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能言
“王老爷子，那天你没去看热闹，真真可惜，比武的人可厉害可厉害了，拳头带风的，比你甩的净鞭鼓都响哩。”
辛穰肥嘟嘟嘴唇，一刻也停不下来，叽叽喳喳的说着，一边还看着王老爷子喝着自己求来的豆奶。
“嘿，好喝吧，我哭的昏天黑地，那卫先生才又给了一袋。”
“太甜了，你喝吧。”王老爷子精神矍铄，捏了一把辛穰的脸蛋，笑呵呵的将碗推了过去。
“嘿，你咋不认这好东西，我跟你说，那些没泡开的小豆豆最好吃，我都是先喝汁水，最后才舍得吃那豆豆，这样，我喝汁，豆豆留给你。”
“行。”
豆奶也不能让辛穰的小嘴儿停下来，这孩子实在能说，邻人总讲他把白熊半辈子的话都说完了。咕嘟咕嘟喝了几口，气都没喘匀，话就蹦了出来：“你猜怎么着，我爹竟然是个武林高手，听说那天他和卫先生家的教师过了几百招，才惜败，你知道什么叫惜败么？就是......就是.......”
“棋差一着。”王老爷子补充道。
“对，棋差一着。我早就知道我爹不简单，肯定都给我准备好了，等我娶媳妇时候才告诉我，家里有钱着呐，就是怕我失了锐气，才装穷装窝囊，考验我呐。”
“我看像。”
“是吧，来你快喝吧，豆子好吃，但也不能太干了，我给你留了点汁水。”
“行。”
王老爷子慢慢喝着，有些享受现在的时光。他住到这乡下里不过半年，没什么认识的人，也没谁可说说话，每天除了锻炼身体，也就这娃娃愿意跟自己聊天解闷了。
以前是不喜小孩的性子，不知今年怎么了，越来越喜欢大大小小的娃娃。
老人这样想着，许是戍守辛苦，待回归田园，才有了一些人味吧。
老白的院子，不对，是辛母的院子里，两帮人就这么僵持住了。
卫鉴完全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不过吴迹这个名字他听过，周丰资、彭莹玉、杨万里不只一次提过这个名字。按他们的说法，明教吴教主，德高武功更高。
只是江湖中人都称他为小魔头，相比汉中一事传开后，该称大魔头了吧。这严盈就管他叫大恶人。
但卫鉴也不好替这个素未相识的人辩解，说两句他没有残害军民或者思想很超前之类的话，毕竟吴迹杀了严盈的爹。
所以还是僵持着，谁都不好先发话。
最终还是白熊打破了沉静。
“东方兄弟两年前武功与严教主相仿，被你们囚禁两年后，不退步就不错了，估计还不是吴迹的对手。”
见白长老口风松动，严盈抓住了救命稻草，哪还顾得了那许多，脱口而出道：“无妨，我找四名高手去围攻吴迹，绝不让东方白孤军奋战，无论他答应不答应，只要答应不报复日月神教，我就跟你去西湖密室，放他出来。”
“四名高手？”白熊并未被唬住。
“不错，东方白、彭耜、慕容霸，再加上向左使。”
“泰山派见小利而忘命，又不用慕容俊自己去拼命，想来是能请到他弟弟慕容霸的，但你怎么请得动白玉蟾大弟子？”白玉蟾大弟子自然指的是彭耜了，白熊平日看起来呆呆的，但今日涉及到生死兄弟东方白，头脑却是无比清醒。
“这两年白长老不在黑枞垴，有所不知，也属寻常，家父所练吸星大法，乃是得自逍遥派《孚佑上帝天仙金丹心法》残篇，残篇内还有其他文字，我将武功秘籍删去，其余赠与白玉蟾，不愁他不派人帮忙。”
卫鉴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你们魔教就当着我的面密谋杀人，还牵扯这么多门派，我听了之后，还能脱身么。还有两个小家伙，适合听这个么，你们能不能换个地方搞事情。
