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百里飞灰 百里白 1
西山集，老街当铺里，陈掌柜一早就抱着茶壶，坐在店门口看街上的热闹……
今天是腊月十五，年前最后一个赶集的日子，太阳刚升起来，跑来跑去的一群群孩子，已经把街上闹起来了！
伙计余道还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收拾完店里的卫生，见掌柜还坐在门口看的津津有味，就问道：“陈叔，看什么呢？”
“风景……”陈掌柜笑呵呵的说。
“这有什么好看的？”余道往门外看了一眼，：“天天都是这个景儿，今天就是比往常更热闹一些罢……”
“你还是个孩子，你不懂喽，这是最美的景儿！”
余道见掌柜的说的认真，也就往外面多看了几眼……
街边的摊子已经铺开了，买冰糖葫芦的，买糖人的，各色小吃，胭脂水粉，花布衣裳，花伞扇画……
两个捕快从街东头走过来，东家吆喝他们喝茶，西家招呼他们吃酒，俩人一路走来一路拱手应和……
一位二十多岁的青年长衫士子炫耀似的肩上扛着自己家的女儿——一个四五岁，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正抱着一根冰糖葫芦，咯咯笑两声，咬一口糖葫芦……
他后面三五步，一个三十来岁的大汉，正无奈的看着自家的儿子，一个也是四五岁的胖大小子，趴在地上一手抱着他的小腿，一手还抓着一个鸡腿，跟他要糖葫芦，啃一口鸡腿，嚎两声……
水粉摊儿前聚了几个年青的姑娘在看水粉，几个半大小子挨挨蹭蹭的想挤上去占便宜，卖水粉的张婆婆是个泼辣的，指着几个小子就破口大骂，这几个小子灰溜溜的逃了……
陈掌柜看着那几个面红耳赤着逃走的半大小子，不知道是不是想起自己年青时候的荒唐事儿了，指着他们哈哈大笑！
正在这时，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青人，满脸的阴郁之气，冲进店里，粗声粗气的喊道：“当东西？”
陈掌柜看了他一眼，也没起身，问：“六赖子啊，当什么？”
六赖子从怀里掏出一支金色的凤头钗……
余道连忙上前接过来，递到陈掌柜手里。
陈掌柜接在手里，掂了掂，说：“鎏金铜钗，当银两钱……”
“这是金的！”六赖子喊道。
“金的你去别处。“陈掌柜把钗递向他。
六赖子没有上前接……
“两钱银，当不当？“陈掌柜不耐烦的说。
六赖子犹豫了一下，一咬牙道：“给我银子！“
……
看着六赖子的身影消失在街上，余道鄙视的看了陈掌柜一眼，说：“太黑了吧？“
“我这是慈悲！“陈掌柜笑呵呵的说。
“那钗子是金的，少说也值二三十两吧，你可别糟蹋慈悲这俩字了！“
“六赖子是什么人？“陈掌柜笑呵呵的解释道：”两眼腥红一脸晦气，一看就知道是昨晚赌了一夜，输的精光，这会儿是一早偷了她娘的嫁妆，当钱往赌场里送呢。他娘回头发现了，来赎的时候，你说二三十两好，还是两钱银好？“
余道不说话了……
“这就是人情世故啊，你要学的，学不会的话，有慈悲心，反而会办罪恶事儿的……“
说到这里，睛空万里的天上，突然打了一个惊雷！
“轰隆隆……“
街上人的惊了一下，都看了看天，随即想到，可能要下雨了，于是开始匆匆的往家赶……
陈掌柜却一下子跳了起来，惊疑不定的望着天空！
余道刚想问陈掌柜又看什么呢？
就在此时，九天之上，如闷雷一般，天音滚滚，一个分不清是男是女的声音，从九天落下：
