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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敬安侯续弦

    “皇上可愿意见本宫?”齐乐颜自从被禁足以来,再也没有见过皇上,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可皇上却没有丝毫要解她禁足的意思。锁露这几天去了好几趟昭乾殿,可是回回都扑了个空。锁露知道齐昭仪的脾气,,连忙跪在地上:“皇上又去了景华宫。”

    齐昭仪拂袖,桌上的杯盏碎了一地:“又是景华宫,皇上就这么顾惜她?”欧阳洛小产已过半年,锁露被下了内狱两个月便被齐乐颜接了出来,皇上虽然没说些什么,但总是不见齐乐颜,后来连二公主也不怎么见了,齐乐颜这才慌张起来。本想着就快除夕,皇上总会解了她的禁足,可没曾想连皇上的面都见不着了。齐乐颜看着锁露,问道:“父亲可有回信?”锁露摇了摇头:“奴婢送了好几封信出去,可元帅只说近日情势不明,要娘娘去讨皇上欢心,连几个少爷都没说话。”

    这话不假,张子墨查到了余家的地下生意,又由陶家出手干涉,齐可兴和齐可违忙于奔波,应顾不暇。再者齐家不太平,余婧又回了母家,至今未归,谣言四起,都说齐盛苛待妻子,也有些官员以此参奏,虽说皇上没有说什么,但太后却着内官去齐府询问了一番,齐盛此刻正往余家跑,想把余婧接回来。至于齐可富,他心中有事,连输了两战,如今被召回京都,整日借酒消愁,哪里还有心思去管别的事情?

    齐乐颜本想着靠母家复宠,却不想竟然无人问津,父亲竟还要她去讨皇上欢心,为齐家挣得荣耀。齐乐颜坐在殿中,虽然她失宠,但依旧是公主的生母,齐家也还是重臣,宫里的人倒是不敢苛待她。可若是如此下去,定然是不行的,齐乐颜让锁露起来说道:“帮本宫再传一封信回家中,就说乐琴已经及笄,我如今在宫中孤立无援,乐琴美貌必得盛宠,入宫后可助我一臂之力。”锁露一惊,但也不敢多说,只能去办了。

    “她是想学周氏姐妹把持后宫?”尉迟倾点着茶,云脚经久不散,甚是好看,听到绿袖的禀报,笑了笑。齐乐颜送了信去齐家,可如今齐家对牌钥匙握在了陈小蕾手中,这些消息自然也就传到了尉迟倾耳中。绿袖看着尉迟倾并未停下手中的动作,说道:“当年周氏姐妹把持后宫,把长孙皇后欺压的毫无还手之力,若不是现在的太后娘娘进宫,只怕后宫真的姓周了。”尉迟倾抬头看了一眼绿袖,殿中并无旁人,私下议论太后自是不妥,只是这件事不过才过去几十年,老一辈的人都还记得清清楚楚。尉迟倾品了口茶,很是清香:“本宫不是当年的长孙皇后。”说着看了眼绿袖:“让蓝玉请皇上过来用晚膳吧。”绿袖笑着道了声是,也是,她家小姐可不是那等软弱可欺的,就算齐家三小姐真进了宫又能如何呢?

    “皇后好清闲啊,请朕来用晚膳,自己却在这里做茶?”沐宗玺走进内殿,尉迟倾正在点茶,尉迟倾起身:“臣妾是等皇上等久了,找些事做罢了。”沐宗玺笑着挥了挥手,宫人们便走了出去,站在尉迟倾身旁,皱了皱眉头:“似粥面聚?”尉迟倾抬头白了一眼:“方才注汤点水就错了,打不出来。”沐宗玺笑了笑,坐下,接过尉迟倾的茶碗点起茶来。尉迟倾看着他,站起身,往手炉里填了块小小的银骨炭,抱在手里。

    沐宗玺专注着茶盏,口中却问道:“怎么突然让人去找我?”尉迟倾打了个哈欠:“我是皇后,叫人去找皇上不可以吗?”沐宗玺笑着:“可以可以,喏。”说着将茶盏递给尉迟倾,尉迟倾嗅了嗅,端起来抿了一口,说道:“你很久没见齐乐颜了。”沐宗玺朝窗子看了看,雪光透过明纸照的房间很是亮堂,撑着下巴看着尉迟倾缓缓说道:“有什么动作吗?”尉迟倾抬头看着沐宗玺:“听说她想给你纳个妃子,其实也好,宫中许久没添新人了。”沐宗玺突然笑着摇了摇头:“嗯,齐家三小姐及笄之年,风华正茂,确实是不错的人选。”尉迟倾眼神一紧,沐宗玺看她眼神忽变,赶忙说道:“只不过呢,齐元帅可看不上区区一个妃位。”

