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副都尉许晖
许晖任安坐在小院的角落里，饮酒自乐。至于外面的来者，管他们是谁呢。他都已经滚出洛阳城，来到这么一个偏僻逼仄的角落里呆着了，还想他怎么样。
来者越走越近，他抬起迷糊的眼皮瞄了一眼。那三人穿着士卒的衣服，看起来不像是洛阳城来的世家大人物。
为首的那个倒是挺清秀的，可能是军中某个将军之子。但这些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滚出去”他一边给自己斟酒，一边随口吐道。
“许叔，你我多年未见，想必一时之间未能想起来。我给你提个醒，小时候我爹和你互殴将你鼻子都打出血，你忘了吗？”
这名恶客不仅没有走，居然得寸进尺敢威胁他。好家伙，真当我这个卫将军之子是泥捏的，是个人都能来踩上一脚？
再说，他小时候老爹还没死，作为武帝身边的宿卫将军之子，诺大的洛阳城，谁敢不让他三分。
能欺负到他头上的，怕是只有皇子皇孙才有这资格。
“……”
等等，他小时候确实被打出过鼻血。但那不是互殴啊，是他单方面挨打。
当年他爹虎将许褚奉旨羁押陈王曹植的恶仆，他和他哥倒了血霉，代父受过，在洛阳城“东躲西藏”避了一个月，依旧没有逃过一顿毒打。
但动手打人者，乃是皇孙曹苗，曹志兄弟二人。岂能是寻常人。
他扔下酒杯，抬起拳头，晃晃悠悠的走过去。随着距离的拉近，他眉头皱起来，这个人眉眼间……怎么有点像陈王。
不可能啊，曹魏宗室在第一次淮南之变后，全部都拘谨在邺城。最近也没听说有曹苗，曹志逃出来的消息。
“你是？”夜间的寒风吹过，一股寒意穿透全身，他瞬间就清醒了。带着迟疑试探的问道。
“我爹乃是曲苗，我名曲旦。”
噗通——
许晖一个没站稳，滑跪在地上。
曲和旦合在一起不就是“曹”。他爹叫曲苗，两者合起来“曹苗”。
“出去。”
女娘蹬着眼前的三位恶客，不满道：“听见没有，我家都尉让你们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们。”
“我是说让你滚出去。”许晖甩开女娘的手怒道。
“……”
房间里两人良久沉默无声。许晖整个脸都纠结在一起，曹苗没有来，他的儿子曹勋来了，这不一个意思，今日之事要是泄露出去，怕是要遗祸满门。
那司马氏平日里对世家恭恭敬敬，唯唯诺诺，对待他们这些破落户却是重拳出击，毫不手软。
让他们逮到机会……纵死也难其赎罪。
曹勋率先开口打破尴尬气氛“我需要从这里去洛阳。”
“几个人？”许晖顺嘴问道。
“八百”曹勋平静道
“哦，八，八百？”许晖一口热水全喷在茶桌上。“你还不如杀了我吧。”
“做不到？”
“绝对不可能。守城的士卒就算再混球，也不至于放跑八百人。”许晖气急败坏道。
“不能通融一点，金钱不是问题。”
“他们倒是想要钱，但是像你这种来历不明的断头钱，怕是有命拿没命花，他们又不傻。”
“再说，就算他们敢收，我也不敢拉这条路子。这要是出了事，不，一定会出事。上面追查下来，我第一个死罪。”许晖脸横起来拒绝道。
“我的人马过去，一定会将洛阳城攻下来。”曹勋斩钉截铁的说。
“然后呢？”许晖反而趋于平静。“即使你们将洛阳城攻下来，又能怎么样？”
“现在，屯兵于许昌是司马氏，他们手中可是有精锐的中央军十余万人。你们不拿下洛阳城便也罢了，不过是皮癣之疾。若是真叫你们攻下洛阳城，到那时，十万大军调转枪头，兵发洛阳，你们拿什么抵抗？”
“你不会天真的以为，攻取洛阳城便可惊动天下。四方牧守，就能摆脱司马氏的恐惧，群起响应朝廷号召吧？”许晖的面部表情抽象，扭曲，狰狞，像是释放出心中咆哮的野兽。
“这些蛀虫，要是想要响应，早就在王凌之乱，在镇东大将军毋丘俭起义后响应了。你看现在的大魏，又有几人是真正的为朝廷效忠。世家都盘踞高位，划分权力，粉饰虚张，安宁祥和。一切都在潜移默化中改变了，大魏的天变了！”