“仙童白子被害于紫岩罪城，百里凡人牲畜野兽鸟虫同此殉葬，以警示尔等凡间，仙神之贵，凡人之贱，贵贱差等，不可逾越，此大道天理！“
陈掌柜脸色骇然，几乎原地跳了起来，拉起余道就往后院跑！
“怎啦？“余道问。
“跟我逃！“陈掌柜大吼！
两人跑到后院儿，后院中间有一棵枣树，枣树下面有一口枯井，陈掌柜掀开枯井上的石板：
“跟着我！“陈掌柜大吼着就跳了下去！
余道此时已经反应过来刚才天上那句话的意思了！
一时心神俱骇！
他不理解天上的神仙怎么敢做这种事情？
但这时根本没时间往细里想！
生死间！大恐怖！
他急忙跟着陈掌柜跳下了井！
就在他跳进井里的一瞬间，发觉天地间突然亮了一倍！好像天上多了一个太阳！
天地间确实亮了一倍，天上也确实多了一颗太阳！
一颗白星从九天落下来，瞬间变成月亮，继而变做太阳，最后变成一座百里火山……
紫岩府方圆百里的天空，被火山笼罩，凡人在此间，就看见无边无际火云，从高空砸落！
紫岩府百里之内的大地上，温度骤然上升百度，木宅，槄草，树林瞬间都被点燃……
但也就是这一瞬间，百里火山轰然一落！
城郡，村落，稻田，树林，河渠山坡……
瞬间皆化做靡粉！
人畜生物，更是皆化飞灰……
再一瞬间之后，紫岩城百里之内，地塌山陷，百里之外，地震山荡如波涛般往外蔓延……
等一刻钟后，大地内滚滚的雷音才渐渐停息……
紫岩府方圆百里变成了一座直径越过一百里，深度超过一百米的大坑！
百里坑里，除了灰黑色的尘埃，再无别物！
紫岩府二百里之外，三百里之内，屋倒山塌，五个大小城池，十几个大小集镇，近百个村落，也都化成了废墟，哭声和哀嚎声，连绵数十里！
……
西山集离紫岩府城一百一十多里，没有在巨坑里，但也变成了灰黑色，地面上的一切，建筑，树木，人畜，先被巨震震的粉碎，又被高温烧成了飞灰……
不只是西山集，百里巨坑周围近百里内，都是和坑里一样的灰黑色！地面上的一切都是先被震的粉碎，然后被烧成飞灰了！
从高空看，就是一个灰黑色的百里巨坑，巨坑周围还有一圈数十里的灰黑色的环带！
看起来煞是干净齐整！
……
枯井深近百米，下面是一块不知道多大的岩石，陈掌柜应该是早就有准备，不知道何时已经在岩石上开凿了一个三米方圆的石穴，除了能躲下他俩儿人之外，还放了一些生活物资和陈掌柜珍藏的宝贝……
余道刚跟着陈掌柜钻进石穴里……
就感觉一声闷雷，好像从他体内打出去的似的，他眼耳鼻嘴七窍就都喷出血来！
他虽然没的听到声音，但这是火山砸到地上的声音，先一步在地下传导来的震动！
这一瞬间，他二人就都昏过去了！
接着就是泥土翻转，枯井被封埋了！
余道他们所在的那块巨岩，像是被惊涛巨浪卷了一下似的，在泥土里翻转飞跌！
陈掌柜和余道像是被踢了一脚的铁盒里的虫子一样，身体在石穴里翻飞碰撞！
余道被磕醒了过来，但只来的及用胳膊抱住脑袋，就又被撞昏过去了！
接踵而来的焚烧一切的高温气浪，地面上的一切都被烧成的灰烬，他们因为深埋在地底下，反而给躲过去了。
……
余道醒过来时，就觉得眼前一片青幽幽的光，转头看过去，见是室角一个散架的盒子里的一棵夜明珠。
他觉的脸上不舒服，伸手抓了一把，抓下来一层血痂，满脸上的血已经结痂了！
怔了一会儿，才突然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的环境，连忙转头去找，就在左边不远，看见躺在地上的陈掌柜！
“陈叔！陈叔！“他连忙爬过去叫道。
陈掌柜没有反应！
余道见他满脸都是血，已经糊住了眼睛和嘴巴，连忙用袖子去擦！
一擦之下才看见，陈掌柜额头上的一块骨头已经塌裂下去了！
他连忙去摸陈掌柜的脉膊……
