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你还在吗？
“他是我们的人！”
名叫白露的少女突然开口。“他是跟我一起的……”她边说边给李夏使了个眼色。“刚才我亲眼看到他挨了几下狠的，肯定是被打坏了才扫不出来的，早上还能用呢。”
“呵呵。”
士兵干笑了两声，很不屑的往地上吐了口口水，显然要么不信，要么不在乎。
“拿你的什么狗屁帮派吓唬我，活腻歪了？行，冲你对城市卫队工作人员态度不好，算你也是嫌疑人，跟我们回去聊聊吧。”他这么说着，回头看向李夏。“那你呢？你有钱没有？有钱就交保证金，以后万一你运气好，从今往后十年内都没有违法行为，还能还给你。没钱，就跟这位一块上车。”
李夏其实付得起保证金，但他感觉最好还是不要在这种场合中主动暴露自己有钱，尤其还是一大笔极易转手、极难追查的匿名式电子货币。
“没。”
他装出无奈的样子摇了摇头。
“瞧瞧，你这兄弟多老实，问啥说啥，这样多好，大家都省事。”士兵边说边在李夏的衣服上贴了个用于区分的标签。“就冲你又穷又老实，给你个3号签，适当收拾收拾得了，反正也没油水。”他光明正大的说着这样的话，丝毫没有顾及影响的意思。“至于你……给你个8号签吧，看你这犯罪记录，应该懂吧？嘴上一时痛快了，晚点可要受老罪喽。”
“这不符合规程！”
少女还在极力争取。
“符合的。我是靠这个吃饭的，我不比你懂规程啊？”负责区分现场人员身份的士兵发出一声冷笑。“你可闭嘴消停会儿吧，再听到你狗叫，我就给你贴个‘心理性别与生理性别不符’的签，给你送男监去好不好呀？”
……
之后，经过一番询问调查，在场的大多数客人都被放走了，只有少数几个因为种种原因被扣留。至于那些同样是帮派分子的壮汉，尽管他们极力辩解是对方先动的手，自己只是来吃汉堡的，也没打算绑架任何人，还是全部被城卫队扣下。
从士兵间的闲谈不难听出，他们的上级已经得到消息，这伙人今天来是给‘老门’干活的，现在为了杀鸡儆猴，好好敲打一下后面的大家伙，所以要从严从重从快处理。
因此，哪怕是他们吃了亏，死了好几个人，还是第一批被塞进囚车带走了。至于重伤员和死者，就直接丢在原地。
一名城卫队士兵提到，他们已经叫了某种名为“蚯蚓”的服务商过来处理后续问题，并认为这会带来一笔不怎么起眼的外快。
快餐店的店员，因为属于企业员工，也在连锁快餐店品牌购买过的保护服务范围内，因此躲过一劫，没有受到太多刁难。
由于动手的双方基本都是帮派成员，这件事很快被冠以“帮派冲突”的定义——帮派成员之间的冲突行为，无论是否有人死伤，只要没牵扯到帮派之外的人，就不算是犯罪。
当然，基于这个理由，出于公司希望规避亏损风险的理由，只要是登记在册的帮派成员，都不允许购买城卫队的服务，城卫队一般倒是也不会特意去在乎他们，除非像今天一样得到了特殊指令。
如此一来，事情也就了结了。
没人在意死者究竟是怎么死的，也没人在意打斗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城卫队对待每个人的态度，几乎完全取决于他们的身份地位和是否购买了服务，而非他们在事件中的角色。毕竟，城市卫队虽然服务于城市，但毕竟是一家企业，要以盈利为首要目的。
这些士兵来此的目的绝非维持公平正义，而是响应付费用户的召唤，来中止目标位置的犯罪行为，逮捕或击杀犯罪分子，并伺机给自家企业创造更高的营业额。
第一次亲身体会到城卫队的办事风格，给李夏这个穿越者造成了极大的震撼。
“这也太……”
他在心里骂了几句脏话。
同时准备跑路了。
他的背包里有匿名式电子货币和其他值钱的东西，来路也的确不太正规，加上人又没有身份芯片，晚点被城卫队搜出来，就纯粹是羊入虎口了。
城卫队不至于明着巧取豪夺，不过只要认真去找，很少有人能全无破绽。这也是生活在城市群众的绝大多数人，哪怕正在遭受各种形式的侵害，也对和城卫队打交道抱有抵触的原因。