    尉迟倾皱了皱眉头,问道:“什么意思?”沐宗玺将尉迟倾面前的茶盏移到了自己面前说道:“今日一早,便收到了从吕州送来的折子,敬安侯想续弦,娶元帅齐盛的小女儿为王妃,特意来求恩旨,赐婚呢。”尉迟倾思索片刻:“敬安侯?他生母当年做了那样的事情,外祖家抄家,如今在吕州封地,却想跟齐元帅沾上关系?”沐宗玺喝了一口茶水说道:“据我所知,这桩婚事是齐盛让齐可兴亲自去谈的,这半年来,他们的日子可不好过。”齐乐颜失宠,余家生意受阻,齐盛名声被辱,齐家确实不好过。看来是陶家出手太狠,齐家逼不得已,想向敬安侯寻求帮助,这才想要结亲。

    尉迟倾缓缓开口:“敬安侯本就有不臣之心,齐盛的心思也难测,若是他们联手,恐有后患。”沐宗玺点了点头,赞同她的观点,却又说道:“可也许只有给他们这个机会,才能一网打尽。”尉迟倾知道沐宗玺忌惮齐家兵权已久,对敬安侯也始终心存芥蒂,除掉他只是早晚的事。只不过可惜了齐乐琴那个姑娘,花样年华,要知道,敬安侯比沐宗玺要大上九岁,过了年可就四十了,已经娶过两位王妃,可却都莫名暴毙,如今府中侧妃通房也不少,齐乐琴嫁过去不知能过几个安稳岁月。

    齐乐颜的信送回家中,一直没有回音,然而沐宗玺却在年宴当天解了她的禁足。因在禁足中,消息并不灵通,加上尉迟倾刻意隐瞒,是以对于敬安侯求亲之事,竟是一点不知。前去晚宴的路上,倒是有几个妃子向她贺喜,只是她看那几个妃子神情古怪,还只当是她们是在为自己解了禁足说说场面话而已。直到在年宴上,沐宗玺亲自下旨,给敬安侯和齐乐琴赐婚,齐乐颜才恍然大悟。当即去看自己的父兄,父亲忙着受往来恭贺,并不理她,再看二哥脸色很是为难,齐乐颜顿时明白,父亲是根本没把自己的处境放在心上。再看向笑得殷勤的余婧,怎么,她是为自己的亲生女儿即将当上王妃而高兴吗?

    齐乐琴坐在余婧身旁低着头,看不出是喜是忧。旁人也不在意,有人觉得她即将嫁入皇室为正妻是攀了高枝,也有人觉得她是元帅嫡女嫁给一个被排挤的皇室是低嫁,但却没有人察觉到敬安侯的年岁已经可以做她的父亲了。也许是这样的事情太多见,大家也都不在意了吧。

    自从齐乐颜被禁足以来,齐家又接连遭遇了事情,齐盛顾不上给齐乐颜求情,只能忙着让余家的黑路生意继续运行下去。毕竟这条生意牵扯的还有齐家,齐可兴和齐可违四处奔波,终于寻到了一条路。敬安侯沐宗玮在吕州根基深厚,吕州远离京都,也远离了权利中心,但却有一点好处,山高皇帝远,周围也再没用比敬安侯身份更高的人了。恒州城被人盯上,如今适当转移,吕州便是最好的选择。当初余家开辟这一条生意道,便有吕州和恒州城两个选择,只不过当时先皇还在世,吕州是先皇给沐宗玮的一处封地,一切大局未定,若想在一个皇子的封地做事,风险未免太大,这才转向恒州城。如今沐宗玮只封了侯爷,郁郁不得志,心思始终未曾离开京都的那把皇位,这才给了余家和齐家机会。只不过沐宗玮可不是傻子,想借助他的力量,自然只给他分杯羹是不够的,他要把自己和齐家这棵大树紧紧系在一起,所以便提出了要与齐家结亲的要求。

    齐盛刚开始也有犹疑,毕竟当年的腥风血雨,自己是清清楚楚,甚至可以说自己被先皇提拔的本意便是与周氏相抗衡。当初自己齐盛奉旨将周氏满门抄家,沐宗玮的生母芷妃被赐死时不肯就死,是齐盛带去了周氏已覆灭的消息,芷妃心灰意冷,悬梁自尽。如今要与沐宗玮合作,且不说这些往事,皇上并不待见敬安侯,人尽皆知,自己却要与他结亲,不是有意与皇上过不去吗?

