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桔梗花。
那些蓝色的、小小的花瓣落到了每一个人的手上和肩上，就像是下了一场蓝色的花瓣雨。
“这是蓝色的……桔梗花？”
枫捏着其中一片花瓣，然后使用自己大脑连着的互联网来辨认出了这个花的品种。
“……”
这场“雨”下得不长也不短，它让每个人身上都沾上了至少四片桔梗花花瓣，而且都是蓝色的。
蓝色的花瓣很容易让人联想起同样是蓝色的寒岩，而且它们的味道也和寒岩身上的味道很相似。
『……』
“笑脸”得到了一朵完整的蓝色桔梗花，它将它视若珍宝一般捧着，用自己的面具轻轻地蹭着。
“——”
『……！』
一个蓝色的身影就这样悄然出现，她用自己的双手轻轻拥住了“笑脸”那冰冷的身体。
没有人注意到这边发生的情况，只有“笑脸”自己看着那个身影不敢动弹——它怕自己一动她就会消散了。
【辛苦你了。】
『……』
『为你做的一切我都是心甘情愿的，没有辛不辛苦这种说法。』
【谢谢。】
那个身影消失得很快，快得简直就像是“笑脸”看着那朵桔梗花时产生的错觉——可她是切实存在的，她是温暖的。
“……？发生什么事了吗？”
蒔烛捏着自己手上那片残缺的花瓣，有些不解地看着“笑脸”。
『为什么这么问？』
“感觉你的心情好像变好了。”
『嗯……这位观众真是敏锐啊！连这都可以发现，平时一定有非常认真地看着我吧？』
“我就不该问……”
祂微微地皱了皱眉，继续低着头看着自己手上的那片花瓣——简直就像是在报复一样，落在祂这里的全是残缺的花瓣。
不过其他人差不多也都是这样了，只是他们的会有一些完整的，不像蒔烛这边全是残缺的。
要说有谁是特殊一些的……大概就是“笑脸”和“寒岩”他们了吧。
前面那个刚刚已经说过了，“寒岩”那边虽然没有一整朵桔梗花，但他那边的花瓣都是完好无损的，和蒔烛产生了鲜明对比。
“……”
那些蓝色的花瓣就这样落到了“寒岩”的身上，他似乎并没有清理它们的打算，只是默默举起了手。
那些花瓣的数量比想象中的要多，几乎就要把他给淹了。
“寒岩”看着那些花瓣，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这些花瓣是……？”
『嗯……我也不知道。』
这次“笑脸”是真的不知道了，不过它很喜欢这个小小的惊喜。
至少它们证明了一件事：寒岩的意识至少还留下了一丝，而且还在注视着它。
『噗嗤……』
一想到这里“笑脸”就忍不住笑出了声，甚至连看向蒔烛的眼神都带着几分讥讽。
『是哪个观众连一片完整的花瓣都没有收到呀～是哪个观众做了坏～事～被她记仇了呀～』
“你这家伙……在幸灾乐祸个什么劲啊？”
『不知道呢～』
“笑脸”小心翼翼地收好了那一朵完整的蓝色桔梗花，看向它时的眼神格外温柔。
『……』
可惜了，如果能多留下来一点就好了。
『好啦我亲爱的观众们，各位已经收拾好自己座位上的那些花瓣了吗？』
“这真的不是你的恶作剧吗……”
『噗嗤……当然不是。』
它看着他们手忙脚乱地收拾着那些花瓣的样子，不由得又歪了歪头。
希望时间能快一些。
希望他们能快一些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希望……
『……』
它知道自己和这两个字没什么缘分，但那是今天之前的事了。
就在刚刚……“笑脸”它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她的存在——对于它来说她的存在就象征着希望。
不论何时，不论何地。
“……”
蒔烛沉默着，祂也从那些花瓣上感觉到了寒岩的存在。
尽管十分微弱，但她一直存在。
一直……
一直。
『哈……好啦，各位观众，你们现在都收拾好了吗？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需要尽快结束这场闹剧了。』
“……？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不想陪着你们这群混蛋演戏啦——当然了那边那位除外。』
“笑脸”抬手指向了“寒岩”，然后就又当着所有人的面不见了。
……
回忆又一次被快进了。
看样子被省略掉的应该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日常片段，能被留下来的都是被认为是重要的部分。
至于是被谁认为是“重要部分”的……那不重要。
这时应该是寒岩和匿杺吵架那件事的几个月之后吧，不过看样子应该是已经和好了。
毕竟因为床的分配问题檀淞已经被调去别的房间了，槿笙不可能放任寒岩和一个跟她关系不好的人住一块的。
“……”
匿杺已经被带去做研究了，现在是寒岩和槿笙两个共处一室。
“感觉你已经习惯了啊。”
槿笙十分熟练地把针头扎进寒岩的血管里，调用仪器给寒岩抽血。
“还好。”
仪器是槿笙费了几个月的时间捣鼓出来的。因为平时那些仪器在碰到寒岩的血的时候就会被腐蚀，已经因此报废了几台了（寒岩全都赔了钱）。
“果然还是应该把这种东西交给那家伙来做……没准一两个星期就做好了呢。”
这里的“那家伙”指的就是最近又和槿笙联系上了的泽雾——其实一直都可以，只是槿笙把她拉黑了。
