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天牢来客1
子时三刻，乌云遮月。
廷尉署内，天牢的大门外守卫森严。百来名皮甲狱卒刀在鞘箭在弦，明哨、暗哨交相错织来回逡巡，如临大敌般守卫天牢四周。
这天牢外形与其他牢狱并无不同之处，只是内部被分上下三层。
最上层天牢是木门砖墙的集体牢房，用来关押寻常犯人，当下里面人满为患；
下一层天牢是石门石墙的单独牢房，主要关押朝廷要犯，三十六个房间一多半倒是空着的；
第三层天牢是铁门铁墙密不透风的密牢，仅有三个房间，用来关押最为危险的犯人。
第三层天牢又被称为死牢，平日里大多时候是空着的，此时门前却是火炬通明，两名虎背熊腰的狱卒正手握利剑站着值守。
伴随着夜色渐深，其中一名较为年轻的狱卒眼皮渐重，不禁打起了瞌睡。
另一名年长狱卒见此，便重重拍他肩膀一下，告诫道：“姜沫，反贼明天就要去法场上斩首了，咱们可得打起十二分精神看着！要是出了什么差池，你我两人都将人头不保！”
姜沫摆了摆头，又拍了自己一个耳光，叹道：“唉，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一下子就犯起困来了。”
年长狱卒笑道：“还说不知道怎么回事！你这晚上熬夜值守，白天还往青楼里跑，这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你说你能不困！来来来，你也跟老哥我说下，那青楼里的姑娘有那么好吗，值得你天天把银子往那无底洞里送！”
姜沫听萧十三问起青楼中事，顿时来了兴致，猥琐地笑道：“萧哥，你要说这个，那我可就不困了。那里面的姑娘啊，脱了衣服跟剥了皮的鸡蛋一样嫩滑，抱起来那个舒服劲啊……”
萧十三正听得起劲，蓦然听到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便赶忙抽剑喝道：“什么人？”
待转头一看，只见来者共是三人。领头者身材娇小，绿衣绿袍罩头看不清面孔；后面两人黑衣黑袍同样看不清面孔，却是体形高瘦之人。
那领头绿衣人见萧十三喝问，冷哼一声将下巴微微抬起，露出一副睥睨一切的傲慢模样，却是不肯回话。
“是个女的！”萧十三心中一惊。他万万没想到，三更半夜竟然会有女人进来。
萧十三拿捏不准对方身份，但料想对方能够到得此处定然身份特殊。
他正想谦卑地向对方请问，却见绿衣女子背后的一名黑衣人上前一步，从怀中亮出一块玄铁令牌，大声喝道：“广闻司查案，还不快将牢门打开。”
萧十三上前细看，见那果然是广闻司的令牌，便赶忙矮了几分身子恭敬地回道：“原来是广闻司的大人查案，失敬失敬！按理说小人不该多嘴，只是上头交待过了，要见里面这名朝廷要犯，必须得有廷尉大人的手令才能放行。”
黑衣人大声斥道：“皇后娘娘交待我们来盘问犯人，你却问我要廷尉的手令，难道皇后娘娘的口谕在这里作不得数？”
“不敢，不敢，小人不敢……”萧十三吓得连连点头赔不是。
“不敢就好，还不赶紧把牢门打开。”
“是，是，小人这就把牢门打开。”萧十三朝姜沫使了个眼色，两人各自将手中的一半钥匙掏出，待合在一起后，由萧十三将它插入锁孔。
萧十三用力扭动几圈后，铁门里便响起了齿轮转动的声响。不多时，厚重的铁门便一点点地向两边打开。
萧十三陪笑着向来者解释道：“各位大人，这要犯十分凶悍，大人们进去的话可得离他远点，别被他给伤着了！”
“哼，我们什么样的犯人没见过，还怕他区区一个齐万年！你不用多嘴，只管将门锁上守在外面便是。等下我们要出来，自然会叩门的。”
“是，是，大人们请便……”萧十三连连点头。待三人进去后，他便与姜沫一起将那铁门重新关上。
“哼，官不大，威风倒真是不少！”萧十三褪去了满面的笑容，腰背重新挺直起来。
姜沫低声怪道：“萧哥，广闻司的人没有廷尉手令便半夜来审犯人，这不合规矩吧！”
“规矩？什么规矩？”萧十三白了姜沫一眼，嗔怪道，“人家是皇后跟前的人，规矩是人家定的规矩，咱们只有遵守的份，你现在跟谁说这规矩去！”
姜沫一下子被训得不敢答话。
萧十三继续说道：“再说了，要进咱们这层天牢，就得经过前面两层天牢的守卫。前面的人都放行了，咱们两个又何必惹是生非给自己添麻烦呢！”
“那倒也是！”姜沫听了甚觉有理。
“姜沫，咱们刚才话说到哪里了，那青楼里的姑娘……”
