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调查2-爱丽丝
“……事情就是这样。”威特告诉了戴因从布莱克那得到的情报。
“原来如此……”戴因若有所思。
“要改变接下来的行程吗？”威特问道。
“不必，按照原定的计划进行。探监和会见目击者的时间不变，更改和纽兰德工人协会代表的会面地点即可，就在你说的那个教堂。”戴因回答道，“你先去休息吧，明早还要见目击者。”
“明天也就是和工会代表会面的时间，地点说改就改，你的面子真大。”威特笑道。
“我可是荣誉会员。”戴因轻笑耸肩。
……
第二天，一大清早，我和威特就坐上了戴因的汽车。
天还未完全亮，行驶在空荡荡的街道上，整个脑袋混混乎乎。我揉了揉眼，埋怨地问驾车的戴因：“为什么要这么早？不会打扰到人家吗？”
“这是我们一起约定的时间，今天可是工作日，可不能耽搁人家上班。”戴因说完打了一个哈欠，眼睛有一层淡淡的黑圆圈，看来昨天很晚才睡。
我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精神了些。脑袋逐渐清醒，随之而来的是一丝违感……“戴因大哥你有车啊，为什么昨天要坐马车呢？”我疑惑的问道。
“去工人居住区开汽车，哈哈，你不觉得太张扬了吗？格瑞伊。”戴因笑道，“做事要考虑周全，这一点你可以在你爸身上多学学。”
“……”我一时哑口无言，看向身旁的威特，他正表情淡然地看向窗外。此时我的耳旁响起威特的声音，是声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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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灰，待会你意识到什么的时候，不要声张，保持平静。”
（灰）“……哦……嗯……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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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什么？没有头绪。为什么威特不直说呢？是在考验我吗？嗯……意识不出来啊。要不直接问一问？……威特会不会认为我很迟钝，真不想被他小看。
我抑制住自己想抓耳挠腮的举动，郁闷地看向窗外，突然觉得风景很熟悉。等一下，我绝对见过这样的风景……也是从车窗里！这几天我没有坐过汽车啊？是在遇到洛克大哥之前……威特曾经开车带我来到过这里，我们当时是去见……！爱丽丝姐姐，莱德的目击证人！
我意识到的一瞬间想起了威特的嘱咐，咽下了几乎脱口而出的感叹，憋住了惊诧的表情，装作呛到了口水剧烈地咳嗽，威特则在一旁轻拍我的后背。戴因关心地问了几句，没有察觉到不对劲。
戴因果然驱车驶到了爱丽丝家楼下。戴走在前面，进入了那栋楼梯间，威特在楼梯口停了下来。
“你一个人去吧，我在下面等你。”威特对戴因说。
“你这是怎么了，莫非上面有什么……麻烦？”戴因回头问道。
“难道有麻烦你就不上去了吗？这是你要处理的问题，反正没有生命危险，我就在下面等你。”威特靠着墙，看上去不会再动半步。
戴因苦笑，“好吧，我自己来解决。”他转身摆了摆手，走进楼道。
戴因身影消失了不一会，桑德斯从远处走来，在楼梯口驻足，看向楼上，问道，“真的没问题吗？劳埃德，上面可是有个……”
“你放心，没有问题。即使退一万步，戴因的身体里留存着我的魔力，我随时监控着他的体征，一有问题就会把他传送回来。”
（灰：既然你也可以监控体征，为什么第一卷不是你亲自监控我的体征，而是找吸血鬼尼古拉德帮忙？）
（威特：我的灰啊，你还不了解你的体质吗？我的魔力不仅会被你察觉，更不可能在你的魔力系统里存留半个小时以上，在你不配合的情况下。想要长时间隐匿地监控你的体征只有尼古拉德才能做到。）
