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入狱
爷孙俩去酒楼卖掉鱼，免不了又是与掌柜的一番唇枪舌战。
“走，爷爷带你吃面。”
从酒楼出来，爷孙俩朝小面馆走去，刚走到路边一声长嘶骤起，只听得“前面的人给你田爷爷滚一边去，活腻歪了？”街道那一端有马飞奔而来，等到走的越进了，吴木看见马后面用绳子拖拽着一个人。
此时这人衣服已染红大半，如破布般被马拖行，仅剩微弱的抽搐表示他还一息尚存。说时迟那时快，马在吴木身边即将飞驰而过时，吴木抽出腰间杀鱼用的短刀，往前猛然一跃抓住马后面绑人的绳子，用刀割断，用力地拉住绳子将那个浑身是血的人给救了下来。
“吁——”马停下来。马上之人张口便骂，“哪家的小杂种，敢管你田爷爷的闲事。”翻身下马，手里的马鞭在空中脆响一声。这时吴木才看清来人模样，鹰钩鼻，小眼睛，身形瘦高活像根竹竿。
闻得这边动静，行人慢慢聚集起来，小声议论
“好惹不惹，你惹这活阎王干嘛，真是可惜一个热心肠的少年郎。”
“可不是嘛。”
“小子，给本公子磕一个，然后你和他你一起陪本公子溜溜马，便饶你一条小命。否则让你知道知道老子姓什么。”竹竿伸手指向那个破麻袋般趴在地上的人恶狠狠说道。
吴老头正欲上前，却被吴木伸手拦住。
“爷爷，你快去官府说有人当街行凶。这里我自己来应付。”
“你小心，等我回来。”眼见这事不能善了，吴老头也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拄着拐杖消失在人群，瘦竹竿瞥一眼吴老头。“自不量力，在这海田镇天王老子来也不管用。”
“让开！滚一边去。”两个壮汉推搡开众人挤进来。
“少爷，怎么了。”二人走向瘦竹竿说道。
“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给我绑了。跟那个要死不死的绑一起。”
“是，少爷。”
二人摩拳擦掌向吴木走来。一拳直冲吴木面门，吴木侧身避过，眼见一拳落空，那人粗壮的手臂一个横扫，吴木双臂架在面前格挡。此时另一个人鞭腿直击吴木肋下，吴木撤身后退与二人拉开距离。
“兔崽子，有点身手嘛，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一抹寒光闪现，壮汉抽出腰间挎刀，一刀劈下，吴木只得狼狈躲闪。眼见二人招招狠辣，丝毫不把人命放在眼里，吴木也是出了真火。
“招招直取人性命，你们眼里就没有王法吗？”
“王法？你也不看看这里是哪？海田镇！”瘦竹竿在后面叫嚣。
吴木猛地向前冲，避开直击前胸的一刀，一拳轰到一个壮汉的腹部。壮汉惨叫一声，整个人向后飞去，撞烂了路边的摊子，整个人撞在墙上，缓缓滑落，瘫倒在地上，剧烈的咳嗽，猩红之色伴着污秽之物，依稀掺杂内脏碎块，眼见是活不成了。
吴木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拳头，抬头看到在墙角慢慢没了声息的壮汉，一阵恶心之感涌上来，捂着肚子吐起来。
“少爷，这小子有古怪。”另一个壮汉被吓得连忙后退，站在瘦竹竿身旁。瘦竹竿此时已是脸色煞白惊恐地看着吴木，令他害怕的当然不是此时骇人的场面，他早就见怪不怪，他只是单纯害怕眼前少年恐怖的力量，这根本不像人可以拥有的力量。
万一他暴起杀人，就凭剩下的这个废物他今天必死无疑。场面静止下来，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瘦竹竿也不敢有所动作。
“都散开，散开，官府办事。”一队官兵驱散人群走进来，为首的捕头一眼便看到墙角的尸体，脸色难看下来。
扫视现场，目光在脸色难看的瘦竹竿身上停下。威严的表情顿时变得谄媚，快步走到瘦竹竿身前。
“田二少，发生什么事了？”
看到官府的人，瘦竹竿脸色放松下来。
“刘捕头，那小子偷本少爷钱囊，被发现后还行凶杀人。”瘦竹竿指着吴木说道。
“木孙，木孙你怎么了？”吴老头拄着拐比官兵慢几步到，来到就看到孙子弯着腰恨不得把内脏都吐出来，赶忙上前关切问道。
吴木看到爷爷，终于停止呕吐，脸色煞白的说道；“爷爷，我杀人了，我杀人了……”一遍遍的重复。
“木孙乖，爷爷在，爷爷在。”吴老头抱过自己的孙子，用手轻轻地拍他后背。
“来人，此人不但偷窃，还当街行凶，给我抓起来。”
