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周晚渔的妄想
如果说，大明是一条将死的巨龙，林余就要在这巨龙腐烂的身体上，单独划出一地，用腐肉滋养出新芽。
这单独一地，就是浙直两地。
这新芽，就是以科技振兴为矛，以经济发展为盾，小船拖大船，最终实现国富民丰。
老实说，胡宗宪并不是林余首先考虑到的那个能挽大明于将倾的人选，但此时此刻，却是最合适的人选。
他有着为国为民之心，虽圆滑处世，仍不改其质。
他是浙直总督兼浙地巡抚，是实实在在的地方“土皇帝”。
他精通军务，了解海防，熟悉海贸，当能在后面的开洋扩土中，起到关键作用。
草棚之中，胡宗宪死黢黢的眼里猛地爆发出火焰，他似乎下定了决心，重新站起理了理仪容，又跪拜于地，连续三扣，慨然直言道：
“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然我胡宗宪，屡屡忍之，实为虎之伥鬼。”
“今日始知，这国将不国，君将不君，民将不民。既如此...”
“请天尊教我救世之法！”
“请天尊教我救世之法！”
“请天尊教我救世之法！”
胡宗宪在地上重重磕了三个头，每磕一次，力道便重一分，口中的话语便更执着沉稳一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简陋草棚之中，凭空处，陡然绽放璀璨光芒，光芒散去，留下三张图纸。
胡宗宪脑海中声音再起：
“传汝三宝，可用于兴盛浙直两地。”
“其一为多锭纺纱机，可提升纺纱速度十倍余。”
“其二为飞梭织布机，可提升织布速度十倍余。”
“其三为缝纫机，可提升制衣纹样速度百倍余。”
“此三宝传于汝，汝可命工匠仿制，仿成之日，吾当再来。”
......
青天瓶外面。
林余刚从瓶里出来，就抓起书桌上水壶大口喝水。
刚刚在青天瓶里面，他当着胡宗宪，可谓威风凛凛、霸道至极，可心里其实紧张得很。
这种当着历史名人装逼，说不定会被随时拆穿的感觉，怎么说呢，有点刺激，但更有点惊悚。
与齐大柱不同，胡宗宪可不好忽悠，为了突破他的心理防线，让他帮忙尽快推行“腐肉滋养新芽”的计划，林余筹谋许久，决定搬出自己都不知道真假的两条预言。
一条是大明将亡；一条是嘉靖将死。
胡宗宪越是忠君爱国之人，受到的冲击就会越大，所谓哀莫大于心死，置之死地才能后生。
结果很完美。
接下来，就是因势利导，让胡宗宪把纺织三件套推广至民间。
有了产品，就得开始考虑“销路”的问题，大明幅员辽阔，人口众多，本应不缺消费市场。
可事实是，由于朝廷多年来的横征暴敛，官府贪墨无度，百姓哪怕拼了命努力干活，也依旧很穷，别说购买布匹衣服，连饭都吃不饱。
如今的大明，能消费得起棉、丝绸品的，只有官员、豪强、地主、商人四类，可这些人能有多少？
当年的英吉利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开始大力发展殖民地，用意无非两个：
一个是如同改稻为桑一样，寻找原材料市场。
一个是如同织造局的杨金水讨好西洋诸商一样，寻找消费市场。
原材料-产品-消费，三位一体，路线打通，造就了当年的日不落帝国。
如今解决了“产品”的问题，接下来，就要解决“原材料”和“消费市场”的问题。
思路理清，林余顿感神清气爽，一看时间，竟然已经到了晚上。
好饿。
妈，中午的时候，你怎么没喊我吃饭！
他从自己房间出来，顿时傻眼。
妈妈和周晚渔像母女俩一样，正躺在沙发上一边看古偶电视剧，一边疯狂掉眼泪呢。
而爸爸，弱小可怜又无助，一个人坐在沙发旁边的小板凳上，颇有些无所适从。
林余朝电视看过去，只见里面穿大红婚袍的女主正要与当朝太子拜堂成亲，此时，身着盔甲的男主带着一队反兵，已经杀至宫殿外。
女主说：“你不该来的。”
男主说：“如果今天，你是心甘情愿嫁给他的，那我转身就走，绝不再说一句废话。但是你是吗？”
女主还未做回答，沙发上的两个女人已经眼颊垂泪，异口同声地疯狂喊道：
“她不是！”
“她不是啊！”
林余目瞪口呆，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他看向妈妈，喊道：