“……”
［……怎么每次我看你的时候你都在被她抽血？］
【可能是因为你是闻着味道过来的。】
［……］
沉默了许久的寒时也终于和寒岩联系上了，据祂自己的说辞是去干了件不可告人的大事。
对此寒岩只是点了点头，她压根就没有继续多问的意思，反正只要这玩意还能被封印困住就行了。
“……嗯？”
把针头拔出后，槿笙在不经意间瞄了一眼寒岩的手，却发现她的手臂上突然出现了一些黑色的纹路。
“……？”
寒岩听到了槿笙发出的动静，不由得低头看了过去——手臂上的黑色纹路直接变成一大片了。
“你这手什么情况？怎么还黑了？”
“不知道，你要割一块下来研究一下吗？”
她倒是特别淡定，甚至还有心情跟槿笙打趣。
“嘶，也不是不行……等等现在不是说这种事情的时候吧？”
“是时候了，再过一会它就恢复了。”
看来是之前就发生过，所以寒岩她才一点都没觉得意外。
“……”
槿笙看着寒岩那副干脆利落的模样，又看了一眼那块被寒岩剜下来的有些黑色纹路的肉。
“好了，瓶子记得密封好，不然它晚上会跑出去。”
“……啊？”
更离谱了。
目送槿笙抱着瓶子离开后，寒岩转过身默默拉下了自己的袖子，遮住了那些想要从纹路里跑出来的黑色触手。
［你这家伙真是……］
【拜你所赐。】
［……］
寒时闭上了自己的嘴，然后因为实在是没事干，干脆控制着那些触手扒拉寒岩的衣服。
【你很无聊吗？】
［是有点……要不你来封印里面陪陪我？］
【我进去了你不就出来了吗？】
［嘁……还以为能快点呢。］
祂有些不满地用触手狠狠地戳了一下寒岩的手心，然后就被那里的温度给烫了一下。
其实也没有很烫，就是比人类的正常体温稍微高了一点。
祂觉得烫是祂的问题。
【……】
寒岩用另一只手捏住了那根小小的触手，甚至还想要用力把它给抻直——然后就被寒时喝止了。
［疼疼疼……别扯了真的很疼啊！］
【……？】
［你这家伙……怎么这次扯这么大力啊？不对……你之前好像最多就只是捏一下。］
【这次？之前？】
这分明才第一次发生啊？为什么寒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啊——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哦。】
寒时收回了那些触手，然后就又跟掉线了似的不出声了。
“——”
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然后房间的门就被猛地推开了。
合着刚刚槿笙出去的时候不仅没带走仪器还没关门？
“呼……你现在有空吗？”
槿笙一边喘着气一边推开了门，她看起来似乎是一路跑过来找寒岩的。
“出事了？”
“出事了，就是那个谁他出事了。”
“……？哪个？”
“就是那个……那个檀淞，我就回趟办公室的功夫那群蠢货又把他给弄出事了。”
怎么感觉匿杺和檀淞出事的概率比寒岩还高……
【……淞？】
寒岩连忙跑了出去，丝毫没有注意到刚刚还气喘吁吁的槿笙突然就站直了身子，并且从自己怀里掏出了一把枪。
“——！”
枪口对准了寒岩腹部的位置，然后射出了子弹。
那家伙……她大概是想知道寒岩是会先接子弹还是继续跑去到檀淞吧。
可惜了，她的那些小算盘可不是那么好打的，尤其是关于寒岩的那些。
“——”
在子弹接近寒岩身后的一刹那间，一个黑影突然出现接住了那一枚子弹，在寒岩转过头时它又消失不见了。
“……！”
“……是你的枪走火了？”
看着寒岩这副丝毫不知情的模样，槿笙也放弃了询问她的想法，只是向寒岩点了下头。
“是啊……年久失修，这些东西就是这么不经用的。”
“你注意安全。”
【知道自己枪走火还拿出来，是想随机抓人玩俄罗斯转盘吗？】
“当然会了，刚刚只是个意外而已。”
槿笙连忙跟上了寒岩，她还有想要去做的事情。
既然不能对着寒岩开枪，那就对着她的好朋友檀淞开枪吧——反正他也失控了，就当是为民除害。
她是这么想的，也确实是这么做了。
在他们找到檀淞的一瞬间，槿笙就对着檀淞开了一枪——然后这颗子弹就毫不意外地被寒岩用手接住了。
“……”
【……走火还这么准？】
寒岩也懒得把那颗子弹再丢回去给槿笙了，干脆放自己嘴里吞了下去。（危险动作请勿模仿）
【不好吃。】
子弹能好吃到哪去……
她看了槿笙一眼，然后又看向了正在看着自己的檀淞。
“淞……你现在怎么样？”
“寒岩……”
刚刚还在大开杀戒的檀淞在看到寒岩过来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一路小跑扑到了寒岩身上。
“……？出什么事了？”
“花……我想看花。”
“……好。”
【是这个淞……】
根据说话时的语气以及话语中的内容，寒岩可以肯定眼前这个是和她约定过一起看花的檀淞。
【正好，那些花也开了。】
本来她还在担心花期过了之后这个檀淞没看不到那些花了，结果正好他今天“来”了。
那就一起去看花好了。
“我带他去看花。”
“好，慢走不送。”
槿笙朝她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法跟过去了——毕竟刚刚檀淞把这里弄得一片狼藉。
又或者说……尸横遍野？
“……”
“寒岩……”