“是！”
“你们在说什么，分明是那个姓田的”吴老头眼见官兵围过来急忙说道。
“这老头也抓起来，全部带回衙门。”
吴木也没有反抗，任由他们把自己绑上，牵着往衙门走去。
“啪！”一声脆响，惊堂木拍在桌子上，吴木才猛然清醒过来。
“县令大人，这小子偷我的钱囊，被发现还打死了一个我田家的护卫。”瘦竹竿对桌后的县令拱手说道，特意在“田家”两个字上加重声音。
县令皱了皱眉道：“少年你来说，护卫是不是你打杀的？”
“县令老爷，分明是那个姓田的，他要害人性命，吴木上前阻拦才和他们动的手，根本没有偷他东西，青天大老爷明鉴啊。”吴老头赶忙上前为孙子辩解。
“嗯？有这等事？刘捕头你来说。”县令看向一旁站着的刘捕头。
“县令大人，这是卑职从这个叫吴木的少年身上搜出来的钱囊，里面有银壁数十，已经核实为田公子之物。带证人上堂。”刘捕头捧着一个精致钱囊道。
几个捕快带着一个当时周围看热闹的人以及那个被栓在马后拖行的人走上公堂。后者此时已经包扎好伤口，浑身都是白布。
“你们两个依此来说说是怎么回事。”县令道。
“草民王二牛，听见那边有动静便过去，只看到那位少年一拳将护卫打死了。其他草民什么都不知道。”
“你胡说，您明明就看到那个姓田的骑马拖着他在街上跑。”吴老头指着缠着绷带的人喊道。
“你呢？你这一身的伤怎么回事，是不是如老人家所说是被马拖拽的？”县令看向另一人问道。
“不是，不是。草民李朋今天喝大了这身伤是我自己摔的，不关田二少的事。”他答道。
“你！你！你个没良心的，要不是我孙子你还有命？现在倒好，反过来害他。我跟你拼了！”吴老头气的两只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拿着拐杖就要去抽那个叫李朋的。
“肃静！”啪的一声惊堂木拍下，“吴木，我只问你，人是不是你杀的。”
“是。”吴木只是冷漠的盯着县令，平静地吐出这一个字。
“好，本官宣布，犯人吴木偷窃财物当街杀人，押入大牢，十日后问斩！”
“啪！”
旋即就有人给吴木戴上脚镣，木枷。看到这吴老头扑通一声倒下，不省人事。
“爷爷！”吴木见爷爷倒下，猛然用力“咔嚓”套在脖子和双手上的木枷碎成一块一块，散落在地上，吴木冲过去抱起爷爷。现场的人看在眼里，无不震惊于如此神力。聚在衙门外的人群中有一人快步走进公堂。
“我是大夫，让我看看。”说完撑开吴老头的眼皮看了看，又试了试脉搏，“无妨，只是晕过去了，没有大碍。”
“吴木，你爷爷既无大碍，还不束手就擒，难不成你要反抗。”刘捕头阴恻恻的说道。
“我跟你们走。照顾好我爷爷。”吴木对大夫说完就被一众捕快带走。
吴木坐在阴冷潮湿的牢房角落，几天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狱卒每天来送些稀粥冷菜。
每天早晨吴木都会从噩梦惊醒，那天的场景在心中挥之不去，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在自己手中消逝，虽然是他们先动的手，但是这也不足以抵消自己内心对于杀戮的抗拒。
生命本该是最重要最宝贵的东西，柳江是，田二公子是，那两个护卫也是，一个个都是这样。想到这吴木不禁用力握住拳头，朝地下猛地砸出个坑。
“吴木，吃饭了，今天给你加一个包子。”狱卒端着木托盘走过来，打开门，饭菜放到木桌上。
吴木喝了一口粥，拿起包子一口咬下去，咀嚼的时候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嘴里拿出来一张纸条。
“明日子时，救你”。
吴木看到这内容一时有点蒙，是谁要来救他？他在这地方无亲无故的，只有一个年纪都那么大的爷爷，肯定不可能是爷爷，还能是谁呢？思考着吴木又把纸条塞进嘴里，喝一口粥给咽了下去。
转眼时间一天过去，马上就要到子时，但是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又一会过去，前一天送饭的狱卒走过来，打开门小声说道：“吴木，你跟我走，你先什么都不要问，守夜的狱卒都被迷倒了。你跟我去大牢出口那里有人接你，会把一切都告诉你。”
二人小心翼翼地走出大牢，门口停有一辆马车。狱卒看着吴木进马车便返回大牢。马车在黑暗中越走越远，转眼便消失于夜色。
“走，爷爷带你吃面。”
