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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目击者的逃亡,淋漓的面汤 (新书求收藏,求推荐)

    侯七是个扒手,平日里常在商场、火车站、闹市等人流拥堵的地方活动。因身形瘦小、心思活络,他在行业内得了个“窜天猴”的名号。近来因养家压力增大,他开始拓展业务范围,干起了破门入户撬锁开箱的勾当。

    哪知道无意间,他竟然于某天晚上在一个单身汉家里目睹了一起凶杀案。他看清了凶手的长相,后来又在电视上了解到自己目击的案件是连环杀人案的其中一起。他意识到事态严重,但不愿意惹麻烦上身,何况自己本就背着案底,因此没想过到公安局出面作证。

    但那天之后,他就被一伙人给盯上了。他生性好赌,一开始以为是债主前来追债。找机会躲开对方后,他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哪知道对方竟然穷追不舍,接连派了好几拨人出动。他这才意识到不对劲,思前想后,也只能是跟那天晚上的事情有关系。他知道这种杀人的事情,不可能有太多人瞧见,自己说不定是唯一的目击证人,对方必欲除之而后快。于是他赶紧将家人安置到乡下,然后开始了逃亡之旅。

    他想坐火车逃往外地,却在去火车站之前给人堵住,之后坐汽车坐轮船都未成功。他只能在巫山城市辗转躲避。这天晚上他在海边又给人堵住,无奈之下只能逃进海边的一间酒吧。他摸清酒吧大致地形后,又见一个漂亮女客人在台上唱歌,大受其他人欢迎,于是计上心头。

    他趁着女客人走出舞池之际,在对方身上轻轻摸了一把,借以换取了对方狠狠的一巴掌。

    侯七知道追自己的那伙人转眼间就要追进来,闹得越乱越大,自己才能找到机会脱身,于是喋喋不休说道:“你个女人敢打我,我瞧得起你,才摸你一把,换做了别人,还没这个福气呢!”

    “滚!”女客人沉声骂道。

    此时他已经看到那伙人追进了酒吧,指了指对方说道:“你个小娘们得意什么,知道我老大是谁吗?大哥,这女人不错,您来瞧瞧。”

    酒吧服务员见情形不对,立马出面缓解局势。而追杀侯七的那群人的年轻领头人也准备开口说话。

    侯七也见情形不对,立马出面升级局势。他打断领头人,冲着服务员嚷道:“臭小子,你小小年纪,充什么男子汉。别以为你长得帅,我大哥就不揍你。”

    他仍然觉得事情闹得不够大,冲着周围的客人叫道:“还有你们这群王八蛋,该干嘛干嘛去,不然我大哥收拾你们!”

    话音刚落,他不待别人接过话头,一脚踹在服务员屁股上,将对方踹到了那年轻人的怀里;然后抄起身旁桌子上的酒瓶,狠狠摔在地上;紧接着又拿起邻桌的几个酒瓶子,摔到了人群里。

    舞池里顿时乱作一团,一些客人面露不满地盯着侯七。而更多的人则将注意力投到了身后一伙人身上。之后酒吧难以避免地爆发冲突,那伙人都被客人缠住,拳来脚往,打个不停。领头的年轻人甚至跟酒吧的服务员扭打在了一起。

    侯七见自己这招祸水东引大为奏效,也假意与客人冲突,灵活躲开几个客人的拳脚,之后立马逮着机会,从酒吧后门逃了出去。

    这天晚上他找了间廉价宾馆住了一夜。第二天中午时分,他腹中饥饿,出门找地方吃饭,顺便探听下风声。他知道越是热闹的地方越是安全,于是找了间闹哄哄的餐馆。他进餐馆坐下没多久,两个壮汉走进来,坐在他旁边,其中一人更是偷偷掏出刀子抵在他肚子上。

    “敢大喊大叫,老子在你身上开个洞!”壮汉面露凶光,出言威胁。

    侯七暗呼倒霉,心想这才逃了没多久,又被人给逮住了。他心中惊慌,但并不表露声色,笑道:“两位大哥说得对,我不喊也不叫。两位大哥还没吃饭吧,这顿我请。老板,拿菜单过来!”