（灰：这么说来尼古拉德挺厉害嘛。）（威特：你不是早就见识过了吗。）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好吧。”桑德斯无奈道，靠墙，和我们一起并排等着。现在看来，咱们三人当时的样子甚是滑稽，幸亏没有路人。
戴因独自上楼，找到了指定的房门号。正要敲门，却隐约听见房间内的交谈声。戴因感到疑惑，爱丽丝小姐这个时间还约见了其他人吗？这就是威特不愿意跟我一起来的原因？此人威特认识？戴因顿时生出了一大堆问题，而唯一解答的方法是——去面对。
“爱丽丝小姐，你在吗？”戴因敲门。
房间的交谈声停止了，紧接着是脚步声，门随即打开，开门者是一位身着睡衣的清秀女士，她应该就是爱丽丝小姐了。
“我，我是戴因.劳伊尔律师，你就是爱丽丝.阿比盖尔小姐吧，我和你今天有一场约见。”戴因扶了扶眼镜，自我介绍道。
爱丽丝闻言瞪大眼睛，张大嘴巴，“你是劳伊尔律师？如果你是劳伊尔的话，那屋里的人是谁？”
戴因皱眉，面露疑惑，爱丽丝转身看向屋内，而屋内的男人早已起身。他穿着一身高级西装，装容精致，英气的面庞带着一缕得逞的坏笑。
“请容许我重新自我介绍，爱丽丝小姐，我的名字是洛克.摩斯，是一名侦探。”洛克微微鞠躬行礼，这个举动在当下增添了许多挑衅的意味。
“冒充我？”戴因强压着怒火走进房间，爱丽丝惊讶地捂着嘴跟在戴因后面。
“你不是劳伊尔律师？圣母啊，那刚才你和我说的所有东西都是……”爱丽丝不可置信问地洛克。
“很遗憾，爱丽丝。”洛克的语气听不出歉意。
“请叫我阿比盖尔小姐。”爱丽丝面带愠色，收回了洛克亲切称呼的权力。
“……我好像知道你，洛克.摩斯。”戴因靠近洛克，眯着眼打量他，“你是一个贩卖自己灵魂的守财奴，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的混蛋。”
“劳伊尔家的公子哥，不要因为曾败在我的手上就总怀恨在心，总依仗父亲是不会有任何成长的。”洛克露出轻蔑的笑容嘲讽道。
“那次还不是因为你……”戴因面带愠色，捏紧拳头。洛克笑盈盈地看着戴因，甚至微微转头把侧脸暴露在戴因挥拳的范围中。
戴因瞪着洛克，肌肉绷紧，终于忍不住举起拳头。“咚！“戴因右拳打在自己的左手掌上，他抱拳，揉了揉，长吐一口气，神色平缓下来。
“你究竟是怎么知道我今天的会面。”戴因压着怒火地问道。
“是啊？我怎么知道的呢？这种情报应该只有你和最信任的几个人知道才对？”洛克故作疑惑道，“你想想，是谁最可疑呢？”
“……挑拨离间吗？我没你想得那么愚蠢。”戴因冷冷地看着洛克，“你这样做，就不怕遭到我的报复？”
“圣母在上，正义的守门官竟然要对我动用私刑，你也堕落了吗，圣劳伊尔先生。”洛克装作惊讶，“不过你要靠谁报复我呢？是靠你的父亲，还是靠楼下那三个不愿意面对我的保镖？”
“……”戴因没有回答，坐下，低头扶颚，若有所思。
洛克收回了轻浮的表情，看向爱丽丝，郑重地说到：“阿比盖尔小姐，再次向你致歉。我以个人的名义向你提一个建议，不要试图为莱德分子辩护，请多为你自己的工作和生命安全考虑。再会。”说完便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走去。
“再也不要见了，骗子。”爱丽丝不满地看着洛克的背影说到，然后看向戴因，面带歉意，“对不起，我……”
“不必道歉，是我的行程暴露的缘故。”戴因抬起头，平和地说道，方才的怒气已不见踪影。
戴因接着说道。“让你看到了我失礼的一面，抱歉。现在能开始约定的会见吗？”
“……”爱丽丝低头沉默。
戴因起身，微微行礼，“感谢你愿意见我，我理解你的选择，是我没有做到让你感到足够值得信赖。”便准备离开。
“等一下，劳伊尔律师。”爱丽丝抬起头，“作证的事我可能还要再考虑，不过我想告诉你，你所做的没有错，他们需要一位律师。”
“谢谢你。”戴因露出欣慰的笑容。
