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利益
美联邦驻霓虹国大使馆，接待大厅。
时间：12：01：59。
一身黑色宽松和服的伊贺家家主伊贺真一喝完了第七杯咖啡。
他已经在接待大厅里等待了四个小时零二分。
他的脸色很是平静，目光也是古井无波，仿佛是来这里休养的。
伊贺真一很年轻，正直壮年，但却极为老成，身上有一股沉稳的气息，如渊似岳，令人摸不透他真实的想法。
脚步声响起，伊贺真一长身而起，因为他要等的人来了。
“迪安先生，中午好，很抱歉打扰您的用餐时间了。”
伊贺真一向迪安·奎尔鞠躬，整个人弯曲成90º，很是恭谨。
虽然伊贺真一昨天便与迪安·奎尔预约好了时间，本来是早上九点的，伊贺家主提前一个小时就到了，显示自己的诚意和重视。
迪安·奎尔，美联邦驻霓虹国大使之一，六十二岁，头发已经发白，但精气神比一些年轻人都要好，军人出身，平时都会进行各种锻炼运动，据他向媒体透露的，休闲时最喜欢的就是高尔夫。
“一起去吃个饭？”迪安开口道。
他没有解释为什么自己会晚到，也没有出于礼貌说一声抱歉，因为不需要。
“已经为您准备好了，只等迪安先生驾临了。”
伊贺真一一直鞠着躬。
“那走吧。”
“是。”
伊贺真一这才站直身子，领着迪安前往早已预订好的酒楼。
酒楼名叫和樱里，是霓虹国享有盛名的酒楼，是富贵人家玩乐的地方，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称其为“梦幻天堂”，甚至一些国外的高官富豪都在这里长期消费。
和樱里是一家极其复古式的酒楼，纯木打造，精雕细琢，与其配套的娱乐休闲设施和场地一个不少。
与其说是酒楼，不如说是公园。
里面种植着大量的樱花树，当然，菊花也是不可缺的。
甚至还单独建造了一栋观景楼，那些来这里消费的人，无论什么身份，总喜欢站在观景楼上，手揽美人腰，开口吟诵几句有关樱花的诗句，卖弄一下自己的“文学素养”和“高尚情操”，然后旁边的美人总会报以虚伪的笑容，附和几句。
在这里，既谈真实的钱，也谈无形的钱。
和樱里酒楼居中央位，伊贺真一已经把顶部的三层楼全都包下来了。
待迪安·奎尔落座后，伊贺真一招了招手让侍者把早已经点好的菜端上来，并且亲自呈上一份菜单。
“迪安先生，请问还有什么想要吃的吗？”
迪安·奎尔一连点了四五个菜，全都是这里最贵的名菜。
两名身穿和服的侍女分别给两人倒酒，迪安·奎尔在身边的侍女俯身的时候，多看了一眼。
因为侍女的和服极为宽松，只要稍微倾下身子，就能露出大片的美好春光。
迪安·奎尔很快就收回了目光，但是却逃不过伊贺家主的双眼。
“伊贺家主，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说。”迪安·奎尔主动开口说道。
“迪安先生，既然你们已经把智和的尸体送去研究所参与那个计划了，我想可不可以派个人去观摩一下，毕竟他就算是死了，也还是我家的人，也算是让我们见证一下，他最后的结局吧。”
伊贺真一说得很是真诚，似乎死的那个武士是自己的兄弟一样，实际上他甚至都没见过那个武士。
就连名字都是他死后才从属下送来的资料上得知的。
如果迪安·奎尔这次能答应的话，那么他的死亡就是对家族最大的贡献了。
至于杀他的凶手，在来的路上，伊贺真一已经向迪安·奎尔探查清楚了，确认是那位【天煞孤星】墨明。
无论伊贺智和的身份高低，伊贺家都需要借助这次事件立威，否则这样的事情以后会再二再三地发生，所以这仇伊贺家是一定会给他报的，而且必须是干净利落地解决。
“一具尸体的代价太低了，远远不够。”迪安·奎尔放下手中的酒杯，轻描淡写地说道。
