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陈国之局
大季惋帝五年，九月八日。陈国曲阜王宫内，倒退出殿年轻男人，在听完陈王的话后，对陈王说道：“大王为何不借机直接夺了夏氏的兵权呢？”
陈王冷笑一声，说道：“你会不知道为什么。”年轻男人邪魅一笑，便退了下去。
夏氏先族曾为陈霸先的副将，是陈国开国之功臣，曾与陈霸先征战一生，最终在岷东之战中战死。但其后世儿孙皆在军中效力。而夏皇更是与先陈王陈伯宗兄弟相称，官封定远候。由于陈伯宗的信任更是让其掌握着陈国近半数的兵马，门生故吏更是遍及朝野。更何况大争之势，强者如同刀俎而弱者只能任人宰割。而陈国尴尬的地理位置，其国力虽不及齐楚，但军力之强却并不弱于齐楚，其西与狼族接壤，使其兵力重点全在西线，难以东顾。所以如此局面陈顼又怎会做自断臂膀之事呢？要知道不论是夏皇还是夏恒都是难得的帅才，而夏惊尘更是帝国史上最年轻的天境大修行者。如此又怎能不让他倚重，又怎能不让他忌惮。
曲阜城中，丞相府内，一个年进花甲的男人正在喂鱼，一个中年男人兴奋的走了过来，对男人行了一礼急忙说道：“父亲，大王下旨了，将夏皇调回曲阜任上柱国，这是明升暗降啊。并且命许巍为武关副城主，这是猜忌夏皇了。”
老者微眯着眼睛说道：“你想说什么？”
中年男人见老者没有反应便特意加强语气的说道：“这是父亲搬倒夏皇的大好机会啊，这么多年来因其手握重兵，父亲虽贵为丞相，名为百官之首，但却不得不退让三分。如今父亲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搬倒他了。”
听着儿子这些言论，再看看儿子激动的面孔。这个三朝老臣不由的自嘲的笑了笑，随后说道：“你真的觉得大王要弃用夏皇？你真的觉得这是一个搬倒夏皇的好机会？”
中年男人被这一问有些不知所措的说道：“父亲以为不然吗？”
听到自己儿子如此回答，老者有些生气的将手中的鱼饵一股脑的全部倒进湖中。随后其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的儿子，那中不怒自威的气势跃然而起。随后平复一下，说道：“还记得你当年第一次穿官袍时我问你的问题吗？”
看到素来平和的父亲竟突然动怒，中年男人不由有些害怕，于是便更加恭敬起来，其弓着身子毕恭毕敬的说道：“父亲当年只问了儿子一个问题，何为臣子？儿子回答说，为君尽忠，为民请命。少思己身，多虑社稷。”
老者说道：“对于这八个字的解释，还要为父再跟你说一次吗？”
看到中年男人迟疑的样子，老者接着说道：“为君进忠却不可自贱，一谓魅上是奴仆的行径。为官者便是万民之父母，为民请命是初心需牢记，少思己身，多虑社稷。江山社稷就是一颗果子，君臣百姓无不食之，可当果子烂了的时候，所有人都会遭殃。可你今天却是满心的权谋，一肚子算计。那还有一点为人臣，为人父母的样子吗！”
老者看了一眼鱼塘，舒缓了一下语气说道：“群狼没了头领便失去了原本的强大，哀帝十二年狼族单于突然暴病而亡，导致狼族八部为争夺单于之位而陷入混乱，这也是夏皇可尽收复岷西之地的一大契机。而如今我陈国西进大业完成就在眼前，而夏氏世代守在西北保我大陈无恙。而如今夏氏一门更是三代皆为人杰，如此一来我大陈西进东出，其都是必不可少的存在。”
中年男人突然面露喜色说道：“父亲也认为我大陈应当东出，此前父亲从不许提及东出之事，没想到父亲心中早有谋划。”