“……？怎么了？”
“……”
檀淞抱着寒岩的手，往她身上蹭了蹭，似乎是在嗅着她身上的气味。
“……淞？出什么事了吗？”
“……”
在寒岩身上蹭了一会后，檀淞又拿起了寒岩的手，用舌头轻轻舔着她的指尖。
“……？”
【他是……肚子饿了吗？】
真是难为寒岩了。
“寒岩……饿……”
檀淞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咬了寒岩的指尖一下。
【……我的身体应该算不上是补品。】
怎么个个都喜欢啃寒岩。
尽管心里还有很多问题没有问出来，但寒岩还是手起刀落地将自己的手指给砍了一下，然后看着檀淞把那根手指给整个吞了下去。
［啧……］
［你别太惯着他们了，怎么他们要什么你给什么……］
【你要的话我也可以给你。】
［……我才不要！谁会想要那种东西啊？！］
寒时的声音一会大一会小的，也不知道祂到底在干些什么。
对此寒岩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跟寒时这玩意沟通对她来说还是挺麻烦的。
［什么叫这玩意……］
祂突然这么小声嘀咕了一句，寒岩也没太在意。
“好吃……”
檀淞拽着寒岩的手，看样子还想要更多。
“不行，下次吧。这次我们先去看花。”
【吃太多对身体不好。】
“好吧……”
“嗯，淞真乖。”
寒岩用着哄小孩子的语气成功把檀淞给哄住了，两人就这么手牵手去了那个小花圃。
“……！真的是花！”
刚看到那个小花圃檀淞就忍不住地跑了过去，他蹲在旁边看着它们，就连触碰的动作也是小心翼翼的。
“……”
“这些就是花……好看！”
檀淞的表情看起来十分兴奋，他动作轻柔地捧起每一朵花，每一朵都凑过去闻了闻。
“淞喜欢就好。”
“喜欢！”
忽然，檀淞瞥到了一抹小小的蓝色，他伸出手拂去了那些盖在上面的泥土，看到了那朵蓝色的桔梗花。
“……？”
【这是……什么花？我不记得我有种过这个……】
“这个也好好看！”
“……！”
那朵略有些残缺的蓝色桔梗花被檀淞轻轻地捧在了手心，然后趁寒岩不注意把它别在了她的耳朵上。
寒岩用着她那双蓝色的眼睛茫然地看着正在笑着的檀淞，嘴巴张了又张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寒岩好看，花和寒岩一样，也好看！”
“……”
【好看……吗？】
她在努力理解着檀淞的意思，然后就听到檀淞笑出了声。
“寒岩每次都会呆住……好玩。”
“……？每次？”
【就算加上之前那次……我和他也只接触了两次吧？】
【为什么会……】
因为它们会记得。
它们……会记得一切。
……
这次的内容倒是很好地解答了檀淞之前问的那个问题：“他”和寒岩到底有没有看到那些花。
答案是有的。
不仅如此，“他”甚至还借此机会让寒岩对蓝色桔梗花这种花感兴趣了，然后它们就穿插了寒岩的整段人生。
甚至可以说是……
“……”
檀淞对此只能摆出一副“啊？”的样子，毕竟这一整段他都是毫不知情的……
那他岂不是把自己的身体“借”了出去给别人和寒岩贴贴了？
“蓝色桔梗花……”
枫认为这个花它一直出现在寒岩的回忆里是有自己的道理的，所以他赶忙查了一下这个花的花语——可惜被桦抢先了。
“无悔无望的爱。”
“……”
这花语……
对寒岩来说是不是有点过于……？
“……”
目前这里唯一一个能勉强对应上的似乎只有“笑脸”，但是……
“笑脸”应该没那么早出现吧？
『哎呀……我好像听到有人提到了我？是我亲爱的观众们在呼唤我吗？』
“虽然确实有问题要问你……”
但是这耳朵是不是太灵了些？
『好吧，请尽管问吧。』
“你和寒岩是什么关系？”
『……』
第一个问题就让“笑脸”陷入了沉默。
只见它缓缓走到了荧幕前，站在那里抱臂看着众人。
『各位观众觉得呢？』
“……桔梗花？”
『嗯……对了一半。』
“……？”
它的语气很冷静，甚至一度让所有人怀疑它是不是又偷偷换人了。
『我的爱……远不及她的那份那么纯粹。』
“那她……”
『她爱着的是谁、是什么，以及他们怎么样了之类的问题就不要问了，这些后面都会说的。』
『现在，我亲爱的观众们……麻烦你们问点别的吧。』
不知道为什么，众人总感觉“笑脸”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他们认为那是悲伤。
实际上“笑脸”只是在压抑着自己剧透的欲望……
“寒时和憬……知道寒岩一直在重来这件事吗？”
毕竟他们两个在刚刚的回忆里一直透露出一种知道一切的感觉。
『他们知道的啊，毕竟它们会记录一切嘛。』
“……？它们？哪个ta？”
『它们不是人，也不是别的什么，只是一群在无数次循环中被逐渐堆积了起来的负面情绪而已。』
“……？”
好的这下想问的问题更多了。
“那那些负面情绪是……”
『是她的。』
“为什……”
『每一次都要被迫经历一样的事情被迫承受一样的伤害，这换谁都会不开心的。』
容器和他们不一样的地方……是他们可以将自己的负面情绪发泄出去，然后这些负面情绪就会被容器吃掉。
而容器……不论它们使用怎样的发泄方式，那些负面情绪总会回到它们体内。
永远无法摆脱。
“……”
当这些负面情绪一次又一次被发泄，一次又一次地堆积在一起回到她的体内……
