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天牢来客3
崔瑾若提醒道：“齐大哥，你难道不担心他的安危，万一他被官府抓住了可就性命不保！”
“老蒲虽然讲义气，但他也最懂得隐忍。当时中亭之战后我军伤亡惨重，他便劝我不如假降接受招安，待恢复元气再作计较。只是因为郝度元极力反对，他的提议才没被采用。当时若听他的计谋，我或许便不会有今日。唉……”
齐万年自怨自艾片刻，又问道：“你说外出逃生的，又有多少人？”
“哎，要说这外出逃生的人啊，那当真不少，足足有十多万人……”
齐万年不待崔瑾若说完，便惊讶地问道：“怎么有十多万人！他们，他们都要逃去哪里？”
崔瑾若轻轻一笑道：“可不是嘛，一下子十多万人从雍州、秦州、凉州逃去益州，那可当真不是个小数目。这老的少的拖家带口的，连起来都有好几十里长呢！
对了，妹妹我还听说他们这一路上没吃没喝的，有的人身子骨弱，走着走着倒在地上便死了，那尸体都没人管……”
齐万年默不作声，但双拳紧握十指几欲透掌，骨节也是咯咯作响。
片刻后，他才一字一顿地道：“都是我害了他们，这连年战乱加上旱灾蝗灾让他们无饭可吃，才不得已要跑去益州讨饭吃。不过益州地广民富，若能到了益州，或许就能找条活路。”
崔瑾若眼珠一转，慢条斯理地说道：“话是这样说的，不过现在这十多万人，都在梁州跟益州交界的汉中困着动不得呢！”
“啊，他们怎么困在汉中了？”齐万年面色大变。
“齐大哥，你想想看啊，这十多万人可是十多万张吃饭的嘴啊！若是他们一下子都进了益州，那益州受得了吗？因此啊，梁州刺史罗尚当下便将那十多万人都拦住了，不准他们从进入剑阁入蜀不说，还准备将他们都遣返原籍。”
齐万年惊呼道：“陇右连年战乱如今是赤地千里，若将他们遣返原籍，那岂不是死路一条！”
“可不是嘛，领队的李特和李流兄弟也是这么跟梁州刺史罗尚说的。齐大哥，你说这十多万人走了一个多月死了不少人了，这要再走回去，那不得死更多人嘛！”崔瑾若面现担忧地轻声附和着。
停了片刻，她又笑着说道：“不过呢，朝廷对此事倒也没下定论。就在你进洛阳那天，朝廷决定派一名御史前去调查此事。现在算起来，他应该已经到汉中见着你们那些族人了。对了齐大哥，这御史名叫李宓，也是我们会中之人。你如果担心这些族人，要不我去跟李宓说一声，让他回来的时候跟朝廷美言几句。另外那益州刺史赵廞，也是贾皇后的姻亲……”
齐万年不待崔瑾若说完，蓦地伸出双手按着她的双肩，瞪大虎眼沉声问道：“告诉我，你是不是能让我的族人顺利进入益州？”
“齐大哥，你弄疼妹妹我了。”崔瑾若笑着想要挣脱齐万年双手，怎奈他双手如铁钳般紧紧箍着。
无奈之下，她只得蹙着秀眉点头道：“要进益州倒是容易的，毕竟齐大哥的族人便是我的族人。不过呢，也得齐大哥替我们会中做一件事才好。”
齐万年双手猛地用力，将崔瑾若身子按得花枝乱颤，斥道：“哼，我就知道你来找我准没好事！如果我不答应你呢，你又准备怎么做呢！”
崔瑾若脸上仍然是一副娇媚地笑道：“齐大哥，妹妹我听说朝廷除了要将流民遣返外，为了永绝后患，还准备了减丁之法，将把那些对大晋朝廷有威胁的胡人全部除去。”
“他们敢！”齐万年一声暴喝，但双手终究还是从崔瑾若身上松开了。
崔瑾若面色平静地笑道：“齐大哥，你刚刚不是说汉人心机歹毒嘛，他们可当真是这样。当年轲比能一统鲜卑各部何其强盛，又打算跟蜀国联手夹击对付曹魏。曹魏幽州刺史王雄知道后，便派了刺客韩龙前往刺杀轲比能，从而使鲜卑部落七分八散的，到现在都没统一起来。那王雄的孙子王衍和王戎，当今正在朝中做尚书令和司徒呢，你说王雄当年能做的事，他孙子们现在又如何做不出来呢！”
齐万年听罢面如死灰。沉吟片刻后，才低声问道：“说吧，你们要我做什么？”
崔瑾若听罢笑靥如花，娇声道：“齐大哥，你别这样说嘛，多见外。其实准确来讲，是我们要帮你做一件你想做的事？”
“哼，那我真得谢谢你了！”
“谢妹妹我倒不必了，谁让你是我的好大哥呢！”崔瑾若对齐万年的讥讽视若无睹，继续说道，“齐大哥你刚进洛阳那天，在朝堂之上说哪有天子对天子下跪之礼，还说要跟大晋皇帝司马衷打上一架，可有这事？”
