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两人又坐了好一会，期间不断有人出去，又不断有人走进来，实在发现不出什么，凭小天的眼力也没看出有人假面易容
“你说，上那堂口能否打听出消息”小天问道
桃心眠皱着眉头思索“不妥，方才我见这里有如此规模，也想要去那堂口问问，但这酒楼背后何人我们一概不知，万一向他漏了消息，招惹杀身之祸怎么办。
那百晓通实是江湖人士，近几年才传出名声，与你事应当无关，且向我推荐这人的几位朋友都对他赞赏有加，保证可放心交予，而且来到这里通过打探他的消息，竟无一人认识他，对自己都万分隐藏，对待消息肯定也会保密”
“嗯，那现在怎么办”
桃心眠拿起茶水一饮而尽，揉了揉眼睛，随后无奈叹息“事到如今没有什么办法了，只能多来几次但愿有所发现”
两人一直坐到半夜临近子时，有些疲累困倦才返回客馆
……
桃心眠两人接连来了七天都没有发现，吴八七已经带着周敬昉和孟端进宫面圣，被留在宫中做准备事宜，外面的事情由齐雨老先生代理，也是少了师傅的约束，桃心眠才每天都能外出
第八天晚上再次来到碧落楼，像前些天一样在店小二的热心招待下喝茶吃糕点，那小二也啧啧称怪，从没见过有人连着八天来这什么也不干，只是吃喝
“我们快把这里的糕点全吃遍了”桃心眠看着手里的一块绿豆糕，呵呵笑道
“看你今天带了不少东西，是做什么的”
桃心眠拍了拍身边的包袱“今天看我另辟蹊径，成败在此一举。交代给你个任务”
两人随即低声言语半晌…
等到戌亥交替的时辰人最多，桃心眠不紧不慢打开包袱，竟是一些丹青必须之物，铺开卷轴，准备好笔墨颜色后，便执起笔沉浸作画，小天站在他身后盯看其他人
他的这番举动自然引起了旁人的目光，他们不解何意纷纷上来观看，小天也没有阻止
只见桃心眠小笔勾画，画的却不是桃花，而是样貌神态不同的男人，总共有七人，他们衣饰不一，做着不同动作，有的喝茶，有的吃糕点，有的端坐或行走……，他们皆在一个房内，仔细看发现就是现在的大堂，画面整体和谐未有冲突
他勾画的仔细认真，表情神态与真人无异，身上的每个细节都有所体现
约有半个时辰，他才将七人勾画完成，看身边还有不少人在也没有理会，长出一气后换了只笔继续上色
又过了许久才算是上色完成，期间有人观看有人离开，现在还有十几人
“哈哈哈，感谢各位捧场欣赏，此画名叫《七天七面人》”桃心眠涮笔收墨后自顾说道
没有人接过话语，他也无之所谓
小天上前在他耳边小声说话，说完他点头表示知晓，随即扇动扇子让画面尽快干掉，一言不发
围观的人见他不再说话也就四散而去
只有两名中年人摸样的还站在这里，明显的就是主仆关系
桃心眠扇动片刻，觉得画面已干，便合上奉给为首之人“先生，这画是送给您的”
那人故作惊讶“哦？为何？”
桃心眠也故作神秘道“先生知因何”
那人眼色见笑，开心说道“不错，我知道”
两人相视对笑
“请随我来”这人收起了画说着，随后在前带路
他们四人又走过一长廊直上三楼，进到一间装修豪贵的房内，还没等坐下就有人端来酒肉饭菜
“桃兄、君兄两位坐了许久，应该有些饿了吧，这些饭菜原料皆是上等，做菜师傅也是名厨，快试上一试”
桃心眠举止有礼，恭敬答谢“多谢百先生，那我俩就不客气了”
两人互说了对方的姓氏，但谁都没有意外，像是早就意料之中的事情
桃心眠说的百先生，自然就是那江湖百晓通，通过八天终于确定了谁是他，虽然对方每天的样貌各不相同
刚才送画给他就是向对方表示已经知道他就是百晓通，但是没有立刻点破