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余道急的满脸是水，一半是汗水一半是泪水……
就在这时，陈掌柜手指头动了动，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喃喃的叫道：
“小子……“
他动了动胳膊，却使不出力气来，只得放弃……
“小子……“他又叫了一声！
“在！在！叔！叔！“
陈掌柜又动了动胳膊，还是动不了，歇了口气，才接着说：“珠子……手……”
余道连忙低头看了一眼他的右手，见他心爱串子还带在他的手腕上，连忙说：“在呢，带着呢！“
心里却有些无奈，他知道陈叔爱这串珠子如命，每天都拿手里盘，没想到这都要死了，就剩一口气了，最后记挂了还是这串珠子！
“你……你带上……“陈掌柜用力说：”你……带上……“
“好……好！“余道眼泪下来了，他知道陈叔的意思，却只是点头，心底里不敢去摘，怕一摘下来，陈叔没有记挂了，就去了……
“给……给我看……“陈掌柜几乎是使尽全部的力气，才能说出声来：”带上……给我看……“
余道抹了一把眼泪，从陈叔手腕摘下串子，带到自己手腕，放到陈叔眼前给他看……
陈掌柜看了一眼，果然跟放下什么了似的，闭上了眼睛……
“陈叔！陈叔！“余道哭喊道……
“听……听我说……”陈叔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声音也低到几乎听不见，余道把耳朵凑到他嘴边，才能听到：”这是他们要找的东西……“
他有好些话要交待，但只说了这一句，这实在没力气了，他要交待话，交待不了了……
最后，只是用尽最后的力气叮嘱道：“别哭……活下去！”
……
今天是腊月十五，年前最后一个赶集的日子，太阳刚升起来，跑来跑去的一群群孩子，已经把街上闹起来了！
伙计余道还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收拾完店里的卫生，见掌柜还坐在门口看的津津有味，就问道：“陈叔，看什么呢？”
“风景……”陈掌柜笑呵呵的说。
“这有什么好看的？”余道往门外看了一眼，：“天天都是这个景儿，今天就是比往常更热闹一些罢……”
“你还是个孩子，你不懂喽，这是最美的景儿！”
余道见掌柜的说的认真，也就往外面多看了几眼……
街边的摊子已经铺开了，买冰糖葫芦的，买糖人的，各色小吃，胭脂水粉，花布衣裳，花伞扇画……
两个捕快从街东头走过来，东家吆喝他们喝茶，西家招呼他们吃酒，俩人一路走来一路拱手应和……
一位二十多岁的青年长衫士子炫耀似的肩上扛着自己家的女儿——一个四五岁，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正抱着一根冰糖葫芦，咯咯笑两声，咬一口糖葫芦……
他后面三五步，一个三十来岁的大汉，正无奈的看着自家的儿子，一个也是四五岁的胖大小子，趴在地上一手抱着他的小腿，一手还抓着一个鸡腿，跟他要糖葫芦，啃一口鸡腿，嚎两声……
水粉摊儿前聚了几个年青的姑娘在看水粉，几个半大小子挨挨蹭蹭的想挤上去占便宜，卖水粉的张婆婆是个泼辣的，指着几个小子就破口大骂，这几个小子灰溜溜的逃了……
陈掌柜看着那几个面红耳赤着逃走的半大小子，不知道是不是想起自己年青时候的荒唐事儿了，指着他们哈哈大笑！
正在这时，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青人，满脸的阴郁之气，冲进店里，粗声粗气的喊道：“当东西？”