……
洛克走下了楼，与威特三人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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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通讯：
（洛）“我的好湿弟，你竟然成功潜伏到了对手身边。”
（威）“我记得好像没有给你提供任何情报吧，学长，你是怎么知道戴因要来。”
（洛）“哼哼，如果我不告诉你呢？”
（威）“平克顿侦探对吧。从平克顿侦探那里知道了戴因会见了布莱克，也从监狱那得到戴因探监的时间，从纽兰德工人协会内部得到了戴因会见代表的时间，剩下这个时段会做什么就不难猜了，对不对。”
（洛）“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湿弟。”
（威）“可是为什么是爱丽丝，目击者并不少不是吗？”
（洛）“因为她是可信度最高的目击证人之一，而且她还是……”
（威）“最有可能愿意出庭作证的人。”
（洛）“你似乎很了解她，还是仅仅是猜测呢……哦吼，湿弟，你刚才是在试探我吗？你也听到了，她现在很讨厌我，所以你不必担心，我只是因工作需要对她进行了一点点小小的调查。”
（威）“……我就是很讨厌你这一点……”
（洛）“哈哈，再见了湿弟，如果你愿意出卖情报，我可以出高价哟。”
（威）“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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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识他。”桑德斯问威特。
威特对桑德斯的敏锐暗暗吃惊。“嗯。”他支了一声，看起来不怎么愿意承认。
“一个有趣的家伙，我会帮你向戴因保密。”桑德斯笑道，离开了。
戴因不一会也下楼了，他面无表情，径直走向轿车，我和威特跟了上去，威特坐在副驾驶，我在后座。
戴因启动车子，行驶起来。路上一阵沉默之后，戴因开口了，“威特，你早就见过爱丽丝了对吧。”
“没错。”威特承认了。
“戴因大哥，你是怎么知道的。”我疑惑地问道。
戴因叹了口气，“你真的认为我很健忘吗？格瑞伊，爱丽丝不就是那个在克劳兹议员的葬礼上吓到你和威特的女人吗？我在她开门的时候就认出来了。”
“啊……原来如此。”我不好意思地挠头。
“所以她到底是什么人，能告诉我吗？威特。”戴因问道。
“她没有参加葬礼，我们见到的那个是某个魔法师伪装的。”威特回答了。
“……事情看起来比我想象得要复杂得多。”戴因感慨。
“现在意识到还不迟。”桑德斯的声音突然出现，他在远处用声魔法插了一句。
“我是不会退缩的，桑叔。”戴因没有犹豫地回应道。
“勇气可嘉，孩子。”依然是桑德斯的声音。要不是威特事后告诉我，我永远也不可能知道，这一句其实是威特冒充桑德斯的声音说的。
“那是当然。”戴因完全中招了，我能想象到桑德斯在远处苦笑的表情。
“接下来我们要会见工会代表和探监。探监的人物是谁？”威特问道。
“哈里.贝克，他是莱德分子的二号人物，和布莱克有良好的关系。有布莱克的信誉担保，希望他能给我们一些有用的情报吧。”戴因回答。
又是一个认识我们的人，我看向窗外，防止戴因发现我的表情。
威特只是轻轻点头，没有丝毫其他反应。
我们回到了酒店，吃了些早点补充体力。由于会见爱丽丝没有开始就结束了，我们剩余了大量的时间，离与工会代表会面还早得很，探监则是明天，戴因先回房休息了。威特在房间里帮助我练习枪法，不得不说，声魔法和口袋空间真的很好用，练习枪法不会打扰到其他人。当然也不必担心没打中而伤到墙后面的人，我是对着打开的窗户练习射击的。就这样，打发剩下的时间，等到下午的教堂会面。
……