在经过414次后，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现在只是一个开始。』
后面寒岩需要经历的……是他们无法想象的痛苦。
“……”
蒔烛始终注视着“笑脸”，祂无法找到任何与它相关的身份信息，甚至不知道“笑脸”是如何诞生的。
尽管它自己说过自己是因为寒岩的愿望诞生的，但是……
但是……
“……”
祂抿着嘴，没有继续想下去。
『既然觉得越想越乱……那为什么不问问我呢？我可是很乐意为我亲爱的观众解答疑惑的。』
“笑脸”突然出现在蒔烛的旁边，它就这么歪着脑袋看着祂。
“你……”
『悄悄告诉你一个秘密吧，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
不知为何“笑脸”的这个秘密会直接把蒔烛给吓一跳，甚至还摆出了一副随时跑路的样子。
『噗嗤……真是好笑。』
“……”
蒔烛强行忍住了自己想要逃跑的冲动，皱着眉看着“笑脸”。
祂似乎猜到对方的身份了，只是没有说出来。
『你还是笑着的时候好看一些，比如那时候的那个笑容——那个可真是让我终生难忘。』
“……对不起。”
看着想要通过放弃自己的逼格来达到让自己跑路的目的的蒔烛，“笑脸”对祂又是一番嘲笑。
『您说什么呢？太小声了我听不见啊。』
“……”
“笑脸”伸出手捏着蒔烛的脸，看蒔烛似乎并没有反抗的意思，捏得更用力了。
『手感不错。』
“为什么会是你……”
蒔烛小声说着，然后就被“笑脸”狠狠地掐了一下。
『因为我要来找你报仇呀。』
“你……唔……”
面对“笑脸”那毫无手法可言的蹂躏，蒔烛还是忍不住出了声。
它的双手在蒔烛脸上胡乱地揉着，时不时掐一下，把蒔烛的脸弄得红彤彤的。
『噗嗤……你现在的样子真好笑。』
“……”
不知道为什么，蒔烛看起来并没有生气，祂现在脸上的神情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愧疚。
『……别跟我摆出这副样子。』
“对不起……”
『死掉的那个又不是我……你那么有本事找她道歉去。』
“……”
“笑脸”在蹂躏了蒔烛好一会后才转身回到了荧幕前，它看起来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好啦我亲爱的观众们，还有什么问题想要问我吗？』
“你……”
『我说过啦，关于我的事情我会在后面跟你们说的，现在还不行。』
“……”
羽筱看着它，脑海里不断浮现出那张满是缝合痕迹的脸——没有那些痕迹的话和寒岩的脸简直就是一模一样的。
还有刚刚“笑脸”和蒔烛说的话，“笑脸”对于关于寒岩的问题的回答……
“……”
好吧，他就不该觉得自己可以一下弄明白这些。
『既然没什么问题……那就让我们继续吧？这次的记忆也会快进一些呢。』
“……为什么？”
『因为观看没有意义的东西只会浪费时间啊。』
“你真的是这么觉得的吗？”
结合刚刚“笑脸”对寒岩的态度，它对于这些记忆不该是这种态度才对啊……
『……』
“……”
『好吧，看来我们的观众真的都很聪明呢。』
“……？”
“笑脸”摇了摇头，它只是转身看着荧幕，一言不发。
“因为我们之后会遇到一个大麻烦……它大概是想尽量缩短在这里的时间，好让我们有充足的时间做准备。”
蒔烛站了起来，祂皱着眉看着背对着自己的“笑脸”，脸上的情绪不像笑也不像哭，让人无法形容。
“我们……”
枫刚想询问关于这个“大麻烦”的事，“笑脸”就突然消失不见了。
与此同时，回忆也开始了。
……
“……”
寒岩此刻正站在一面墙壁前，站在她身边的还有匿杺。
因为没有前面的记忆，所以无法弄清具体的现状，只能通过寒岩的内心想法猜测。
“寒岩姐姐……”
“别过来！”
她的情绪难得的激动了些，随后将自己的头死死地抵在墙面上。
【那家伙……又在我的饭菜里下药了。】
【她难道完全不担心我会再次失控吗……】
看样子，寒岩现在大概率是因为槿笙的药剂而濒临失控了。
“……”
“匿……快走，不要在这里……”
【下调味料的时候怎么就没见她有那么大方……这次肯定又是倒了一瓶的份量进去。】
甚至到了现在寒岩都还不忘吐槽槿笙（的厨艺），也不知道应该说她是不忘初心还是别的什么……
“可是……”
“……”
见口头劝说没用，寒岩只好拖着自己疲惫的身躯走到匿杺面前，用手抓住她的肩膀。
然而下一秒，她就像是突然控制不住了似的张开了自己的嘴，险些一口咬在了匿杺的肩膀上。
“……！”
寒岩硬生生抑制住了这份冲动，强迫自己和匿杺对视。
“匿……”
“我在，寒岩姐姐……你的情况似乎不太好。”
她认真地看着匿杺，直到对方的眼睛和她一样泛出了海一般的蓝色。
“匿……现在赶紧离开这里，回去找淞汇合，让他去警告别人回到自己的房间，让他们不要发出声音……”
“是……”
匿杺的神情恍惚，就像是被寒岩控制了似的。
在寒岩强撑着说完了注意事项后，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甚至还把这里的门也关上了。
【真是细心……在这种时候还不忘要关门。】
寒岩这么说着，又回到了角落那里，等待着自己失控。
［……］
恍惚间，她似乎听到有谁在叹气。