从酒楼出来，爷孙俩朝小面馆走去，刚走到路边一声长嘶骤起，只听得“前面的人给你田爷爷滚一边去，活腻歪了？”街道那一端有马飞奔而来，等到走的越进了，吴木看见马后面用绳子拖拽着一个人。
此时这人衣服已染红大半，如破布般被马拖行，仅剩微弱的抽搐表示他还一息尚存。说时迟那时快，马在吴木身边即将飞驰而过时，吴木抽出腰间杀鱼用的短刀，往前猛然一跃抓住马后面绑人的绳子，用刀割断，用力地拉住绳子将那个浑身是血的人给救了下来。
“吁——”马停下来。马上之人张口便骂，“哪家的小杂种，敢管你田爷爷的闲事。”翻身下马，手里的马鞭在空中脆响一声。这时吴木才看清来人模样，鹰钩鼻，小眼睛，身形瘦高活像根竹竿。
闻得这边动静，行人慢慢聚集起来，小声议论
“好惹不惹，你惹这活阎王干嘛，真是可惜一个热心肠的少年郎。”
“可不是嘛。”
“小子，给本公子磕一个，然后你和他你一起陪本公子溜溜马，便饶你一条小命。否则让你知道知道老子姓什么。”竹竿伸手指向那个破麻袋般趴在地上的人恶狠狠说道。
吴老头正欲上前，却被吴木伸手拦住。
“爷爷，你快去官府说有人当街行凶。这里我自己来应付。”
“你小心，等我回来。”眼见这事不能善了，吴老头也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拄着拐杖消失在人群，瘦竹竿瞥一眼吴老头。“自不量力，在这海田镇天王老子来也不管用。”
“让开！滚一边去。”两个壮汉推搡开众人挤进来。
“少爷，怎么了。”二人走向瘦竹竿说道。
“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给我绑了。跟那个要死不死的绑一起。”
“是，少爷。”
二人摩拳擦掌向吴木走来。一拳直冲吴木面门，吴木侧身避过，眼见一拳落空，那人粗壮的手臂一个横扫，吴木双臂架在面前格挡。此时另一个人鞭腿直击吴木肋下，吴木撤身后退与二人拉开距离。
“兔崽子，有点身手嘛，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一抹寒光闪现，壮汉抽出腰间挎刀，一刀劈下，吴木只得狼狈躲闪。眼见二人招招狠辣，丝毫不把人命放在眼里，吴木也是出了真火。
“招招直取人性命，你们眼里就没有王法吗？”
“王法？你也不看看这里是哪？海田镇！”瘦竹竿在后面叫嚣。
吴木猛地向前冲，避开直击前胸的一刀，一拳轰到一个壮汉的腹部。壮汉惨叫一声，整个人向后飞去，撞烂了路边的摊子，整个人撞在墙上，缓缓滑落，瘫倒在地上，剧烈的咳嗽，猩红之色伴着污秽之物，依稀掺杂内脏碎块，眼见是活不成了。
吴木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拳头，抬头看到在墙角慢慢没了声息的壮汉，一阵恶心之感涌上来，捂着肚子吐起来。
“少爷，这小子有古怪。”另一个壮汉被吓得连忙后退，站在瘦竹竿身旁。瘦竹竿此时已是脸色煞白惊恐地看着吴木，令他害怕的当然不是此时骇人的场面，他早就见怪不怪，他只是单纯害怕眼前少年恐怖的力量，这根本不像人可以拥有的力量。
万一他暴起杀人，就凭剩下的这个废物他今天必死无疑。场面静止下来，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瘦竹竿也不敢有所动作。
“都散开，散开，官府办事。”一队官兵驱散人群走进来，为首的捕头一眼便看到墙角的尸体，脸色难看下来。
扫视现场，目光在脸色难看的瘦竹竿身上停下。威严的表情顿时变得谄媚，快步走到瘦竹竿身前。
“田二少，发生什么事了？”
看到官府的人，瘦竹竿脸色放松下来。
“刘捕头，那小子偷本少爷钱囊，被发现后还行凶杀人。”瘦竹竿指着吴木说道。
“木孙，木孙你怎么了？”吴老头拄着拐比官兵慢几步到，来到就看到孙子弯着腰恨不得把内脏都吐出来，赶忙上前关切问道。
吴木看到爷爷，终于停止呕吐，脸色煞白的说道；“爷爷，我杀人了，我杀人了……”一遍遍的重复。
“木孙乖，爷爷在，爷爷在。”吴老头抱过自己的孙子，用手轻轻地拍他后背。
“来人，此人不但偷窃，还当街行凶，给我抓起来。”
“是！”
“你们在说什么，分明是那个姓田的”吴老头眼见官兵围过来急忙说道。
“这老头也抓起来，全部带回衙门。”
吴木也没有反抗，任由他们把自己绑上，牵着往衙门走去。