几人坐下对饮三杯
桃心眠开口道“不愧是百先生，我想第一天之后您就知道我俩的身份了吧，更有可能是我俩初来坐下不久便已知道”
百晓通摇摇头表示都没有说对
桃心眠想了想，随即嘶了一声“我俩未加掩饰，是一路打听找来的，看来还没到您便已经知道”
百晓通这次点点头，给了一个你很聪明的眼神
“不愧是江湖百晓通，桃某真心佩服”桃心眠抱拳赞叹“我想这酒楼的老板也是您吧”
“武陵院桃心眠不仅丹青之名在外，没想到竟也如此的聪明”百晓通也赞叹道，随后展开画轴又问“桃兄弟今天是第八天到此，画的七人应该就是前七天的我，这感觉既像我又不是我，还请桃兄弟给我解答”
“哈哈，那我来为百先生说上一说”
桃心眠站起身来，只听他解释开来
“我俩初次前来听小二介绍，知道百晓通出入用以不同样貌，且放出话来让人寻找，那他必定经常出入这里，小二也说了百先生是这里常客，只是无人知道是谁。百晓生以江湖事尽知而闻名，现在皇城人数剧增，打探一些消息再好不过，他一定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的，这碧落楼又是皇城内收集消息的绝佳场所，所以我笃定晚上他一定在这里
首先把小堂口坐堂之人和小二排除，因为这些人虽能取得来人消息，但来回行走不便，容易让人留意”
随后他和小天抓着画轴两边指着其中一人说道“这个人是我第一天的时候看到的，他坐在靠近寻人堂口的地方。我注意到他是因为在听过小二的话后想到的一个方法，样貌不同，行为衣着不同，甚至神态声音都不同，这些都能可以刻意改变，但是习惯确是不能改变，因为这些是不假思索的
通过观察第一天的那些，把神色焦急之人，黯然失望之人排除，因为他们是真正为得到自己所需的消息而来，百晓通断不会如此，这便少了许多人。我再观察剩下的人喝茶习惯，如三指掐杯，剩下两指攒与不攒；茶水入嘴时闭眼或睁眼；小口先尝再咽，或是先闻香再入口……把这些人分成几类
第二天的时候我俩早来很久，待了很长时间，几乎是最后一个才离开的，目的是为了看每个人的走路习惯，背手走路或自然垂手，脚抬起高低
第三天是坐姿……，一连七天我分别观察了七种每天都有出现的自然习惯，今天来到这把这些习惯合到一人身上，竟然发现还有不少人。幸好我对此早有准备，就是作此画，画中七人皆是出自一人身上，模样衣饰虽然不是完全一样但也相差不多，本人看了一定有所熟悉，并好奇于此，驻足的时间一定很长，而且画完时一定在。我让小天仔细观察，最后告诉我的人就是您二位”
百晓通二人听完叹为观止，鼓掌称赞
“那如果我不曾每日到此，或者你完全大错特错怎么办”百晓通问道
“这本身就是在赌，幸运的是从头到尾我都赌对了”桃心眠坐下敬了杯酒接着说“如果不幸赌输了，那也无可奈何，只能说是我与百先生此间无缘，之后只能再寻他法”
“好个武陵桃心眠，竟能想出此法引我出来，你观察人的本领倒是一绝”百晓通对桃心眠大加赞赏
“百先生过誉了，我们作画之人最重要的就是眼力，一定要擅于观察生活中的细节”桃心眠想起过去的一事说道“我曾经看过一人在极短的时间里从两百把扇子中找出指定的那一把，凭借的只是事先看过一眼那扇面上的褶皱”
百晓通不可置信“竟还有这等奇人，不知能否告知此人是谁”
“哈哈，告诉您也无妨，此人就是我的大师兄，武陵院周敬昉”
“怪不得，怪不得”百晓通称赞“说出真有其人我便信了，武陵山武陵院果然是丹青大家之地，才人能人倍出之处”
“百先生谬赞了”
