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侦探总要摸爬滚打
只见一个硕大的洞口横跨在走廊之上，如同天堑一般隔绝在路恩面前。
环境昏暗，漆黑失去了边界，一时间竟然看不清楚这个洞到底有多大。
但光是能被路恩看清楚的距离上，就已经比白天那宿舍管理员提供的现场绘制图上的洞口轮廓大了一倍不止。
也不知道是绘制现场的人手艺出了毛病，还是这个洞经历过第二次破坏，甚至不仅27楼被彻底破坏，26楼也连带着被破坏了一大半。
路恩靠着边缘头朝着洞口看去，隐约已经能够从错综复杂的钢筋脉络之下看到25楼的楼层板了。
洞深10米左右，再加上那些如同枝杈一般的钢筋，一旦掉下去不死也要掉层皮。
为了幸存居民的安全，也是为了便利维修工作的进展，26楼，28楼，整整两层楼的居民都被紧急搬移了出去。
至于27楼的居民，维修工们只能尽可能的去寻找他们的尸体了。
电闸已经被拉下，楼层里的通道灯失去了电力供给，只有几盏微弱的安全通道指示牌闪烁着萤火一般的光芒。
爆炸的威力竟然有这么大？见此情景，路恩不禁有些乍舌。
哪怕在来之前就对中期不稳定期造成的破坏有了一点点的心理预估，但是当真正看到的时候还是不得不对这种近似于后期症状的恐怖威力感到心惊。
如果说初期的症状尚且正常人能够通过一些简易的工具来进行模仿，中期的症状就已经跨越到需要通过相当高专业程度的学识和科研结晶进行仿制。
而后期症状，在路恩的面前，第一次展示出它位于文明技术次顶端的惊人威力，甚至哪怕仅仅只是接近于后期，就已经可以做到轻易的抹除生命。
所谓潜海症，就像是给一个懵懂无知的孩童一把手枪，并且贴心的为他上好了子弹解除了保险拴。
可是眼前的情况，令路恩不由得质疑起自己的推理来。
按照自己原本的猜想，王古父亲的潜海症症状表现是能够生成某种可以让人产生认知错误的灰尘，以及在此基础之上衍生出来的特殊火焰。
那种火焰应该是专精于焚烧人体，而不会对周遭环节造成太大破坏。
但是在工厂里，哪怕是冲天烈火也只是浅浅的烧糊了一层建筑外表层，而在这里，却直接炸穿了四层强化楼板，如果确实是同一个人的手笔，那么路恩不得不重新评估中期不稳定的强度了。
在继续前进之前，路恩先把手机固定在自己衬衫胸口的位子，轻轻摇了摇，确定不会轻易摔落之后，目光挪向走廊的墙壁上。
近端的墙壁本身尚且保存完好，只是墙皮已经十不存一。墙壁上红色的消防管道和排水管被拦腰截断，攀附在天花之上的通分管道也如同朽木残骸一样无力的垂挂到空中。
好在虽然地板被彻底掏空，但是浇筑在地板里面的筋骨还保留了贴延着墙边的仪一小部分，路恩目测来看长度应该足够落脚，就是不知道这些刚经过一场灾难的钢材能不能承担自己了。
但是这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活，对于路恩而言，哪怕他现在可以做到比较精细的动作，但是还是容易一不小心就把钢筋掰弯或者直接推翻那已经脆弱不堪的墙壁。
散漫的锥形光源在黑暗里摇曳，路恩慢慢调整着心态，尝试主动降低心跳的频率以此来获得更精密的动作操作。
随后，他慢慢的，尝试着迈出一步，踏在了左手边就近的一根凸出来的钢筋之上。
“嘎吱”
“吖——”
在他的脚踩下去的瞬间，还没一挪动身体重心的时候，那小半根钢筋就发出了不受其重的呻吟。明明路恩只有七十公斤不到的体重，但是却好像是千吨的硕石狠狠砸在了钢筋上面。
这一动静吓得路恩立刻把脚缩了回来，只见在路恩后退之后，那按理说应该坚韧无比的钢筋此刻却像弹簧一样，嘎吱嘎吱的上下摇动着，发出了折磨耳膜的噪音。
“怎么会这样？”看到这种情况，路恩有些懵。
自己明明没有用力，甚至重心都还在左脚上，只是轻轻的点了一下钢筋，为什么就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不对，明明普通的楼层板都能承受，甚至自己在路上正常的跑步，跳跃都没有对路面造成任何影响，为什么偏偏比混凝土强度更加高的钢筋却承受不住？
就好像这些钢筋活了起来，有了生命一般，自行活动起来。
路恩感觉自己脑海的物理学正在接受来自这些怪异钢筋的严酷挑战。