想到此处，卫鉴给方晴打了个眼色，也不出声，伸手招呼过辛瑷辛冲，无事发生般往院门口走去。
“卫少侠请留步。”
在门口遇到罗氏、陈江二人后，卫鉴才松了口气，就听见背后传来吕长老的声音。
吕长老到底老成持重，加上见惯风雨，之前败了一场显然也没打击到他。“此间事，还请卫少侠代为保密。”
听到此话，卫鉴还没什么，严盈却是心中一惊，“刚才太过着急，竟然当着卫鉴的面商讨大事！”她急将目光投向方晴。
还好，方晴没跟着一起走，事情还有转圜余地。
严盈心念电转，想着该说什么来留住卫鉴，这时又是一旁的方晴方长老替她先开了口，说出的话却让严盈有些惊疑。
她说：“我与卫鉴乃是旧相识，老头子和祖万代也是。”
洞庭老祖二人组均点头称是。
接下来方晴的话却是让在场所有日月神教中人侧眉。“门口赶来的是汉中四鬼中的艳鬼、水鬼，他们是明教的外围人员，也与卫鉴是旧相识。据我所知，无论日月神教还是明教，光明右使之位都是空缺。”
老吕看了白熊一眼，他不知道这白老弟剑术精进后，有无争一争这光明右使的心思。
思索片刻，卫鉴坦然说道：“今天的事我可以当作没听过，但我管不了他人。预计我们还要在信州住上半个月，不放心的话，你们大可以先走。”
方晴这次是真要走了，她放心不下湘西那边。
当初本来打算从江陵出发去湘西的，结果一路跟到了江南西路。这次出门太久，靠山日月神教教主都死了，不知五毒教众怎么样了。
卫鉴将自己对长春功的心得抄录在纸上，又塞了十来块香皂，打成一个包裹交给方晴。
“这香皂比你上次给的小瓶好用，你从哪得来的？”
“买来的，其实那小瓶更贵一些，不过我没钱了。”
“倒是稀奇，没见你说过缺钱。”
“不是宋会子那种废纸，是真金白银。”
方晴将头上插着的银钗摘下大半，塞到卫鉴手里说：“这是回礼。”
“这我也不可能卖了呀。”
方晴和卫鉴同时露出笑容，她学着他寻常时的样子，摆了摆手，上船走了。
魔教中人今天也全都要走，包括老白。
辛母当然不同意，撼门大哭，将门板都快摇晃下来了，声音如待宰黑猪般凄惨，令人闻之难免回忆起伤心事。
白熊有些头疼，他还没见妻子这般反对过。
“以前不是也出门吗？”
“你以前是出去打柴，这次出去卖命，能一样吗！”
“别说了，我这功夫，这次搀和不上。”
“我怎么不能说！我昨个才知道你有功夫，也没见你床上如何，光在外头使劲。小妖精一来，轻飘飘几句话，你就跟人走了，我不依！呜呜呜，我不依！你死外面了，我们娘三个怎么办？”
白熊看向卫鉴。
卫鉴左右扫了一眼，才确定他是在看自己。“你看我干什么，白老哥，我可不能跟你一块去，不跑日月山告密就不赖了。”
赘婿老白倒是毫不为难，走到跟前小声说道：“我走之后，你帮我看顾下家人。”
“可我也要走啊，那天说半个月后出发，真没骗你们。”
“我家看着穷，其实不穷，老婆儿子生活是有着落的，我担心的是女儿。”
“女儿怎么了，不一样？”
“她一直想出去，没跟我说过，我猜的，她总学外面的东西，像是在做准备。”
“要我做什么?”
“我做主把她嫁给你。”
卫鉴惊了，好家伙你说的看顾就这么个看顾法？“你没看到我和方晴.....嗯，方长老我俩互相有意思？”
“看见了，我的意思是辛瑷给你做妾。”
卫鉴又惊，“你疯啦，好好一个闺女不安排嫁人当大妇，给我当妾？”
白熊摇摇头，看着卫鉴的眼睛，“我看你小子不错，比嫁给土员外当正妻强。”
“你闺女多大了？”
“十五。”
“莫害我......”