爱丽丝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沐浴冲去一身的疲倦，她身着浴袍走进温暖的客厅，奖励自己一杯加糖的热牛奶，此时门铃响起。
爱丽丝放下牛奶，微微皱眉，本是珍贵的休息时间，希望来访者能给自己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如是想着，爱丽丝裹紧浴袍起身开门，见到访客不禁歪头一笑。
“打扰了。”门外的威特摘帽致意。
“快进来吧，暖气都漏走了。”爱丽丝朝威特摆手，领威特到客厅。
两人在客厅坐下，爱丽丝双手抱胸，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微笑，而威特回避她的视线。
“我好像没有邀请你来吧。（对应《莫斯港》）”爱丽丝朝前探身子，盯着威特。
威特转过头正视她的视线，轻轻点头，然后摘下眼镜放在茶几上。
爱丽丝叹了口气，重新坐正，“算了，不和你计较。你的伤怎么样了，威尔？”
“已经得到了完善的医治。”威特看着爱丽丝。
“那就好。”爱丽丝被看得有些害羞，起身给威特倒了一杯热牛奶，“你为什么换了一身行头？这次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我来是替朋友向你道歉的，今天早上的两位给你造成了不少困扰。请相信我，他们本性是好的。”威特拿起热牛奶抿了一口。
爱丽丝微微一笑，“那个骗子侦探也是吗？”
威特故作思索，歪头托颚，然后看向爱丽丝，肯定地点头。
爱丽丝被逗乐，“好吧，不过……”她表现出气鼓鼓的样子，“我还是不喜欢那个家伙。”
威特摊手，“正好，我也不希望你喜欢他。”
“所以今天找我是因为这个，那我接受你的道歉。”爱丽丝喝了一口牛奶，突然发现这杯没有加糖。
“还有其他的事情。比如出庭作证的事。”
爱丽丝低头，放下牛奶，“……你希望我出庭吗？”
“不希望。”威特直截了当地回答。
爱丽丝看向威特，略有吃惊，“我以为你会替律师朋友来劝我。”
“我只是保护他的安全，仅此而已。至于你的事，我更赞同那个骗子的话。”威特抿了一口牛奶，“你的立场不适合做这种事情，不必为此愧疚。”
“……谢谢你。”爱丽丝微微点头。
“不过我想听听你当时遭遇的细节。”威特自嘲地轻笑，“早就应该听听的不是吗？”
爱丽丝也无奈地笑了，“其实也没有什么，我当时正在邻厂检修设备，突然遭遇了莱德分子的袭击。当时场面把我吓傻在原地，好在虽然声势浩大，但他们目标只是机械设备，没有伤人。最后好像有一个男人站在高处讲话，我已经记不清他说了什么，只记得他少了一只耳朵。然而接下来……”
爱丽丝停下来，喝了一口牛奶，继续说道，“工厂的护卫领着警察重进了厂房，不由分说地开始射击。工厂里老实本分的工人和莱德分子从穿着上根本难以区分，所以接下来就是……混乱、哀嚎、血肉飞溅。”爱丽丝露出哀伤的表情，微微低头。
威特看着爱丽丝，没有说安慰的话，静静等待她。
“威尔，你能帮助他们吗？我知道我没有这样请求的资格，但……”爱丽丝咬嘴唇，没有直视威特的目光。
“退一步讲，如果帮助了这一次，那下一次怎么办？艾琳。”威特没有回答爱丽丝，反而抛出了一个问题。
爱丽丝看向威特，她在威特眼中发现了更加复杂而沉郁的情绪，她再次躲开威特的目光，因为她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这不是我们能解决的事，保护好自己的生活也许才是最好的选择吧。”威特说道，不知是抱以何种心情。他拿起牛奶一饮而尽，轻轻放下玻璃杯，起身，带上帽子，微微行礼，递给爱丽丝一张名片：“谢谢你原谅我上次的无礼。名片背面是酒店的号码，可以让他们转接6137房。不必担心我不在，有一个朋友会监视这个电话。任何必要的情况都可以找我。”
爱丽丝接过名片，抬头对威特说：“等一下。”便起身进卧室，片刻出来，递给威特一张自己的名片：“这上面有我的电话。”
威特接过，点头，离开了。