哪怕大异变之前的基础学说基本都在潜海症泛滥之后已经被摧残的差不多了，但是最基本的定律与常识应该没有太大的改变才对。
站在原地纠结了一小会，路恩身子趴了下去，先保证重心在楼层板上，右手再往前伸过去，缓缓握住了刚刚踩上去的，那根沾染了一小块血迹的钢筋之上。
可能并不是他和物理学有问题，而是这些钢筋有问题，他想在继续前进之前先对这些钢筋做一些小实验。
握住钢筋的手心传来一些冰凉，粘稠却又坚硬的触感，转了转手腕找了个适合发力的角度，随后路恩手腕缓缓用力——
出力大概能捏弯铁皮的时候，钢筋纹丝不动。
路恩皱起了眉头，接着往上施加力量。
大概出力足够一拳打穿墙壁的时候，钢筋终于被掰动，随着越来越大的力度，钢筋在路恩的手里就像是遇水的面条一样越来越软，被他硬生生的弯曲出了一个半圆。
随后，他松开手，然后用相同的力度拍打下去。只见短促的钢筋只是发出了短暂而又急促的嗡鸣，随后就平静了下去。
看上去一切正常，这就是普普通通的钢筋，强度上还是材质上都是如此。
从手掌到小臂的皮肤都因为血液的充斥变得通红，就好像随时都会绷不住炸开来，路恩松开了捏住钢筋的手，然后随意的把沾染了血浆的手放在墙壁上擦了擦。
或许刚刚是错觉，只是自己听错了？
虽然心里还是对这些想法抱着一些疙瘩，但是前进的路只有一条，路恩只能再一次把脚慢慢点了上去。
而这一次，那更被弯曲成半个圆形的钢筋没有出现任何的动静，仿佛之前的呻吟完全无事发生。
虽然已经安安稳稳的踩了上去，但是路恩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担忧，担心这玩意会在自己不注意的时候断掉。
但是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要是身上有专业一点的攀爬工具，路恩也不会沦落到需要抹黑踩着钢筋前进的地步。
在确定脚下的钢筋不会立刻断掉之后，路恩慢慢挪着身子，尽可能的伸手摸到头顶上那熄灭的通道灯上，打算把固定在墙壁上的灯架当作第一个支撑点。
“呼。”
现在，两只脚都已经稳稳的踩上了这根钢筋之上，而且没有出现二次断裂的迹象，路恩稍微松了口气，微调身姿，用胸口的手电探查下一个可以立足的地方。
下一个目标就在不远处，大概两米不到的地方，就有一小块在爆炸之中残存下来的地板。
面积不大，但是应该足够站稳脚跟了，只要它能承受住路恩的重量。
只是在钢筋和地板只见，只有零零散散的一些不足以立足的碎片散落在踢脚边上，这意味着路恩需要一口气跳过去。
跳过去不难，但是那块只有半边连着建筑的地板真的能够承受住吗？
路恩摇摇头，尝试放空大脑。不能再细想下去了，无端的纠结只会浪费宝贵的时间。
他猛地松开手，然后在身体重心放低的一瞬间，从脚下的钢筋接力，随后高高跃起。
胸口的手电在剧烈运动中晃荡着浅黄色的光芒。
“吱”
脚下的钢筋果不其然发出了濒临断裂的吱鸣，已经被揉成半圆的末端彻底的朝下弯曲了下去。
而在黑暗的半空之中，路恩都还没有意识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是等再次恢复视野的时候，脚下已经稳稳的站在了那块摇摇欲坠的地板之上。
扶着墙站起身，借着手电筒的光芒，路恩已经能够勉强看到一间房门上写着王古的名字。
王古的宿舍就在眼前了。
但是接下来的路况更加糟糕，越是靠近王古家，越靠近爆炸的中心，走廊被破坏的情况就越加糟糕。
此时在路恩的眼前，不仅仅是地板之上，墙壁也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漏洞，依稀可以从微弱的手电灯光下看到房屋的内部。
乱糟糟，到处都是家具的残骸，被冲击波炸出来的木制品飞溅的到处都是，锐器横插着几根指头挡在了路恩的面前。
再往前，几乎没有了立足之地。
要尝试直接跳过去吗？路恩看着间隔在他与王古房门之前的大洞心里有些犯嘀咕。
好像跳过去有些勉强。
他又抬头看看，那些走廊灯的灯架连着固定在墙壁里面的预埋件都被炸了出来，一眼就不靠谱，可能只要用手轻轻一扒拉就会掉下来。