“是，我知道，所以迪安先生认为，伊贺家还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见证家人在这世界上的最后的存在结果？”
伊贺真一再次向迪安·奎尔鞠躬，像是一条摇尾向主人讨吃的狗，就差没“汪”地叫出声了。
不过，霓虹国的人，无论身份高低，即使是天皇，在这位大使面前，也不过是一条狗，顶多是一条比较高贵一点的狗而已。
所以，也不是谁都可以在这位大使面前当狗的。
多少人想跪还没这门呢。
“这代价不是你伊贺家能承受的。”
“还请迪安先生言明，我伊贺家必定尽全力去付出这代价。”
迪安·奎尔把杯中酒饮尽，终于正眼打量着仍在鞠躬的伊贺真一，目光锐利，似乎是想要把这个男人看穿。
“我要这整个霓虹国，你能给吗？”
这一刻，属于上位者的威严全力释放，周围的侍女都感到一阵心惊，像是被一个庞然大物在俯视着，似乎一旦触怒现在的迪安·奎尔，就会迎来无情的镇杀。
不怒自威。
唯有伊贺真一听到这句话之后，挺直了身子，直视他，甚至是审视着迪安·奎尔。
“迪安先生，我想再确认一次，这是否就是你要我伊贺家最终付出的代价？”
“是，这并不是一个玩笑。”
“那就请给伊贺家一点时间，这代价我们必定偿还。”
迪安笑了笑，饶有兴趣地问道：“一点时间，是需要多久？”
“有迪安先生的鼎力支持的话，快则一年半，慢则三年。”
“你怎么证明你伊贺家有这个能力？”
伊贺真一抬手，一个黑色的正方体浮现，缓慢地旋转着。
“【高天原】（注①）是我伊贺家打造的，还有【伊邪那美】（注②），再花点时间就可以彻底掌控了，另外，我伊贺家已经掌握了本国30%的经济，涉及到各行各业。”
听到伊贺真一的介绍，虽然迪安表面上平静，但是内心还是掀起了很大的波澜。
伊贺家主说的这些自己居然一点都不知道，不知不觉间，这家族已经发展到这么可怕的地步了。
迪安在这一刻提高了自己对这些家族的警惕，他们表面看上去是蚯蚓，可谁知当他们卸下伪装的时候会不会变成一条巨大无比的毒蛇，转头就把自己给咬了。
迪安相信，伊贺真一说出来的只是一小部分，真正的底牌并没有亮出来，想来更为惊人。
“其他家族可不太好对付，还有那个皇族，虽然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吉祥物’，但也不可小觑，除此之外，还有最难对付的另外那两个大使。”
“所以，我们需要迪安先生的鼎力支持。”
迪安·奎尔并没有回答，而是举起了酒杯，笑道：“干杯。”
说完，一口气喝完杯中的酒，继续说道：“过两天安排你们准备好的人进研究所，只有一个名额。”
“是，感谢迪安先生。”
伊贺真一向他鞠躬，然后拿起自己的酒杯也一饮而尽。
这一顿饭吃了挺久，最后迪安·奎尔离开的时候，把那位侍女也带走了，从此之后，和樱里的侍女们再也没看见她回来过。
一些姐妹很是羡慕，幻想出一场大使爱上酒楼侍女的美好爱情故事。
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那位侍女恐怕永远回不来了，也永远无法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了。
童话之所以是童话，就是因为现实中不可能出现，人们才会尽情地幻想那无限的可能。
目送着迪安·奎尔离开，伊贺真一把腰挺得很直，像是一杆枪，孤傲不可侵犯。
“已经三天了，有消息了吗？”他问道。
一直在这里等候的秘书微微躬身，说道：“有了，只要他还在国内，估计很快就会找到了。”
“她的安家费多给一点，毕竟也算有点价值。”
“是。”
“回去吧，家里还有个老头等着呢。”