那个让他感到很有威胁的女人已经走了。他亲眼看到对方上车离开，似乎是赶往下一处案发现场，应该不会再次返回这里。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息，他的身体也已经恢复，可以正常活动。
至于城卫队的手铐，可能是因为他身上没有高级义体，改造程度也不高，评估威胁性较低的原因，是正面拷上的，对操作能力的影响有限，也不难弄开。
能力启动。
李夏定了定神，当着一群城卫队士兵的面站了起来，但所有人都对他的举动熟视无睹。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其中一名士兵身边，动作柔和的取走了对方腰带上挂着的钥匙，塞进自己的口袋里。
在他使用能力时，无论是他的衣服和背包，还是他手里拿着的东西，只要是广义上属于他的一部分，都会让所有人产生视而不见的感觉。
找了个不碍事的角落打开了手铐，并把手铐也藏进了口袋里，李夏的目光，投向了还在原地，此刻正疑惑的东张西望的少女。之前，对方释放了善意，还因此给自己惹了麻烦，虽然她可能有认为李夏在战斗中帮助过自己的原因才这样做的，但善意就是善意。
他不是那种不知感激的人。正相反，他总是希望能回报别人对自己的付出。
此刻，在他的视野里，莉莉丝正站在少女旁边，做深深吸气的动作。
“一分聚合物崭新出厂的残存余韵，两分金属与鲜血混合出的诱人腥甜，三分激烈运动产生的天然体香，四分年轻肉体内蕴含的蓬勃活力……”
她像是在品酒，也像在挑选食物。
“有点吓人。”
李夏客观的评价到。
“哼，欣赏美好的事物，能叫吓人吗？用词略微直白些罢了。”莉莉丝带着有点不满的表情站起身。“如果你想带她一起的话，得快点了，她的身体远比看起来更脆弱，最好尽早接受治疗。”她指了指少女的躯干。“当然，如果你不带上她一起，等她落到那些人手里再受一遍折磨，就必死无疑了。”
他点了点头。
那种能力只对“自身”有用，无法把影响范围扩展到别人身上。
除非……
李夏的目光从某种东西上扫过，突然心念一动。
片刻后。
名叫白露的少女还坐在原地。她注意到自己身边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消失了，不过没有声张，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可能是已经找机会溜了吧？还挺能干的。怪不得之前打起来时都看不见人，看来是有那种有利于潜行的专用义体，表面上倒是看不出来。”她心中暗暗想。“要是能带我一起就好了……不行，不能有这种软弱的想法。不管怎么逃走，自己走总比带着人容易，不带我也正常，带上我说不定就跑不掉了。而且！而且最重要的是，不能有这种软弱的想法。”
“无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都要坚强起来，自己面对。我走的路是我自己选的，既然走了就不能后悔，再者说后悔也没有用。我必须摒弃所有软弱的想法，唯有这样，才能有尊严的活下去，这是唯一的路，哪怕再难走也得继续走。”
就在她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时，突然听到了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
“嘘——别出声，是我。”
听起来，那个声音仿佛就在耳边，甚至隐隐能感觉到气流触碰到自己的皮肤，偏偏下意识地回头一看，那里什么都没有，当即让她感觉汗毛竖立。
她的脑子里当即闪过一串长长的名单，以及自己从小到大听过的一系列鬼故事。她是那种平时不怕鬼，但想起来又会怕的人。加上工作性质比较特殊，眼前怪异的场景，很难不让她联想到一些不妙的事情，当即触发了应激反应，心跳加速，肌肉紧张，体温升高。