姜沫见萧十三问起这个，便起着劲头跟他畅聊起来。
铁门内，绿衣女子见齐万年手脚捆着铁链躺地似是睡着，便悄然上前在他身边蹲下。
凝视片刻后，她娇滴滴地轻唤道：“齐大哥，齐大哥，妹妹我来看你了……”
话未说完，齐万年突然暴起，以手中铁链紧勒绿衣女子的细白脖颈。他眼中迸射着火一般怒意，那副想要将绿衣人勒死的表情狰狞可怖。
两名黑衣人见状，忙抽出刀来想要上前阻拦，却被绿衣女子挥手止住。
绿衣女子虽然被勒得喘不过气来，却仍是邪魅地娇笑道：“嘻嘻，齐大哥，人家可是你的，你的瑾若妹子。你该不会，不会是想把妹子给杀了吧……咳，咳……”
她因为被铁链喘不过气来，原本细长的眼睛变得滚圆，仿佛要从涨红面孔上掉上来一般。又过了片刻，她原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便没了声响。
终于，齐万年还是松开了拉着铁链的双手。
他两手一摊坐在地上，像看陌生人般冷冷地打量着面前这个绿衣女子瑾若。
瑾若揉下了被勒红的脖颈，又是娇滴滴地笑道：“我就知道齐大哥是逗妹子玩的，你怎么会舍得杀我这个相识多年的好妹子呢！”
“哼，我不杀你是怕脏了我这双手。”齐万年冷哼一声，喝问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放完就赶紧给老子走人！”
“哎哟，齐大哥你这样说话，那可真是伤了妹子的心了。”
瑾若扑闪着细长如狐的眼睛，狡黠地笑道：“妹子知道齐大哥你被关进天牢后，当真是忧心如焚，费了好大功夫才赶到这里见你一面。没承想刚刚见面，齐大哥你竟然对妹子说出这种话来，真是伤透了妹子的心！”
她说罢便假意悲伤落泪，以丝帕轻拭眼角。
“哼，你就不要在我面前装好人了。老实说，你半夜三更来这天牢里有什么事，难不成要救我出去不成？”齐万年愈加不耐烦。
“唉，妹子我倒想救你啊，可惜我一个弱女子的，没这般天大的本事……”
“你的本事要说不大，那当真没本事大的人了!”齐万年一脸嘲弄之情，片刻后又问，“你既然不是来救我的，难不成是来杀我邀功的？”
廷尉署内，天牢的大门外守卫森严。百来名皮甲狱卒刀在鞘箭在弦，明哨、暗哨交相错织来回逡巡，如临大敌般守卫天牢四周。
这天牢外形与其他牢狱并无不同之处，只是内部被分上下三层。
最上层天牢是木门砖墙的集体牢房，用来关押寻常犯人，当下里面人满为患；
下一层天牢是石门石墙的单独牢房，主要关押朝廷要犯，三十六个房间一多半倒是空着的；
第三层天牢是铁门铁墙密不透风的密牢，仅有三个房间，用来关押最为危险的犯人。
第三层天牢又被称为死牢，平日里大多时候是空着的，此时门前却是火炬通明，两名虎背熊腰的狱卒正手握利剑站着值守。
伴随着夜色渐深，其中一名较为年轻的狱卒眼皮渐重，不禁打起了瞌睡。
另一名年长狱卒见此，便重重拍他肩膀一下，告诫道：“姜沫，反贼明天就要去法场上斩首了，咱们可得打起十二分精神看着！要是出了什么差池，你我两人都将人头不保！”
姜沫摆了摆头，又拍了自己一个耳光，叹道：“唉，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一下子就犯起困来了。”
年长狱卒笑道：“还说不知道怎么回事！你这晚上熬夜值守，白天还往青楼里跑，这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你说你能不困！来来来，你也跟老哥我说下，那青楼里的姑娘有那么好吗，值得你天天把银子往那无底洞里送！”
姜沫听萧十三问起青楼中事，顿时来了兴致，猥琐地笑道：“萧哥，你要说这个，那我可就不困了。那里面的姑娘啊，脱了衣服跟剥了皮的鸡蛋一样嫩滑，抱起来那个舒服劲啊……”
萧十三正听得起劲，蓦然听到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便赶忙抽剑喝道：“什么人？”
待转头一看，只见来者共是三人。领头者身材娇小，绿衣绿袍罩头看不清面孔；后面两人黑衣黑袍同样看不清面孔，却是体形高瘦之人。
那领头绿衣人见萧十三喝问，冷哼一声将下巴微微抬起，露出一副睥睨一切的傲慢模样，却是不肯回话。
“是个女的！”萧十三心中一惊。他万万没想到，三更半夜竟然会有女人进来。