伊贺真一抬头，有风掠过，带来飘零的樱花。
他伸手接了一片，不自禁地开口吟诵道：“幽风拂我面，落樱掌中眠。乘风直探九重天，惟愿重拾旧河山。”
没花多长时间，伊贺真一回到了自己家里，询问了下家里的老管家，得知老爷子已经在道场里等候他回来了。
“家里来客人了。”老管家提醒道。
“谁来了？”
“织田老爷来了。”
伊贺真一的脚步顿了顿，然后继续往道场走去。
来到道场门口，伊贺真一深呼吸了一下，然后拉开了那扇门。
道场内，两个赤裸着上身的老头子手执长刀在对峙，即使是伊贺真一带着老管家进门来，他们都不曾移开目光。
伊贺真一与老管家找了个位置跪坐，很是认真地盯着道场里的两个老头子。
虽然他们两个已经是半个身子都要埋进黄土里的年纪了，但是这一刻的精气神却不输年轻人。
或者说，他们在这一刻又回到了年轻时的状态。
似是已经调整到巅峰了，他们同时动了起来，握着手中的长刀，冲向了对方。
刀锋碰撞，金属清冽的铿锵之声回荡在道场里。
每一次碰撞都会溅出星星火光。
很难想象这两具衰老的躯体此时竟迸发出如此之大的力量。
他们的每一次挥刀都像是在切割虚空。
快、准、狠。
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奔着对面要害去的，只要一个不慎，不是身死就是缺胳膊少腿。
他们时而攻，时而防，都在寻找着对方的破绽，也会故意卖个破绽等对方上当。
道场的墙壁和地板都留下了他们对拼时的刀痕，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绝对不会有人相信，这是两个老爷子造成的。
他们的战斗还在继续，身上或多或少都增添了一些小伤口，已经微微在沁血。
交手了几百招之后，织田家老爷子的体力更胜一筹，找到机会挑飞了伊贺家老爷子手中的刀，并且向前踏步，冰冷的刀锋直指伊贺家老爷子的眉心。
最终织田家老爷子停了下来，刀锋距离伊贺家老爷子的眉心只有两厘米，只要织田家老爷子稍微一用力，就能将伊贺家老爷子的头贯穿。
即使现在有人拔枪射杀织田家的老爷子也来不及了，毕竟这样的距离，他的刀更快。
“我又输了，真是不甘心啊，从小到大我就没有赢过你。”伊贺家的老爷子轻叹一声。
织田家的老爷子收刀，笑道：“年轻时我还能有把握能赢你，现在老了，反而越来越没有信心了，即使用出了全力，都不敢说一定可以赢你了。”
“父亲，织田伯父。”
伊贺真一打了声招呼，顺手递上了早已经准备的毛巾。
两个老头子接过，擦干了身体上的汗水和血液。
老管家早就在旁边沏好茶，淡淡的茶香飘散在道场里。
三人落座，各自品了口茶，舒缓了一下身体。
“华夏武夷山的茶叶。”织田家的老爷子说道，体会着这一口下去的回甘。
“嗯，是老夫托人从一位华夏制茶大师手里买来的。”
“不得不说，华夏有些东西还是要比我们的好。”
“这一口可是数千年的积累与传承，这是他们的历史，而且当世华夏，龙运亨通，国力鼎盛，怕是已经超越了汉唐盛世。”
“盛世······也不知道属于我们的盛世还要等到什么时候。”织田家的老爷子感慨了一句，饮了口茶。
入口苦涩，然后回甘。
“我们这些老骨头估计是等不到了，但它必会到来，就由我们先迈出那一步吧，就像华夏一样，总得有人去牺牲的。”
“那么这第一步，有结果了吗？”织田家老爷子看向伊贺真一问道。
“父亲，伯父，幸不辱命，已经谈妥了。”伊贺真一向两位长辈鞠躬道。
“他要什么？”伊贺家老爷子问道，似乎早就知道了是这个结果。
“整个霓虹国。”
“他要，那便给他。”伊贺家老爷子很平静地说道，似乎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是。”
