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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次日夜,清剿陈家的行动前。

    后院校场,18名身着山纹玄衣的卫丘,戴着只露出眼睛的面具,齐整站成两排。

    他们前方,是2名打扮与他们一致的小队长,与1名同样戴着面具,穿着却是高山云纹玄衣的守山。

    一个小队长先是扯了一段例行注意事项,然后开始念主要目标的信息:“……陈大正,二流境界,主修一套名为《伏虎拳》的不入流拳法,实力评估与天机榜差距较大……”

    这次风雨楼明面上参与行动的就是这支由守山带队的两个卫丘小队。

    暗面上有另一支由青隼带领的泠鸢小队。

    那位青隼队长漫步走来,将一份情报交给守山,说:“招募了三天,就这三个江湖人入队。”

    守山队长翻看了一下就合上了,说:“算上报案人,拢共也就五个人,水平还这么低,光靠他们这陈家老大怕是留不住。有说怎么处理吗?”

    “你们不用管,我们这边会看着。”

    “又用来钓那些冥河疯子?这人层次太低,怕是钓不上吧。”

    “管他呢,反正不吃亏。”

    ……

    与此同时,不远处。

    “又是伏虎拳。你们有数过江湖上流传着多少种伏虎拳吗?”孙禾调侃道。

    “不同署名的1122种。”瞿珍珑回答。

    “这种是有署名还是没署名的?”

    “有署名,不过是假名。以前一个小黑帮头目东拼西凑编的拳法,牧北城除了陈家还有几个小势力在练。”

    孙禾只是随口问问,不是很在意这东西。

    应该说,武道的东西她基本都不太在意。

    瞥了眼生闷气的瞿沧海,她又问:“跟复仇者那边说了吧,这次行动不斩首。”

    “嗯,分部的人已经跟他们交代了。”

    “你那些跟班呢,还有这里分部的人呢,怎么说?”

    “没说法,分部听是我要求的直接就答应了。跟我一块来的几个东家有话也不会在这里说,反正也是些小角色,他们不会在意的。而且照您说的情况,哪怕不斩首也没人能活了。带着让他们监视这次清剿,也是为了打消他们的想法。”

    孙禾点点头:“走吧,咱们先去占个好位置。”

    三人转身离开,几位东家很识趣的没跟着,除了谢广全。

    孙禾见状对他说:“我们要聊点私事,你不用跟来。”

    “辽州最近有报冥河的人出没,我们此行来得匆忙,瞿长老的行踪恐怕已经被他们知晓,万一那冥河老祖再度出现……”

    这人没把话讲全,但意思已经说出来了。

    “小鬼头而已,有我在,不用担心。”孙禾想了想,往袖兜里掏掏,拿出五个圆鼓鼓的纸包,交到他手上:“如果他跑你们那了,就用这个砸他,给他一个惊喜。没出现的话,你们就自己留着拿来防身。”

    “请问这是……”

    “别问,说了就不叫惊喜了。”

    三人走远,闹别扭的瞿沧海实在挡不住那颗如猫挠般的好奇心,问:“你给他的那些小球是什么?”

    “我做的小玩具,专门对付熊孩子的。”

    “那个丑蛤蟆怪不是什么熊孩子,是一个模样很怪的糟老头子。”

    孙禾不在意的摆摆手:“没差啦,都是屁大点本事就想搞破坏的小鬼。”

    “那我也要。”

    孙禾掏出一大袋,说:“来,复习一下指环的用法。”

    瞿沧海当即用拇指按在食指的指环上,凭微弱的触感进行非常细致的操作。

    捣鼓了老半天,包子脸肉眼可见的变得急躁。

    “嗨呀!这指环也太小了,您还不让我用真气,给我重新做个大点的东西吧。”

    “小才不容易被人察觉,换大的,关键时候你往那一摸,傻子都知道你那东西有蹊跷了。”

    孙禾将袋子伸向一旁:“我手有点酸,小瞿丫头你帮我拿着。”

    也不需要使眼色,这丫头当即明白,迅速接过了袋子。

    “母亲大人,您不用急,慢慢来。”

    瞿沧海幽怨地看向孙禾,气鼓鼓的。

    孙禾看着好玩,伸手去戳。

    瞿沧海重重地呼气,躲了好几次都躲不开后,快速往前走了几步,呼唤道:“丫头,跟上。”