“原来如此……”戴因若有所思。
“要改变接下来的行程吗？”威特问道。
“不必，按照原定的计划进行。探监和会见目击者的时间不变，更改和纽兰德工人协会代表的会面地点即可，就在你说的那个教堂。”戴因回答道，“你先去休息吧，明早还要见目击者。”
“明天也就是和工会代表会面的时间，地点说改就改，你的面子真大。”威特笑道。
“我可是荣誉会员。”戴因轻笑耸肩。
……
第二天，一大清早，我和威特就坐上了戴因的汽车。
天还未完全亮，行驶在空荡荡的街道上，整个脑袋混混乎乎。我揉了揉眼，埋怨地问驾车的戴因：“为什么要这么早？不会打扰到人家吗？”
“这是我们一起约定的时间，今天可是工作日，可不能耽搁人家上班。”戴因说完打了一个哈欠，眼睛有一层淡淡的黑圆圈，看来昨天很晚才睡。
我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精神了些。脑袋逐渐清醒，随之而来的是一丝违感……“戴因大哥你有车啊，为什么昨天要坐马车呢？”我疑惑的问道。
“去工人居住区开汽车，哈哈，你不觉得太张扬了吗？格瑞伊。”戴因笑道，“做事要考虑周全，这一点你可以在你爸身上多学学。”
“……”我一时哑口无言，看向身旁的威特，他正表情淡然地看向窗外。此时我的耳旁响起威特的声音，是声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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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灰，待会你意识到什么的时候，不要声张，保持平静。”
（灰）“……哦……嗯……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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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什么？没有头绪。为什么威特不直说呢？是在考验我吗？嗯……意识不出来啊。要不直接问一问？……威特会不会认为我很迟钝，真不想被他小看。
我抑制住自己想抓耳挠腮的举动，郁闷地看向窗外，突然觉得风景很熟悉。等一下，我绝对见过这样的风景……也是从车窗里！这几天我没有坐过汽车啊？是在遇到洛克大哥之前……威特曾经开车带我来到过这里，我们当时是去见……！爱丽丝姐姐，莱德的目击证人！
我意识到的一瞬间想起了威特的嘱咐，咽下了几乎脱口而出的感叹，憋住了惊诧的表情，装作呛到了口水剧烈地咳嗽，威特则在一旁轻拍我的后背。戴因关心地问了几句，没有察觉到不对劲。
戴因果然驱车驶到了爱丽丝家楼下。戴走在前面，进入了那栋楼梯间，威特在楼梯口停了下来。
“你一个人去吧，我在下面等你。”威特对戴因说。
“你这是怎么了，莫非上面有什么……麻烦？”戴因回头问道。
“难道有麻烦你就不上去了吗？这是你要处理的问题，反正没有生命危险，我就在下面等你。”威特靠着墙，看上去不会再动半步。
戴因苦笑，“好吧，我自己来解决。”他转身摆了摆手，走进楼道。
戴因身影消失了不一会，桑德斯从远处走来，在楼梯口驻足，看向楼上，问道，“真的没问题吗？劳埃德，上面可是有个……”
“你放心，没有问题。即使退一万步，戴因的身体里留存着我的魔力，我随时监控着他的体征，一有问题就会把他传送回来。”
（灰：既然你也可以监控体征，为什么第一卷不是你亲自监控我的体征，而是找吸血鬼尼古拉德帮忙？）
（威特：我的灰啊，你还不了解你的体质吗？我的魔力不仅会被你察觉，更不可能在你的魔力系统里存留半个小时以上，在你不配合的情况下。想要长时间隐匿地监控你的体征只有尼古拉德才能做到。）