“废物，我不怕你。”她用恶狠狠的语气轻声念叨着，希望能以此赶走身边的邪祟。“我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识相点还是快滚吧。”
“……不是说了别出声吗。你肯定骂错人了，是我，刚才被拷在你旁边那男的，我叫李夏。我有办法帮你逃走，你需要我帮忙吗？需要点头不需要摇头。”
白露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这是她在身为帮派成员的父亲死后十几年的人生中养成的本能反应。
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她会自己处理好一切。她能自己处理好一切。她必须自己处理好一切。如果想以“人”的方式活下去，就必须摒弃所有的软弱，抛弃所有的幻想，总是要考虑到最坏的可能性，独立自强，自己照顾好自己。否则，就会沦为“资源”。
在帮派里出生和长大的孩子，总是会用更直观和更残忍的方式学会道理。白露看过她母亲的下场，因此绝不想落入相似的境地。
她要比所有人更狠、更硬、更恶、更猛，才能在帮派里得到属于自己的地位，真正的将命掌握在自己而不是别人手中。她总是会拒绝别人的帮助，总是更倾向于单独行动，总是独来独往。
或许从现在的处境来看，这不是最佳的生活方式，却是她在自己能理解和能实现的范围内，所做的最适合她的选择。
短短半分钟里，白露的脑子里闪过了许多想法。她回忆了自己过去的人生。她反思了自己犯下的错误。她肯定了自己的坚持和努力。之后，她想到了背叛，想到了出卖，想到了自己为何会沦落到这种境况里的前因后果。
以及，最重要的，她还不想死，还不想就这样迎来人生的结局。
“那个，你……你还在吗？”
白露抱着一种介于“不破不立”和“破罐破摔”之间的别扭心态，感觉光是这么想就已经突破了某种原则或底线，相当艰难的主动张口，试图告诉对方，自己已经改主意了。
四周一片寂静。
仿佛她刚才听到的，不过是绝境中的幻想。
名叫白露的少女突然开口。“他是跟我一起的……”她边说边给李夏使了个眼色。“刚才我亲眼看到他挨了几下狠的，肯定是被打坏了才扫不出来的，早上还能用呢。”
“呵呵。”
士兵干笑了两声，很不屑的往地上吐了口口水，显然要么不信，要么不在乎。
“拿你的什么狗屁帮派吓唬我，活腻歪了？行，冲你对城市卫队工作人员态度不好，算你也是嫌疑人，跟我们回去聊聊吧。”他这么说着，回头看向李夏。“那你呢？你有钱没有？有钱就交保证金，以后万一你运气好，从今往后十年内都没有违法行为，还能还给你。没钱，就跟这位一块上车。”
李夏其实付得起保证金，但他感觉最好还是不要在这种场合中主动暴露自己有钱，尤其还是一大笔极易转手、极难追查的匿名式电子货币。
“没。”
他装出无奈的样子摇了摇头。
“瞧瞧，你这兄弟多老实，问啥说啥，这样多好，大家都省事。”士兵边说边在李夏的衣服上贴了个用于区分的标签。“就冲你又穷又老实，给你个3号签，适当收拾收拾得了，反正也没油水。”他光明正大的说着这样的话，丝毫没有顾及影响的意思。“至于你……给你个8号签吧，看你这犯罪记录，应该懂吧？嘴上一时痛快了，晚点可要受老罪喽。”
“这不符合规程！”
少女还在极力争取。
“符合的。我是靠这个吃饭的，我不比你懂规程啊？”负责区分现场人员身份的士兵发出一声冷笑。“你可闭嘴消停会儿吧，再听到你狗叫，我就给你贴个‘心理性别与生理性别不符’的签，给你送男监去好不好呀？”
……
之后，经过一番询问调查，在场的大多数客人都被放走了，只有少数几个因为种种原因被扣留。至于那些同样是帮派分子的壮汉，尽管他们极力辩解是对方先动的手，自己只是来吃汉堡的，也没打算绑架任何人，还是全部被城卫队扣下。
从士兵间的闲谈不难听出，他们的上级已经得到消息，这伙人今天来是给‘老门’干活的，现在为了杀鸡儆猴，好好敲打一下后面的大家伙，所以要从严从重从快处理。
因此，哪怕是他们吃了亏，死了好几个人，还是第一批被塞进囚车带走了。至于重伤员和死者，就直接丢在原地。