老者笑道：“你真的以为为父老了，便没有了当年的血性了吗？群雄争霸，诸侯林立说道底不过是我大季内部的事，而我大季的天下异族绝不可染指。昔日我陈国先祖陈霸先当着天下群雄的面承诺陈国永世以对抗狼族为己任，便是出于这以天下为己任的家国情怀。更是为陈国争得了数百年的东边太平。如今故土虽以收复，但狼族之患尤在。所以西进仍是当务之急，而反观东方雍国在先王陈霸先时期就已然失掉大半土地，守备雍国不过十万军马足矣，这也是先主陈霸先在得到平帝一统雍凉的许可后留下雍国的原因，让其成为我大陈与东方诸国的屏障。相应的若如今我大陈若执意灭雍，定是会成功的。但若真如此，那我陈国就将直接与齐国和王畿接壤，如此一来，我们要在东方布下多少兵马才可无忧呢？而齐国自武帝之后，其最大的威胁始终是楚国，所以齐国不会因为雍国和我陈国直接冲突的，再加之正是我陈国在此挡住了狼族的草原骑兵，他们才可以高枕无忧，为此他们也不会去侵略雍国。所以雍国这颗桃子早晚都是我们去摘，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中年男人大喜，说道：“父亲思虑周全，儿子佩服。依父亲的意思，我们非但不能拉夏皇下台，还要缓解大王与夏氏的冲突，对吗？父亲。”
老者看着自己的儿子，许久没有说话。
中年男人有些不知所措的说道：“父亲，儿子又说错了什么吗？”
老者郑重的问道：“在你眼里如今的大王就是一个不过弱冠之年的孩子罢了，对吗？”
中年男人说道：“如今的大王从小就不受先王宠爱，虽少年就被册封为世子，但却从未参与过朝政。也正是如此，先王才会让父亲和夏皇辅政啊！”
老者好似突然醒悟般，说道：“明白了，是为父误导你了。你之所以会想要算计夏皇，是因为我当时支持了大王让夏皇出兵，你以为为父要对付夏皇。对吗？”
中年男人有些激动，就如同小孩子被人理解了一般，说道：“我本以为父亲是不想再对夏皇避让了，所以才和大王联盟，没想到终归是想错了啊！”
老者轻拍了拍中年男人的肩膀说道：“辛苦你了！你之所以会会错意，是因为你从一开始就看错了大王，如今的大王虽看起来年纪尚青，涉世不深。但其帝王心术却非同一般，其隐藏多年，就连先王都满过去了。起初为父也是猜测，直到今日这两道王诏，为父才可以确定。”
中年男人有些疑惑的问道：“王诏有何不妥？”
老者回道：“正是因为未有不妥，才有问题。这两道王诏，一道勉励夏恒，另一道却将夏皇明升暗降。这说明什么呢？而且就凭一个许巍就可以动摇夏室在武关的地位了吗？别忘了夏皇回来了，但他的儿孙两代人都还在呢，如此情景就算整个徐家和大王联盟也不可改变。那么大王为何要如此呢？”
中年男人回道：“这是为了让徐家与夏室交恶到时候自然就与大王更加亲近了，如此一来得到徐家的支持就可以改变大王在军中无根基的境况了。”
老者说道：“这是其一，还有呢？”
中年男人想了想，说道：“儿子不知，请父亲指教。”
老者说道：“依老夫看大王此次是一箭三雕，其一便如你所说，这二吗，大王想试一试自己这个君王究竟有没有调动武关军队的权力，一方面是在敲打我们这些老臣，权力是他的，对于我们只有当用不当用，是在告诫我们不可越过线了。另一方面是在下决定。而三就是为了这王权的稳固，所以大王要让这权柄传承下去。一朝天子一朝臣，将夏皇调回曲阜，就是对群臣的态度，王权是至高无上的。自从陛下继位以来，朝中群臣暗地里的小动作便为停过，而且越发的向我与夏皇靠拢了。这是陛下不可容忍的。”
中年男人有些不明所以，问道：“大王在下什么决定呢？”
望着昏黄的夕阳，老者沉吟半晌。说道：“也难怪陛下心急，昔日陈国开国，天下诸侯裂土分封，近七十国。各地诸侯征战频伐，我陈国以拒狼族而免于中原征伐。当年梁国并三十余国而进犯永乐，大有一统中原，进而夺取天下之势。先主为此不得已舍狼族而南下，如今天下已有一统之势。昔日诸国唯有齐，楚，雍，蜀，梁，临海和我陈国尚存。而齐楚雄居南北，为当世一流，我陈国若不趁两强相抗之时东出，怕是天下之争便真与我陈国无关了。陛下也是在告诉我们他不要做一个守城之君，而是要做那东出的雄主。夏皇既然愿意听令，那哪怕是佯装一团和气，大王也愿意先对外，争这天下。”
老者离开了庭院向屋子走去，不由的叹了口气，喃喃道：“这战场风云又该如何把握呢。”
