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太谷关
翌日
清晨，红日爬过地平线缓慢升上高空，阳光均匀的洒落在这片土地上，不会多一分亦不会少一寸。
沐浴在阳光下，山地，溪流，松柏，村庄，一切都显得那么祥和……如果忽略来回奔走的士卒的话。
曹勋从营帐中走出来，用冷水拍打自己的脸颊。从昨夜到今日早晨他只咪了两个时辰。
回头瞄了一眼，果然，张辑还跟在他后面。这小子自那夜平原一战后就落下病根，寸步不离的护卫着他。
“我说……算了，跟我去巡营。”
曹勋手指竖起来刚准备发怒，脑中又回想起曹吉，便又将手放下。毕竟这事刚过没几天，张辑又是一个重诺之人，情绪刺激过高，一时半会改不过来，能理解。
迈入辎重队不远，听见一群怒骂打架的声音。
他脸黑了下来，都是一群同生共死的子弟，敌人在战场上没能杀死他们，下了战场在自己的营地里反而动起手来。
张辑首先红了脖子，曹吉不在，本应是他主管军纪，可是……。一路小跑过去，伸腿就开始踹，几脚下去就将聚集在一起看热闹的人群踹开。围成一圈的正中央，五六个士卒在殴打一个小个子士兵。另外一个来拉架的大个子离得太近一同被揍。
仔细一瞧，被打的正是那晚闯下大祸的士卒，打人的是曹吉身边的长随兼传令兵小六。
曹勋沿着让开的人群向里走，也不说话，一步一顿，每一声都重重的踩在众人的耳边，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打，继续打，这么停下来了，”曹勋发出一声重哼。
“我看你们精力旺盛的很。全都给我滚回去跑操，就围着村子跑，一直跑到走不动为止。”他重举轻放。
“你们几个动手打自己袍泽子弟的自己去军法官那领二十鞭刑。”
众将士一哄而散，飞奔着离开这里。
人群迅速消散，唯有刺头小六梗着脖子留下来。
“将军您罚我二十鞭刑我没意见，您就是打我二十军棍都行。但您说他是我们的袍泽子弟，我不服，他不配。”小六拿手指着那躺在地上的小个子士卒激动道。
曹勋的脸更黑了，一拳将他打倒在地，“那谁有资格做你的袍泽，敌人？我再重复最后一遍，曹吉都尉是因为帝人的威胁才去引开敌人的，听清楚没有。”
“去军法官那再加十鞭，现在从我面前消失，立刻，马上。”
随着小六一瘸一拐向外走去，辎重营终于恢复往日的宁静。撇了一眼张辑，这货也头仰着头向天上看。
曹勋长叹一口气，依照世俗清理来说，正是因为小士卒没有照看好骡子，才酿成如此大祸。恐怕军中都是报此想法。
可是战场之上，敌境之中，谁也不可能保证一切战斗都顺利。所有人都会碰见意外，只不过普通士兵犯的过错是有行迹的，会有惩罚等待他。而他这个最高的指挥者犯的过错是无形的，不错则已，一旦犯错便是尸山血海，皑皑白骨。
转头看，那名士卒依旧躺在地上抱着头哭泣。
“站起来。”他蹙眉一声厉喝。“你要是不想干了现在就收拾包裹走人，要是还想让军中的袍泽看的起，就给像我男人一样爬起来，去做事，去证明你不是一个软弱的人。”
扭头又对张辑命令道：“这小个子叫石，小石头。要是留下来的话，回头草拟一份调令，安排到传令兵去。”
“诺”
两人边说边向外面走去，至木栏处时，后面传来稚嫩的吼声。“俺的全名叫石成。”
……
曹勋又伏在案几上，将探马带回的种种消息被整理成册，与手中的地图一一比对。他需要决定走那个关隘进入洛阳。
张辑立于他的身后，欲言又止。
“想问什么就问吧。别吞吞吐吐憋在心里。”曹勋背着身出言道。
“公子为何对一个普通的士兵如此在意？”张辑一吐为快。
“因为……”
他放下手中的地图，迟疑片刻。“因为，他是一个好苗子，只要有人在此时拉他一把，他就能立起来。因为，我想向世人证明，即使是一个平凡的人也能通过不断的磨练，成为国家的基石。”
“虽然我没有听懂，但公子做的一定是有意义的事。”张辑乐呵呵的笑着。
“憨子”
曹勋又目光转移到地图上，片刻后又从探马发回的情报中抽出一张逐字逐句细读。最终他将目光死死钉在了地图的一角——太谷关。
他选择太谷关到也不是因为它比其它的两个关隘好攻打，而是因为一则消息一个人，太谷关副都尉许晖。此人乃是魏武帝曹操赞许夸耀的虎将许褚之子，天然的曹魏同盟者。