“妈，我肚子饿了。”
“冰箱里有剩菜，”妈妈头都没抬，赶苍蝇一样挥了挥手：“自己热热去。”
“儿子，你陪你妈看电视剧，老爸给你热。”爸爸连忙站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冰箱里拿走了几个盘子，同时撇了撇嘴，示意林余接替他，坐到小板凳上去。
林余无奈坐下，托腮思考问题：
“以大明的技术，真能制造出缝纫机吗？”
他想了半天，没什么收获，想去问问妈妈缝纫机里面都有啥部件，谁知刚抬头，视线正好与周晚渔对上，周晚渔的脸顿时红了，扭过了脸。
“妈，你说咱们国家古代能造缝纫机吗？”
“啥？”妈妈眼睛盯着电视，随口答道：“那谁能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一旁的周晚渔兴奋地举起了手，一脸等待被提问的表情。
林余叹了口气，你？
别开玩笑了，知乎历史区的大佬都不一定知道。
半晌之后，周晚渔似乎有些生气，朝林余吼道：
“你怎么不问我？”
林余死马当活马医，无可奈何地说道：
“你知道？”
“我就知道！”周晚渔撅起嘴巴，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样：
“世界上第一台缝纫机，是1790年英国木匠托马斯·山特发明的单线链式线迹手摇缝纫机，专门用来缝制皮鞋。”
“1859年，美国胜家公司发明了脚踏式缝纫机。对了，胜家缝纫机已经倒闭了，现在的胜家已经不再从事缝纫机制造，只是一家销售公司。”
“古代要想造缝纫机的话，最多造到1859年脚踏式缝纫机的水平，电机化和自动化是甭想了。还有缝纫机针，这个如果用古代的劣钢制造，良品率不高，凑合能用吧。”
“还有......”
周晚渔从缝纫机的历史开始讲起，一直到缝纫机的构造，又提出了几种替代零件的土法制造，可谓是博通古今，理论与现实相结合。
林余目瞪口呆，不时提出疑问，周晚渔竟然大部分都能立即解答，解答不了的，打了几个电话，就能解答了。
妈妈受不了两人的叽叽喳喳，连电视剧都不看了，拽着爸爸回了房间。
两个小时后，讨论声渐渐停了下来，林余对于缝纫机的仿制终于有了信心。
他看着周晚渔，突然觉得她变漂亮了很多，更后知后觉地为自己先前的轻视感到尴尬，忍不住感叹道：
“没想到，你一个大小姐，懂这么多。”
周晚渔轻哼一声，回答道：
“我是服装设计专业的啊。这次来豫省，就是要创建一家服装生产基地，用来生产我设计的服装。我的梦想，是做出咱们国家自己的奢侈品服装品牌。”
这单独一地，就是浙直两地。
这新芽，就是以科技振兴为矛，以经济发展为盾，小船拖大船，最终实现国富民丰。
老实说，胡宗宪并不是林余首先考虑到的那个能挽大明于将倾的人选，但此时此刻，却是最合适的人选。
他有着为国为民之心，虽圆滑处世，仍不改其质。
他是浙直总督兼浙地巡抚，是实实在在的地方“土皇帝”。
他精通军务，了解海防，熟悉海贸，当能在后面的开洋扩土中，起到关键作用。
草棚之中，胡宗宪死黢黢的眼里猛地爆发出火焰，他似乎下定了决心，重新站起理了理仪容，又跪拜于地，连续三扣，慨然直言道：
“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然我胡宗宪，屡屡忍之，实为虎之伥鬼。”
“今日始知，这国将不国，君将不君，民将不民。既如此...”
“请天尊教我救世之法！”
“请天尊教我救世之法！”
“请天尊教我救世之法！”
胡宗宪在地上重重磕了三个头，每磕一次，力道便重一分，口中的话语便更执着沉稳一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简陋草棚之中，凭空处，陡然绽放璀璨光芒，光芒散去，留下三张图纸。
胡宗宪脑海中声音再起：
“传汝三宝，可用于兴盛浙直两地。”
“其一为多锭纺纱机，可提升纺纱速度十倍余。”
“其二为飞梭织布机，可提升织布速度十倍余。”
“其三为缝纫机，可提升制衣纹样速度百倍余。”
“此三宝传于汝，汝可命工匠仿制，仿成之日，吾当再来。”
......
