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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一剑光寒十四州(中)

    虽然本杰明并不指望一年级新生就能用出粉身碎骨或者火焰熊熊这种级别的魔咒,更不相信有人敢公然使用不可饶恕咒……

    可是连障碍重重、盔甲护身,甚至除你武器这种咒语都看不到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说好的纯血在家里都能提前学到并练习魔咒呢?

    倒是“门牙赛大棒”的效果意外的不错。

    因为中了这招的人会被不断生长的门牙撑开嘴巴,就像长期没有磨牙的啮齿类动物一样,以至于连咒语都念不出了,也就随之失去了战斗力。

    本就吃饱了犯困的本杰明彻底失去了兴趣。

    开始还怕被乱飞的咒语误伤到,尽量往后退到了墙边。

    后来发现划好的圈子还可以起到拦截咒语的作用,失去准头的咒语并不会飞到圈子之外伤到围观的人,本杰明就彻底放心了。

    对决斗不感兴趣的本杰明继续四处乱看,忽然发现大厅的侧墙上竟然有一个不起眼的小门,推开往里一瞅,竟然是个分成里外的套间。

    外间有简单的桌椅和书架,以及一个小小的躺椅、脚凳,里间则只能通过敞开的屋门看到床的一个边。

    不过无论里外间,都是很久没住人的样子,不仅桌子上没有摆放任何东西,甚至连书架都是空荡荡的。

    最令他感到心动的,则是房间靠湖水的那面墙和大厅一样,都是由透明的材质构成的,在房间里也能看到黑湖中的水下景色。

    本杰明正想往里走走、仔细参观一下的时候,忽然听见那个七年级级长的声音:

    “那边的那位新生,一年级的预备级长还没有决出,请不要离开大厅的范围。”

    本杰明回头一看,果然级长的眼睛正盯着自己,刚才的话也正是冲自己说的。

    正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想说句什么解释一下呢,旁边另一个高年级生突然帮腔道:

    “今年的新生怎么那么没规矩,自己没本事竞争级长也就罢了,还不向优秀的人好好学习,真是自甘堕落。”

    这话说得就不能忍了。

    一个徒具虚名的空头级长而已,又不是什么香饽饽,你哪来的信心觉得谁都和你一样,扑上去都跟狗抢肉骨头似的?

    有趋之若鹜的,就有不屑一顾的。

    谁说不上场竞争就一定是因为没本事了?

    本杰明定睛一看,居然认出了说话的人,斯莱特林的魁地奇队长——马库斯·弗林特,貌似应该是六年级生。

    也难怪,谁让他那口龅牙具备如此高的辨识度呢?

    “这位龅牙哥的话就说得有点儿偏颇了。”本杰明直接就给他怼回去:

    “刚才那位级长也说了,有想当级长锻炼一下自己管理能力的,当然就有想把主要精力放在学习上的,院长也没规定每个人都必须参与竞争不是?

    “再说了,你看看周围,至少七八成的人都对新生的角逐不感兴趣吧,怎么就都自甘堕落了?”本杰明开始不着痕迹地拉盟友。

    虽然前世并不算是巧舌如簧、能言善辩的人,但是作为一个工作多年的临床医生,沟通的能力与技巧必然还是在平均线以上的。

    毕竟医改都这么多年了,说话六亲不认的医生早就被人砍死了。

    “少油嘴滑舌地狡辩,高年级不重视是因为新生水平太低,自然提不起兴趣来;你一个新生有什么资格说这话?”

    龅牙哥虽然被哈利认为有巨怪血统,不过既然能进入霍格沃茨,至少说明智商绝不会真的和巨怪一个水平。

    他并没有顺着本杰明语言中的陷阱去扩大打击面,傻傻地被带进坑里,而是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伎俩,果断采取分化孤立的手段。

    “你不参与角逐,到底是连下场的资格都没有呢?还是说你觉得自己本事太大,根本不屑于参与,看不起级长这个身份呢?”

    不愧是当队长的人,好歹要能管得住手底下那几个人,绝不可能是那种完完全全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货色。

    自己没进坑不说,还能反过来给本杰明扣帽子。

    眼看所有高年级生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本杰明并没有一丝慌张,不屑地“嘁”了一声后反驳道:

    “我刚才就说了,只是想先把主要精力放在学习上。不确定自己是否有能力承担这个责任的时候,我选择保守一点。

    “这恰恰说明我很尊重级长的身份。斯内普院长刚才说了,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级长的责任当然不会是随便哪个人玩玩闹闹就能胜任的。”

    眼看高年级生原本不忿的眼神,随着自己的几句解释都柔和了下来,本杰明微微一笑:

    “至于有没有本事,难不成你想跟我比划比划?”