（灰：这么说来尼古拉德挺厉害嘛。）（威特：你不是早就见识过了吗。）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好吧。”桑德斯无奈道，靠墙，和我们一起并排等着。现在看来，咱们三人当时的样子甚是滑稽，幸亏没有路人。
戴因独自上楼，找到了指定的房门号。正要敲门，却隐约听见房间内的交谈声。戴因感到疑惑，爱丽丝小姐这个时间还约见了其他人吗？这就是威特不愿意跟我一起来的原因？此人威特认识？戴因顿时生出了一大堆问题，而唯一解答的方法是——去面对。
“爱丽丝小姐，你在吗？”戴因敲门。
房间的交谈声停止了，紧接着是脚步声，门随即打开，开门者是一位身着睡衣的清秀女士，她应该就是爱丽丝小姐了。
“我，我是戴因.劳伊尔律师，你就是爱丽丝.阿比盖尔小姐吧，我和你今天有一场约见。”戴因扶了扶眼镜，自我介绍道。
爱丽丝闻言瞪大眼睛，张大嘴巴，“你是劳伊尔律师？如果你是劳伊尔的话，那屋里的人是谁？”
戴因皱眉，面露疑惑，爱丽丝转身看向屋内，而屋内的男人早已起身。他穿着一身高级西装，装容精致，英气的面庞带着一缕得逞的坏笑。
“请容许我重新自我介绍，爱丽丝小姐，我的名字是洛克.摩斯，是一名侦探。”洛克微微鞠躬行礼，这个举动在当下增添了许多挑衅的意味。
“冒充我？”戴因强压着怒火走进房间，爱丽丝惊讶地捂着嘴跟在戴因后面。
“你不是劳伊尔律师？圣母啊，那刚才你和我说的所有东西都是……”爱丽丝不可置信问地洛克。
“很遗憾，爱丽丝。”洛克的语气听不出歉意。
“请叫我阿比盖尔小姐。”爱丽丝面带愠色，收回了洛克亲切称呼的权力。
“……我好像知道你，洛克.摩斯。”戴因靠近洛克，眯着眼打量他，“你是一个贩卖自己灵魂的守财奴，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的混蛋。”
“劳伊尔家的公子哥，不要因为曾败在我的手上就总怀恨在心，总依仗父亲是不会有任何成长的。”洛克露出轻蔑的笑容嘲讽道。
“那次还不是因为你……”戴因面带愠色，捏紧拳头。洛克笑盈盈地看着戴因，甚至微微转头把侧脸暴露在戴因挥拳的范围中。
戴因瞪着洛克，肌肉绷紧，终于忍不住举起拳头。“咚！“戴因右拳打在自己的左手掌上，他抱拳，揉了揉，长吐一口气，神色平缓下来。
“你究竟是怎么知道我今天的会面。”戴因压着怒火地问道。
“是啊？我怎么知道的呢？这种情报应该只有你和最信任的几个人知道才对？”洛克故作疑惑道，“你想想，是谁最可疑呢？”
“……挑拨离间吗？我没你想得那么愚蠢。”戴因冷冷地看着洛克，“你这样做，就不怕遭到我的报复？”
“圣母在上，正义的守门官竟然要对我动用私刑，你也堕落了吗，圣劳伊尔先生。”洛克装作惊讶，“不过你要靠谁报复我呢？是靠你的父亲，还是靠楼下那三个不愿意面对我的保镖？”
“……”戴因没有回答，坐下，低头扶颚，若有所思。
洛克收回了轻浮的表情，看向爱丽丝，郑重地说到：“阿比盖尔小姐，再次向你致歉。我以个人的名义向你提一个建议，不要试图为莱德分子辩护，请多为你自己的工作和生命安全考虑。再会。”说完便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走去。
“再也不要见了，骗子。”爱丽丝不满地看着洛克的背影说到，然后看向戴因，面带歉意，“对不起，我……”
“不必道歉，是我的行程暴露的缘故。”戴因抬起头，平和地说道，方才的怒气已不见踪影。
戴因接着说道。“让你看到了我失礼的一面，抱歉。现在能开始约定的会见吗？”
“……”爱丽丝低头沉默。
戴因起身，微微行礼，“感谢你愿意见我，我理解你的选择，是我没有做到让你感到足够值得信赖。”便准备离开。
“等一下，劳伊尔律师。”爱丽丝抬起头，“作证的事我可能还要再考虑，不过我想告诉你，你所做的没有错，他们需要一位律师。”
“谢谢你。”戴因露出欣慰的笑容。
……
洛克走下了楼，与威特三人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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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通讯：