“你说，上那堂口能否打听出消息”小天问道
桃心眠皱着眉头思索“不妥，方才我见这里有如此规模，也想要去那堂口问问，但这酒楼背后何人我们一概不知，万一向他漏了消息，招惹杀身之祸怎么办。
那百晓通实是江湖人士，近几年才传出名声，与你事应当无关，且向我推荐这人的几位朋友都对他赞赏有加，保证可放心交予，而且来到这里通过打探他的消息，竟无一人认识他，对自己都万分隐藏，对待消息肯定也会保密”
“嗯，那现在怎么办”
桃心眠拿起茶水一饮而尽，揉了揉眼睛，随后无奈叹息“事到如今没有什么办法了，只能多来几次但愿有所发现”
两人一直坐到半夜临近子时，有些疲累困倦才返回客馆
……
桃心眠两人接连来了七天都没有发现，吴八七已经带着周敬昉和孟端进宫面圣，被留在宫中做准备事宜，外面的事情由齐雨老先生代理，也是少了师傅的约束，桃心眠才每天都能外出
第八天晚上再次来到碧落楼，像前些天一样在店小二的热心招待下喝茶吃糕点，那小二也啧啧称怪，从没见过有人连着八天来这什么也不干，只是吃喝
“我们快把这里的糕点全吃遍了”桃心眠看着手里的一块绿豆糕，呵呵笑道
“看你今天带了不少东西，是做什么的”
桃心眠拍了拍身边的包袱“今天看我另辟蹊径，成败在此一举。交代给你个任务”
两人随即低声言语半晌…
等到戌亥交替的时辰人最多，桃心眠不紧不慢打开包袱，竟是一些丹青必须之物，铺开卷轴，准备好笔墨颜色后，便执起笔沉浸作画，小天站在他身后盯看其他人
他的这番举动自然引起了旁人的目光，他们不解何意纷纷上来观看，小天也没有阻止
只见桃心眠小笔勾画，画的却不是桃花，而是样貌神态不同的男人，总共有七人，他们衣饰不一，做着不同动作，有的喝茶，有的吃糕点，有的端坐或行走……，他们皆在一个房内，仔细看发现就是现在的大堂，画面整体和谐未有冲突
他勾画的仔细认真，表情神态与真人无异，身上的每个细节都有所体现
约有半个时辰，他才将七人勾画完成，看身边还有不少人在也没有理会，长出一气后换了只笔继续上色
又过了许久才算是上色完成，期间有人观看有人离开，现在还有十几人
“哈哈哈，感谢各位捧场欣赏，此画名叫《七天七面人》”桃心眠涮笔收墨后自顾说道
没有人接过话语，他也无之所谓
小天上前在他耳边小声说话，说完他点头表示知晓，随即扇动扇子让画面尽快干掉，一言不发
围观的人见他不再说话也就四散而去
只有两名中年人摸样的还站在这里，明显的就是主仆关系
桃心眠扇动片刻，觉得画面已干，便合上奉给为首之人“先生，这画是送给您的”
那人故作惊讶“哦？为何？”
桃心眠也故作神秘道“先生知因何”
那人眼色见笑，开心说道“不错，我知道”
两人相视对笑
“请随我来”这人收起了画说着，随后在前带路
他们四人又走过一长廊直上三楼，进到一间装修豪贵的房内，还没等坐下就有人端来酒肉饭菜
“桃兄、君兄两位坐了许久，应该有些饿了吧，这些饭菜原料皆是上等，做菜师傅也是名厨，快试上一试”
桃心眠举止有礼，恭敬答谢“多谢百先生，那我俩就不客气了”
两人互说了对方的姓氏，但谁都没有意外，像是早就意料之中的事情
桃心眠说的百先生，自然就是那江湖百晓通，通过八天终于确定了谁是他，虽然对方每天的样貌各不相同
刚才送画给他就是向对方表示已经知道他就是百晓通，但是没有立刻点破
几人坐下对饮三杯
桃心眠开口道“不愧是百先生，我想第一天之后您就知道我俩的身份了吧，更有可能是我俩初来坐下不久便已知道”
百晓通摇摇头表示都没有说对