    这话就说得很嚣张了。

    大厅中的气氛陡然间就热烈起来,显然所有人都乐于见到原本沉闷的新生角逐之后,再增加一个前所未有的戏码。

    一年级新生VS六年级魁地奇队长,多么充满悬念的对决。

    甭管是队长碾压新生,还是新生爆冷胜出,无疑都有好戏可看。

    至于为什么新生爆冷会成为选项之一……

    尽管弗林特智商位于人类而非巨怪的水准,尽管他并非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尽管……但是他终究只是个普通学生、普通人。

    别说去比白大佬黑大佬这种多少年才有一个的不世出天才,就说比起赫敏这种真正的学霸,那也远远难以望其项背。

    三强赛上赫奇帕奇的塞德里克,不仅同为魁地奇队长,学习上显然也相当不错,即使不说“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至少也是妥妥的“文体两开花”。

    龅牙哥与这位校草相比,显然逊得都不止两三筹。

    弗林特明显更接近体育特长生的概念:魁地奇方面固然亮眼,但是学习并非其所长,否则原著中七年级的时候也不至于留级了。

    再参考一下狮院队长伍德,除了保证不缺课之外,课余的绝大部分时间精力都花在魁地奇上了,能用于学习的极其有限。

    连投入远不如他的哈利都叫苦连天,若非赫敏援手,连作业都做不完。

    对一个普通人来说,被魁地奇占用那么多时间精力之后,学习会是一个什么水平,也就可想而知了。

    因此对上这个仅比路人甲、宋兵乙的戏份略多一线的六年级大龙套,本杰明表示不存在任何压力。

    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反而是挑了个软柿子才对。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那就必须手底下见真章了。

    正好新生的对决已经尘埃落定,果然铂金少爷胜出。

    说起来新生们虽然普遍战斗力不高,但是乱战也不是完全没有看头。

    小马尔福带着两个跟班甫一下场,就紧紧聚在一起、站在圆圈场地的最边缘,摆明了一副三位一体、但是尽量不掺和的态度。

    说不掺和当然没人信。

    真心只想观战的话,就该像本杰明那样在圈外待着。

    既然进场了,那必然是来角逐预备级长的。

    不过他们仨这个态度,却让其他单打独斗的新生有了顾虑。

    任谁都能看出,主动攻击这个小团体中的其中任何一个,都可能招致三个人的共同反击。

    这就像军事同盟,不怕和某一个死磕,就怕打了一个惹出一窝。

    因此其他新生不约而同地对这一组置之不理,自行乱斗起来。

    这就陷入了一种囚徒困境。

    面对占据了“执法者”超然地位的铂金少爷小团体,单打独斗的其余新生无形中就沦落到了囚徒的处境——唯一破局的机会只有合作。

    所以对真正的囚徒来说,最有利的结局就是都不认罪。

    这样事实上的合作状态,将导致检方证据不足,最后只能轻判。

    正如同场上十几个新生联手起来,收拾三个人绝对不在话下。

    可惜囚徒的困境在于被分别关押,无法订立有效的攻守同盟;

    而为了避免自己被对方出卖、承受额外的损失,那唯有自己先行出卖对方,令其成为两人中承受更多损失的一方。

    曹孟德扬言“宁教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

    新生中并没有一个能镇住全场、整合资源的存在,因此各人单打独斗的立场就决定了,想自己损失少,就得更快地出卖别人。

    两个人被老虎追,想活命不需要比老虎跑得快,只要比同伴快就行了。

    这也没必要贬斥为人性的丑恶。

    任何人处在这个位置,都面临上中下三策,或者说三种结局。

    上策:和他人合作、破局,达到最佳结果;

    中策:自行决定出卖别人,达到相对好的居中结果;