辛穰肥嘟嘟嘴唇，一刻也停不下来，叽叽喳喳的说着，一边还看着王老爷子喝着自己求来的豆奶。
“嘿，好喝吧，我哭的昏天黑地，那卫先生才又给了一袋。”
“太甜了，你喝吧。”王老爷子精神矍铄，捏了一把辛穰的脸蛋，笑呵呵的将碗推了过去。
“嘿，你咋不认这好东西，我跟你说，那些没泡开的小豆豆最好吃，我都是先喝汁水，最后才舍得吃那豆豆，这样，我喝汁，豆豆留给你。”
“行。”
豆奶也不能让辛穰的小嘴儿停下来，这孩子实在能说，邻人总讲他把白熊半辈子的话都说完了。咕嘟咕嘟喝了几口，气都没喘匀，话就蹦了出来：“你猜怎么着，我爹竟然是个武林高手，听说那天他和卫先生家的教师过了几百招，才惜败，你知道什么叫惜败么？就是......就是.......”
“棋差一着。”王老爷子补充道。
“对，棋差一着。我早就知道我爹不简单，肯定都给我准备好了，等我娶媳妇时候才告诉我，家里有钱着呐，就是怕我失了锐气，才装穷装窝囊，考验我呐。”
“我看像。”
“是吧，来你快喝吧，豆子好吃，但也不能太干了，我给你留了点汁水。”
“行。”
王老爷子慢慢喝着，有些享受现在的时光。他住到这乡下里不过半年，没什么认识的人，也没谁可说说话，每天除了锻炼身体，也就这娃娃愿意跟自己聊天解闷了。
以前是不喜小孩的性子，不知今年怎么了，越来越喜欢大大小小的娃娃。
老人这样想着，许是戍守辛苦，待回归田园，才有了一些人味吧。
老白的院子，不对，是辛母的院子里，两帮人就这么僵持住了。
卫鉴完全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不过吴迹这个名字他听过，周丰资、彭莹玉、杨万里不只一次提过这个名字。按他们的说法，明教吴教主，德高武功更高。
只是江湖中人都称他为小魔头，相比汉中一事传开后，该称大魔头了吧。这严盈就管他叫大恶人。
但卫鉴也不好替这个素未相识的人辩解，说两句他没有残害军民或者思想很超前之类的话，毕竟吴迹杀了严盈的爹。
所以还是僵持着，谁都不好先发话。
最终还是白熊打破了沉静。
“东方兄弟两年前武功与严教主相仿，被你们囚禁两年后，不退步就不错了，估计还不是吴迹的对手。”
见白长老口风松动，严盈抓住了救命稻草，哪还顾得了那许多，脱口而出道：“无妨，我找四名高手去围攻吴迹，绝不让东方白孤军奋战，无论他答应不答应，只要答应不报复日月神教，我就跟你去西湖密室，放他出来。”
“四名高手？”白熊并未被唬住。
“不错，东方白、彭耜、慕容霸，再加上向左使。”
“泰山派见小利而忘命，又不用慕容俊自己去拼命，想来是能请到他弟弟慕容霸的，但你怎么请得动白玉蟾大弟子？”白玉蟾大弟子自然指的是彭耜了，白熊平日看起来呆呆的，但今日涉及到生死兄弟东方白，头脑却是无比清醒。
“这两年白长老不在黑枞垴，有所不知，也属寻常，家父所练吸星大法，乃是得自逍遥派《孚佑上帝天仙金丹心法》残篇，残篇内还有其他文字，我将武功秘籍删去，其余赠与白玉蟾，不愁他不派人帮忙。”
卫鉴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你们魔教就当着我的面密谋杀人，还牵扯这么多门派，我听了之后，还能脱身么。还有两个小家伙，适合听这个么，你们能不能换个地方搞事情。
想到此处，卫鉴给方晴打了个眼色，也不出声，伸手招呼过辛瑷辛冲，无事发生般往院门口走去。
“卫少侠请留步。”
在门口遇到罗氏、陈江二人后，卫鉴才松了口气，就听见背后传来吕长老的声音。
