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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管勣,斗三藩

    谢永璘道:“去衡山办粮的事,你觉得如何?”

    卢世则忙答:“此事关系重大,臣此去一定办理妥当。”

    “不!”谢永璘脸色一变,突然说道:“你一石粮也不能给武开山!”

    卢世则被这诏谕震得身上一颤,方欲启问,便听谢永璘接着道:“他武开山缺什么粮?他自己铸钱,自己煮盐,自己造兵器,云贵川黔四省粮秣喂不饱他十几万人?”

    见卢世则听得发呆,谢永璘加重了语气,“缺粮的是京城!京畿、北平驻防五十余万,北方连年天灾人祸,饥民遍地,难道反而不缺粮嘛?”

    他将“人祸”二字说得极响。卢世则心中噗噗乱跳:像康德帝这个岁数,老京城人称为“半桩娃子”,任事不懂——听旁的人说,康德帝整天只知打猎戏耍,并不大理会朝政,谁料他竟如此熟悉情况,如此明断果决!偷眼看时,康德帝也正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这才慌忙答道:“是!”

    “这叫饱汉不知饿汉饥!”谢永璘道,“你这一趟去衡山,一年之内务要办六百万石粮食,由运河秘密调到北方听朕调度。如果运河塞滞,还要就地筹银募工疏通。”

    卢世则起身伏地启奏:“倘京中辅政及有司催问,镇北王派人索粮,当如何办理,请圣上明示。”

    “你自己想法子应付。”谢永璘笑道,“古人不是常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么!”

    卢世则默然不答。

    谢永璘心知其意,冷笑道:“有朕为你做主,不必忧虑。也罢,朕索性再帮你一把。听着,你若辜恩,朕诛你易如反掌!”说着便在龙案上朱批一旨:“卢世则筹粮事宜,系奉朕特旨钦差,内外臣工不得干预。钦此!”写完甩给卢世则,“这尽够你应付了,你是聪明人,好自为之!”

    见谢永璘不再说话,卢世则思索再三,终于说道:“圣上所谕,臣铭记在心。目下政局虽然清平,但也有隐忧,南方也不平静,望陛下留意。”

    “这还像个话。”谢永璘点头笑道,“你明白就好——跪安吧!”

    卢世则一走,谢永璘便启驾至明和宫,远远地就见着沈非带着一干子人在月华门口候驾。远远瞧见圣驾过来,大伙儿一溜儿跪下,只沈非满面春风地迎上来请安道:“陛下,我们几个给您解闷来了。”

    谢永璘瞧着这几个人,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将旁的人都遣了出去,并嘱咐白敬在门口守着。一干人在宫内密谈数个时辰,方才散去。

    隔日,孟琦便至鹤寿堂寻管勣,见管勣正和卢世则交代征粮事宜,便闪到一边,直候到卢世则辞去方才进来。

    一坐定,孟琦便问:“大人,昨儿沈非领那么一干人进了明和宫是做什么的?”

    管勣似笑不笑地答道:“当然是陪皇上练武玩的。”

    孟琦听管勣不阴不阳的回话,不解其意,忙问:“依大人之见,这里可有什么名堂?”管勣抬头看了看门外,眸光渐冷,答道:“不过是要你我的项上人头罢了。”

    “既知如此,”孟琦皱眉问道,“大人为何不设法阻拦呢?难道真要任由那厮取了你我性命?”

    “他是皇上,是天子,”管勣半闭着眼睛,身子向椅背上一仰,冷笑道,“我若是连这点小事都不允,岂不是太不给面子了么?”说完,他一正身子,格格笑了两声,“不过,他指望用那么几个出身市井的毛猴子来整治我,也太小觑人了,你瞧——”说着顺手抓起案上一方铜镇纸递给了孟琦。孟琦接过一瞧不禁大吃一惊,铜镇纸上已赫然印上五个深深的指印!