陈掌柜看了他一眼，也没起身，问：“六赖子啊，当什么？”
六赖子从怀里掏出一支金色的凤头钗……
余道连忙上前接过来，递到陈掌柜手里。
陈掌柜接在手里，掂了掂，说：“鎏金铜钗，当银两钱……”
“这是金的！”六赖子喊道。
“金的你去别处。“陈掌柜把钗递向他。
六赖子没有上前接……
“两钱银，当不当？“陈掌柜不耐烦的说。
六赖子犹豫了一下，一咬牙道：“给我银子！“
……
看着六赖子的身影消失在街上，余道鄙视的看了陈掌柜一眼，说：“太黑了吧？“
“我这是慈悲！“陈掌柜笑呵呵的说。
“那钗子是金的，少说也值二三十两吧，你可别糟蹋慈悲这俩字了！“
“六赖子是什么人？“陈掌柜笑呵呵的解释道：”两眼腥红一脸晦气，一看就知道是昨晚赌了一夜，输的精光，这会儿是一早偷了她娘的嫁妆，当钱往赌场里送呢。他娘回头发现了，来赎的时候，你说二三十两好，还是两钱银好？“
余道不说话了……
“这就是人情世故啊，你要学的，学不会的话，有慈悲心，反而会办罪恶事儿的……“
说到这里，睛空万里的天上，突然打了一个惊雷！
“轰隆隆……“
街上人的惊了一下，都看了看天，随即想到，可能要下雨了，于是开始匆匆的往家赶……
陈掌柜却一下子跳了起来，惊疑不定的望着天空！
余道刚想问陈掌柜又看什么呢？
就在此时，九天之上，如闷雷一般，天音滚滚，一个分不清是男是女的声音，从九天落下：
“仙童白子被害于紫岩罪城，百里凡人牲畜野兽鸟虫同此殉葬，以警示尔等凡间，仙神之贵，凡人之贱，贵贱差等，不可逾越，此大道天理！“
陈掌柜脸色骇然，几乎原地跳了起来，拉起余道就往后院跑！
“怎啦？“余道问。
“跟我逃！“陈掌柜大吼！
两人跑到后院儿，后院中间有一棵枣树，枣树下面有一口枯井，陈掌柜掀开枯井上的石板：
“跟着我！“陈掌柜大吼着就跳了下去！
余道此时已经反应过来刚才天上那句话的意思了！
一时心神俱骇！
他不理解天上的神仙怎么敢做这种事情？
但这时根本没时间往细里想！
生死间！大恐怖！
他急忙跟着陈掌柜跳下了井！
就在他跳进井里的一瞬间，发觉天地间突然亮了一倍！好像天上多了一个太阳！
天地间确实亮了一倍，天上也确实多了一颗太阳！
一颗白星从九天落下来，瞬间变成月亮，继而变做太阳，最后变成一座百里火山……
紫岩府方圆百里的天空，被火山笼罩，凡人在此间，就看见无边无际火云，从高空砸落！
紫岩府百里之内的大地上，温度骤然上升百度，木宅，槄草，树林瞬间都被点燃……
但也就是这一瞬间，百里火山轰然一落！
城郡，村落，稻田，树林，河渠山坡……
瞬间皆化做靡粉！
人畜生物，更是皆化飞灰……
再一瞬间之后，紫岩城百里之内，地塌山陷，百里之外，地震山荡如波涛般往外蔓延……
等一刻钟后，大地内滚滚的雷音才渐渐停息……
紫岩府方圆百里变成了一座直径越过一百里，深度超过一百米的大坑！
百里坑里，除了灰黑色的尘埃，再无别物！
紫岩府二百里之外，三百里之内，屋倒山塌，五个大小城池，十几个大小集镇，近百个村落，也都化成了废墟，哭声和哀嚎声，连绵数十里！
……
西山集离紫岩府城一百一十多里，没有在巨坑里，但也变成了灰黑色，地面上的一切，建筑，树木，人畜，先被巨震震的粉碎，又被高温烧成了飞灰……
不只是西山集，百里巨坑周围近百里内，都是和坑里一样的灰黑色！地面上的一切都是先被震的粉碎，然后被烧成飞灰了！
从高空看，就是一个灰黑色的百里巨坑，巨坑周围还有一圈数十里的灰黑色的环带！
看起来煞是干净齐整！
……
