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启程
夜色渐渐浸透了堂庭山，万物都在如水的夜色安详畅游。白天的风波似乎已经过去，但青阳躺在自己的床上辗转反侧，愧疚，愤怒，羞耻，失望，在辗转中反复掺杂，混乱的情绪久久难以平静，但毕竟劳累了一天，渐渐地，青阳睡着了。
早上醒来时，已经快到晌午。青阳简单收拾收拾，就又去了昨晚的那个地方，却依旧没有看到那只白狐的踪迹，干涸的血迹和杂乱的痕迹，一切似乎真实又虚幻，虽然不甘心，但白狐兽灵，终归是和自己无缘了。青阳垂头丧气，很不甘心，回来的时候，看见药老头拿着药材，来到了田莽家。
“咚咚咚”
开门的正是田莽。
药老头把药材一把扔到了田莽身上，然后抡起手臂给了田莽一巴掌。田莽还没反应过来，一记响亮的耳光便劈到了右脸上，脸上顿时感到火辣的疼痛。
“这药草给你拿去消肿止痛，这巴掌教你怎么做人。”
田莽有些迷茫，反应过来，双手正准备握拳，药老头抬起就是一脚，“青阳虽然不成器，也轮不到你教训。田老头，管好你家儿子。”
田莽没想到自己一个壮小伙，竟然让一个老头子踢到在地，顿时怒火腾起，站起来就要冲上去。田屠夫看到了，立马上去拉住了他，田莽哪能就这么算了，满腔的怒气促使田莽催动了体内的兽灵，唤出了夜狼。
药老头教训完田莽就要转身离去，听见了夜狼的嘶吼，回过头来，两眼的目光居然比虎豹还要凶狠，比鹰隼还要犀利，夜狼立马停住了嘶吼，乖乖坐到了地上，田莽也莫名感到害怕起来。
田老伯赶忙道歉，转过头对着田莽又是一巴掌，“你个混小子，还闹得不够吗！”然后小声说道，“青阳那小子和烈山氏长老有关系，你不想活了？”
药老头那一脚似乎是用力过度，走起路来竟然有些步履蹒跚。青阳没有多想，快步走上前去搀扶。爷孙俩就这样静默地走着，谁也没有说话。
青阳记得，当初自己被烈山学堂选中时，药老头特意跑了几里路，到山下买了半斤米酒。老头子也没怎么喝过酒，喝着喝着老脸越发的褐红，话便多了起来，唠唠叨叨说了一晚上，那天晚上青阳知道了很多，药老头年轻时读过书，读了几年连像样的文章都写不出来。后来被父母责骂，一怒之下离家出走，在山里跟着猎人生活了一段时间，跟着学习打猎，紧张之下失手射中了猎人的小腿，被猎人赶下了山。下了山，家里却闹了瘟疫，父母亲人都死在了自己的眼前，这才立志学习医术，几十年了，治病却还是个半罐子。天才都是少数，平庸才是世人的常态。
药老头推开了院子的栅栏门，转头说道。
“你的事情，那个叫云瑶的丫头都跟我说了，这事情也没啥大不了的，谁还能不犯个错？天赋这东西生下来就注定了，光靠努力也没啥大用。你那两个朋友，让我告诉你，那只白狐狸有消息了，他俩背着行李，好像在等你出远门。跟着一块去吧，出去走走也挺好，我给你收拾点东西拿着。”
青阳有些疑惑，但现在自己出去走走或许也好，不管有没有结果。突然，青阳想起来自己还给药老头带了东西，便快步走进了屋子。药老头突然的温情让青阳无所适从，只能靠遮掩逃避来掩盖自己内心的陈杂。
片刻，青阳从行李中找出了一本自己誊抄的药方。
“老头，这本药书里面，我抄了一些简单的方子，你以前的药方可能不太全面，所以疗效不太好，对照着病症，更改一下药物的搭配，或许会好点。”
药老头愣住了，缓过神来，连忙三两步取来前几天摘的金银花，又从屋子里拿出一个包好的布袋子。
“这金银花刚摘的，还没晒好，天热泡水喝，解暑。晚上记得摊开透透气，别捂坏了。还有这蜜丸，你小时候最喜欢吃蜂蜜，这蜜丸我还掺杂了清热解暑的药膏，天热了就吃两粒。”
青阳接过东西，放进行李，然后转身，走了几步，回头说道：“老头，等我回来。”
药老头点了点头。
去往山下的路上，村民三三两两，眼神打量几番青阳之后，看见青阳回头看他们，便赶忙低头絮语。
突然，墨斗阴沉着脸，径直向青阳走来。青阳刚准备打招呼，便被墨斗拽到了一处草屋的后面。
“墨斗哥，你这是......”