青天瓶外面。
林余刚从瓶里出来，就抓起书桌上水壶大口喝水。
刚刚在青天瓶里面，他当着胡宗宪，可谓威风凛凛、霸道至极，可心里其实紧张得很。
这种当着历史名人装逼，说不定会被随时拆穿的感觉，怎么说呢，有点刺激，但更有点惊悚。
与齐大柱不同，胡宗宪可不好忽悠，为了突破他的心理防线，让他帮忙尽快推行“腐肉滋养新芽”的计划，林余筹谋许久，决定搬出自己都不知道真假的两条预言。
一条是大明将亡；一条是嘉靖将死。
胡宗宪越是忠君爱国之人，受到的冲击就会越大，所谓哀莫大于心死，置之死地才能后生。
结果很完美。
接下来，就是因势利导，让胡宗宪把纺织三件套推广至民间。
有了产品，就得开始考虑“销路”的问题，大明幅员辽阔，人口众多，本应不缺消费市场。
可事实是，由于朝廷多年来的横征暴敛，官府贪墨无度，百姓哪怕拼了命努力干活，也依旧很穷，别说购买布匹衣服，连饭都吃不饱。
如今的大明，能消费得起棉、丝绸品的，只有官员、豪强、地主、商人四类，可这些人能有多少？
当年的英吉利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开始大力发展殖民地，用意无非两个：
一个是如同改稻为桑一样，寻找原材料市场。
一个是如同织造局的杨金水讨好西洋诸商一样，寻找消费市场。
原材料-产品-消费，三位一体，路线打通，造就了当年的日不落帝国。
如今解决了“产品”的问题，接下来，就要解决“原材料”和“消费市场”的问题。
思路理清，林余顿感神清气爽，一看时间，竟然已经到了晚上。
好饿。
妈，中午的时候，你怎么没喊我吃饭！
他从自己房间出来，顿时傻眼。
妈妈和周晚渔像母女俩一样，正躺在沙发上一边看古偶电视剧，一边疯狂掉眼泪呢。
而爸爸，弱小可怜又无助，一个人坐在沙发旁边的小板凳上，颇有些无所适从。
林余朝电视看过去，只见里面穿大红婚袍的女主正要与当朝太子拜堂成亲，此时，身着盔甲的男主带着一队反兵，已经杀至宫殿外。
女主说：“你不该来的。”
男主说：“如果今天，你是心甘情愿嫁给他的，那我转身就走，绝不再说一句废话。但是你是吗？”
女主还未做回答，沙发上的两个女人已经眼颊垂泪，异口同声地疯狂喊道：
“她不是！”
“她不是啊！”
林余目瞪口呆，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他看向妈妈，喊道：
“妈，我肚子饿了。”
“冰箱里有剩菜，”妈妈头都没抬，赶苍蝇一样挥了挥手：“自己热热去。”
“儿子，你陪你妈看电视剧，老爸给你热。”爸爸连忙站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冰箱里拿走了几个盘子，同时撇了撇嘴，示意林余接替他，坐到小板凳上去。
林余无奈坐下，托腮思考问题：
“以大明的技术，真能制造出缝纫机吗？”
他想了半天，没什么收获，想去问问妈妈缝纫机里面都有啥部件，谁知刚抬头，视线正好与周晚渔对上，周晚渔的脸顿时红了，扭过了脸。
“妈，你说咱们国家古代能造缝纫机吗？”
“啥？”妈妈眼睛盯着电视，随口答道：“那谁能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一旁的周晚渔兴奋地举起了手，一脸等待被提问的表情。
林余叹了口气，你？
别开玩笑了，知乎历史区的大佬都不一定知道。
半晌之后，周晚渔似乎有些生气，朝林余吼道：
“你怎么不问我？”
林余死马当活马医，无可奈何地说道：
“你知道？”
“我就知道！”周晚渔撅起嘴巴，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样：
“世界上第一台缝纫机，是1790年英国木匠托马斯·山特发明的单线链式线迹手摇缝纫机，专门用来缝制皮鞋。”
“1859年，美国胜家公司发明了脚踏式缝纫机。对了，胜家缝纫机已经倒闭了，现在的胜家已经不再从事缝纫机制造，只是一家销售公司。”
“古代要想造缝纫机的话，最多造到1859年脚踏式缝纫机的水平，电机化和自动化是甭想了。还有缝纫机针，这个如果用古代的劣钢制造，良品率不高，凑合能用吧。”
“还有......”
周晚渔从缝纫机的历史开始讲起，一直到缝纫机的构造，又提出了几种替代零件的土法制造，可谓是博通古今，理论与现实相结合。
林余目瞪口呆，不时提出疑问，周晚渔竟然大部分都能立即解答，解答不了的，打了几个电话，就能解答了。
妈妈受不了两人的叽叽喳喳，连电视剧都不看了，拽着爸爸回了房间。
两个小时后，讨论声渐渐停了下来，林余对于缝纫机的仿制终于有了信心。
他看着周晚渔，突然觉得她变漂亮了很多，更后知后觉地为自己先前的轻视感到尴尬，忍不住感叹道：
“没想到，你一个大小姐，懂这么多。”
周晚渔轻哼一声，回答道：
“我是服装设计专业的啊。这次来豫省，就是要创建一家服装生产基地，用来生产我设计的服装。我的梦想，是做出咱们国家自己的奢侈品服装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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