    小不点因为心情不好叨叨叨,高个儿附和着说“你说得对”。

    哈哈,真好玩。

    孙禾跟在后头看着乐,后知后觉发现瞿珍珑更像一个在哄生气娃娃的母亲,就更乐了。

    瞿沧海那指环,是孙禾昨天做给她的储物法器。

    能徒手使用,也能输入真气催动。

    前者需要按规则操作,无法知晓内容,存取也不方便,只能逐个来。

    后者虽然也看不到里边的东西,但能一次性存或取相邻的几件物品。

    若是使用灵力,那就更方便了。不仅能同时存取,还能配合灵识查看内容,选择自己想要拿出来的东西,或者整理内部空间。

    这种能徒手操作或能用真气催动的,孙禾将其统统称之为法器。

    借用了前世的名词,不过含义略有不同:用方法就能使用的器具。

    当然,这词孙禾肯定不会用来泛指普通人的工具的。

    法器之上是灵器,只能用灵力催动和使用的器具。

    孙禾身上的鞋袜衣服、腰带、姬蚕宝囊,缠在手腕三圈的乾坤珠串,还有头上的发带,全是灵器。

    乾坤珠自不必说,储物纳什的,同类型的姬蚕宝囊是装活物的。

    穿戴类的都有防护、净尘、祛污、避水、控温、通气、静仪等功能,正常情况下不会脏也不会坏,这就是孙禾几百年不用换衣服的生活小妙招。

    三人在陈家附近的一座三层高的茶楼屋顶坐下,瞿沧海也成功将那袋纸包球收进了指环里。

    “风先生,这里头到底是什么?”

    她抓着一颗纸包不停捏呀捏,似乎想捏爆了看看。

    见她这般,孙禾有点想看她狼狈的模样,说:“再用点力你就知道了。”

    瞿沧海听了后反倒不捏了,一脸警觉,迅速摸索指环,将东西收了进去。

    “纸包里的是石灰药毒粉?”

    差不多给你说完了啊。

    孙禾哭笑不得,说:“是痒痒粉。”

    “只是痒痒粉啊,这东西怎么能对付那个丑蛤蟆怪。”她露出很失望的表情,再度拿在手上捏,有种跃跃欲试的感觉。

    果不其然,她猛地一捏,激发了纸皮上的术法,噗的一声炸出了十几米范围的粉尘雾。

    瞿沧海在手上感觉到膨胀时就闭气了,瞿珍珑要慢一些,之后第一时间鼓荡真气试图驱散这些粉尘。

    然而没用,她们发现身子有点痒,仿佛骨髓里有人用狗尾巴草不停地刺挠。

    这一下那一下,不是很明显,动动身子也就缓解了。

    起初她们也没当一回事,扭动着身子想着痒痒粉也不过如此。比起那种能让人挠破皮的毒药,简直小巫见大巫。

    可很快两人就不这么想了。

    刚开始的时候还好说,现在感觉浑身上下的骨髓都有人拿狗尾巴草撩拨。关键这种痒不是皮肤上那种搔痒,挠都没地方挠。

    痒感愈发明显的同时,扭动身子也越发不得劲,开始蹬腿甩手。

    两人尝试催动气血逼出毒素……

    得,更痒了。

    然后就见两人站茶楼顶上不停地扭,若有不知情的人看到了,铁定以为她们在跳荒民那些古怪的舞蹈。

    更要命的是,弥散在空中的粉尘,在往她们身上聚拢。

    孙禾自然是不受影响的,她做出来的小玩具,铁定不会作用到自己身上来。

    此刻正掩着嘴笑个不停。

    幼年时身为庶女的她,在侯府里接受的是十分严苛的礼仪教育,使得她不会像前世那般笑得那么肆无忌惮。

    现在,已是她少有的大笑了。

    约莫小半刻钟,在瞿沧海略带哭腔的求饶下,孙禾替二人解开了痒毒。

    怀孕的事,瞿珍珑昨天半夜跟瞿沧海坦白了。

    然后瞿沧海因为对方不信任自己而闹了一天的别扭,用她的话来说就是:“我以为我们母女俩之间可以无话不谈,结果你竟瞒着我。”

    现在好了,本来就已经快气消的小不点,挨了痒痒粉这么一折腾,什么脾气都没了。

    要有的话,就是对孙禾的幽怨:“风先生,你是故意整我们的!”