    可是这条生意路再也没别的办法挽救,只有敬安侯能伸手,再者敬安侯给出了满满的诚意,不仅表示不会追究过往,还分文不取,只要齐盛肯嫁女修好,他愿意倾吕州之力帮助齐盛。利字当头,齐盛还在犹豫,可余家却是坐不住了,给齐可兴齐可违两兄弟施压。两兄弟也只好劝说父亲,最终同意了这门亲事。

    余婧疼爱女儿,本是不愿,可她自从回了余家,父母俱已不在,刚开始兄长对她也算不错,不许人妄议,可时间长了,兄长也开始觉得她多余。这次给齐乐琴定亲,她这个做母亲的,竟无半分话语权,还要在人前装作开心。

    齐乐琴知道父亲有意把自己许配给敬安侯时,也挣扎过。她去求父亲,父亲闭门不见,去求兄长,兄长也是支支吾吾,她甚至去求舅父舅母,可舅父却叫她识大体,快快同意此事。最后只有那个把自己母亲逼回母家的陈姨娘来安慰她,陈姨娘对她有同情,但又能如何?即使齐盛如此偏宠,可她终究只是个妾室,在这等利益下,陈姨娘的话也变得微不足道。

    可齐乐琴还是没有放弃,她想也许在宫里的姐姐会救她,可她等来的却是姐姐一封书信,一封要父亲把她送进宫作助力的书信。这一封信把齐乐琴的希望被浇灭的彻彻底底。入宫还是嫁给敬安侯,又有什么不一样?都是注定要蹉跎一生。齐盛收到了齐乐颜的书信,可是齐乐颜已经入宫为妃,不如让齐乐琴嫁给敬安侯,日后若真有不测,自己总能屹立不倒。

    终于,敬安侯将折子递到了皇上面前,皇上也在除夕之夜宣布赐婚。齐乐琴低着头,她不愿,可是她没有办法。

    看着父亲和哥哥的笑容,齐乐琴觉得她和母亲一样,都是家族的牺牲品。所有人都知道余婧作为余家幼女,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可后来还是被家族当做礼物送给了齐盛。说起来是姐姐过世,妹妹续弦,实际上谁不知道是余家要紧靠齐家这棵大树,才迫不及待地将小女儿嫁过去续弦?

    自从齐乐琴和敬安侯定了亲事,余婧也回到了齐家,只不过张家的钥匙已经落在了陈小蕾手里,齐盛也没有将其收回的意思。说起来,这还是京都里唯一一个官宦大户人家让小妾掌管内事的,风言风语自然不少,余婧碍于之前的事情,虽然心头有气,但面子上也没与陈小蕾为难。

    既是赐婚,礼仪章程自有礼部和四房安排,至于余婧要忙的便是齐乐琴的嫁妆。因着齐乐琴的婚事,沐宗玺也解了齐乐颜的禁足,婚事在即,依例,太后召见齐乐琴入宫觐见,余婧便也陪着来了。

    敬安侯是沐宗玺兄长,太后尚在,尉迟倾作为皇后本不必操心,只是太后叫了她来,她也知道太后跟敬安侯生母是死敌,对敬安侯更没好感,拉着她过来只是做做样子。

    齐乐琴才过及笄,容貌酷似齐乐颜,只不过比齐乐颜少了分妩媚,平添了几分清淡,只不过双眸似是失了神采。余婧礼仪周全,全然看不出之前的颓废,锦衣华服,眼神却总是不适的看向齐乐琴,她也是不舍的吧,就像当初她的母亲送她嫁给齐盛一样。都知道是为了家族,却也知道所嫁之人并非良配。

    “皇后可有什么要吩咐的吗?”太后的一句话把尉迟倾的思绪拉了回来。尉迟倾转头看向太后,言笑晏晏:“回母后,您事无巨细,都已交代清楚,齐夫人和齐小姐都是蕙质兰心之人,儿臣并没有什么要吩咐的了。”太后点了点头,示意送余婧母女离宫,尉迟倾却开了口:“母后,夫人和小姐难得进宫,齐昭仪也解了禁足,不如让她们母女姊妹相见一番?”太后看了看阶下恭敬的母女俩,又看了看尉迟倾。余婧并非齐昭仪生母,可齐乐琴和齐乐颜却是姐妹,太后笑了笑:“嗯,也好,哀家有些不适,劳皇后替哀家送夫人和小姐去令倚宫吧。”尉迟倾微微俯身:“是。”