“传令，哺时做饭，日入开拔，昏时到达预定位置——断谷。”
……
太谷关源于嵩山与龙门山，两山的交接处所造就的峡谷，峰峦起伏，曲折连环。
古老夯实的城墙后是守城将士驻扎的营地。其北边偏僻处有一座不大的院子。一个人影孤独的坐在阴暗的角落里自斟自饮。
“大哥恐怕又提着猪头拜庙门了吧。哈哈哈。”他晃晃悠悠饮上一杯酒，任由晃动的酒水从唇边划过，顺着脖子往下沾湿了衣襟。他拼命的发出笑声，直笑得眼泪都掉下来，顺着脸颊向下融于酒中。
想他身为卫将军之子，魏国曾经顶级的纨绔子弟。一朝风云突变，江山改颜。荣华富贵，高官显爵皆被一一褪去。
他们家不过是富豪之家，剥夺身上卫将军之府这层光环，他们家什么也不是。
大哥为了保住门楣，在洛阳城中四处钻营，屈身侍奉新权贵。
他觉得大哥这样做没有多大的效果，现如今洛阳城中皆是世家豪族，哪有他们这落魄户的容身之所。
但他也不能说大哥所做的事就是错的。大哥他心里就剩这点念想了，要是给他断了，怕是心中憋着的最后一口气也会随之而去。
“唉~，不如饮酒，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事来明日愁。”
“都尉，您又喝醉了。”后屋中走出一位女娘，一边收拾狼藉的地面一边小声抱怨着。
“酒，乃是食粮之浓缩，日月之精华，可去百病，可解百忧。汝，岂能懂。“
“是，是，奴婢不懂。”
“咚咚咚”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女娘抬头向屋外看去，时辰已近昏时，夜色铺满了天空。这个时间怎么会有人找都尉？
“咚咚咚”敲门声再次响起。
“来了，来了。”女娘走了过去，随手将院门拉开。
借着昏暗的月光，方才看清屋外站着一大两小三个陌生的身影。
“请问是许晖，许都尉府中吗？”站在最前面的那个身影拱手问道。
”是的，请问您是？“女娘依旧疑惑，没听说都尉军中有什么好友啊。
“我是他很久没有见过面的一位故友。”那个英俊的身影笑着露出洁白的“獠牙”
清晨，红日爬过地平线缓慢升上高空，阳光均匀的洒落在这片土地上，不会多一分亦不会少一寸。
沐浴在阳光下，山地，溪流，松柏，村庄，一切都显得那么祥和……如果忽略来回奔走的士卒的话。
曹勋从营帐中走出来，用冷水拍打自己的脸颊。从昨夜到今日早晨他只咪了两个时辰。
回头瞄了一眼，果然，张辑还跟在他后面。这小子自那夜平原一战后就落下病根，寸步不离的护卫着他。
“我说……算了，跟我去巡营。”
曹勋手指竖起来刚准备发怒，脑中又回想起曹吉，便又将手放下。毕竟这事刚过没几天，张辑又是一个重诺之人，情绪刺激过高，一时半会改不过来，能理解。
迈入辎重队不远，听见一群怒骂打架的声音。
他脸黑了下来，都是一群同生共死的子弟，敌人在战场上没能杀死他们，下了战场在自己的营地里反而动起手来。
张辑首先红了脖子，曹吉不在，本应是他主管军纪，可是……。一路小跑过去，伸腿就开始踹，几脚下去就将聚集在一起看热闹的人群踹开。围成一圈的正中央，五六个士卒在殴打一个小个子士兵。另外一个来拉架的大个子离得太近一同被揍。
仔细一瞧，被打的正是那晚闯下大祸的士卒，打人的是曹吉身边的长随兼传令兵小六。
曹勋沿着让开的人群向里走，也不说话，一步一顿，每一声都重重的踩在众人的耳边，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打，继续打，这么停下来了，”曹勋发出一声重哼。
“我看你们精力旺盛的很。全都给我滚回去跑操，就围着村子跑，一直跑到走不动为止。”他重举轻放。
“你们几个动手打自己袍泽子弟的自己去军法官那领二十鞭刑。”
众将士一哄而散，飞奔着离开这里。
人群迅速消散，唯有刺头小六梗着脖子留下来。
“将军您罚我二十鞭刑我没意见，您就是打我二十军棍都行。但您说他是我们的袍泽子弟，我不服，他不配。”小六拿手指着那躺在地上的小个子士卒激动道。
曹勋的脸更黑了，一拳将他打倒在地，“那谁有资格做你的袍泽，敌人？我再重复最后一遍，曹吉都尉是因为帝人的威胁才去引开敌人的，听清楚没有。”
“去军法官那再加十鞭，现在从我面前消失，立刻，马上。”