“啪！”一声脆响，惊堂木拍在桌子上，吴木才猛然清醒过来。
“县令大人，这小子偷我的钱囊，被发现还打死了一个我田家的护卫。”瘦竹竿对桌后的县令拱手说道，特意在“田家”两个字上加重声音。
县令皱了皱眉道：“少年你来说，护卫是不是你打杀的？”
“县令老爷，分明是那个姓田的，他要害人性命，吴木上前阻拦才和他们动的手，根本没有偷他东西，青天大老爷明鉴啊。”吴老头赶忙上前为孙子辩解。
“嗯？有这等事？刘捕头你来说。”县令看向一旁站着的刘捕头。
“县令大人，这是卑职从这个叫吴木的少年身上搜出来的钱囊，里面有银壁数十，已经核实为田公子之物。带证人上堂。”刘捕头捧着一个精致钱囊道。
几个捕快带着一个当时周围看热闹的人以及那个被栓在马后拖行的人走上公堂。后者此时已经包扎好伤口，浑身都是白布。
“你们两个依此来说说是怎么回事。”县令道。
“草民王二牛，听见那边有动静便过去，只看到那位少年一拳将护卫打死了。其他草民什么都不知道。”
“你胡说，您明明就看到那个姓田的骑马拖着他在街上跑。”吴老头指着缠着绷带的人喊道。
“你呢？你这一身的伤怎么回事，是不是如老人家所说是被马拖拽的？”县令看向另一人问道。
“不是，不是。草民李朋今天喝大了这身伤是我自己摔的，不关田二少的事。”他答道。
“你！你！你个没良心的，要不是我孙子你还有命？现在倒好，反过来害他。我跟你拼了！”吴老头气的两只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拿着拐杖就要去抽那个叫李朋的。
“肃静！”啪的一声惊堂木拍下，“吴木，我只问你，人是不是你杀的。”
“是。”吴木只是冷漠的盯着县令，平静地吐出这一个字。
“好，本官宣布，犯人吴木偷窃财物当街杀人，押入大牢，十日后问斩！”
“啪！”
旋即就有人给吴木戴上脚镣，木枷。看到这吴老头扑通一声倒下，不省人事。
“爷爷！”吴木见爷爷倒下，猛然用力“咔嚓”套在脖子和双手上的木枷碎成一块一块，散落在地上，吴木冲过去抱起爷爷。现场的人看在眼里，无不震惊于如此神力。聚在衙门外的人群中有一人快步走进公堂。
“我是大夫，让我看看。”说完撑开吴老头的眼皮看了看，又试了试脉搏，“无妨，只是晕过去了，没有大碍。”
“吴木，你爷爷既无大碍，还不束手就擒，难不成你要反抗。”刘捕头阴恻恻的说道。
“我跟你们走。照顾好我爷爷。”吴木对大夫说完就被一众捕快带走。
吴木坐在阴冷潮湿的牢房角落，几天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狱卒每天来送些稀粥冷菜。
每天早晨吴木都会从噩梦惊醒，那天的场景在心中挥之不去，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在自己手中消逝，虽然是他们先动的手，但是这也不足以抵消自己内心对于杀戮的抗拒。
生命本该是最重要最宝贵的东西，柳江是，田二公子是，那两个护卫也是，一个个都是这样。想到这吴木不禁用力握住拳头，朝地下猛地砸出个坑。
“吴木，吃饭了，今天给你加一个包子。”狱卒端着木托盘走过来，打开门，饭菜放到木桌上。
吴木喝了一口粥，拿起包子一口咬下去，咀嚼的时候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嘴里拿出来一张纸条。
“明日子时，救你”。
吴木看到这内容一时有点蒙，是谁要来救他？他在这地方无亲无故的，只有一个年纪都那么大的爷爷，肯定不可能是爷爷，还能是谁呢？思考着吴木又把纸条塞进嘴里，喝一口粥给咽了下去。
转眼时间一天过去，马上就要到子时，但是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又一会过去，前一天送饭的狱卒走过来，打开门小声说道：“吴木，你跟我走，你先什么都不要问，守夜的狱卒都被迷倒了。你跟我去大牢出口那里有人接你，会把一切都告诉你。”
二人小心翼翼地走出大牢，门口停有一辆马车。狱卒看着吴木进马车便返回大牢。马车在黑暗中越走越远，转眼便消失于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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