一个案件，受害者的死亡方法和马修非常类似。经过一些调查，疑似凶手在用一种来自最终救赎教会的方法，凝结和析出受害者的灵魂。”
“如果是这样，那确实可以解释记忆画面中，出现的大面积黑斑。”林奇若有所思地说。
“就算知道凶手来自最终救赎教会，也不会对我们的调查有太多帮助。”
马克掏出怀表看了一眼。
林奇和安德烈立刻起身，一同说道：“马克先生，明天见。”
正当格雷特从诧异中恢复过来，也要起身准备告辞时，马克来到沙发旁边的圆桌旁，微笑地说道：“我猜，你应该在好奇，为什么我会邀请你过来？”
“是的。”格雷特老实地回答道。
“其实，主要是我想见一见你。”马克的视线在他的左眼上多停留了一刻，“很多人都说你和我年轻时一模一样，而我又一直都好奇，年轻时的我到底是什么样子。”
说道这里，他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声，却又像是话语之间的正常停顿。
“很早就想亲眼见一见，只不过奥贝萨斯是一个会不断生出麻烦的祸乱之箱，总是会有处理不完的异常和失控，或许这就是他们把我赶到奥贝萨斯的原因吧。”
格雷特局促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不用紧张。”马克摸了摸下颔的银白胡须，“曼斯因教授的课还是那么冗长和乏味吗？”
“嗯。”格雷特点了点头。
“如果你愿意的话，每天下午可以来我这里帮一些忙。这样至少你不会被他折磨一整天，而且还可拿到工资，我听说你是工读生，就给你1小时2个银令的报酬吧。”
1小时2个银令，如果一天做6个小时，那就是整整1个金索！
但没有意外反而让格雷特心神不宁，总觉得随时会有奇怪的事情发生自己身上。
经过他多次尝试，终于确定了冒着极大风险和痛苦获得的暗夜之瞳，只是可以让他在漆黑的深夜拥有如同白天的清晰视野。
当然这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这已经是非常强大的能力了，可格雷特的心态渐渐发生了变化，尤其在萨米尔城面对过数条迎面扑来的食尸犬后，他内心深处开始渴望着一些力量，保护自己的力量。而在夜间可以看清道路的能力，远远称不上可以保护自己，甚至某种意义上来说都称不上力量。
曼斯因教授的授课依旧无聊而乏味，他有时候真的很好奇，坐在她旁边的菲奥娜是如何一直保持专注，而不是向他一样，往往听了三句之后，思维就不由自主地开始涣散。
在得知一个星期内要完成一篇关于源性基本猜想的论文后，菲奥娜径直走向了图书馆，而他苦着脸回到了玫瑰街。
“发生了一件比较麻烦的事情。”
芙蕾雅盯着手中信件，语气少见地带着些许严肃，尽管她很快地笑着将信件扔到一边，但是格雷特立刻明白，意外发生了。
“新上任的特别调查组监督兼学院特别监察官，马克·赫格尔邀请你参与一次非正式会议。”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邀请是一种委婉地说法，其实我并不能拒绝。”格雷特已经熟悉了学院人员的说话方式。
“比那个还要糟糕，学院紧急情况应对委员会授予他首席监察官的权限。在权限有效期内，学院内的一切案件，他既是调查者，也是抓捕者，既是审判者，也是行刑者。”
“没听懂。”
“简单来说，他可以在学院范围内，立刻处决所有他认为有罪的人。”芙蕾雅耸了耸肩，“不过别担心，我听说，马克是一个理智的人，尽管有些多疑，偏执，傲慢，冷酷。”
你后面安慰的话，还不如不说啊。
而且多疑和理智是矛盾的啊。
压下心中的杂念，格雷特耷拉着脸问道：“我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对吗？”。
“或许吧，总之，你先尽力配合他咯。”芙蕾雅将书信从桌子边缘抽回，扫了一眼，“下午7点，红石街3号。”
格雷特按开怀表，6点57，甚至来不及叹气，推开门后，开始狂奔。
…………
红石街是东西走向，贯穿了整个学院镇，而3号是最西面的一间斜顶屋子，坐落在一个杂草丛生的花园之中。
格雷特平缓了一下呼吸，轻轻地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白发男子，留着海象般的银白色胡须，浅褐色双眸，穿着不那么正式地米色马甲，白色衬衫和深蓝色长裤。
“格雷特，很高兴见到你。请进。”马克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马克先生，很抱歉我迟到了。”
“不用放在心上。”马克特意等了一会和他并肩走进大厅。
屋内的装饰称得上是豪华，大厅白瓷一般的地砖上铺着灰绒地毯，天花板上，挂着装饰精美的吊灯。墙壁上覆盖着厚重的墙纸，上面绘有绿色带刺的藤蔓。
大理石的壁炉上摆放着插着紫鸢花的花瓶，两侧是高大的书架，上面堆满了书籍。
沙发上坐着两个人，都穿着隆重的黑色燕尾服，配着白色领巾，正是之前拜访过他的林奇和安德烈。
“我们刚才还在谈论你，林奇和安德烈一点都没有吝啬对你的赞誉。”
“呃，谢谢。”格雷特对着两人微微点头。
林奇起身和他握了握手，而安德烈只是象征性地点头回应。。
马克等了一会，看到格雷特坐下后，才接着说道：“我是一个直接的人，也希望你们可以直接一些。”
“当然。”安德烈说。