“有又如何？难道你真要安排我跟司马衷打上一架不成？”
“齐大哥，你又说对了！”崔瑾若嘻嘻一笑，“我们就想你明天跟司马衷真刀真枪打上一架。”
齐万年冷冷地道：“我看你们是想借我之手杀死那个傻皇帝吧。不过那傻皇帝若是被我杀死了，我的族人岂不因我受了牵连，又哪里能被允许进入益州呢！”
“齐大哥，你想的倒挺周全。但你可曾想过，那傻皇帝若是死了，新的皇帝肯定是我们更容易控制的人。到时候要允许你十多万族人入蜀，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齐万年望着崔瑾若那双狐媚眼睛良久，想要从这双眼睛里看出她说的是否是真话。但那双水汪汪满是笑意的眼睛仿佛是一个无底的陷阱，让他愈看愈是迷惑，让他愈看愈是恐惧。但眼下对方开出的条件，他似乎又无法拒绝。
齐万年思索良久，索性一咬牙关答应道：“好，我就再信你一次。我答应你杀司马衷，你让我族人顺利入蜀。如果你敢骗我，我齐万年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崔瑾若娇笑道：“妹妹我怎么敢骗哥哥你呢，齐大哥你就放心好了。”
齐万年不愿与她纠缠，便问道：“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崔瑾若依然一脸笑意，淡淡地道：“又不是什么大事，明天自然会有人相助齐大哥。现在时候不早了，妹妹我就不耽误齐大哥你休息了。”
“哼，你还当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妹妹。”齐万年身子一歪，带着手镣脚镣重新躺在地上。
崔瑾若款款脱下绿袍，蹲下身来为齐万年轻轻盖上，然后便欲转身离去。
“当年，你为什么选我？”闭着眼睛的齐万年蓦然问道。
崔瑾若止住了脚步，嫣然一笑道：“我没选你，选你的是你自己！”
“老蒲虽然讲义气，但他也最懂得隐忍。当时中亭之战后我军伤亡惨重，他便劝我不如假降接受招安，待恢复元气再作计较。只是因为郝度元极力反对，他的提议才没被采用。当时若听他的计谋，我或许便不会有今日。唉……”
齐万年自怨自艾片刻，又问道：“你说外出逃生的，又有多少人？”
“哎，要说这外出逃生的人啊，那当真不少，足足有十多万人……”
齐万年不待崔瑾若说完，便惊讶地问道：“怎么有十多万人！他们，他们都要逃去哪里？”
崔瑾若轻轻一笑道：“可不是嘛，一下子十多万人从雍州、秦州、凉州逃去益州，那可当真不是个小数目。这老的少的拖家带口的，连起来都有好几十里长呢！
对了，妹妹我还听说他们这一路上没吃没喝的，有的人身子骨弱，走着走着倒在地上便死了，那尸体都没人管……”
齐万年默不作声，但双拳紧握十指几欲透掌，骨节也是咯咯作响。
片刻后，他才一字一顿地道：“都是我害了他们，这连年战乱加上旱灾蝗灾让他们无饭可吃，才不得已要跑去益州讨饭吃。不过益州地广民富，若能到了益州，或许就能找条活路。”
崔瑾若眼珠一转，慢条斯理地说道：“话是这样说的，不过现在这十多万人，都在梁州跟益州交界的汉中困着动不得呢！”
“啊，他们怎么困在汉中了？”齐万年面色大变。
“齐大哥，你想想看啊，这十多万人可是十多万张吃饭的嘴啊！若是他们一下子都进了益州，那益州受得了吗？因此啊，梁州刺史罗尚当下便将那十多万人都拦住了，不准他们从进入剑阁入蜀不说，还准备将他们都遣返原籍。”
齐万年惊呼道：“陇右连年战乱如今是赤地千里，若将他们遣返原籍，那岂不是死路一条！”
“可不是嘛，领队的李特和李流兄弟也是这么跟梁州刺史罗尚说的。齐大哥，你说这十多万人走了一个多月死了不少人了，这要再走回去，那不得死更多人嘛！”崔瑾若面现担忧地轻声附和着。
停了片刻，她又笑着说道：“不过呢，朝廷对此事倒也没下定论。就在你进洛阳那天，朝廷决定派一名御史前去调查此事。现在算起来，他应该已经到汉中见着你们那些族人了。对了齐大哥，这御史名叫李宓，也是我们会中之人。你如果担心这些族人，要不我去跟李宓说一声，让他回来的时候跟朝廷美言几句。另外那益州刺史赵廞，也是贾皇后的姻亲……”
