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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暴打老六

    周信与葛洪二人一边吃着酒食,一边商议如何从此地脱身北上。

    两人正说话之间,只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嚷道:“老板,王多余,快点出来,把好吃好喝的都给大爷我上了!”

    周信扭头一看不由得怒火中烧,来人正是刚才骗他二十贯钱的沈老六。只因他们坐在大堂角落,因此那沈老六入门后并未发现。

    周信将头一低,对葛洪低声道:“小仙翁,是沈老六这个骗子来了,等下看我怎么收拾他!”说罢,他悄悄向怀中去掏他那把片刻不离身的鲛丝弹弓。

    待掏出鲛丝弹弓后周信不由暗暗叫苦,原来他出逃之时只带了弹弓却漏了弹珠,使心爱的鲛丝弹弓如今无珠可用。

    周信正自懊悔之时,待看到桌上那盘青杏时,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我看还是算了,咱们不要在这惹事的好!”葛洪小声地劝道,但看周信的表情情知劝说也是无用,便只得止声。

    客栈老板王多余从柜台里探出头来,见来人是沈老六,先是“哦”了一声,然后伸出右手来:“原来是老六啊,你想吃好的喝好的也行,不过得先把欠我的六百文钱还了我再说!”

    沈老六笑着从怀中掏出一块金子,在王多余眼前晃了晃,得意地道:“铜钱我没有,金子本大爷倒是有一块,不知道你要还是不要?”

    “哎哟,六爷您老说这话多见外啊。来来来,您快请上坐。”王多余边说边用袖子将椅子轻轻擦了几下。

    待沈老六大剌剌坐下后,王多余亲手倒上一杯好茶,讨好似地探问:“六爷,您老今个儿可是开张大吉了?”

    沈老六嘬一了口茶,得意地笑道:“何止是开张,老子我今天简直是撞大运了。本来这几日里官府禁船出港,那南来北往的外地客商自然都没了,我便连着几日没了生意。今天正午我正在巡检营的竹棚里乘凉时,没想到两只肥羊主动送上门来,问我哪里有北上的海船。我就三言两语一番忽悠,便用两条破木牌骗了他们二十贯钱。”

    “二十贯钱,那六爷您可当真是发了大财了啊!这段时间,您老可要多来照顾下小店的生意。”

    “那个自然。不过真没想到,这两个牛鼻子老道身上竟然有这么多的钱财……”沈老六摇着写有“信诚不绝”的折扇好生得意。

    “咦,你是从两个老道士身上赚的金子?刚才我店中来了两个老道士,也给了我一块一样的金子。你说的人,该不会就是他们吧?”王多余悄悄用手朝周信方向一指。

    “哎哟,该不会真是冤家路窄吧!王老板,我得赶紧跑了。”沈老六警觉地站了起来朝周信所在方向望去,待望到两个身穿道袍的人后心中一慌,便赶忙推开椅子向门外奔去。

    孰料沈老六刚迈出一步,却感觉脑门“啪”的一声被一物击中,直疼得他跳将起来,大声喊道:“谁,谁打我……”待摸了下脑门一看,只见一手的稀碎青杏果肉。

    周信从桌边跳了起来,边冲过去边大声怒斥道:“沈老六,你个狗贼快给我站住!”

    沈老六眼见周信追来,便顾不得疼痛,如丧家之犬般向门外落荒而逃。

    “喂,你别跑!”周信边喊边追了过去。

    沈老六哪里肯停住。他拖着那肥胖的身体,像颗肉球般向门外弹去。

    周信眼看沈老六就要窜出门外,正想再发一颗青杏弹珠,却见坐在门前的黑衣大汉突然伸出脚来绊了沈老六一下。

    那沈老六脚下不稳,便如恶狗吃屎般直直向前飞去。待一头撞到门前石狮后,沈老六头上立时血流不止,直疼得他嗷嗷大叫。

    “多谢好汉!”周信对那黑衣大汉道声谢,便上前去骑在沈老六身上用力扭着他的胳膊,大声叱责,“你个老六,竟敢骗你周……周道爷的钱。看到我还想逃,我看你能逃到哪里去!”他越说越气愤,便噼里啪啦地朝沈老六后脑勺一阵招呼。

    “疼,疼……”沈老六吃疼不得便慌忙哀求告饶,“道爷,你老就放了我吧,我还你钱还不行吗?”