但还没等她去深究，她就失去了意识彻底失控了。
“这是蓝色的……桔梗花？”
枫捏着其中一片花瓣，然后使用自己大脑连着的互联网来辨认出了这个花的品种。
“……”
这场“雨”下得不长也不短，它让每个人身上都沾上了至少四片桔梗花花瓣，而且都是蓝色的。
蓝色的花瓣很容易让人联想起同样是蓝色的寒岩，而且它们的味道也和寒岩身上的味道很相似。
『……』
“笑脸”得到了一朵完整的蓝色桔梗花，它将它视若珍宝一般捧着，用自己的面具轻轻地蹭着。
“——”
『……！』
一个蓝色的身影就这样悄然出现，她用自己的双手轻轻拥住了“笑脸”那冰冷的身体。
没有人注意到这边发生的情况，只有“笑脸”自己看着那个身影不敢动弹——它怕自己一动她就会消散了。
【辛苦你了。】
『……』
『为你做的一切我都是心甘情愿的，没有辛不辛苦这种说法。』
【谢谢。】
那个身影消失得很快，快得简直就像是“笑脸”看着那朵桔梗花时产生的错觉——可她是切实存在的，她是温暖的。
“……？发生什么事了吗？”
蒔烛捏着自己手上那片残缺的花瓣，有些不解地看着“笑脸”。
『为什么这么问？』
“感觉你的心情好像变好了。”
『嗯……这位观众真是敏锐啊！连这都可以发现，平时一定有非常认真地看着我吧？』
“我就不该问……”
祂微微地皱了皱眉，继续低着头看着自己手上的那片花瓣——简直就像是在报复一样，落在祂这里的全是残缺的花瓣。
不过其他人差不多也都是这样了，只是他们的会有一些完整的，不像蒔烛这边全是残缺的。
要说有谁是特殊一些的……大概就是“笑脸”和“寒岩”他们了吧。
前面那个刚刚已经说过了，“寒岩”那边虽然没有一整朵桔梗花，但他那边的花瓣都是完好无损的，和蒔烛产生了鲜明对比。
“……”
那些蓝色的花瓣就这样落到了“寒岩”的身上，他似乎并没有清理它们的打算，只是默默举起了手。
那些花瓣的数量比想象中的要多，几乎就要把他给淹了。
“寒岩”看着那些花瓣，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这些花瓣是……？”
『嗯……我也不知道。』
这次“笑脸”是真的不知道了，不过它很喜欢这个小小的惊喜。
至少它们证明了一件事：寒岩的意识至少还留下了一丝，而且还在注视着它。
『噗嗤……』
一想到这里“笑脸”就忍不住笑出了声，甚至连看向蒔烛的眼神都带着几分讥讽。
『是哪个观众连一片完整的花瓣都没有收到呀～是哪个观众做了坏～事～被她记仇了呀～』
“你这家伙……在幸灾乐祸个什么劲啊？”
『不知道呢～』
“笑脸”小心翼翼地收好了那一朵完整的蓝色桔梗花，看向它时的眼神格外温柔。
『……』
可惜了，如果能多留下来一点就好了。
『好啦我亲爱的观众们，各位已经收拾好自己座位上的那些花瓣了吗？』
“这真的不是你的恶作剧吗……”
『噗嗤……当然不是。』
它看着他们手忙脚乱地收拾着那些花瓣的样子，不由得又歪了歪头。
希望时间能快一些。
希望他们能快一些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希望……
『……』
它知道自己和这两个字没什么缘分，但那是今天之前的事了。
就在刚刚……“笑脸”它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她的存在——对于它来说她的存在就象征着希望。
不论何时，不论何地。
“……”
蒔烛沉默着，祂也从那些花瓣上感觉到了寒岩的存在。
尽管十分微弱，但她一直存在。
一直……
一直。
『哈……好啦，各位观众，你们现在都收拾好了吗？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需要尽快结束这场闹剧了。』
“……？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不想陪着你们这群混蛋演戏啦——当然了那边那位除外。』
“笑脸”抬手指向了“寒岩”，然后就又当着所有人的面不见了。
……
回忆又一次被快进了。
看样子被省略掉的应该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日常片段，能被留下来的都是被认为是重要的部分。
至于是被谁认为是“重要部分”的……那不重要。
这时应该是寒岩和匿杺吵架那件事的几个月之后吧，不过看样子应该是已经和好了。
毕竟因为床的分配问题檀淞已经被调去别的房间了，槿笙不可能放任寒岩和一个跟她关系不好的人住一块的。
“……”
匿杺已经被带去做研究了，现在是寒岩和槿笙两个共处一室。
“感觉你已经习惯了啊。”
槿笙十分熟练地把针头扎进寒岩的血管里，调用仪器给寒岩抽血。
“还好。”
仪器是槿笙费了几个月的时间捣鼓出来的。因为平时那些仪器在碰到寒岩的血的时候就会被腐蚀，已经因此报废了几台了（寒岩全都赔了钱）。
“果然还是应该把这种东西交给那家伙来做……没准一两个星期就做好了呢。”
这里的“那家伙”指的就是最近又和槿笙联系上了的泽雾——其实一直都可以，只是槿笙把她拉黑了。
“……”
［……怎么每次我看你的时候你都在被她抽血？］
【可能是因为你是闻着味道过来的。】
［……］