墨斗一把将青阳推倒，墨斗尽量压低着声音，但依然难以遏制言语中的愤怒和指责。
“你知道去烈山宗学的机会多宝贵吗！四年了，你竟然什么也没学会。神元消散，当不了神元士，也能靠努力获取兽灵啊。四年了一事无成，我当初就不该把机会让给你！还信誓旦旦说着等你回来，帮我报仇，现在呢！”
墨斗咆哮着，右手抓住青阳的衣领，把青阳拉了起来，随着情绪的爆发，又将青阳重重摔在地上。
“够了！”青阳站起。
“机会宝贵，你以为我不知道？神元消散，你以为我没有尝试其他的方式？我没有神元，无法驾驭兽灵，四年来，我翻遍了典籍阁所有的书籍，白天读，晚上看。我笨拙地寻找到底是什么地方出错了，直到最后什么也没有找到。就因为我没有满足你们的期待，所以我就该接受你们所有人的唾骂和嘲讽吗？你以为我想被看不起吗？你以为我没有想过办法吗？”
墨斗沉默了片刻，“那是你自己无能！烈山氏机会那么多，靠努力，靠勤奋，靠手段，靠心机，四年中难道一点机会都没有吗！无能就要被轻视，弱小就要被欺负，人就是这样，受尽嘲笑也是你自找的，怪不了别人。”
青阳看见墨斗腰间的法器“若水”黯淡无光，下品法器储存的神元有限，且无法再补充神元，青阳欲言又止，打去屁股和背囊上的尘土。
青阳从地上拿起行李，从其中掏出一张褶皱的纸团，扔给了墨斗。
“一般来说，法器是神元师所锻造，低阶法器本来是不能补充神元的，神元耗尽便成了废铁。我翻看了古书和资料，发现并非都会如此，也有例外。但照着上面所写的方法，低阶法器也可以汲取灵气，机遇合适，或许可以进阶。”
墨斗怔住了，眼神有些疑惑，但又知道青阳是不会骗自己的。
青阳没有继续再说话，而是径直向着山下走去。高大的树木在火热的阳光下耷拉着叶子，地上杂乱的树荫丝毫感觉不到阴凉。蝉鸣或许是因为烦躁，在树干上激烈地叫着，昨天潺潺的溪水，今日似乎也急不可耐的向着山下奔流。
落魄无依的树叶，被强风从大树上卷落，本以为土地是最后的依靠，没想到践踏嘲笑，零落成泥也不是结束。
昨日的堂庭，是陌生中的熟悉；今日的一切，是熟悉中的生疏。青阳停留了片刻，站在山腰回头看着堂庭山。野草卑微，在山石林木夹缝中求存，山峰巍峨，在大地天空之间耸立。
青阳想起，如果没有牵绊，灵兽断然不会舍命救人，既然白狐救了自己，就证明自己一定有白狐在意的地方。倘若取得兽灵，那么自己就有很大机会驾驭它，这或许就是青阳雪耻的唯一机会。
青阳没有过多停留，握紧肩上的行李，转身快步向着山下走去。
早上醒来时，已经快到晌午。青阳简单收拾收拾，就又去了昨晚的那个地方，却依旧没有看到那只白狐的踪迹，干涸的血迹和杂乱的痕迹，一切似乎真实又虚幻，虽然不甘心，但白狐兽灵，终归是和自己无缘了。青阳垂头丧气，很不甘心，回来的时候，看见药老头拿着药材，来到了田莽家。
“咚咚咚”
开门的正是田莽。
药老头把药材一把扔到了田莽身上，然后抡起手臂给了田莽一巴掌。田莽还没反应过来，一记响亮的耳光便劈到了右脸上，脸上顿时感到火辣的疼痛。
“这药草给你拿去消肿止痛，这巴掌教你怎么做人。”
田莽有些迷茫，反应过来，双手正准备握拳，药老头抬起就是一脚，“青阳虽然不成器，也轮不到你教训。田老头，管好你家儿子。”
田莽没想到自己一个壮小伙，竟然让一个老头子踢到在地，顿时怒火腾起，站起来就要冲上去。田屠夫看到了，立马上去拉住了他，田莽哪能就这么算了，满腔的怒气促使田莽催动了体内的兽灵，唤出了夜狼。
药老头教训完田莽就要转身离去，听见了夜狼的嘶吼，回过头来，两眼的目光居然比虎豹还要凶狠，比鹰隼还要犀利，夜狼立马停住了嘶吼，乖乖坐到了地上，田莽也莫名感到害怕起来。
田老伯赶忙道歉，转过头对着田莽又是一巴掌，“你个混小子，还闹得不够吗！”然后小声说道，“青阳那小子和烈山氏长老有关系，你不想活了？”
药老头那一脚似乎是用力过度，走起路来竟然有些步履蹒跚。青阳没有多想，快步走上前去搀扶。爷孙俩就这样静默地走着，谁也没有说话。
青阳记得，当初自己被烈山学堂选中时，药老头特意跑了几里路，到山下买了半斤米酒。老头子也没怎么喝过酒，喝着喝着老脸越发的褐红，话便多了起来，唠唠叨叨说了一晚上，那天晚上青阳知道了很多，药老头年轻时读过书，读了几年连像样的文章都写不出来。后来被父母责骂，一怒之下离家出走，在山里跟着猎人生活了一段时间，跟着学习打猎，紧张之下失手射中了猎人的小腿，被猎人赶下了山。下了山，家里却闹了瘟疫，父母亲人都死在了自己的眼前，这才立志学习医术，几十年了，治病却还是个半罐子。天才都是少数，平庸才是世人的常态。