枯井深近百米，下面是一块不知道多大的岩石，陈掌柜应该是早就有准备，不知道何时已经在岩石上开凿了一个三米方圆的石穴，除了能躲下他俩儿人之外，还放了一些生活物资和陈掌柜珍藏的宝贝……
余道刚跟着陈掌柜钻进石穴里……
就感觉一声闷雷，好像从他体内打出去的似的，他眼耳鼻嘴七窍就都喷出血来！
他虽然没的听到声音，但这是火山砸到地上的声音，先一步在地下传导来的震动！
这一瞬间，他二人就都昏过去了！
接着就是泥土翻转，枯井被封埋了！
余道他们所在的那块巨岩，像是被惊涛巨浪卷了一下似的，在泥土里翻转飞跌！
陈掌柜和余道像是被踢了一脚的铁盒里的虫子一样，身体在石穴里翻飞碰撞！
余道被磕醒了过来，但只来的及用胳膊抱住脑袋，就又被撞昏过去了！
接踵而来的焚烧一切的高温气浪，地面上的一切都被烧成的灰烬，他们因为深埋在地底下，反而给躲过去了。
……
余道醒过来时，就觉得眼前一片青幽幽的光，转头看过去，见是室角一个散架的盒子里的一棵夜明珠。
他觉的脸上不舒服，伸手抓了一把，抓下来一层血痂，满脸上的血已经结痂了！
怔了一会儿，才突然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的环境，连忙转头去找，就在左边不远，看见躺在地上的陈掌柜！
“陈叔！陈叔！“他连忙爬过去叫道。
陈掌柜没有反应！
余道见他满脸都是血，已经糊住了眼睛和嘴巴，连忙用袖子去擦！
一擦之下才看见，陈掌柜额头上的一块骨头已经塌裂下去了！
他连忙去摸陈掌柜的脉膊……
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余道急的满脸是水，一半是汗水一半是泪水……
就在这时，陈掌柜手指头动了动，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喃喃的叫道：
“小子……“
他动了动胳膊，却使不出力气来，只得放弃……
“小子……“他又叫了一声！
“在！在！叔！叔！“
陈掌柜又动了动胳膊，还是动不了，歇了口气，才接着说：“珠子……手……”
余道连忙低头看了一眼他的右手，见他心爱串子还带在他的手腕上，连忙说：“在呢，带着呢！“
心里却有些无奈，他知道陈叔爱这串珠子如命，每天都拿手里盘，没想到这都要死了，就剩一口气了，最后记挂了还是这串珠子！
“你……你带上……“陈掌柜用力说：”你……带上……“
“好……好！“余道眼泪下来了，他知道陈叔的意思，却只是点头，心底里不敢去摘，怕一摘下来，陈叔没有记挂了，就去了……
“给……给我看……“陈掌柜几乎是使尽全部的力气，才能说出声来：”带上……给我看……“
余道抹了一把眼泪，从陈叔手腕摘下串子，带到自己手腕，放到陈叔眼前给他看……
陈掌柜看了一眼，果然跟放下什么了似的，闭上了眼睛……
“陈叔！陈叔！“余道哭喊道……
“听……听我说……”陈叔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声音也低到几乎听不见，余道把耳朵凑到他嘴边，才能听到：”这是他们要找的东西……“
他有好些话要交待，但只说了这一句，这实在没力气了，他要交待话，交待不了了……
最后，只是用尽最后的力气叮嘱道：“别哭……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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