    说是由尉迟倾送她们过去,可又怎么会真由皇后本人相送?尉迟倾让蓝玉送了她们去令倚宫。其实尉迟倾本不必做这些,只是她想着,余婧的第二个孩子也莫名小产,当时齐乐颜可还没嫁入太子府,这事保不齐与她有关。齐乐颜的手段当时是她的母亲余婉所授,余婉和余婧乃一母所出,想必这些事情余婧自己也有所怀疑。这次齐乐琴的婚事,并没能如齐乐颜的意,齐乐颜本就心有不快,尉迟倾想不如就趁着现在,把这三个人放在一起,看看会发生点什么,哪怕什么都不发生,以这三个人的关系,彼此心里也不会安乐吧。

    蓝玉很快便从令倚宫回来给尉迟倾回话:“回娘娘,齐夫人和齐小姐已经送至令倚宫,按照娘娘的吩咐,奴婢告知了齐昭仪,可留夫人和小姐用了晚膳再走,好好叙叙家常,不必太过拘于宫中礼数。”尉迟倾点了点头:“嗯,齐昭仪可有说什么?”蓝玉摇了摇头:“并没有,不过奴婢看齐昭仪神色并不像是很高兴。”

    令倚宫中,蓝玉刚走,三人却是相顾无言。余婧对齐乐颜本就没什么母女之情,而且自己当年小产太过蹊跷,虽说查出来是柯暮烟做的,可手段和余家的秘术太过相似,余婧的心里确实存了几分疑影。齐乐琴虽说跟齐乐颜并不亲密,确实亲生姐妹,当自己知道要被嫁给敬安侯时,第一时间的想法是向齐乐颜求助,可是谁知道齐乐颜却想让她入宫帮助自己,不免令人心寒。而齐乐颜看着她母女二人,自己如今在宫中处境艰难,可她们倒好,非但不助自己一臂之力,还找了一门好亲事,嫁入皇室做正室,真好啊。

    三人各怀心思,齐乐颜招了招手,对锁露说道:“去传余宸妃过来,她好歹也算是余家的女儿,姨母如今入宫,也便让她来见见。”齐乐颜口中唤着余婧姨母,却也没有什么不妥,她是原配之女,余婧是继室,况且也确实是她的姨母。锁露低了低头,自己何尝不是余家的女儿呢?可是却要在这宫中为奴为婢一辈子。

    余宸妃很快来到了令倚宫,说起来她也是余家的女儿,余婧是她的亲眷,可是余婧是主支嫡女,而她只是挂着余家的姓氏,根本没人在意她和母亲,余婧对她来说不是亲眷,而是主人。可是妃嫔便是妃嫔,出身再低微,如今也是皇家人,余婧还是要朝她行礼,这一礼无关品级。余婧有一品诰命在身,余宸妃自然也需还礼。

    还是余婧先开了口:“宸妃娘娘,我去看了你阿娘,曾姨娘挺好的,你府上主母也并没有为难她,如今你是宫中妃子,她自然面上有光。”是吗?阿娘的信里也说自己很好,可是那信上明明就有泪痕。余宸妃扯了一抹笑:“多谢夫人,那我母,曾姨娘可有话托您转述?母亲大人她还安好吧。”余婧哪里真的去看过曾姨娘,都只是听说罢了,也只能笑了笑:“曾姨娘只让你好好照顾自己,你家主母自然安好。”

    齐乐颜看着余婧伪装的和善,轻轻翻了翻白眼:“姨母真是慈悲心肠,想必是回余家待得太久,无所事事,便连曾姨娘都去探望了。”这是再说她被妾室逼回余家的事情,余婧脸色一沉,却还要带着笑:“昭仪娘娘久在宫中,自然是诸事繁忙,我如今有人帮闲,比不得娘娘,便只能关心关心族中亲眷了。”齐乐颜一眼瞪去,她禁足刚解,协理之权还没恢复,余婧便是在嘲讽她了。齐乐琴看了看齐乐颜对母亲说道:“母亲这话便不妥了,姐姐在宫中多年,皇上也颇为器重,确实没有时间关心家人。不过母亲,今日是我们一家人一起,说这些做什么呢?我们应当开开心心的,否则不是辜负了皇后娘娘的好意吗?”齐乐颜看着齐乐琴,她敢提皇后?什么意思,是说因为有皇后的恩准,自己才能见到家人吗?皇后又怎么样,皇上对她不过是面子上的事,这可是当年自己入府后,皇上亲口对她说的。如果不是有沐宗玺的默许,尉迟倾又怎么会接连小产?自己动手怎么如此顺利?