环境昏暗，漆黑失去了边界，一时间竟然看不清楚这个洞到底有多大。
但光是能被路恩看清楚的距离上，就已经比白天那宿舍管理员提供的现场绘制图上的洞口轮廓大了一倍不止。
也不知道是绘制现场的人手艺出了毛病，还是这个洞经历过第二次破坏，甚至不仅27楼被彻底破坏，26楼也连带着被破坏了一大半。
路恩靠着边缘头朝着洞口看去，隐约已经能够从错综复杂的钢筋脉络之下看到25楼的楼层板了。
洞深10米左右，再加上那些如同枝杈一般的钢筋，一旦掉下去不死也要掉层皮。
为了幸存居民的安全，也是为了便利维修工作的进展，26楼，28楼，整整两层楼的居民都被紧急搬移了出去。
至于27楼的居民，维修工们只能尽可能的去寻找他们的尸体了。
电闸已经被拉下，楼层里的通道灯失去了电力供给，只有几盏微弱的安全通道指示牌闪烁着萤火一般的光芒。
爆炸的威力竟然有这么大？见此情景，路恩不禁有些乍舌。
哪怕在来之前就对中期不稳定期造成的破坏有了一点点的心理预估，但是当真正看到的时候还是不得不对这种近似于后期症状的恐怖威力感到心惊。
如果说初期的症状尚且正常人能够通过一些简易的工具来进行模仿，中期的症状就已经跨越到需要通过相当高专业程度的学识和科研结晶进行仿制。
而后期症状，在路恩的面前，第一次展示出它位于文明技术次顶端的惊人威力，甚至哪怕仅仅只是接近于后期，就已经可以做到轻易的抹除生命。
所谓潜海症，就像是给一个懵懂无知的孩童一把手枪，并且贴心的为他上好了子弹解除了保险拴。
可是眼前的情况，令路恩不由得质疑起自己的推理来。
按照自己原本的猜想，王古父亲的潜海症症状表现是能够生成某种可以让人产生认知错误的灰尘，以及在此基础之上衍生出来的特殊火焰。
那种火焰应该是专精于焚烧人体，而不会对周遭环节造成太大破坏。
但是在工厂里，哪怕是冲天烈火也只是浅浅的烧糊了一层建筑外表层，而在这里，却直接炸穿了四层强化楼板，如果确实是同一个人的手笔，那么路恩不得不重新评估中期不稳定的强度了。
在继续前进之前，路恩先把手机固定在自己衬衫胸口的位子，轻轻摇了摇，确定不会轻易摔落之后，目光挪向走廊的墙壁上。
近端的墙壁本身尚且保存完好，只是墙皮已经十不存一。墙壁上红色的消防管道和排水管被拦腰截断，攀附在天花之上的通分管道也如同朽木残骸一样无力的垂挂到空中。
好在虽然地板被彻底掏空，但是浇筑在地板里面的筋骨还保留了贴延着墙边的仪一小部分，路恩目测来看长度应该足够落脚，就是不知道这些刚经过一场灾难的钢材能不能承担自己了。
但是这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活，对于路恩而言，哪怕他现在可以做到比较精细的动作，但是还是容易一不小心就把钢筋掰弯或者直接推翻那已经脆弱不堪的墙壁。
散漫的锥形光源在黑暗里摇曳，路恩慢慢调整着心态，尝试主动降低心跳的频率以此来获得更精密的动作操作。
随后，他慢慢的，尝试着迈出一步，踏在了左手边就近的一根凸出来的钢筋之上。
“嘎吱”
“吖——”
在他的脚踩下去的瞬间，还没一挪动身体重心的时候，那小半根钢筋就发出了不受其重的呻吟。明明路恩只有七十公斤不到的体重，但是却好像是千吨的硕石狠狠砸在了钢筋上面。
这一动静吓得路恩立刻把脚缩了回来，只见在路恩后退之后，那按理说应该坚韧无比的钢筋此刻却像弹簧一样，嘎吱嘎吱的上下摇动着，发出了折磨耳膜的噪音。
“怎么会这样？”看到这种情况，路恩有些懵。
自己明明没有用力，甚至重心都还在左脚上，只是轻轻的点了一下钢筋，为什么就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不对，明明普通的楼层板都能承受，甚至自己在路上正常的跑步，跳跃都没有对路面造成任何影响，为什么偏偏比混凝土强度更加高的钢筋却承受不住？
就好像这些钢筋活了起来，有了生命一般，自行活动起来。
路恩感觉自己脑海的物理学正在接受来自这些怪异钢筋的严酷挑战。
哪怕大异变之前的基础学说基本都在潜海症泛滥之后已经被摧残的差不多了，但是最基本的定律与常识应该没有太大的改变才对。