曹勋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宣泄情绪。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透露着悲伤，无助，绝望。
一直到他的情绪稍稍平复，方才冷静的开口。
“司马氏得位不正，必然更加宽纵世家贵族。像你这样的出身背景，天然就会被排斥在外。”
“若是不去抗争，就算庸庸碌碌默默无闻的过完这一生。子孙后代也是苟延残喘，生长在世家子弟的阴影中。不用多久整个家族就会泯然众人。”
“如此论来，不过是昨日死，今日死，和明日死的区别。”
曹勋停顿片刻，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无论你答应，或是不答应。我的军队都会出动。战场之上，刀剑无眼。”
各自都有自己的立场，无需赘言。
“绑起来。”
身后两个人影早已按捺不住，飞扑过去将许晖压倒。
“唉，唉，你不讲武德，一言不合就翻脸。”许晖跳着脚骂道。
“安全一点，你今晚就老实呆在这儿。”曹勋扭头笑道。
“等等，别走。我有话要说。”
“说”
“你先给我解开。”
“不想说，你就别说了。”
“哎哎，我说，我说还不行吗。”许晖被逼得直跺脚。
“怎么，想开了？”曹勋脸上露出一笑意。
“我有的选吗。”许晖嘟囔一句。“太谷关守将是颍川陈氏的人。身为世家大族子弟，被派来到这荒僻的地方任守将，他心中也有怨气，对于守关的管理也不甚严格。”
“每日的亥时到子时是防守最为松懈的时候，若是此时打开城门，里应外合这太谷关就破了。”
“小六。即可回断谷，命令张辑务必在亥时三刻之前，到达太谷关，以城墙上灯火信号为标志，违令者军法从事。”曹勋兴奋的举起右手，握紧拳头狠狠的锤在左手的手掌心。
“诺”
“现在，能把我放了吗？”许晖靠在墙边静静的看完这一幕问道。
“不行，再等一等。”
“……上梁不正下梁歪。”
来者越走越近，他抬起迷糊的眼皮瞄了一眼。那三人穿着士卒的衣服，看起来不像是洛阳城来的世家大人物。
为首的那个倒是挺清秀的，可能是军中某个将军之子。但这些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滚出去”他一边给自己斟酒，一边随口吐道。
“许叔，你我多年未见，想必一时之间未能想起来。我给你提个醒，小时候我爹和你互殴将你鼻子都打出血，你忘了吗？”
这名恶客不仅没有走，居然得寸进尺敢威胁他。好家伙，真当我这个卫将军之子是泥捏的，是个人都能来踩上一脚？
再说，他小时候老爹还没死，作为武帝身边的宿卫将军之子，诺大的洛阳城，谁敢不让他三分。
能欺负到他头上的，怕是只有皇子皇孙才有这资格。
“……”
等等，他小时候确实被打出过鼻血。但那不是互殴啊，是他单方面挨打。
当年他爹虎将许褚奉旨羁押陈王曹植的恶仆，他和他哥倒了血霉，代父受过，在洛阳城“东躲西藏”避了一个月，依旧没有逃过一顿毒打。
但动手打人者，乃是皇孙曹苗，曹志兄弟二人。岂能是寻常人。
他扔下酒杯，抬起拳头，晃晃悠悠的走过去。随着距离的拉近，他眉头皱起来，这个人眉眼间……怎么有点像陈王。
不可能啊，曹魏宗室在第一次淮南之变后，全部都拘谨在邺城。最近也没听说有曹苗，曹志逃出来的消息。
“你是？”夜间的寒风吹过，一股寒意穿透全身，他瞬间就清醒了。带着迟疑试探的问道。
“我爹乃是曲苗，我名曲旦。”
噗通——
许晖一个没站稳，滑跪在地上。
曲和旦合在一起不就是“曹”。他爹叫曲苗，两者合起来“曹苗”。
“出去。”
女娘蹬着眼前的三位恶客，不满道：“听见没有，我家都尉让你们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们。”
“我是说让你滚出去。”许晖甩开女娘的手怒道。
“……”