沉默了许久的寒时也终于和寒岩联系上了，据祂自己的说辞是去干了件不可告人的大事。
对此寒岩只是点了点头，她压根就没有继续多问的意思，反正只要这玩意还能被封印困住就行了。
“……嗯？”
把针头拔出后，槿笙在不经意间瞄了一眼寒岩的手，却发现她的手臂上突然出现了一些黑色的纹路。
“……？”
寒岩听到了槿笙发出的动静，不由得低头看了过去——手臂上的黑色纹路直接变成一大片了。
“你这手什么情况？怎么还黑了？”
“不知道，你要割一块下来研究一下吗？”
她倒是特别淡定，甚至还有心情跟槿笙打趣。
“嘶，也不是不行……等等现在不是说这种事情的时候吧？”
“是时候了，再过一会它就恢复了。”
看来是之前就发生过，所以寒岩她才一点都没觉得意外。
“……”
槿笙看着寒岩那副干脆利落的模样，又看了一眼那块被寒岩剜下来的有些黑色纹路的肉。
“好了，瓶子记得密封好，不然它晚上会跑出去。”
“……啊？”
更离谱了。
目送槿笙抱着瓶子离开后，寒岩转过身默默拉下了自己的袖子，遮住了那些想要从纹路里跑出来的黑色触手。
［你这家伙真是……］
【拜你所赐。】
［……］
寒时闭上了自己的嘴，然后因为实在是没事干，干脆控制着那些触手扒拉寒岩的衣服。
【你很无聊吗？】
［是有点……要不你来封印里面陪陪我？］
【我进去了你不就出来了吗？】
［嘁……还以为能快点呢。］
祂有些不满地用触手狠狠地戳了一下寒岩的手心，然后就被那里的温度给烫了一下。
其实也没有很烫，就是比人类的正常体温稍微高了一点。
祂觉得烫是祂的问题。
【……】
寒岩用另一只手捏住了那根小小的触手，甚至还想要用力把它给抻直——然后就被寒时喝止了。
［疼疼疼……别扯了真的很疼啊！］
【……？】
［你这家伙……怎么这次扯这么大力啊？不对……你之前好像最多就只是捏一下。］
【这次？之前？】
这分明才第一次发生啊？为什么寒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啊——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哦。】
寒时收回了那些触手，然后就又跟掉线了似的不出声了。
“——”
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然后房间的门就被猛地推开了。
合着刚刚槿笙出去的时候不仅没带走仪器还没关门？
“呼……你现在有空吗？”
槿笙一边喘着气一边推开了门，她看起来似乎是一路跑过来找寒岩的。
“出事了？”
“出事了，就是那个谁他出事了。”
“……？哪个？”
“就是那个……那个檀淞，我就回趟办公室的功夫那群蠢货又把他给弄出事了。”
怎么感觉匿杺和檀淞出事的概率比寒岩还高……
【……淞？】
寒岩连忙跑了出去，丝毫没有注意到刚刚还气喘吁吁的槿笙突然就站直了身子，并且从自己怀里掏出了一把枪。
“——！”
枪口对准了寒岩腹部的位置，然后射出了子弹。
那家伙……她大概是想知道寒岩是会先接子弹还是继续跑去到檀淞吧。
可惜了，她的那些小算盘可不是那么好打的，尤其是关于寒岩的那些。
“——”
在子弹接近寒岩身后的一刹那间，一个黑影突然出现接住了那一枚子弹，在寒岩转过头时它又消失不见了。
“……！”
“……是你的枪走火了？”
看着寒岩这副丝毫不知情的模样，槿笙也放弃了询问她的想法，只是向寒岩点了下头。
“是啊……年久失修，这些东西就是这么不经用的。”
“你注意安全。”
【知道自己枪走火还拿出来，是想随机抓人玩俄罗斯转盘吗？】
“当然会了，刚刚只是个意外而已。”
槿笙连忙跟上了寒岩，她还有想要去做的事情。
既然不能对着寒岩开枪，那就对着她的好朋友檀淞开枪吧——反正他也失控了，就当是为民除害。
她是这么想的，也确实是这么做了。
在他们找到檀淞的一瞬间，槿笙就对着檀淞开了一枪——然后这颗子弹就毫不意外地被寒岩用手接住了。
“……”
【……走火还这么准？】
寒岩也懒得把那颗子弹再丢回去给槿笙了，干脆放自己嘴里吞了下去。（危险动作请勿模仿）
【不好吃。】
子弹能好吃到哪去……
她看了槿笙一眼，然后又看向了正在看着自己的檀淞。
“淞……你现在怎么样？”
“寒岩……”
刚刚还在大开杀戒的檀淞在看到寒岩过来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一路小跑扑到了寒岩身上。
“……？出什么事了？”
“花……我想看花。”
“……好。”
【是这个淞……】
根据说话时的语气以及话语中的内容，寒岩可以肯定眼前这个是和她约定过一起看花的檀淞。
【正好，那些花也开了。】
本来她还在担心花期过了之后这个檀淞没看不到那些花了，结果正好他今天“来”了。
那就一起去看花好了。
“我带他去看花。”
“好，慢走不送。”
槿笙朝她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法跟过去了——毕竟刚刚檀淞把这里弄得一片狼藉。
又或者说……尸横遍野？
“……”
“寒岩……”
“……？怎么了？”
“……”
檀淞抱着寒岩的手，往她身上蹭了蹭，似乎是在嗅着她身上的气味。
“……淞？出什么事了吗？”
“……”