吕长老到底老成持重，加上见惯风雨，之前败了一场显然也没打击到他。“此间事，还请卫少侠代为保密。”
听到此话，卫鉴还没什么，严盈却是心中一惊，“刚才太过着急，竟然当着卫鉴的面商讨大事！”她急将目光投向方晴。
还好，方晴没跟着一起走，事情还有转圜余地。
严盈心念电转，想着该说什么来留住卫鉴，这时又是一旁的方晴方长老替她先开了口，说出的话却让严盈有些惊疑。
她说：“我与卫鉴乃是旧相识，老头子和祖万代也是。”
洞庭老祖二人组均点头称是。
接下来方晴的话却是让在场所有日月神教中人侧眉。“门口赶来的是汉中四鬼中的艳鬼、水鬼，他们是明教的外围人员，也与卫鉴是旧相识。据我所知，无论日月神教还是明教，光明右使之位都是空缺。”
老吕看了白熊一眼，他不知道这白老弟剑术精进后，有无争一争这光明右使的心思。
思索片刻，卫鉴坦然说道：“今天的事我可以当作没听过，但我管不了他人。预计我们还要在信州住上半个月，不放心的话，你们大可以先走。”
方晴这次是真要走了，她放心不下湘西那边。
当初本来打算从江陵出发去湘西的，结果一路跟到了江南西路。这次出门太久，靠山日月神教教主都死了，不知五毒教众怎么样了。
卫鉴将自己对长春功的心得抄录在纸上，又塞了十来块香皂，打成一个包裹交给方晴。
“这香皂比你上次给的小瓶好用，你从哪得来的？”
“买来的，其实那小瓶更贵一些，不过我没钱了。”
“倒是稀奇，没见你说过缺钱。”
“不是宋会子那种废纸，是真金白银。”
方晴将头上插着的银钗摘下大半，塞到卫鉴手里说：“这是回礼。”
“这我也不可能卖了呀。”
方晴和卫鉴同时露出笑容，她学着他寻常时的样子，摆了摆手，上船走了。
魔教中人今天也全都要走，包括老白。
辛母当然不同意，撼门大哭，将门板都快摇晃下来了，声音如待宰黑猪般凄惨，令人闻之难免回忆起伤心事。
白熊有些头疼，他还没见妻子这般反对过。
“以前不是也出门吗？”
“你以前是出去打柴，这次出去卖命，能一样吗！”
“别说了，我这功夫，这次搀和不上。”
“我怎么不能说！我昨个才知道你有功夫，也没见你床上如何，光在外头使劲。小妖精一来，轻飘飘几句话，你就跟人走了，我不依！呜呜呜，我不依！你死外面了，我们娘三个怎么办？”
白熊看向卫鉴。
卫鉴左右扫了一眼，才确定他是在看自己。“你看我干什么，白老哥，我可不能跟你一块去，不跑日月山告密就不赖了。”
赘婿老白倒是毫不为难，走到跟前小声说道：“我走之后，你帮我看顾下家人。”
“可我也要走啊，那天说半个月后出发，真没骗你们。”
“我家看着穷，其实不穷，老婆儿子生活是有着落的，我担心的是女儿。”
“女儿怎么了，不一样？”
“她一直想出去，没跟我说过，我猜的，她总学外面的东西，像是在做准备。”
“要我做什么?”
“我做主把她嫁给你。”
卫鉴惊了，好家伙你说的看顾就这么个看顾法？“你没看到我和方晴.....嗯，方长老我俩互相有意思？”
“看见了，我的意思是辛瑷给你做妾。”
卫鉴又惊，“你疯啦，好好一个闺女不安排嫁人当大妇，给我当妾？”
白熊摇摇头，看着卫鉴的眼睛，“我看你小子不错，比嫁给土员外当正妻强。”
“你闺女多大了？”
“十五。”
“莫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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