陈王冷笑一声，说道：“你会不知道为什么。”年轻男人邪魅一笑，便退了下去。
夏氏先族曾为陈霸先的副将，是陈国开国之功臣，曾与陈霸先征战一生，最终在岷东之战中战死。但其后世儿孙皆在军中效力。而夏皇更是与先陈王陈伯宗兄弟相称，官封定远候。由于陈伯宗的信任更是让其掌握着陈国近半数的兵马，门生故吏更是遍及朝野。更何况大争之势，强者如同刀俎而弱者只能任人宰割。而陈国尴尬的地理位置，其国力虽不及齐楚，但军力之强却并不弱于齐楚，其西与狼族接壤，使其兵力重点全在西线，难以东顾。所以如此局面陈顼又怎会做自断臂膀之事呢？要知道不论是夏皇还是夏恒都是难得的帅才，而夏惊尘更是帝国史上最年轻的天境大修行者。如此又怎能不让他倚重，又怎能不让他忌惮。
曲阜城中，丞相府内，一个年进花甲的男人正在喂鱼，一个中年男人兴奋的走了过来，对男人行了一礼急忙说道：“父亲，大王下旨了，将夏皇调回曲阜任上柱国，这是明升暗降啊。并且命许巍为武关副城主，这是猜忌夏皇了。”
老者微眯着眼睛说道：“你想说什么？”
中年男人见老者没有反应便特意加强语气的说道：“这是父亲搬倒夏皇的大好机会啊，这么多年来因其手握重兵，父亲虽贵为丞相，名为百官之首，但却不得不退让三分。如今父亲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搬倒他了。”
听着儿子这些言论，再看看儿子激动的面孔。这个三朝老臣不由的自嘲的笑了笑，随后说道：“你真的觉得大王要弃用夏皇？你真的觉得这是一个搬倒夏皇的好机会？”
中年男人被这一问有些不知所措的说道：“父亲以为不然吗？”
听到自己儿子如此回答，老者有些生气的将手中的鱼饵一股脑的全部倒进湖中。随后其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的儿子，那中不怒自威的气势跃然而起。随后平复一下，说道：“还记得你当年第一次穿官袍时我问你的问题吗？”
看到素来平和的父亲竟突然动怒，中年男人不由有些害怕，于是便更加恭敬起来，其弓着身子毕恭毕敬的说道：“父亲当年只问了儿子一个问题，何为臣子？儿子回答说，为君尽忠，为民请命。少思己身，多虑社稷。”
老者说道：“对于这八个字的解释，还要为父再跟你说一次吗？”
看到中年男人迟疑的样子，老者接着说道：“为君进忠却不可自贱，一谓魅上是奴仆的行径。为官者便是万民之父母，为民请命是初心需牢记，少思己身，多虑社稷。江山社稷就是一颗果子，君臣百姓无不食之，可当果子烂了的时候，所有人都会遭殃。可你今天却是满心的权谋，一肚子算计。那还有一点为人臣，为人父母的样子吗！”
老者看了一眼鱼塘，舒缓了一下语气说道：“群狼没了头领便失去了原本的强大，哀帝十二年狼族单于突然暴病而亡，导致狼族八部为争夺单于之位而陷入混乱，这也是夏皇可尽收复岷西之地的一大契机。而如今我陈国西进大业完成就在眼前，而夏氏世代守在西北保我大陈无恙。而如今夏氏一门更是三代皆为人杰，如此一来我大陈西进东出，其都是必不可少的存在。”
中年男人突然面露喜色说道：“父亲也认为我大陈应当东出，此前父亲从不许提及东出之事，没想到父亲心中早有谋划。”
老者笑道：“你真的以为为父老了，便没有了当年的血性了吗？群雄争霸，诸侯林立说道底不过是我大季内部的事，而我大季的天下异族绝不可染指。昔日我陈国先祖陈霸先当着天下群雄的面承诺陈国永世以对抗狼族为己任，便是出于这以天下为己任的家国情怀。更是为陈国争得了数百年的东边太平。如今故土虽以收复，但狼族之患尤在。所以西进仍是当务之急，而反观东方雍国在先王陈霸先时期就已然失掉大半土地，守备雍国不过十万军马足矣，这也是先主陈霸先在得到平帝一统雍凉的许可后留下雍国的原因，让其成为我大陈与东方诸国的屏障。相应的若如今我大陈若执意灭雍，定是会成功的。