（洛）“我的好湿弟，你竟然成功潜伏到了对手身边。”
（威）“我记得好像没有给你提供任何情报吧，学长，你是怎么知道戴因要来。”
（洛）“哼哼，如果我不告诉你呢？”
（威）“平克顿侦探对吧。从平克顿侦探那里知道了戴因会见了布莱克，也从监狱那得到戴因探监的时间，从纽兰德工人协会内部得到了戴因会见代表的时间，剩下这个时段会做什么就不难猜了，对不对。”
（洛）“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湿弟。”
（威）“可是为什么是爱丽丝，目击者并不少不是吗？”
（洛）“因为她是可信度最高的目击证人之一，而且她还是……”
（威）“最有可能愿意出庭作证的人。”
（洛）“你似乎很了解她，还是仅仅是猜测呢……哦吼，湿弟，你刚才是在试探我吗？你也听到了，她现在很讨厌我，所以你不必担心，我只是因工作需要对她进行了一点点小小的调查。”
（威）“……我就是很讨厌你这一点……”
（洛）“哈哈，再见了湿弟，如果你愿意出卖情报，我可以出高价哟。”
（威）“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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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识他。”桑德斯问威特。
威特对桑德斯的敏锐暗暗吃惊。“嗯。”他支了一声，看起来不怎么愿意承认。
“一个有趣的家伙，我会帮你向戴因保密。”桑德斯笑道，离开了。
戴因不一会也下楼了，他面无表情，径直走向轿车，我和威特跟了上去，威特坐在副驾驶，我在后座。
戴因启动车子，行驶起来。路上一阵沉默之后，戴因开口了，“威特，你早就见过爱丽丝了对吧。”
“没错。”威特承认了。
“戴因大哥，你是怎么知道的。”我疑惑地问道。
戴因叹了口气，“你真的认为我很健忘吗？格瑞伊，爱丽丝不就是那个在克劳兹议员的葬礼上吓到你和威特的女人吗？我在她开门的时候就认出来了。”
“啊……原来如此。”我不好意思地挠头。
“所以她到底是什么人，能告诉我吗？威特。”戴因问道。
“她没有参加葬礼，我们见到的那个是某个魔法师伪装的。”威特回答了。
“……事情看起来比我想象得要复杂得多。”戴因感慨。
“现在意识到还不迟。”桑德斯的声音突然出现，他在远处用声魔法插了一句。
“我是不会退缩的，桑叔。”戴因没有犹豫地回应道。
“勇气可嘉，孩子。”依然是桑德斯的声音。要不是威特事后告诉我，我永远也不可能知道，这一句其实是威特冒充桑德斯的声音说的。
“那是当然。”戴因完全中招了，我能想象到桑德斯在远处苦笑的表情。
“接下来我们要会见工会代表和探监。探监的人物是谁？”威特问道。
“哈里.贝克，他是莱德分子的二号人物，和布莱克有良好的关系。有布莱克的信誉担保，希望他能给我们一些有用的情报吧。”戴因回答。
又是一个认识我们的人，我看向窗外，防止戴因发现我的表情。
威特只是轻轻点头，没有丝毫其他反应。
我们回到了酒店，吃了些早点补充体力。由于会见爱丽丝没有开始就结束了，我们剩余了大量的时间，离与工会代表会面还早得很，探监则是明天，戴因先回房休息了。威特在房间里帮助我练习枪法，不得不说，声魔法和口袋空间真的很好用，练习枪法不会打扰到其他人。当然也不必担心没打中而伤到墙后面的人，我是对着打开的窗户练习射击的。就这样，打发剩下的时间，等到下午的教堂会面。
……
爱丽丝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沐浴冲去一身的疲倦，她身着浴袍走进温暖的客厅，奖励自己一杯加糖的热牛奶，此时门铃响起。