时间：12：01：59。
一身黑色宽松和服的伊贺家家主伊贺真一喝完了第七杯咖啡。
他已经在接待大厅里等待了四个小时零二分。
他的脸色很是平静，目光也是古井无波，仿佛是来这里休养的。
伊贺真一很年轻，正直壮年，但却极为老成，身上有一股沉稳的气息，如渊似岳，令人摸不透他真实的想法。
脚步声响起，伊贺真一长身而起，因为他要等的人来了。
“迪安先生，中午好，很抱歉打扰您的用餐时间了。”
伊贺真一向迪安·奎尔鞠躬，整个人弯曲成90º，很是恭谨。
虽然伊贺真一昨天便与迪安·奎尔预约好了时间，本来是早上九点的，伊贺家主提前一个小时就到了，显示自己的诚意和重视。
迪安·奎尔，美联邦驻霓虹国大使之一，六十二岁，头发已经发白，但精气神比一些年轻人都要好，军人出身，平时都会进行各种锻炼运动，据他向媒体透露的，休闲时最喜欢的就是高尔夫。
“一起去吃个饭？”迪安开口道。
他没有解释为什么自己会晚到，也没有出于礼貌说一声抱歉，因为不需要。
“已经为您准备好了，只等迪安先生驾临了。”
伊贺真一一直鞠着躬。
“那走吧。”
“是。”
伊贺真一这才站直身子，领着迪安前往早已预订好的酒楼。
酒楼名叫和樱里，是霓虹国享有盛名的酒楼，是富贵人家玩乐的地方，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称其为“梦幻天堂”，甚至一些国外的高官富豪都在这里长期消费。
和樱里是一家极其复古式的酒楼，纯木打造，精雕细琢，与其配套的娱乐休闲设施和场地一个不少。
与其说是酒楼，不如说是公园。
里面种植着大量的樱花树，当然，菊花也是不可缺的。
甚至还单独建造了一栋观景楼，那些来这里消费的人，无论什么身份，总喜欢站在观景楼上，手揽美人腰，开口吟诵几句有关樱花的诗句，卖弄一下自己的“文学素养”和“高尚情操”，然后旁边的美人总会报以虚伪的笑容，附和几句。
在这里，既谈真实的钱，也谈无形的钱。
和樱里酒楼居中央位，伊贺真一已经把顶部的三层楼全都包下来了。
待迪安·奎尔落座后，伊贺真一招了招手让侍者把早已经点好的菜端上来，并且亲自呈上一份菜单。
“迪安先生，请问还有什么想要吃的吗？”
迪安·奎尔一连点了四五个菜，全都是这里最贵的名菜。
两名身穿和服的侍女分别给两人倒酒，迪安·奎尔在身边的侍女俯身的时候，多看了一眼。
因为侍女的和服极为宽松，只要稍微倾下身子，就能露出大片的美好春光。
迪安·奎尔很快就收回了目光，但是却逃不过伊贺家主的双眼。
“伊贺家主，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说。”迪安·奎尔主动开口说道。
“迪安先生，既然你们已经把智和的尸体送去研究所参与那个计划了，我想可不可以派个人去观摩一下，毕竟他就算是死了，也还是我家的人，也算是让我们见证一下，他最后的结局吧。”
伊贺真一说得很是真诚，似乎死的那个武士是自己的兄弟一样，实际上他甚至都没见过那个武士。
就连名字都是他死后才从属下送来的资料上得知的。
如果迪安·奎尔这次能答应的话，那么他的死亡就是对家族最大的贡献了。
至于杀他的凶手，在来的路上，伊贺真一已经向迪安·奎尔探查清楚了，确认是那位【天煞孤星】墨明。
无论伊贺智和的身份高低，伊贺家都需要借助这次事件立威，否则这样的事情以后会再二再三地发生，所以这仇伊贺家是一定会给他报的，而且必须是干净利落地解决。
“一具尸体的代价太低了，远远不够。”迪安·奎尔放下手中的酒杯，轻描淡写地说道。
“是，我知道，所以迪安先生认为，伊贺家还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见证家人在这世界上的最后的存在结果？”