但若真如此，那我陈国就将直接与齐国和王畿接壤，如此一来，我们要在东方布下多少兵马才可无忧呢？而齐国自武帝之后，其最大的威胁始终是楚国，所以齐国不会因为雍国和我陈国直接冲突的，再加之正是我陈国在此挡住了狼族的草原骑兵，他们才可以高枕无忧，为此他们也不会去侵略雍国。所以雍国这颗桃子早晚都是我们去摘，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中年男人大喜，说道：“父亲思虑周全，儿子佩服。依父亲的意思，我们非但不能拉夏皇下台，还要缓解大王与夏氏的冲突，对吗？父亲。”
老者看着自己的儿子，许久没有说话。
中年男人有些不知所措的说道：“父亲，儿子又说错了什么吗？”
老者郑重的问道：“在你眼里如今的大王就是一个不过弱冠之年的孩子罢了，对吗？”
中年男人说道：“如今的大王从小就不受先王宠爱，虽少年就被册封为世子，但却从未参与过朝政。也正是如此，先王才会让父亲和夏皇辅政啊！”
老者好似突然醒悟般，说道：“明白了，是为父误导你了。你之所以会想要算计夏皇，是因为我当时支持了大王让夏皇出兵，你以为为父要对付夏皇。对吗？”
中年男人有些激动，就如同小孩子被人理解了一般，说道：“我本以为父亲是不想再对夏皇避让了，所以才和大王联盟，没想到终归是想错了啊！”
老者轻拍了拍中年男人的肩膀说道：“辛苦你了！你之所以会会错意，是因为你从一开始就看错了大王，如今的大王虽看起来年纪尚青，涉世不深。但其帝王心术却非同一般，其隐藏多年，就连先王都满过去了。起初为父也是猜测，直到今日这两道王诏，为父才可以确定。”
中年男人有些疑惑的问道：“王诏有何不妥？”
老者回道：“正是因为未有不妥，才有问题。这两道王诏，一道勉励夏恒，另一道却将夏皇明升暗降。这说明什么呢？而且就凭一个许巍就可以动摇夏室在武关的地位了吗？别忘了夏皇回来了，但他的儿孙两代人都还在呢，如此情景就算整个徐家和大王联盟也不可改变。那么大王为何要如此呢？”
中年男人回道：“这是为了让徐家与夏室交恶到时候自然就与大王更加亲近了，如此一来得到徐家的支持就可以改变大王在军中无根基的境况了。”
老者说道：“这是其一，还有呢？”
中年男人想了想，说道：“儿子不知，请父亲指教。”
老者说道：“依老夫看大王此次是一箭三雕，其一便如你所说，这二吗，大王想试一试自己这个君王究竟有没有调动武关军队的权力，一方面是在敲打我们这些老臣，权力是他的，对于我们只有当用不当用，是在告诫我们不可越过线了。另一方面是在下决定。而三就是为了这王权的稳固，所以大王要让这权柄传承下去。一朝天子一朝臣，将夏皇调回曲阜，就是对群臣的态度，王权是至高无上的。自从陛下继位以来，朝中群臣暗地里的小动作便为停过，而且越发的向我与夏皇靠拢了。这是陛下不可容忍的。”
中年男人有些不明所以，问道：“大王在下什么决定呢？”
望着昏黄的夕阳，老者沉吟半晌。说道：“也难怪陛下心急，昔日陈国开国，天下诸侯裂土分封，近七十国。各地诸侯征战频伐，我陈国以拒狼族而免于中原征伐。当年梁国并三十余国而进犯永乐，大有一统中原，进而夺取天下之势。先主为此不得已舍狼族而南下，如今天下已有一统之势。昔日诸国唯有齐，楚，雍，蜀，梁，临海和我陈国尚存。而齐楚雄居南北，为当世一流，我陈国若不趁两强相抗之时东出，怕是天下之争便真与我陈国无关了。陛下也是在告诉我们他不要做一个守城之君，而是要做那东出的雄主。夏皇既然愿意听令，那哪怕是佯装一团和气，大王也愿意先对外，争这天下。”
老者离开了庭院向屋子走去，不由的叹了口气，喃喃道：“这战场风云又该如何把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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