格雷特这才发觉他神情憔悴，甚至有些病态，与最初见到的那个问询凌厉眼神尖锐的警官好像是两人不同的人。
另一边的林奇重重点了点头，双目中有着掩饰不住的敬畏。
“学院将我从奥贝萨斯城召回的原因很简单，寻回0-158，找到杀害马修的凶手，以及消除学院内一切潜在的威胁。”
奥贝萨斯城是法兰帝国的首都，穿城而过的穆拉瓦托河将城市分为了东西两个半城，东城最著名的是倒立的圣斯托塔，西城有被誉为“人世天堂”的米恩拓地下花园。米恩拓与托斯正是统治整个法兰帝国的两个神眷家族——被智慧与战争之神眷顾的家族。
马克脸上划过一丝戏谑：“消除学院内一切的潜在威胁，真是一句漂亮的废话。
“如果真要消除一切威胁，最先做的就是处决那些给我下达这个任务的委员们，他们对于学院的危害恐怕远远超过成百上千个0-158的总和。”
屋内气氛顿时压抑了起来，坐在沙发上的安德烈似乎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另一边，林奇紧握着双拳，目光炽热地盯着马克。
“让我们回归正题，林奇，你来介绍一下案情。安德烈如果有什么需要补充的，请不要客气。”马克靠在壁炉边上，眼神扫过安德烈和林奇。
林奇双手颤抖地掏出笔记，紧张地清了清嗓子：“根据莱斯教授的证词，8月20日，下午4时，马修趁着休息的间隙，带着秘物0-158离开了他的实验室。
“我并不认为现在有足够理由来怀疑莱斯教授的可信度。那么，从下午4时他离开实验室，到下午8时他在弗思街遇害之间的4个小时里，秘物0-158从马修的手里，转移到了另外一个人或是一伙人的手中。
“我来到学院时，马修已经死了8个小时，所以，尸体的大脑只能提供模糊的记忆片段。那些片段指向了12个可能得到秘物0-158的嫌疑人，其中已经10个已经解除了嫌疑，剩下的那两个，有人给他们做了担保，所以暂时排除他们的嫌疑。那么。从马修遇害入手，找到凶手从而获取0-158下落的方案恐怕很难继续执行。”
林奇说道“解除了嫌疑”时，格雷特看到安德烈身体不自然地抖了一下。
“安娜莱娜大师确认了0-158并没有从孤寂森林被带离学院，同时，阿莱塔教授确认了秘物0-158没有从符迪拉传送阵被带走。
“所以，0-158还在学院内。我的建议是，与其寻找谁接触了马修，不如抛开案情，专注于寻找秘物0-158。唯一的问题是，学院镇北面有着广袤的农场以及诡异莫测的水晶湖，所以，搜查范围其实非常大。”
“0-158不一定还在学院内，因为不经过瞭望塔也可以穿过孤寂森林离开学院。”马克双手抱肩，目光随后落在安德烈身上，“不过这并不重要，拉尔伯爵已经来到了学院，只需安德烈想出一个合适的方法，他一定会给我们提供一些关于0-158的重要信息。”
安德烈机械地点了点头，但看得出来，他很不情愿。
“所以，林奇，专注在马修遇害上。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再挖出一些线索。如果需要一些特别的帮助，记得向我直接提出。”马克说。
林奇再次重重地点了点头。
尽管格雷特知道，在不了解情况的前提下，贸然开口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但他还是说道：“其实，马修的死可能和最终救赎教会有关。”
“哦？”马克的眼角微微跳了一下。
第一句说出口后，剩下的话就容易多了。
他做了一个深呼吸后，干脆地说道：
“我在萨米尔城遇到了一个案件，受害者的死亡方法和马修非常类似。经过一些调查，疑似凶手在用一种来自最终救赎教会的方法，凝结和析出受害者的灵魂。”
“如果是这样，那确实可以解释记忆画面中，出现的大面积黑斑。”林奇若有所思地说。
“就算知道凶手来自最终救赎教会，也不会对我们的调查有太多帮助。”
马克掏出怀表看了一眼。
林奇和安德烈立刻起身，一同说道：“马克先生，明天见。”
正当格雷特从诧异中恢复过来，也要起身准备告辞时，马克来到沙发旁边的圆桌旁，微笑地说道：“我猜，你应该在好奇，为什么我会邀请你过来？”
“是的。”格雷特老实地回答道。
“其实，主要是我想见一见你。”马克的视线在他的左眼上多停留了一刻，“很多人都说你和我年轻时一模一样，而我又一直都好奇，年轻时的我到底是什么样子。”
说道这里，他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声，却又像是话语之间的正常停顿。
“很早就想亲眼见一见，只不过奥贝萨斯是一个会不断生出麻烦的祸乱之箱，总是会有处理不完的异常和失控，或许这就是他们把我赶到奥贝萨斯的原因吧。”
格雷特局促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不用紧张。”马克摸了摸下颔的银白胡须，“曼斯因教授的课还是那么冗长和乏味吗？”
“嗯。”格雷特点了点头。
“如果你愿意的话，每天下午可以来我这里帮一些忙。这样至少你不会被他折磨一整天，而且还可拿到工资，我听说你是工读生，就给你1小时2个银令的报酬吧。”
1小时2个银令，如果一天做6个小时，那就是整整1个金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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