在寒岩身上蹭了一会后，檀淞又拿起了寒岩的手，用舌头轻轻舔着她的指尖。
“……？”
【他是……肚子饿了吗？】
真是难为寒岩了。
“寒岩……饿……”
檀淞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咬了寒岩的指尖一下。
【……我的身体应该算不上是补品。】
怎么个个都喜欢啃寒岩。
尽管心里还有很多问题没有问出来，但寒岩还是手起刀落地将自己的手指给砍了一下，然后看着檀淞把那根手指给整个吞了下去。
［啧……］
［你别太惯着他们了，怎么他们要什么你给什么……］
【你要的话我也可以给你。】
［……我才不要！谁会想要那种东西啊？！］
寒时的声音一会大一会小的，也不知道祂到底在干些什么。
对此寒岩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跟寒时这玩意沟通对她来说还是挺麻烦的。
［什么叫这玩意……］
祂突然这么小声嘀咕了一句，寒岩也没太在意。
“好吃……”
檀淞拽着寒岩的手，看样子还想要更多。
“不行，下次吧。这次我们先去看花。”
【吃太多对身体不好。】
“好吧……”
“嗯，淞真乖。”
寒岩用着哄小孩子的语气成功把檀淞给哄住了，两人就这么手牵手去了那个小花圃。
“……！真的是花！”
刚看到那个小花圃檀淞就忍不住地跑了过去，他蹲在旁边看着它们，就连触碰的动作也是小心翼翼的。
“……”
“这些就是花……好看！”
檀淞的表情看起来十分兴奋，他动作轻柔地捧起每一朵花，每一朵都凑过去闻了闻。
“淞喜欢就好。”
“喜欢！”
忽然，檀淞瞥到了一抹小小的蓝色，他伸出手拂去了那些盖在上面的泥土，看到了那朵蓝色的桔梗花。
“……？”
【这是……什么花？我不记得我有种过这个……】
“这个也好好看！”
“……！”
那朵略有些残缺的蓝色桔梗花被檀淞轻轻地捧在了手心，然后趁寒岩不注意把它别在了她的耳朵上。
寒岩用着她那双蓝色的眼睛茫然地看着正在笑着的檀淞，嘴巴张了又张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寒岩好看，花和寒岩一样，也好看！”
“……”
【好看……吗？】
她在努力理解着檀淞的意思，然后就听到檀淞笑出了声。
“寒岩每次都会呆住……好玩。”
“……？每次？”
【就算加上之前那次……我和他也只接触了两次吧？】
【为什么会……】
因为它们会记得。
它们……会记得一切。
……
这次的内容倒是很好地解答了檀淞之前问的那个问题：“他”和寒岩到底有没有看到那些花。
答案是有的。
不仅如此，“他”甚至还借此机会让寒岩对蓝色桔梗花这种花感兴趣了，然后它们就穿插了寒岩的整段人生。
甚至可以说是……
“……”
檀淞对此只能摆出一副“啊？”的样子，毕竟这一整段他都是毫不知情的……
那他岂不是把自己的身体“借”了出去给别人和寒岩贴贴了？
“蓝色桔梗花……”
枫认为这个花它一直出现在寒岩的回忆里是有自己的道理的，所以他赶忙查了一下这个花的花语——可惜被桦抢先了。
“无悔无望的爱。”
“……”
这花语……
对寒岩来说是不是有点过于……？
“……”
目前这里唯一一个能勉强对应上的似乎只有“笑脸”，但是……
“笑脸”应该没那么早出现吧？
『哎呀……我好像听到有人提到了我？是我亲爱的观众们在呼唤我吗？』
“虽然确实有问题要问你……”
但是这耳朵是不是太灵了些？
『好吧，请尽管问吧。』
“你和寒岩是什么关系？”
『……』
第一个问题就让“笑脸”陷入了沉默。
只见它缓缓走到了荧幕前，站在那里抱臂看着众人。
『各位观众觉得呢？』
“……桔梗花？”
『嗯……对了一半。』
“……？”
它的语气很冷静，甚至一度让所有人怀疑它是不是又偷偷换人了。
『我的爱……远不及她的那份那么纯粹。』
“那她……”
『她爱着的是谁、是什么，以及他们怎么样了之类的问题就不要问了，这些后面都会说的。』
『现在，我亲爱的观众们……麻烦你们问点别的吧。』
不知道为什么，众人总感觉“笑脸”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他们认为那是悲伤。
实际上“笑脸”只是在压抑着自己剧透的欲望……
“寒时和憬……知道寒岩一直在重来这件事吗？”
毕竟他们两个在刚刚的回忆里一直透露出一种知道一切的感觉。
『他们知道的啊，毕竟它们会记录一切嘛。』
“……？它们？哪个ta？”
『它们不是人，也不是别的什么，只是一群在无数次循环中被逐渐堆积了起来的负面情绪而已。』
“……？”
好的这下想问的问题更多了。
“那那些负面情绪是……”
『是她的。』
“为什……”
『每一次都要被迫经历一样的事情被迫承受一样的伤害，这换谁都会不开心的。』
容器和他们不一样的地方……是他们可以将自己的负面情绪发泄出去，然后这些负面情绪就会被容器吃掉。
而容器……不论它们使用怎样的发泄方式，那些负面情绪总会回到它们体内。
永远无法摆脱。
“……”
当这些负面情绪一次又一次被发泄，一次又一次地堆积在一起回到她的体内……
在经过414次后，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现在只是一个开始。』