伊贺真一再次向迪安·奎尔鞠躬，像是一条摇尾向主人讨吃的狗，就差没“汪”地叫出声了。
不过，霓虹国的人，无论身份高低，即使是天皇，在这位大使面前，也不过是一条狗，顶多是一条比较高贵一点的狗而已。
所以，也不是谁都可以在这位大使面前当狗的。
多少人想跪还没这门呢。
“这代价不是你伊贺家能承受的。”
“还请迪安先生言明，我伊贺家必定尽全力去付出这代价。”
迪安·奎尔把杯中酒饮尽，终于正眼打量着仍在鞠躬的伊贺真一，目光锐利，似乎是想要把这个男人看穿。
“我要这整个霓虹国，你能给吗？”
这一刻，属于上位者的威严全力释放，周围的侍女都感到一阵心惊，像是被一个庞然大物在俯视着，似乎一旦触怒现在的迪安·奎尔，就会迎来无情的镇杀。
不怒自威。
唯有伊贺真一听到这句话之后，挺直了身子，直视他，甚至是审视着迪安·奎尔。
“迪安先生，我想再确认一次，这是否就是你要我伊贺家最终付出的代价？”
“是，这并不是一个玩笑。”
“那就请给伊贺家一点时间，这代价我们必定偿还。”
迪安笑了笑，饶有兴趣地问道：“一点时间，是需要多久？”
“有迪安先生的鼎力支持的话，快则一年半，慢则三年。”
“你怎么证明你伊贺家有这个能力？”
伊贺真一抬手，一个黑色的正方体浮现，缓慢地旋转着。
“【高天原】（注①）是我伊贺家打造的，还有【伊邪那美】（注②），再花点时间就可以彻底掌控了，另外，我伊贺家已经掌握了本国30%的经济，涉及到各行各业。”
听到伊贺真一的介绍，虽然迪安表面上平静，但是内心还是掀起了很大的波澜。
伊贺家主说的这些自己居然一点都不知道，不知不觉间，这家族已经发展到这么可怕的地步了。
迪安在这一刻提高了自己对这些家族的警惕，他们表面看上去是蚯蚓，可谁知当他们卸下伪装的时候会不会变成一条巨大无比的毒蛇，转头就把自己给咬了。
迪安相信，伊贺真一说出来的只是一小部分，真正的底牌并没有亮出来，想来更为惊人。
“其他家族可不太好对付，还有那个皇族，虽然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吉祥物’，但也不可小觑，除此之外，还有最难对付的另外那两个大使。”
“所以，我们需要迪安先生的鼎力支持。”
迪安·奎尔并没有回答，而是举起了酒杯，笑道：“干杯。”
说完，一口气喝完杯中的酒，继续说道：“过两天安排你们准备好的人进研究所，只有一个名额。”
“是，感谢迪安先生。”
伊贺真一向他鞠躬，然后拿起自己的酒杯也一饮而尽。
这一顿饭吃了挺久，最后迪安·奎尔离开的时候，把那位侍女也带走了，从此之后，和樱里的侍女们再也没看见她回来过。
一些姐妹很是羡慕，幻想出一场大使爱上酒楼侍女的美好爱情故事。
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那位侍女恐怕永远回不来了，也永远无法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了。
童话之所以是童话，就是因为现实中不可能出现，人们才会尽情地幻想那无限的可能。
目送着迪安·奎尔离开，伊贺真一把腰挺得很直，像是一杆枪，孤傲不可侵犯。
“已经三天了，有消息了吗？”他问道。
一直在这里等候的秘书微微躬身，说道：“有了，只要他还在国内，估计很快就会找到了。”
“她的安家费多给一点，毕竟也算有点价值。”
“是。”
“回去吧，家里还有个老头等着呢。”
伊贺真一抬头，有风掠过，带来飘零的樱花。
他伸手接了一片，不自禁地开口吟诵道：“幽风拂我面，落樱掌中眠。乘风直探九重天，惟愿重拾旧河山。”