    下策:不采取任何措施,寄希望于他人的善良,既可能迎来最佳结果,但是也可能承受最大损失,导致最差结果。

    是否出卖别人,自己说了算;是否被别人出卖,则命操于人手。

    真扛得住什么都不做,敢把自身安危寄托于他人良心的……即使不说绝对没有,肯定也是寥寥无几。

    所以乱斗的初期,完全就是小马尔福仨人在坐山观虎斗,其余的新生则互相PK得那叫一个惨烈啊……

    本杰明也是因此才感到无趣的——结局分明已经注定了嘛。

    而他去探索新发现的时候,剩下的五六个新生终于也发觉了这么下去不是事儿,再继续乱斗下去,小马尔福就真的直接躺赢了。

    因此剩下的新生不约而同地停了手,把视线集中到了三人组身上。

    但为时已晚,小马尔福开始了主动进攻。

    要说五六个打他们三个其实算得上稳操胜券,因为克拉布和高尔这俩货原本就是凑数来的。

    可是关键问题在于,虽然剩下的几个新生已经意识到了不能再继续内耗,但也不可能一步就跨入同盟阶段。

    所以小马尔福团体攻击其中一人的时候,其他新生只是袖手旁观、两不相帮,唯恐惹祸上身,成为下一个攻击对象。

    一盘散沙的结果当然是被各个击破。

    最后的最后,甚至都不需要小马尔福出手了。

    经过咒语纷飞的乱斗,耗尽魔力的新生已经失去了发起进攻的能力。

    克拉布和高尔索性收起魔杖(反正只是摆设),仗着自己的块头,上去三拳两脚,就把两个熬到最后的幸运儿放倒了。

    就在本杰明和弗林特彼此对喷的过程中,铂金少爷以绝对优势夺得了第一。

    新生的角逐既然结束,就轮到杠上的这两位了。

    因为只是学生之间的切磋,所以并没有那么正式。

    不像第二部电影《密室》里面,洛哈特教授和斯内普教授在决斗俱乐部给学生们示范:

    两个人先一步之遥面对面站定,把魔杖当做佩剑那样,先举在面前行举刀礼,再撇到身侧行撇刀礼,然后鞠躬致意,转身拉开距离,最后才回身准备交手。

    学生之间就不用那么复杂了,之前高年级学生的对决也是如此,直接拉开距离准备好,由七年级级长直接喊“READY……FIGHT”就行了。

    本杰明和弗林特两人进入决斗圈,拉开距离站定。

    “马库斯·弗林特,请指教。”

    “本杰明·威灵顿,请指教。”

    弗林特掏出魔杖准备,却见本杰明两手空空,忍不住问道:“你的魔杖呢?”

    本杰明又是微微一笑:“跟你随便玩玩而已,用不着那么认真。”

    “随便玩玩?”本杰明漫不经心的态度把弗林特气得要死:“不拿出魔杖来,别是想着输了之后推脱说没准备好吧?”

    “那你还真是想多了,我是怕拿出魔杖来你输得太惨。”

    “岁数不大,口气倒是不小。”弗林特虽然有几分自知之明,不排除自己失手落败的可能,但是也绝不会认为一个新生能够令他输得很惨。

    “越说越没边儿,不会是以为只靠嘴炮就能唬住我,让我主动放弃吧?”弗林特认为自己看穿了本杰明的用心:

    “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如果站在那里的是别人,没准儿我还真要掂量一下,不过你嘛……我可是听说过威灵顿家的哑炮……难道根本就没有魔杖,只是在虚张声势?”

    听见“威灵顿家的哑炮”这个词,连小马尔福在内,大半学生都在窃窃私语,显然多多少少都对此有所耳闻。

    本杰明不禁被弗林特气笑了:

    “说你想多了还不承认,不过是一个死跑龙套的,给自己加那么多戏合适吗?能多领一份盒饭还是能多加一个鸡腿?”

    嘴上奚落着对手,本杰明右手打了一个响指,只听“唰”的一声,白骨装甲的三面骨盾赫然出现,围绕着他的身体旋转不停。

    要么说能动手就别哔哔呢。

    白骨装甲一出,大厅里的窃窃私语立刻化为异口同声的惊呼——在HP世界里,无杖施法当然被视为高级技能。

    狮屎胜于熊便,不,是事实胜于雄辩。

    这下弗林特也不再去纠结本杰明到底是不是哑炮了,立刻打起精神,严阵以待。

    站在台阶上的级长理所当然不可不戒地继续充当主持人,又是一句“READY…FIGHT”,决斗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