房间里两人良久沉默无声。许晖整个脸都纠结在一起，曹苗没有来，他的儿子曹勋来了，这不一个意思，今日之事要是泄露出去，怕是要遗祸满门。
那司马氏平日里对世家恭恭敬敬，唯唯诺诺，对待他们这些破落户却是重拳出击，毫不手软。
让他们逮到机会……纵死也难其赎罪。
曹勋率先开口打破尴尬气氛“我需要从这里去洛阳。”
“几个人？”许晖顺嘴问道。
“八百”曹勋平静道
“哦，八，八百？”许晖一口热水全喷在茶桌上。“你还不如杀了我吧。”
“做不到？”
“绝对不可能。守城的士卒就算再混球，也不至于放跑八百人。”许晖气急败坏道。
“不能通融一点，金钱不是问题。”
“他们倒是想要钱，但是像你这种来历不明的断头钱，怕是有命拿没命花，他们又不傻。”
“再说，就算他们敢收，我也不敢拉这条路子。这要是出了事，不，一定会出事。上面追查下来，我第一个死罪。”许晖脸横起来拒绝道。
“我的人马过去，一定会将洛阳城攻下来。”曹勋斩钉截铁的说。
“然后呢？”许晖反而趋于平静。“即使你们将洛阳城攻下来，又能怎么样？”
“现在，屯兵于许昌是司马氏，他们手中可是有精锐的中央军十余万人。你们不拿下洛阳城便也罢了，不过是皮癣之疾。若是真叫你们攻下洛阳城，到那时，十万大军调转枪头，兵发洛阳，你们拿什么抵抗？”
“你不会天真的以为，攻取洛阳城便可惊动天下。四方牧守，就能摆脱司马氏的恐惧，群起响应朝廷号召吧？”许晖的面部表情抽象，扭曲，狰狞，像是释放出心中咆哮的野兽。
“这些蛀虫，要是想要响应，早就在王凌之乱，在镇东大将军毋丘俭起义后响应了。你看现在的大魏，又有几人是真正的为朝廷效忠。世家都盘踞高位，划分权力，粉饰虚张，安宁祥和。一切都在潜移默化中改变了，大魏的天变了！”
曹勋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宣泄情绪。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透露着悲伤，无助，绝望。
一直到他的情绪稍稍平复，方才冷静的开口。
“司马氏得位不正，必然更加宽纵世家贵族。像你这样的出身背景，天然就会被排斥在外。”
“若是不去抗争，就算庸庸碌碌默默无闻的过完这一生。子孙后代也是苟延残喘，生长在世家子弟的阴影中。不用多久整个家族就会泯然众人。”
“如此论来，不过是昨日死，今日死，和明日死的区别。”
曹勋停顿片刻，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无论你答应，或是不答应。我的军队都会出动。战场之上，刀剑无眼。”
各自都有自己的立场，无需赘言。
“绑起来。”
身后两个人影早已按捺不住，飞扑过去将许晖压倒。
“唉，唉，你不讲武德，一言不合就翻脸。”许晖跳着脚骂道。
“安全一点，你今晚就老实呆在这儿。”曹勋扭头笑道。
“等等，别走。我有话要说。”
“说”
“你先给我解开。”
“不想说，你就别说了。”
“哎哎，我说，我说还不行吗。”许晖被逼得直跺脚。
“怎么，想开了？”曹勋脸上露出一笑意。
“我有的选吗。”许晖嘟囔一句。“太谷关守将是颍川陈氏的人。身为世家大族子弟，被派来到这荒僻的地方任守将，他心中也有怨气，对于守关的管理也不甚严格。”
“每日的亥时到子时是防守最为松懈的时候，若是此时打开城门，里应外合这太谷关就破了。”
“小六。即可回断谷，命令张辑务必在亥时三刻之前，到达太谷关，以城墙上灯火信号为标志，违令者军法从事。”曹勋兴奋的举起右手，握紧拳头狠狠的锤在左手的手掌心。
“诺”
“现在，能把我放了吗？”许晖靠在墙边静静的看完这一幕问道。
“不行，再等一等。”
“……上梁不正下梁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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