没花多长时间，伊贺真一回到了自己家里，询问了下家里的老管家，得知老爷子已经在道场里等候他回来了。
“家里来客人了。”老管家提醒道。
“谁来了？”
“织田老爷来了。”
伊贺真一的脚步顿了顿，然后继续往道场走去。
来到道场门口，伊贺真一深呼吸了一下，然后拉开了那扇门。
道场内，两个赤裸着上身的老头子手执长刀在对峙，即使是伊贺真一带着老管家进门来，他们都不曾移开目光。
伊贺真一与老管家找了个位置跪坐，很是认真地盯着道场里的两个老头子。
虽然他们两个已经是半个身子都要埋进黄土里的年纪了，但是这一刻的精气神却不输年轻人。
或者说，他们在这一刻又回到了年轻时的状态。
似是已经调整到巅峰了，他们同时动了起来，握着手中的长刀，冲向了对方。
刀锋碰撞，金属清冽的铿锵之声回荡在道场里。
每一次碰撞都会溅出星星火光。
很难想象这两具衰老的躯体此时竟迸发出如此之大的力量。
他们的每一次挥刀都像是在切割虚空。
快、准、狠。
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奔着对面要害去的，只要一个不慎，不是身死就是缺胳膊少腿。
他们时而攻，时而防，都在寻找着对方的破绽，也会故意卖个破绽等对方上当。
道场的墙壁和地板都留下了他们对拼时的刀痕，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绝对不会有人相信，这是两个老爷子造成的。
他们的战斗还在继续，身上或多或少都增添了一些小伤口，已经微微在沁血。
交手了几百招之后，织田家老爷子的体力更胜一筹，找到机会挑飞了伊贺家老爷子手中的刀，并且向前踏步，冰冷的刀锋直指伊贺家老爷子的眉心。
最终织田家老爷子停了下来，刀锋距离伊贺家老爷子的眉心只有两厘米，只要织田家老爷子稍微一用力，就能将伊贺家老爷子的头贯穿。
即使现在有人拔枪射杀织田家的老爷子也来不及了，毕竟这样的距离，他的刀更快。
“我又输了，真是不甘心啊，从小到大我就没有赢过你。”伊贺家的老爷子轻叹一声。
织田家的老爷子收刀，笑道：“年轻时我还能有把握能赢你，现在老了，反而越来越没有信心了，即使用出了全力，都不敢说一定可以赢你了。”
“父亲，织田伯父。”
伊贺真一打了声招呼，顺手递上了早已经准备的毛巾。
两个老头子接过，擦干了身体上的汗水和血液。
老管家早就在旁边沏好茶，淡淡的茶香飘散在道场里。
三人落座，各自品了口茶，舒缓了一下身体。
“华夏武夷山的茶叶。”织田家的老爷子说道，体会着这一口下去的回甘。
“嗯，是老夫托人从一位华夏制茶大师手里买来的。”
“不得不说，华夏有些东西还是要比我们的好。”
“这一口可是数千年的积累与传承，这是他们的历史，而且当世华夏，龙运亨通，国力鼎盛，怕是已经超越了汉唐盛世。”
“盛世······也不知道属于我们的盛世还要等到什么时候。”织田家的老爷子感慨了一句，饮了口茶。
入口苦涩，然后回甘。
“我们这些老骨头估计是等不到了，但它必会到来，就由我们先迈出那一步吧，就像华夏一样，总得有人去牺牲的。”
“那么这第一步，有结果了吗？”织田家老爷子看向伊贺真一问道。
“父亲，伯父，幸不辱命，已经谈妥了。”伊贺真一向两位长辈鞠躬道。
“他要什么？”伊贺家老爷子问道，似乎早就知道了是这个结果。
“整个霓虹国。”
“他要，那便给他。”伊贺家老爷子很平静地说道，似乎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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