爱丽丝放下牛奶，微微皱眉，本是珍贵的休息时间，希望来访者能给自己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如是想着，爱丽丝裹紧浴袍起身开门，见到访客不禁歪头一笑。
“打扰了。”门外的威特摘帽致意。
“快进来吧，暖气都漏走了。”爱丽丝朝威特摆手，领威特到客厅。
两人在客厅坐下，爱丽丝双手抱胸，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微笑，而威特回避她的视线。
“我好像没有邀请你来吧。（对应《莫斯港》）”爱丽丝朝前探身子，盯着威特。
威特转过头正视她的视线，轻轻点头，然后摘下眼镜放在茶几上。
爱丽丝叹了口气，重新坐正，“算了，不和你计较。你的伤怎么样了，威尔？”
“已经得到了完善的医治。”威特看着爱丽丝。
“那就好。”爱丽丝被看得有些害羞，起身给威特倒了一杯热牛奶，“你为什么换了一身行头？这次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我来是替朋友向你道歉的，今天早上的两位给你造成了不少困扰。请相信我，他们本性是好的。”威特拿起热牛奶抿了一口。
爱丽丝微微一笑，“那个骗子侦探也是吗？”
威特故作思索，歪头托颚，然后看向爱丽丝，肯定地点头。
爱丽丝被逗乐，“好吧，不过……”她表现出气鼓鼓的样子，“我还是不喜欢那个家伙。”
威特摊手，“正好，我也不希望你喜欢他。”
“所以今天找我是因为这个，那我接受你的道歉。”爱丽丝喝了一口牛奶，突然发现这杯没有加糖。
“还有其他的事情。比如出庭作证的事。”
爱丽丝低头，放下牛奶，“……你希望我出庭吗？”
“不希望。”威特直截了当地回答。
爱丽丝看向威特，略有吃惊，“我以为你会替律师朋友来劝我。”
“我只是保护他的安全，仅此而已。至于你的事，我更赞同那个骗子的话。”威特抿了一口牛奶，“你的立场不适合做这种事情，不必为此愧疚。”
“……谢谢你。”爱丽丝微微点头。
“不过我想听听你当时遭遇的细节。”威特自嘲地轻笑，“早就应该听听的不是吗？”
爱丽丝也无奈地笑了，“其实也没有什么，我当时正在邻厂检修设备，突然遭遇了莱德分子的袭击。当时场面把我吓傻在原地，好在虽然声势浩大，但他们目标只是机械设备，没有伤人。最后好像有一个男人站在高处讲话，我已经记不清他说了什么，只记得他少了一只耳朵。然而接下来……”
爱丽丝停下来，喝了一口牛奶，继续说道，“工厂的护卫领着警察重进了厂房，不由分说地开始射击。工厂里老实本分的工人和莱德分子从穿着上根本难以区分，所以接下来就是……混乱、哀嚎、血肉飞溅。”爱丽丝露出哀伤的表情，微微低头。
威特看着爱丽丝，没有说安慰的话，静静等待她。
“威尔，你能帮助他们吗？我知道我没有这样请求的资格，但……”爱丽丝咬嘴唇，没有直视威特的目光。
“退一步讲，如果帮助了这一次，那下一次怎么办？艾琳。”威特没有回答爱丽丝，反而抛出了一个问题。
爱丽丝看向威特，她在威特眼中发现了更加复杂而沉郁的情绪，她再次躲开威特的目光，因为她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这不是我们能解决的事，保护好自己的生活也许才是最好的选择吧。”威特说道，不知是抱以何种心情。他拿起牛奶一饮而尽，轻轻放下玻璃杯，起身，带上帽子，微微行礼，递给爱丽丝一张名片：“谢谢你原谅我上次的无礼。名片背面是酒店的号码，可以让他们转接6137房。不必担心我不在，有一个朋友会监视这个电话。任何必要的情况都可以找我。”
爱丽丝接过名片，抬头对威特说：“等一下。”便起身进卧室，片刻出来，递给威特一张自己的名片：“这上面有我的电话。”
威特接过，点头，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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