药老头推开了院子的栅栏门，转头说道。
“你的事情，那个叫云瑶的丫头都跟我说了，这事情也没啥大不了的，谁还能不犯个错？天赋这东西生下来就注定了，光靠努力也没啥大用。你那两个朋友，让我告诉你，那只白狐狸有消息了，他俩背着行李，好像在等你出远门。跟着一块去吧，出去走走也挺好，我给你收拾点东西拿着。”
青阳有些疑惑，但现在自己出去走走或许也好，不管有没有结果。突然，青阳想起来自己还给药老头带了东西，便快步走进了屋子。药老头突然的温情让青阳无所适从，只能靠遮掩逃避来掩盖自己内心的陈杂。
片刻，青阳从行李中找出了一本自己誊抄的药方。
“老头，这本药书里面，我抄了一些简单的方子，你以前的药方可能不太全面，所以疗效不太好，对照着病症，更改一下药物的搭配，或许会好点。”
药老头愣住了，缓过神来，连忙三两步取来前几天摘的金银花，又从屋子里拿出一个包好的布袋子。
“这金银花刚摘的，还没晒好，天热泡水喝，解暑。晚上记得摊开透透气，别捂坏了。还有这蜜丸，你小时候最喜欢吃蜂蜜，这蜜丸我还掺杂了清热解暑的药膏，天热了就吃两粒。”
青阳接过东西，放进行李，然后转身，走了几步，回头说道：“老头，等我回来。”
药老头点了点头。
去往山下的路上，村民三三两两，眼神打量几番青阳之后，看见青阳回头看他们，便赶忙低头絮语。
突然，墨斗阴沉着脸，径直向青阳走来。青阳刚准备打招呼，便被墨斗拽到了一处草屋的后面。
“墨斗哥，你这是......”
墨斗一把将青阳推倒，墨斗尽量压低着声音，但依然难以遏制言语中的愤怒和指责。
“你知道去烈山宗学的机会多宝贵吗！四年了，你竟然什么也没学会。神元消散，当不了神元士，也能靠努力获取兽灵啊。四年了一事无成，我当初就不该把机会让给你！还信誓旦旦说着等你回来，帮我报仇，现在呢！”
墨斗咆哮着，右手抓住青阳的衣领，把青阳拉了起来，随着情绪的爆发，又将青阳重重摔在地上。
“够了！”青阳站起。
“机会宝贵，你以为我不知道？神元消散，你以为我没有尝试其他的方式？我没有神元，无法驾驭兽灵，四年来，我翻遍了典籍阁所有的书籍，白天读，晚上看。我笨拙地寻找到底是什么地方出错了，直到最后什么也没有找到。就因为我没有满足你们的期待，所以我就该接受你们所有人的唾骂和嘲讽吗？你以为我想被看不起吗？你以为我没有想过办法吗？”
墨斗沉默了片刻，“那是你自己无能！烈山氏机会那么多，靠努力，靠勤奋，靠手段，靠心机，四年中难道一点机会都没有吗！无能就要被轻视，弱小就要被欺负，人就是这样，受尽嘲笑也是你自找的，怪不了别人。”
青阳看见墨斗腰间的法器“若水”黯淡无光，下品法器储存的神元有限，且无法再补充神元，青阳欲言又止，打去屁股和背囊上的尘土。
青阳从地上拿起行李，从其中掏出一张褶皱的纸团，扔给了墨斗。
“一般来说，法器是神元师所锻造，低阶法器本来是不能补充神元的，神元耗尽便成了废铁。我翻看了古书和资料，发现并非都会如此，也有例外。但照着上面所写的方法，低阶法器也可以汲取灵气，机遇合适，或许可以进阶。”
墨斗怔住了，眼神有些疑惑，但又知道青阳是不会骗自己的。
青阳没有继续再说话，而是径直向着山下走去。高大的树木在火热的阳光下耷拉着叶子，地上杂乱的树荫丝毫感觉不到阴凉。蝉鸣或许是因为烦躁，在树干上激烈地叫着，昨天潺潺的溪水，今日似乎也急不可耐的向着山下奔流。
落魄无依的树叶，被强风从大树上卷落，本以为土地是最后的依靠，没想到践踏嘲笑，零落成泥也不是结束。
昨日的堂庭，是陌生中的熟悉；今日的一切，是熟悉中的生疏。青阳停留了片刻，站在山腰回头看着堂庭山。野草卑微，在山石林木夹缝中求存，山峰巍峨，在大地天空之间耸立。
青阳想起，如果没有牵绊，灵兽断然不会舍命救人，既然白狐救了自己，就证明自己一定有白狐在意的地方。倘若取得兽灵，那么自己就有很大机会驾驭它，这或许就是青阳雪耻的唯一机会。
青阳没有过多停留，握紧肩上的行李，转身快步向着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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