    葛洪此时也赶了过来,他怕周信将沈老六打坏,便赶忙劝道:“道兄,他既然愿意还钱,那你还是放了他吧!”

    客栈老板王多余怕出人命,也赶忙上前来笑着劝道:“这位道爷,你就行行好别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周信气消了些许,这才从沈老六后背上下来。

    沈老六额头满是鲜血,鼻青脸肿的样子极为狼狈。他扶正头上的绿幞头,捡起地上的纸扇,然后一边揉着伤口,一边朝周信抱怨道:“我说你这位道爷,你可是修道的出家人啊,咋打起人来这么狠呢!我不过是骗你几个小钱,你现在都把我打破相了。咱们要真是经了官府,你这点钱还不够赔我医药费呢!”

    周信本来怒气稍退,待见到沈老六扇子上“信诚不绝”四字时不由得又怒火中烧,便指着摇扇的他吼道:“死骗子,你还敢摇这把破扇子!你扇上写着‘信诚不绝’这样道貌岸然的话,却专门干坑蒙拐骗的事,你真是太缺德了!”

    “信诚不绝?不,不,这事是道爷你误解了?”

    “怎么误解了?我又不是不识字,你这不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

    “道爷,你识字是没错,但是你读的方向错了。你从右往左读下试下……”

    “从右往左?绝,不,诚,信,绝不诚信???”

    “对啊,我写的明明是绝不诚信,道爷你非要说我这是信诚不绝,可不是你错了嘛……”

    “做个人吧你……”周信听得火冒三丈,举起巴掌便朝他脸上招呼。

    “爷,别打,别打脸,疼……”沈老六边躲边求饶。

    葛洪怕闹出人命,便上前去拉住了周信。

    周信怒目圆睁,骂道:“快点,把刚才骗我的钱拿出来,你敢慢一点,我就把你打成猪头!”

    沈老六哆嗦着手,从怀里掏出一小块金子递给周信。

    “怎么这么少?剩下的钱怎么不掏出来?”周信瞪着沈老六的钱袋。

    “爷,我的钱全在这了,不信你看。”沈老六将钱袋倒翻,里面空空如也。

    “这才半个时辰时间,钱怎么就剩下这点了?”周信紧追不舍。

    “现在的钱可是不经花啊!刚才我去了趟万花楼,叫了两个相好的姐儿,又把以前欠老鸨的钱还上,这钱就剩下这点了……”

    “你把我的钱都拿去逛妓院了,那可是二十贯钱啊……”

    “我也没办法啊,但是,她们的身世真的很可怜啊……”

    “可怜?你不把骗我的钱还给我,我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的可怜!”周信气冲冲地吼着。

    葛洪怕周信因过度生气而做出不理智的事情,忙上前安抚道:“道兄,你还是消下气吧!这人毕竟已经把钱给花了,你就算再生气也没用啊!”

    “对啊,我已经把钱花了,你老生气也没用……”沈老六赶忙附和道。

    “你给我闭嘴。”周信朝他屁股一脚踢去,“二十贯钱的船费不算什么,但是可恨的是,你骗了我坐船北上的希望和好心情。我现在非常非常生气,非常非常想打人。你要是敢再多说一句话,我就把你这个胖子扔到海里去喂鲨鱼!”

    “哎哟,好疼啊……”沈老六揉着屁股嚎叫着跳开,突然若有所思地用胖手在额头上重重一拍,然后朝着门外方向一指,“你看我这记性,竟然把这事给忘了。道爷,你要真想北上,眼下还真有一艘北上的海船快要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