一名城卫队士兵提到，他们已经叫了某种名为“蚯蚓”的服务商过来处理后续问题，并认为这会带来一笔不怎么起眼的外快。
快餐店的店员，因为属于企业员工，也在连锁快餐店品牌购买过的保护服务范围内，因此躲过一劫，没有受到太多刁难。
由于动手的双方基本都是帮派成员，这件事很快被冠以“帮派冲突”的定义——帮派成员之间的冲突行为，无论是否有人死伤，只要没牵扯到帮派之外的人，就不算是犯罪。
当然，基于这个理由，出于公司希望规避亏损风险的理由，只要是登记在册的帮派成员，都不允许购买城卫队的服务，城卫队一般倒是也不会特意去在乎他们，除非像今天一样得到了特殊指令。
如此一来，事情也就了结了。
没人在意死者究竟是怎么死的，也没人在意打斗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城卫队对待每个人的态度，几乎完全取决于他们的身份地位和是否购买了服务，而非他们在事件中的角色。毕竟，城市卫队虽然服务于城市，但毕竟是一家企业，要以盈利为首要目的。
这些士兵来此的目的绝非维持公平正义，而是响应付费用户的召唤，来中止目标位置的犯罪行为，逮捕或击杀犯罪分子，并伺机给自家企业创造更高的营业额。
第一次亲身体会到城卫队的办事风格，给李夏这个穿越者造成了极大的震撼。
“这也太……”
他在心里骂了几句脏话。
同时准备跑路了。
他的背包里有匿名式电子货币和其他值钱的东西，来路也的确不太正规，加上人又没有身份芯片，晚点被城卫队搜出来，就纯粹是羊入虎口了。
城卫队不至于明着巧取豪夺，不过只要认真去找，很少有人能全无破绽。这也是生活在城市群众的绝大多数人，哪怕正在遭受各种形式的侵害，也对和城卫队打交道抱有抵触的原因。
那个让他感到很有威胁的女人已经走了。他亲眼看到对方上车离开，似乎是赶往下一处案发现场，应该不会再次返回这里。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息，他的身体也已经恢复，可以正常活动。
至于城卫队的手铐，可能是因为他身上没有高级义体，改造程度也不高，评估威胁性较低的原因，是正面拷上的，对操作能力的影响有限，也不难弄开。
能力启动。
李夏定了定神，当着一群城卫队士兵的面站了起来，但所有人都对他的举动熟视无睹。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其中一名士兵身边，动作柔和的取走了对方腰带上挂着的钥匙，塞进自己的口袋里。
在他使用能力时，无论是他的衣服和背包，还是他手里拿着的东西，只要是广义上属于他的一部分，都会让所有人产生视而不见的感觉。
找了个不碍事的角落打开了手铐，并把手铐也藏进了口袋里，李夏的目光，投向了还在原地，此刻正疑惑的东张西望的少女。之前，对方释放了善意，还因此给自己惹了麻烦，虽然她可能有认为李夏在战斗中帮助过自己的原因才这样做的，但善意就是善意。
他不是那种不知感激的人。正相反，他总是希望能回报别人对自己的付出。
此刻，在他的视野里，莉莉丝正站在少女旁边，做深深吸气的动作。
“一分聚合物崭新出厂的残存余韵，两分金属与鲜血混合出的诱人腥甜，三分激烈运动产生的天然体香，四分年轻肉体内蕴含的蓬勃活力……”
她像是在品酒，也像在挑选食物。
“有点吓人。”
李夏客观的评价到。
“哼，欣赏美好的事物，能叫吓人吗？用词略微直白些罢了。”莉莉丝带着有点不满的表情站起身。“如果你想带她一起的话，得快点了，她的身体远比看起来更脆弱，最好尽早接受治疗。”她指了指少女的躯干。“当然，如果你不带上她一起，等她落到那些人手里再受一遍折磨，就必死无疑了。”
他点了点头。
那种能力只对“自身”有用，无法把影响范围扩展到别人身上。
除非……
李夏的目光从某种东西上扫过，突然心念一动。
片刻后。