    两位壮汉见侯七瘦弱干瘪,形貌猥琐,对他很是轻视,心想吃饭就吃饭,还能让你跑了不成。

    不久饭菜上桌,三人都饿得不轻,当即开吃。侯七一面吃东西补充体力,一面考虑如何脱身,但迟迟想不出办法。

    便在这时,一伙人拥着一个光头男子走进了餐馆。那群人坐定后不久,又有两个巡逻的民警走进了餐馆。

    侯七认识光头,知道对方因为一颗圆润白皙的光头,有一个面团的外号,是这一带一个出名的小混混。他看到对方一群人,又看了眼坐在不远处的两个巡逻民警,心里有了主意。

    他吩咐服务员,说道:“给我们这桌上碗面汤,我朋友爱吃面食,喝面汤有助消化。”

    面团那群人有八九个人,一桌难以坐下。他于是领着几个手下坐在了侯七旁边。他嫌座位拥挤,背部靠了靠后面,回过身来对侯七旁边的壮汉说道:“喂,小子!往那边坐点。”言语不善,甚是嚣张。

    那壮汉领着带侯七回去的任务,不愿意惹事,挪了挪身体,坐到了四方桌的另一边。如此一来,他的刀子便无法抵在侯七身上。他立即示意另一边的同伙掏出刀子抵住侯七。

    侯七怎能错过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心中大喜,却做出张牙舞爪的姿态,一把端起面汤,心中默念这也算是原汤化原食了,一下子泼在了面团的头上,随即将空碗摔在了地上。

    他一边泼,一边骂道:“王八蛋,怎么跟我兄弟说话的!找死啊!”

    泼光面汤,他猱身跳进了光头那群人中,借着他们将自己与壮汉隔了开来。

    面团被泼了面汤,也不觉得如何烫,只是当众被人如此对待,感到十分没有面子,想命令手下出手教训对方,但见到不远处坐着两个警察,又不太敢下令。一时之间彷徨无措,不知道如何是好,竟连脑袋上淋漓的面汤也忘记了擦掉。

    侯七见面团这呆若木鸡的傻样,暗骂对方没用,他妈的连打人都不会,重重一拳递出,砸中了对方眼窝。或许是因为他身材瘦下,力量不足,对方眼窝并未泛青。他紧跟着回身踢了面团手下一脚,再跟着抽了另外一人一巴掌,最后又摔了几副碗筷。一时之间不知道多少油污溅到墙上地上,不知道多少玻璃碎渣子散落在桌上椅上。

    面团此时才反应过来,知道若是被人打了屁都不敢放一个,以后就不用在道上混了,但碍于警察在一边,仍然不敢随意出手,因此面露狠色,大声叱骂。

    面团手下众人心领神会,有样学样,不敢出手,个个做凶神恶煞样,高声吼叫,手舞足蹈。众人气势汹汹,犹如鬼哭狼嚎。阵阵吼叫声中,还夹杂着侯七轻轻扇人耳光的声音。

    从侯七泼洒面汤,到跳入人群,到他一拳一脚一巴掌打向面团一群人,再到面团反应过来不敢出手大声吼叫,再到手下领会头儿精神,效仿对方发出吼叫,前后不过几十秒的时间。

    两位巡逻的民警见情况不对,赶紧联系附近的同事。

    事情来得极为仓促,追杀侯七的两位壮汉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场面已经就乱成了一锅粥。他们见警察出面,知道局势已经脱离控制,当即离开了餐馆。而侯七与面团一群人则被随后赶来的民警全部带回了派出所。

    民警在餐馆亲眼目睹侯七出手,倒不用事后追查谁是受害者。但令他们奇怪的是,被打人数众多,但无一人受伤。被打众人活蹦乱跳,一看便知。只是受害者面团态度坚决,说自己虽未受伤,但施暴者行为恶劣,一定不同意调解。民警先将侯七扣着,让面团先行回家,准备之后再行调解。

    侯七干偷鸡摸狗的勾当,少不得与警察打交道,进局子更是像回家一样自然,录完口供,高高兴兴在拘留室住下,很满意于当前的状况。

    他见追杀自己的人一波接着一波,今日更是被两个壮汉拿着刀子抵住,早已不胜其扰,疲惫不堪。又见到民警在场,因此打定了主意要惹点事情,进局子里面避避风头,顺便休整几天,于是策划了对面团一行人的出手。

    他犯法所以知法,知道不能对光头出手太重,心想若是伤情鉴定出手过重被抓进去关个几年,岂不是得不偿失。因此对光头出手,气势虽然做得足,但出手却是极轻,锤在对方眼窝上,连一点淤青也没造成,甚至泼在对方头顶上的面汤都事先兑了凉水。他又知道群殴性质比单挑严重,能被多关个几天,所以捎带着连面团手下一起揍了。至于面团竟会人如其名,跟面团一样软,光挨打不还手,倒让他始料未及。但也正因为这样,坐实了侯七施暴者的身份。侯七知道这些混混绝不可能轻易接受调解,因此倒不担心出手过轻,会让自己一番谋划付之东流。

    壮汉二人趁乱离开了餐馆。他们知道是侯七搞怪,痛骂这个瘦子狡猾得像泥鳅。

    “接下来怎么办?”其中一人问另外一人。

    另外一人将刀子藏回衣服里,恶狠狠说道:“先回去再说,找老大拿个主意。这个小子,老子不会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