齐万年不待崔瑾若说完，蓦地伸出双手按着她的双肩，瞪大虎眼沉声问道：“告诉我，你是不是能让我的族人顺利进入益州？”
“齐大哥，你弄疼妹妹我了。”崔瑾若笑着想要挣脱齐万年双手，怎奈他双手如铁钳般紧紧箍着。
无奈之下，她只得蹙着秀眉点头道：“要进益州倒是容易的，毕竟齐大哥的族人便是我的族人。不过呢，也得齐大哥替我们会中做一件事才好。”
齐万年双手猛地用力，将崔瑾若身子按得花枝乱颤，斥道：“哼，我就知道你来找我准没好事！如果我不答应你呢，你又准备怎么做呢！”
崔瑾若脸上仍然是一副娇媚地笑道：“齐大哥，妹妹我听说朝廷除了要将流民遣返外，为了永绝后患，还准备了减丁之法，将把那些对大晋朝廷有威胁的胡人全部除去。”
“他们敢！”齐万年一声暴喝，但双手终究还是从崔瑾若身上松开了。
崔瑾若面色平静地笑道：“齐大哥，你刚刚不是说汉人心机歹毒嘛，他们可当真是这样。当年轲比能一统鲜卑各部何其强盛，又打算跟蜀国联手夹击对付曹魏。曹魏幽州刺史王雄知道后，便派了刺客韩龙前往刺杀轲比能，从而使鲜卑部落七分八散的，到现在都没统一起来。那王雄的孙子王衍和王戎，当今正在朝中做尚书令和司徒呢，你说王雄当年能做的事，他孙子们现在又如何做不出来呢！”
齐万年听罢面如死灰。沉吟片刻后，才低声问道：“说吧，你们要我做什么？”
崔瑾若听罢笑靥如花，娇声道：“齐大哥，你别这样说嘛，多见外。其实准确来讲，是我们要帮你做一件你想做的事？”
“哼，那我真得谢谢你了！”
“谢妹妹我倒不必了，谁让你是我的好大哥呢！”崔瑾若对齐万年的讥讽视若无睹，继续说道，“齐大哥你刚进洛阳那天，在朝堂之上说哪有天子对天子下跪之礼，还说要跟大晋皇帝司马衷打上一架，可有这事？”
“有又如何？难道你真要安排我跟司马衷打上一架不成？”
“齐大哥，你又说对了！”崔瑾若嘻嘻一笑，“我们就想你明天跟司马衷真刀真枪打上一架。”
齐万年冷冷地道：“我看你们是想借我之手杀死那个傻皇帝吧。不过那傻皇帝若是被我杀死了，我的族人岂不因我受了牵连，又哪里能被允许进入益州呢！”
“齐大哥，你想的倒挺周全。但你可曾想过，那傻皇帝若是死了，新的皇帝肯定是我们更容易控制的人。到时候要允许你十多万族人入蜀，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齐万年望着崔瑾若那双狐媚眼睛良久，想要从这双眼睛里看出她说的是否是真话。但那双水汪汪满是笑意的眼睛仿佛是一个无底的陷阱，让他愈看愈是迷惑，让他愈看愈是恐惧。但眼下对方开出的条件，他似乎又无法拒绝。
齐万年思索良久，索性一咬牙关答应道：“好，我就再信你一次。我答应你杀司马衷，你让我族人顺利入蜀。如果你敢骗我，我齐万年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崔瑾若娇笑道：“妹妹我怎么敢骗哥哥你呢，齐大哥你就放心好了。”
齐万年不愿与她纠缠，便问道：“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崔瑾若依然一脸笑意，淡淡地道：“又不是什么大事，明天自然会有人相助齐大哥。现在时候不早了，妹妹我就不耽误齐大哥你休息了。”
“哼，你还当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妹妹。”齐万年身子一歪，带着手镣脚镣重新躺在地上。
崔瑾若款款脱下绿袍，蹲下身来为齐万年轻轻盖上，然后便欲转身离去。
“当年，你为什么选我？”闭着眼睛的齐万年蓦然问道。
崔瑾若止住了脚步，嫣然一笑道：“我没选你，选你的是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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