    “母妃。”乳母抱着沐书昙从外面进来,齐乐颜招了招手,沐书昙从乳母身上下来,来到了齐乐颜身边。齐乐颜给沐书昙理了理头发,也不抬头说道:“外祖母和姨母入宫了。”沐书昙才五岁,却已经隐约有些像齐乐颜了,并没有对余婧母女的敬意说道:“姨母给本公主带礼物了吗?”说完看着齐乐琴,齐乐琴却语塞。齐乐琴是聪慧,但是小孩子的话,她要如何回答,余婧笑着走到跟前,从手上取下一个玉扳指,这扳指成色不错,递到沐书昙手上。沐书昙握着扳指却朝地上一丢:“切,什么东西。”好在力气很小,沐书昙又还没到五岁,扳指落地并未摔碎。锁露忙捡起扳指,齐乐颜却看向余婧:“姨母不必如此,书昙是公主,这种东西见得多了,母亲当年留给我的东西,也比这些要好,以后也都是她的,至于这个扳指,还是留给妹妹添妆吧。”余婧看向齐乐颜,好个嚣张的齐昭仪!

    柔妃抿着嘴轻笑:“珍昭仪可不要乱说,齐昭仪母家人进宫,自然是高兴才对,怎么会不欢而散呢?”珍昭仪看着柔妃那副淡淡然的样子说道:“并非本宫胡说,是柔妃你近日只顾着照顾三皇子,不大关心其他的事。听说齐家要嫁女,齐夫人又带着女儿在齐昭仪那里,本宫特意让女眉送些东西过去,谁知道看到几个人脸色都不好,齐夫人连晚膳都没用,就带着齐小姐出宫了。”柔妃道:“齐夫人一早便入了宫,宫规森严,不在宫中留用晚膳也许是齐夫人注重礼仪。”珍昭仪嗤笑:“皇后在太后面前都过了话,让齐夫人去看看齐昭仪,还特意吩咐了用过晚膳再走,怎么会是因为宫规。”珍昭仪看了看柔妃,叹了口气:“原本,齐乐颜,你还有本宫都是平起平坐,如今本宫已经是昭仪,齐乐颜虽然被罚,但也仍旧是昭仪,你却还只是柔妃。就连范佳伊都凭着皇子坐上了昭仪之位,按理说,你也生了皇子,齐乐颜只生了公主,位份却比你高,你也真是一点也不着急。”柔妃淡淡一笑:“都是皇上圣心独裁之事,再说我无意于名位。”珍昭仪撇了撇嘴:“好吧,不过柔妃姐姐,你也要为三皇子想一想啊。大皇子本就是长子,虽说生母位份不高,可如今却养在皇后宫中,皇后又至今无所出,说不准哪一天皇后就会收他为养子,到时候他可就是嫡长子了。二皇子呢,虽说顺昭仪母家出了事,可她位列三夫人,也算是给儿子挣了个出生。可怜咱们三皇子,本就体弱多病,姐姐你又不争不抢,谁知道以后若是他的两个哥哥登基,他会过什么样的日子呢?”

    柔妃看了看珍昭仪却还是淡淡的:“都是兄弟,不管谁登基,对兄弟自然会照拂的。”珍昭仪笑道:“是吗?皇权之下,真的有兄弟之情吗?”柔妃看着珍昭仪:“自然了,昭仪你不信也属正常,毕竟您的父亲也不信。”珍昭仪脸色一沉,柔妃继续说道:“本宫很感激昭仪为我们母子着想,可是不妨先为自己想想吧。如昭仪所说,我们本是平起平坐,如今你们位份都高于我,可我却有元旵,齐昭仪也有了二公主。”柔妃走进珍昭仪,俯身手在珍昭仪小肚子上划过:“昭仪也该为自己的以后做做打算,或者说昭仪要为自己的野心做些什么。”珍昭仪抬眼看了看柔妃,她依旧笑得温温柔柔,却让人不寒而栗。珍昭仪吞了吞口水,站起身来:“天色不早了,本宫就不打扰姐姐了。”柔妃目送珍昭仪离去,脸上的笑容却渐渐凝固,她是没那么在乎位份,可是如今连原本在她之下的范佳伊都比自己的位分高了。

    婚事订下来没多久,齐盛就忙着把齐乐琴嫁出去了,才开春,齐家就开始张灯结彩,来往恭贺之人络绎不绝,一时之间,辉煌非常。沐宗玺还特意准许齐乐颜回母家送亲,让她在母家住些日子,是以在众人看来,齐乐颜的恩宠似乎不减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