萧十三拿捏不准对方身份，但料想对方能够到得此处定然身份特殊。
他正想谦卑地向对方请问，却见绿衣女子背后的一名黑衣人上前一步，从怀中亮出一块玄铁令牌，大声喝道：“广闻司查案，还不快将牢门打开。”
萧十三上前细看，见那果然是广闻司的令牌，便赶忙矮了几分身子恭敬地回道：“原来是广闻司的大人查案，失敬失敬！按理说小人不该多嘴，只是上头交待过了，要见里面这名朝廷要犯，必须得有廷尉大人的手令才能放行。”
黑衣人大声斥道：“皇后娘娘交待我们来盘问犯人，你却问我要廷尉的手令，难道皇后娘娘的口谕在这里作不得数？”
“不敢，不敢，小人不敢……”萧十三吓得连连点头赔不是。
“不敢就好，还不赶紧把牢门打开。”
“是，是，小人这就把牢门打开。”萧十三朝姜沫使了个眼色，两人各自将手中的一半钥匙掏出，待合在一起后，由萧十三将它插入锁孔。
萧十三用力扭动几圈后，铁门里便响起了齿轮转动的声响。不多时，厚重的铁门便一点点地向两边打开。
萧十三陪笑着向来者解释道：“各位大人，这要犯十分凶悍，大人们进去的话可得离他远点，别被他给伤着了！”
“哼，我们什么样的犯人没见过，还怕他区区一个齐万年！你不用多嘴，只管将门锁上守在外面便是。等下我们要出来，自然会叩门的。”
“是，是，大人们请便……”萧十三连连点头。待三人进去后，他便与姜沫一起将那铁门重新关上。
“哼，官不大，威风倒真是不少！”萧十三褪去了满面的笑容，腰背重新挺直起来。
姜沫低声怪道：“萧哥，广闻司的人没有廷尉手令便半夜来审犯人，这不合规矩吧！”
“规矩？什么规矩？”萧十三白了姜沫一眼，嗔怪道，“人家是皇后跟前的人，规矩是人家定的规矩，咱们只有遵守的份，你现在跟谁说这规矩去！”
姜沫一下子被训得不敢答话。
萧十三继续说道：“再说了，要进咱们这层天牢，就得经过前面两层天牢的守卫。前面的人都放行了，咱们两个又何必惹是生非给自己添麻烦呢！”
“那倒也是！”姜沫听了甚觉有理。
“姜沫，咱们刚才话说到哪里了，那青楼里的姑娘……”
姜沫见萧十三问起这个，便起着劲头跟他畅聊起来。
铁门内，绿衣女子见齐万年手脚捆着铁链躺地似是睡着，便悄然上前在他身边蹲下。
凝视片刻后，她娇滴滴地轻唤道：“齐大哥，齐大哥，妹妹我来看你了……”
话未说完，齐万年突然暴起，以手中铁链紧勒绿衣女子的细白脖颈。他眼中迸射着火一般怒意，那副想要将绿衣人勒死的表情狰狞可怖。
两名黑衣人见状，忙抽出刀来想要上前阻拦，却被绿衣女子挥手止住。
绿衣女子虽然被勒得喘不过气来，却仍是邪魅地娇笑道：“嘻嘻，齐大哥，人家可是你的，你的瑾若妹子。你该不会，不会是想把妹子给杀了吧……咳，咳……”
她因为被铁链喘不过气来，原本细长的眼睛变得滚圆，仿佛要从涨红面孔上掉上来一般。又过了片刻，她原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便没了声响。
终于，齐万年还是松开了拉着铁链的双手。
他两手一摊坐在地上，像看陌生人般冷冷地打量着面前这个绿衣女子瑾若。
瑾若揉下了被勒红的脖颈，又是娇滴滴地笑道：“我就知道齐大哥是逗妹子玩的，你怎么会舍得杀我这个相识多年的好妹子呢！”
“哼，我不杀你是怕脏了我这双手。”齐万年冷哼一声，喝问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放完就赶紧给老子走人！”
“哎哟，齐大哥你这样说话，那可真是伤了妹子的心了。”
瑾若扑闪着细长如狐的眼睛，狡黠地笑道：“妹子知道齐大哥你被关进天牢后，当真是忧心如焚，费了好大功夫才赶到这里见你一面。没承想刚刚见面，齐大哥你竟然对妹子说出这种话来，真是伤透了妹子的心！”
她说罢便假意悲伤落泪，以丝帕轻拭眼角。
“哼，你就不要在我面前装好人了。老实说，你半夜三更来这天牢里有什么事，难不成要救我出去不成？”齐万年愈加不耐烦。
“唉，妹子我倒想救你啊，可惜我一个弱女子的，没这般天大的本事……”
“你的本事要说不大，那当真没本事大的人了!”齐万年一脸嘲弄之情，片刻后又问，“你既然不是来救我的，难不成是来杀我邀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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