    “哈哈,是。”孙禾很光棍的承认了。

    瞿沧海猛地就扑了过去,想要像八爪鱼一样扒在她的身上,将她扳倒。

    事不遂人意,孙禾神念一动就把她摁在了刚好够不着的位置。

    这边就这样笑笑闹闹的,很快就到了清剿行动开始的时辰。

    五位东家到了,钱多多也跟着来了。

    获得允许后也与孙禾她们站在了茶楼顶上,俯瞰整个陈家。

    “百亩陈宅,这是造了多少的孽。”谢广全说道。

    “陈家经年的恶行,多数罪名归朝廷那边管,我们这一直只能将他们列在《警告名录》中。朝廷的不作为,才使得他们能累犯下那么多恶行。

    近期陈家老三屠灭一武林小家族,又杀害一家踏青商户,将其女眷掳掠回来欺辱,这才符合咱们风雨楼的规则,入了《惩治名录》。”

    钱多多观察了一下孙禾她们的反应,才继续说:“报案人乔装返回牧北城时,我们第一时间就派了两名守山去保护她和她的表兄。与朝廷交涉的资料,也早早准备好了,就等报案人来报案。”

    孙禾对此并不是很在意,望了望残月,只觉得应了某句话,戏谑道:“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哈哈。”

    这一笑,让钱多多为之一颤,回想起了昨天那短暂的恐怖。

    因杀戮而喜悦,这就是杀仙吗?

    孙禾不知她所想,只静静观看下方的行动。

    暗组在陈宅周围就绪,明组也都站在了陈宅各角的墙下。

    随着报案人与其表兄带着三名江湖人翻进宅院,明组的卫丘们统统跳上了围墙。

    他们不直接参与战斗,只负责收拢包围和管制那些次要目标。

    这过程悄无声息,完全没有话本中破家灭门时的那种喧杂。

    武功最高的两人围攻一个陈大正,得胜时对方一个诈降,一把石灰粉逃了。

    另一个江湖人对付陈老二,报案人的表兄则对付陈老三。

    说来也巧,那报案人的表兄,正是中秋那天与书生吃面的寸头壮汉。

    报案人是名女子,身材丰腴,五官周正大气,很符合这边人的审美。

    在这边算是难得的美人,难怪姓陈那小鬼头会动歪心思。

    孙禾的神识先她一步进了陈松杰的房间。

    只见他正将一个女孩堵在床的角落,嘴上说着“从了我保证对你好”之类的话。

    孙禾秀眉微蹙,有点怀疑留他的决定。

    那小子自然是没有得逞,报案人一脚踹门打断了他的行动,接着就是废手脚,当着他的面杀死了他的忠仆。

    报案人的遭遇孙禾看过,只因被拐骗的正常反抗,害得全家57口人惨遭虐杀。

    若非她理智尚存,还记得风雨楼不准虐待和虐杀的规矩,指不定她能干出些什么事来。

    就在孙禾动摇了留陈松杰来观察研究的决定时,她听到了这么一段话:

    “……我不是陈松杰!真正的陈松杰早已经死了,那天被你踹中心脏就踹死了!我来自地球华夏,只是一个高一的学生。感染了席卷全球的疫病死了,等我醒来时已经在陈松杰身上了……”

    虽然这只是陈松杰为了活下来的一面之词,但不得不说,他的目的达到了。

    孙禾已不再动摇,决定保他。

    如果是真的,性质就不同了。

    若是假的,也只是让他多活一段时间而已。

    陈松杰断气了。

    被报案人一脚踢断肋骨刺穿心脏,又被她用剑捅穿胸膛,将里头搅得稀烂。

    任谁见了,都不认为他还能活。

    钱多多这样想,另四名东家这样想,谢广全也这样想。

    他们还想,都是杀人,砍不砍头,又有什么区别?

    孙禾静静等待报案人将情绪发泄出来,从激动到歇斯底里,癫狂再到悲戚,最后跪伏在地无声抽泣。

    57口人丧命,1个人的人生脱轨,结局是凶手伏诛,此事便尘埃落定了。

    对孙禾而言,只需再等会就能捞人了。

    本该如此,报案人却是突然暴起,挥舞着三尺青芒朝陈松杰的颈脖砍去。

    势大力沉的一劈,破开皮肤、破开喉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