    沉默良久,孟琦将镇纸放回案上,说道:“虽然如此,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大人还是要多加留意才是。”

    “当然,”管勣点头道,“你的话有道理!我已在各个地方都安插了咱们自己的人手,就连养心殿里也有咱们安插进去十几个高手。昌平、居庸关、门头沟、丰台、通州、顺义的守备、千总都已换了咱们自己的人。现在也就只能安排成这样了,再换恐怕是要惊动兵部那帮家伙了。”

    孟琦见管勣如此安排,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他们都忽略了,如今大位上的那个少年虽然尚且年幼,可到底也是个心思深沉的皇家子弟。

    这一年,管勣终究是败在了他从没有放在心上的那几个毛头小子手上,而康德帝谢永璘也真正收回了所有的权利,并开始着手准备遏制野心勃勃的藩王!

    今日风烛残年奉旨戍边不知死所,也是自作自受……真是追悔莫及呀!只可怜你们这许多老兄弟,立过许多汗马功劳,一旦烟消云散……”说到此处,武开山热泪夺眶而出,他被自己的话感动了。良久,他擤了擤鼻涕,指着那些财宝,凄声说道:“这些东西我已无用,今日就请各位兄弟都拿了去,或置庄田,或作商贾生息之本,也算表我一点心意。他日开山或逢大凶,诸兄弟也还可睹物思人——来来来!上前来,由我亲自分发!”

    众将领见他说得悲愤,人人泪下如雨,一齐跪下叩头。武开山张皇起身阻拦道:“你们实在是不必如此!这事不能再拖了!钦差和袁大人一日三催,促我上路,再拖下去也只是让我身上的罪孽越发沉重。你们如此推辞,岂不让我作难?”说毕掩面而泣,呜呜咽咽泣不成声。

    “什么钦差不钦差,巡抚不巡抚的!”一个将官霍地跳出班次,大喊道,“我们只知道王爷!王爷不移藩,要是谁敢逼命,我就敢宰了谁!”

    “大秦若无王爷相助,如何能有今日这般基业?”武开山身边的一个谋士见群情激荡,攘臂扬眉大呼道,“今日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在京城安安稳稳地坐享九五之尊,他哪里知晓我们创业艰难?这口气我们无论如何是不能再咽下去了!”

    武开山听闻身边的谋士这般言语,顿时大惊失色,“你自幼饱读诗书,怎么也说这话?古训云:‘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那谋士应声答道:“古训还有一句:‘君视臣国士,以国士报之;君视臣路人,以路人报之;君视臣如草芥,当以仇寇报之!’”

    武开山听罢,怔了良久,方长叹道:“我曾半生为前朝之臣,只因宁文此贼作乱,借兵复仇。如今既已归顺了朝廷,又岂可胡言乱语?你不必再说了!……如今我只有一桩心事未了,康德元年前朝大瀚朝永顺帝来云州,我虽竭力保全,无奈朝廷密旨要我杀了他,万般不得已也只好让他全尸而亡,好好安葬。如今算来已有十二年了!此番临行前我想到他墓前奠祭,你们可愿随我同去?”

    “谨遵王爷!”众将官早已是涕泪横流,听武开山颤声相问,将手一拱,雷鸣般齐声应道。

    武开山说完话,便进内更衣。少顷出来,诸将不禁大吃一惊:原来他从上到下蟒袍玉带,一身前朝官服,就连发饰官帽都统统更换了。

    “诸位,”武开山面色愈加苍白,抚着自己的官服道,“这身衣服我在箱底压了三十年,今日方才重新穿出来!我先朝大瀚王朝衣冠威仪赫赫,确比现在穿的这衣服更舒坦!若是依着从前那般秦臣的样子要我怎么见先帝啊!我今日穿了它,便是去先帝坟前痛哭一场,接受先帝冥罚!”武开山抬起头,泪眼望着苍穹,吩咐道:“启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