桃心眠想了想，随即嘶了一声“我俩未加掩饰，是一路打听找来的，看来还没到您便已经知道”
百晓通这次点点头，给了一个你很聪明的眼神
“不愧是江湖百晓通，桃某真心佩服”桃心眠抱拳赞叹“我想这酒楼的老板也是您吧”
“武陵院桃心眠不仅丹青之名在外，没想到竟也如此的聪明”百晓通也赞叹道，随后展开画轴又问“桃兄弟今天是第八天到此，画的七人应该就是前七天的我，这感觉既像我又不是我，还请桃兄弟给我解答”
“哈哈，那我来为百先生说上一说”
桃心眠站起身来，只听他解释开来
“我俩初次前来听小二介绍，知道百晓通出入用以不同样貌，且放出话来让人寻找，那他必定经常出入这里，小二也说了百先生是这里常客，只是无人知道是谁。百晓生以江湖事尽知而闻名，现在皇城人数剧增，打探一些消息再好不过，他一定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的，这碧落楼又是皇城内收集消息的绝佳场所，所以我笃定晚上他一定在这里
首先把小堂口坐堂之人和小二排除，因为这些人虽能取得来人消息，但来回行走不便，容易让人留意”
随后他和小天抓着画轴两边指着其中一人说道“这个人是我第一天的时候看到的，他坐在靠近寻人堂口的地方。我注意到他是因为在听过小二的话后想到的一个方法，样貌不同，行为衣着不同，甚至神态声音都不同，这些都能可以刻意改变，但是习惯确是不能改变，因为这些是不假思索的
通过观察第一天的那些，把神色焦急之人，黯然失望之人排除，因为他们是真正为得到自己所需的消息而来，百晓通断不会如此，这便少了许多人。我再观察剩下的人喝茶习惯，如三指掐杯，剩下两指攒与不攒；茶水入嘴时闭眼或睁眼；小口先尝再咽，或是先闻香再入口……把这些人分成几类
第二天的时候我俩早来很久，待了很长时间，几乎是最后一个才离开的，目的是为了看每个人的走路习惯，背手走路或自然垂手，脚抬起高低
第三天是坐姿……，一连七天我分别观察了七种每天都有出现的自然习惯，今天来到这把这些习惯合到一人身上，竟然发现还有不少人。幸好我对此早有准备，就是作此画，画中七人皆是出自一人身上，模样衣饰虽然不是完全一样但也相差不多，本人看了一定有所熟悉，并好奇于此，驻足的时间一定很长，而且画完时一定在。我让小天仔细观察，最后告诉我的人就是您二位”
百晓通二人听完叹为观止，鼓掌称赞
“那如果我不曾每日到此，或者你完全大错特错怎么办”百晓通问道
“这本身就是在赌，幸运的是从头到尾我都赌对了”桃心眠坐下敬了杯酒接着说“如果不幸赌输了，那也无可奈何，只能说是我与百先生此间无缘，之后只能再寻他法”
“好个武陵桃心眠，竟能想出此法引我出来，你观察人的本领倒是一绝”百晓通对桃心眠大加赞赏
“百先生过誉了，我们作画之人最重要的就是眼力，一定要擅于观察生活中的细节”桃心眠想起过去的一事说道“我曾经看过一人在极短的时间里从两百把扇子中找出指定的那一把，凭借的只是事先看过一眼那扇面上的褶皱”
百晓通不可置信“竟还有这等奇人，不知能否告知此人是谁”
“哈哈，告诉您也无妨，此人就是我的大师兄，武陵院周敬昉”
“怪不得，怪不得”百晓通称赞“说出真有其人我便信了，武陵山武陵院果然是丹青大家之地，才人能人倍出之处”
“百先生谬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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