名叫白露的少女还坐在原地。她注意到自己身边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消失了，不过没有声张，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可能是已经找机会溜了吧？还挺能干的。怪不得之前打起来时都看不见人，看来是有那种有利于潜行的专用义体，表面上倒是看不出来。”她心中暗暗想。“要是能带我一起就好了……不行，不能有这种软弱的想法。不管怎么逃走，自己走总比带着人容易，不带我也正常，带上我说不定就跑不掉了。而且！而且最重要的是，不能有这种软弱的想法。”
“无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都要坚强起来，自己面对。我走的路是我自己选的，既然走了就不能后悔，再者说后悔也没有用。我必须摒弃所有软弱的想法，唯有这样，才能有尊严的活下去，这是唯一的路，哪怕再难走也得继续走。”
就在她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时，突然听到了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
“嘘——别出声，是我。”
听起来，那个声音仿佛就在耳边，甚至隐隐能感觉到气流触碰到自己的皮肤，偏偏下意识地回头一看，那里什么都没有，当即让她感觉汗毛竖立。
她的脑子里当即闪过一串长长的名单，以及自己从小到大听过的一系列鬼故事。她是那种平时不怕鬼，但想起来又会怕的人。加上工作性质比较特殊，眼前怪异的场景，很难不让她联想到一些不妙的事情，当即触发了应激反应，心跳加速，肌肉紧张，体温升高。
“废物，我不怕你。”她用恶狠狠的语气轻声念叨着，希望能以此赶走身边的邪祟。“我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识相点还是快滚吧。”
“……不是说了别出声吗。你肯定骂错人了，是我，刚才被拷在你旁边那男的，我叫李夏。我有办法帮你逃走，你需要我帮忙吗？需要点头不需要摇头。”
白露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这是她在身为帮派成员的父亲死后十几年的人生中养成的本能反应。
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她会自己处理好一切。她能自己处理好一切。她必须自己处理好一切。如果想以“人”的方式活下去，就必须摒弃所有的软弱，抛弃所有的幻想，总是要考虑到最坏的可能性，独立自强，自己照顾好自己。否则，就会沦为“资源”。
在帮派里出生和长大的孩子，总是会用更直观和更残忍的方式学会道理。白露看过她母亲的下场，因此绝不想落入相似的境地。
她要比所有人更狠、更硬、更恶、更猛，才能在帮派里得到属于自己的地位，真正的将命掌握在自己而不是别人手中。她总是会拒绝别人的帮助，总是更倾向于单独行动，总是独来独往。
或许从现在的处境来看，这不是最佳的生活方式，却是她在自己能理解和能实现的范围内，所做的最适合她的选择。
短短半分钟里，白露的脑子里闪过了许多想法。她回忆了自己过去的人生。她反思了自己犯下的错误。她肯定了自己的坚持和努力。之后，她想到了背叛，想到了出卖，想到了自己为何会沦落到这种境况里的前因后果。
以及，最重要的，她还不想死，还不想就这样迎来人生的结局。
“那个，你……你还在吗？”
白露抱着一种介于“不破不立”和“破罐破摔”之间的别扭心态，感觉光是这么想就已经突破了某种原则或底线，相当艰难的主动张口，试图告诉对方，自己已经改主意了。
四周一片寂静。
仿佛她刚才听到的，不过是绝境中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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