站在原地纠结了一小会，路恩身子趴了下去，先保证重心在楼层板上，右手再往前伸过去，缓缓握住了刚刚踩上去的，那根沾染了一小块血迹的钢筋之上。
可能并不是他和物理学有问题，而是这些钢筋有问题，他想在继续前进之前先对这些钢筋做一些小实验。
握住钢筋的手心传来一些冰凉，粘稠却又坚硬的触感，转了转手腕找了个适合发力的角度，随后路恩手腕缓缓用力——
出力大概能捏弯铁皮的时候，钢筋纹丝不动。
路恩皱起了眉头，接着往上施加力量。
大概出力足够一拳打穿墙壁的时候，钢筋终于被掰动，随着越来越大的力度，钢筋在路恩的手里就像是遇水的面条一样越来越软，被他硬生生的弯曲出了一个半圆。
随后，他松开手，然后用相同的力度拍打下去。只见短促的钢筋只是发出了短暂而又急促的嗡鸣，随后就平静了下去。
看上去一切正常，这就是普普通通的钢筋，强度上还是材质上都是如此。
从手掌到小臂的皮肤都因为血液的充斥变得通红，就好像随时都会绷不住炸开来，路恩松开了捏住钢筋的手，然后随意的把沾染了血浆的手放在墙壁上擦了擦。
或许刚刚是错觉，只是自己听错了？
虽然心里还是对这些想法抱着一些疙瘩，但是前进的路只有一条，路恩只能再一次把脚慢慢点了上去。
而这一次，那更被弯曲成半个圆形的钢筋没有出现任何的动静，仿佛之前的呻吟完全无事发生。
虽然已经安安稳稳的踩了上去，但是路恩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担忧，担心这玩意会在自己不注意的时候断掉。
但是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要是身上有专业一点的攀爬工具，路恩也不会沦落到需要抹黑踩着钢筋前进的地步。
在确定脚下的钢筋不会立刻断掉之后，路恩慢慢挪着身子，尽可能的伸手摸到头顶上那熄灭的通道灯上，打算把固定在墙壁上的灯架当作第一个支撑点。
“呼。”
现在，两只脚都已经稳稳的踩上了这根钢筋之上，而且没有出现二次断裂的迹象，路恩稍微松了口气，微调身姿，用胸口的手电探查下一个可以立足的地方。
下一个目标就在不远处，大概两米不到的地方，就有一小块在爆炸之中残存下来的地板。
面积不大，但是应该足够站稳脚跟了，只要它能承受住路恩的重量。
只是在钢筋和地板只见，只有零零散散的一些不足以立足的碎片散落在踢脚边上，这意味着路恩需要一口气跳过去。
跳过去不难，但是那块只有半边连着建筑的地板真的能够承受住吗？
路恩摇摇头，尝试放空大脑。不能再细想下去了，无端的纠结只会浪费宝贵的时间。
他猛地松开手，然后在身体重心放低的一瞬间，从脚下的钢筋接力，随后高高跃起。
胸口的手电在剧烈运动中晃荡着浅黄色的光芒。
“吱”
脚下的钢筋果不其然发出了濒临断裂的吱鸣，已经被揉成半圆的末端彻底的朝下弯曲了下去。
而在黑暗的半空之中，路恩都还没有意识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是等再次恢复视野的时候，脚下已经稳稳的站在了那块摇摇欲坠的地板之上。
扶着墙站起身，借着手电筒的光芒，路恩已经能够勉强看到一间房门上写着王古的名字。
王古的宿舍就在眼前了。
但是接下来的路况更加糟糕，越是靠近王古家，越靠近爆炸的中心，走廊被破坏的情况就越加糟糕。
此时在路恩的眼前，不仅仅是地板之上，墙壁也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漏洞，依稀可以从微弱的手电灯光下看到房屋的内部。
乱糟糟，到处都是家具的残骸，被冲击波炸出来的木制品飞溅的到处都是，锐器横插着几根指头挡在了路恩的面前。
再往前，几乎没有了立足之地。
要尝试直接跳过去吗？路恩看着间隔在他与王古房门之前的大洞心里有些犯嘀咕。
好像跳过去有些勉强。
他又抬头看看，那些走廊灯的灯架连着固定在墙壁里面的预埋件都被炸了出来，一眼就不靠谱，可能只要用手轻轻一扒拉就会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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