随着小六一瘸一拐向外走去，辎重营终于恢复往日的宁静。撇了一眼张辑，这货也头仰着头向天上看。
曹勋长叹一口气，依照世俗清理来说，正是因为小士卒没有照看好骡子，才酿成如此大祸。恐怕军中都是报此想法。
可是战场之上，敌境之中，谁也不可能保证一切战斗都顺利。所有人都会碰见意外，只不过普通士兵犯的过错是有行迹的，会有惩罚等待他。而他这个最高的指挥者犯的过错是无形的，不错则已，一旦犯错便是尸山血海，皑皑白骨。
转头看，那名士卒依旧躺在地上抱着头哭泣。
“站起来。”他蹙眉一声厉喝。“你要是不想干了现在就收拾包裹走人，要是还想让军中的袍泽看的起，就给像我男人一样爬起来，去做事，去证明你不是一个软弱的人。”
扭头又对张辑命令道：“这小个子叫石，小石头。要是留下来的话，回头草拟一份调令，安排到传令兵去。”
“诺”
两人边说边向外面走去，至木栏处时，后面传来稚嫩的吼声。“俺的全名叫石成。”
……
曹勋又伏在案几上，将探马带回的种种消息被整理成册，与手中的地图一一比对。他需要决定走那个关隘进入洛阳。
张辑立于他的身后，欲言又止。
“想问什么就问吧。别吞吞吐吐憋在心里。”曹勋背着身出言道。
“公子为何对一个普通的士兵如此在意？”张辑一吐为快。
“因为……”
他放下手中的地图，迟疑片刻。“因为，他是一个好苗子，只要有人在此时拉他一把，他就能立起来。因为，我想向世人证明，即使是一个平凡的人也能通过不断的磨练，成为国家的基石。”
“虽然我没有听懂，但公子做的一定是有意义的事。”张辑乐呵呵的笑着。
“憨子”
曹勋又目光转移到地图上，片刻后又从探马发回的情报中抽出一张逐字逐句细读。最终他将目光死死钉在了地图的一角——太谷关。
他选择太谷关到也不是因为它比其它的两个关隘好攻打，而是因为一则消息一个人，太谷关副都尉许晖。此人乃是魏武帝曹操赞许夸耀的虎将许褚之子，天然的曹魏同盟者。
“传令，哺时做饭，日入开拔，昏时到达预定位置——断谷。”
……
太谷关源于嵩山与龙门山，两山的交接处所造就的峡谷，峰峦起伏，曲折连环。
古老夯实的城墙后是守城将士驻扎的营地。其北边偏僻处有一座不大的院子。一个人影孤独的坐在阴暗的角落里自斟自饮。
“大哥恐怕又提着猪头拜庙门了吧。哈哈哈。”他晃晃悠悠饮上一杯酒，任由晃动的酒水从唇边划过，顺着脖子往下沾湿了衣襟。他拼命的发出笑声，直笑得眼泪都掉下来，顺着脸颊向下融于酒中。
想他身为卫将军之子，魏国曾经顶级的纨绔子弟。一朝风云突变，江山改颜。荣华富贵，高官显爵皆被一一褪去。
他们家不过是富豪之家，剥夺身上卫将军之府这层光环，他们家什么也不是。
大哥为了保住门楣，在洛阳城中四处钻营，屈身侍奉新权贵。
他觉得大哥这样做没有多大的效果，现如今洛阳城中皆是世家豪族，哪有他们这落魄户的容身之所。
但他也不能说大哥所做的事就是错的。大哥他心里就剩这点念想了，要是给他断了，怕是心中憋着的最后一口气也会随之而去。
“唉~，不如饮酒，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事来明日愁。”
“都尉，您又喝醉了。”后屋中走出一位女娘，一边收拾狼藉的地面一边小声抱怨着。
“酒，乃是食粮之浓缩，日月之精华，可去百病，可解百忧。汝，岂能懂。“
“是，是，奴婢不懂。”
“咚咚咚”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女娘抬头向屋外看去，时辰已近昏时，夜色铺满了天空。这个时间怎么会有人找都尉？
“咚咚咚”敲门声再次响起。
“来了，来了。”女娘走了过去，随手将院门拉开。
借着昏暗的月光，方才看清屋外站着一大两小三个陌生的身影。
“请问是许晖，许都尉府中吗？”站在最前面的那个身影拱手问道。
”是的，请问您是？“女娘依旧疑惑，没听说都尉军中有什么好友啊。
“我是他很久没有见过面的一位故友。”那个英俊的身影笑着露出洁白的“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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