后面寒岩需要经历的……是他们无法想象的痛苦。
“……”
蒔烛始终注视着“笑脸”，祂无法找到任何与它相关的身份信息，甚至不知道“笑脸”是如何诞生的。
尽管它自己说过自己是因为寒岩的愿望诞生的，但是……
但是……
“……”
祂抿着嘴，没有继续想下去。
『既然觉得越想越乱……那为什么不问问我呢？我可是很乐意为我亲爱的观众解答疑惑的。』
“笑脸”突然出现在蒔烛的旁边，它就这么歪着脑袋看着祂。
“你……”
『悄悄告诉你一个秘密吧，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
不知为何“笑脸”的这个秘密会直接把蒔烛给吓一跳，甚至还摆出了一副随时跑路的样子。
『噗嗤……真是好笑。』
“……”
蒔烛强行忍住了自己想要逃跑的冲动，皱着眉看着“笑脸”。
祂似乎猜到对方的身份了，只是没有说出来。
『你还是笑着的时候好看一些，比如那时候的那个笑容——那个可真是让我终生难忘。』
“……对不起。”
看着想要通过放弃自己的逼格来达到让自己跑路的目的的蒔烛，“笑脸”对祂又是一番嘲笑。
『您说什么呢？太小声了我听不见啊。』
“……”
“笑脸”伸出手捏着蒔烛的脸，看蒔烛似乎并没有反抗的意思，捏得更用力了。
『手感不错。』
“为什么会是你……”
蒔烛小声说着，然后就被“笑脸”狠狠地掐了一下。
『因为我要来找你报仇呀。』
“你……唔……”
面对“笑脸”那毫无手法可言的蹂躏，蒔烛还是忍不住出了声。
它的双手在蒔烛脸上胡乱地揉着，时不时掐一下，把蒔烛的脸弄得红彤彤的。
『噗嗤……你现在的样子真好笑。』
“……”
不知道为什么，蒔烛看起来并没有生气，祂现在脸上的神情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愧疚。
『……别跟我摆出这副样子。』
“对不起……”
『死掉的那个又不是我……你那么有本事找她道歉去。』
“……”
“笑脸”在蹂躏了蒔烛好一会后才转身回到了荧幕前，它看起来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好啦我亲爱的观众们，还有什么问题想要问我吗？』
“你……”
『我说过啦，关于我的事情我会在后面跟你们说的，现在还不行。』
“……”
羽筱看着它，脑海里不断浮现出那张满是缝合痕迹的脸——没有那些痕迹的话和寒岩的脸简直就是一模一样的。
还有刚刚“笑脸”和蒔烛说的话，“笑脸”对于关于寒岩的问题的回答……
“……”
好吧，他就不该觉得自己可以一下弄明白这些。
『既然没什么问题……那就让我们继续吧？这次的记忆也会快进一些呢。』
“……为什么？”
『因为观看没有意义的东西只会浪费时间啊。』
“你真的是这么觉得的吗？”
结合刚刚“笑脸”对寒岩的态度，它对于这些记忆不该是这种态度才对啊……
『……』
“……”
『好吧，看来我们的观众真的都很聪明呢。』
“……？”
“笑脸”摇了摇头，它只是转身看着荧幕，一言不发。
“因为我们之后会遇到一个大麻烦……它大概是想尽量缩短在这里的时间，好让我们有充足的时间做准备。”
蒔烛站了起来，祂皱着眉看着背对着自己的“笑脸”，脸上的情绪不像笑也不像哭，让人无法形容。
“我们……”
枫刚想询问关于这个“大麻烦”的事，“笑脸”就突然消失不见了。
与此同时，回忆也开始了。
……
“……”
寒岩此刻正站在一面墙壁前，站在她身边的还有匿杺。
因为没有前面的记忆，所以无法弄清具体的现状，只能通过寒岩的内心想法猜测。
“寒岩姐姐……”
“别过来！”
她的情绪难得的激动了些，随后将自己的头死死地抵在墙面上。
【那家伙……又在我的饭菜里下药了。】
【她难道完全不担心我会再次失控吗……】
看样子，寒岩现在大概率是因为槿笙的药剂而濒临失控了。
“……”
“匿……快走，不要在这里……”
【下调味料的时候怎么就没见她有那么大方……这次肯定又是倒了一瓶的份量进去。】
甚至到了现在寒岩都还不忘吐槽槿笙（的厨艺），也不知道应该说她是不忘初心还是别的什么……
“可是……”
“……”
见口头劝说没用，寒岩只好拖着自己疲惫的身躯走到匿杺面前，用手抓住她的肩膀。
然而下一秒，她就像是突然控制不住了似的张开了自己的嘴，险些一口咬在了匿杺的肩膀上。
“……！”
寒岩硬生生抑制住了这份冲动，强迫自己和匿杺对视。
“匿……”
“我在，寒岩姐姐……你的情况似乎不太好。”
她认真地看着匿杺，直到对方的眼睛和她一样泛出了海一般的蓝色。
“匿……现在赶紧离开这里，回去找淞汇合，让他去警告别人回到自己的房间，让他们不要发出声音……”
“是……”
匿杺的神情恍惚，就像是被寒岩控制了似的。
在寒岩强撑着说完了注意事项后，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甚至还把这里的门也关上了。
【真是细心……在这种时候还不忘要关门。】
寒岩这么说着，又回到了角落那里，等待着自己失控。
［……］
恍惚间，她似乎听到有谁在叹气。
但还没等她去深究，她就失去了意识彻底失控了。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