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失均 下
竖井约有50米深，尽头是一条向下的隧道。刚开始的时候这隧道似乎只是简单的被开挖，某种岩石构成了它的粗糙表面，靠上三分之一处镶嵌着两排暖黄色的长明灯，这些不甚明亮的灯依靠自带的冷核电池供能，在人类有限的岁月里几乎不可能彻底熄灭。
这样的隧道持续了大约一千米，在那之后，粗糙不平的岩石逐渐光滑起来，原本不规则的顶部也变得平整。光源则移到了顶部，变成两条明亮的白色灯带。随着脚步前进，带着细小颗粒的岩壁变了个颜色，她用手敲了敲开始向银白色转变的墙壁，听到了合金特有的响声。
再往前走。
温度缓慢地升了上来。这种趋势一开始还不太明显，到了某个时刻——大概是160K左右时，温度在二百米内骤然爬升到零度附近，空气也开始含有水分，俨然一副适宜人类生存的模样。果不其然，再往前100米，一扇门在陡弯后出现。门楣上挂着一个金属铭牌，上面写着：
语言博物馆。
她摘下腰间的水晶吊坠，将晶体镶嵌进门中心的凹口。伴随着细微的金属摩擦声，大门从中间缓缓打开，露出一道足以进入的空隙。
接下来的一周里明夜一直待在船员区。菲特估计她要在第三星区待上超过一年时间，在这段时间里，她将暂时加入菲特所在的单位，成为一名实习生——有工资(资源点)的那种。
在船上的这段时间明夜并没有闲着。菲特要求她提前熟悉赫卡忒小队的日常训练。这些项目除了最基本的活灵搜寻，定点，提取之外，还有一些明夜没有听说过的类型。
“为什么要学飞船驾驶？”
“因为你以前没学过。”菲特正在检查活动区的植物。“在深空里，带有投射功能的飞船是基本交通工具。”
“难道你们在成年之前都会考飞船驾驶证？”
明夜看着菲特挨个检查那些柔绿的枝条，在每一个球丛上摘下即将开放的花蕾。她则在无事可做的无聊中紧跟着菲特，看着她像舔糖粒般品尝那些花苞。
“差不多吧。”在品尝下一个花苞前，菲特向她解释。“我们从小时候就跟着家人学习驾驶小型飞船，那种飞船一般充作在行星上移动的交通工具，大一些的时候，一些人就会试着学习驾驶亚光速飞船，这样他们就能方便地在行星系的定居点之间来往。但有超距信息投射的飞船一直需要相应驾驶资格证，即使是在各个星区也是这样。”
“但给我安排的课程就是学习超距投射。难道我要去考飞船驾照？”
“那样太慢了，我们会给你申请一个军用驾驶资格。”
“好吧。”
明夜继续看着菲特打理那些植物，等到离标准时间10点差5分钟时，菲特才停下了手中的活计。
“时间差不多。”她将收集的植物花叶放入标本袋，塞进斗篷里面的口袋里。“模拟操作间要空出来了，我们走吧。”
她往另一边的通道走去(准确来说是滑去)。明夜紧跟上她，穿过一排休息室和用于休闲的娱乐室，一直走到这条走廊的尽头。用识别水晶刷开尽头那扇厚重大门之后，里面的景象出现在她们眼前。
房间比预想中的大。圆盘形的房间内安装着全景投映系统。弧形的操作台大约有三分之一个圆的长度，边上摆放着几台椅子，除此之外便是大片的空白。
椅子上坐着一个人，他穿着深蓝色的船员制服，上身却披着长近膝盖的白大褂。现在白大褂的下摆已经拖到了地上，他却浑然未觉，视线透过投影望向未知的远处。菲特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将视线收回来，转头看向两位“不速之客”。
“时间已经到了是吗？”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拍了拍有点发皱的外褂。“那这里就让给你们，我走了。”
“最近打算去考驾驶证？”
“没错。”那人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眼睛。“正好趁现在有时间，等下个月回原来的项目组，我连每天两个小时的模拟操作时间都找不出来。”
“你是涌流机关的成员吗？”明夜看到他的白大褂上也别着和诺维同样的宝石别针，只是颜色有一些区别。
“是的。”他点点头，随即注意到明夜的视线。“你是从这个看出来的？”
“本部工作的成员和你的样式不一样。”
“的确是这样。”这个涌流机关的研究员回答。“我要先走了，我得去实验室看看这次的结果。”
明夜和菲特目送他离开，大门随即合拢。原本的投影消失，把她们留在一片黯淡的空间里。
那若有若无的杂音弱下去。
灯光重新亮起。明夜这才发现四壁是一种表面如镜般光滑的银白材料。正在她打算多看几眼时，菲特拍了拍一旁的椅子，让明夜坐上去。
“这里和旁边的实验室共用一套信息环境模拟装置。”她解释道，“大概能模拟进入超距投射时的状态。好了，现在坐好，手臂搭到扶手上，头倚到垫子上。嗯，是不是有点高了？”
明夜照她的要求坐在椅子上。这把椅子有着柔软的坐垫和靠肩，且贴心的在颈弯和头背处留了相应的弧度。她将头靠在有些向后的靠垫上，不出意料的感到脖子后面传来一阵凉意。
“是否接入飞船操作系统(模拟)”
熟悉的连接方式。
她默默在心里吐槽联盟技术员对这种连接方式的偏爱。于此同时，基本的说明和功能选项一起出现在意识里。似乎是因为这是模拟版本的原因，这些功能选项选择了对新手非常友好的视觉显示方式。一个白色的圆圈在视野中央浮现，当明夜把视线聚焦到它的上面时，这个大圆环便迅速展开成繁多的选项和索引，只在视野中不起眼的一角留下同样的小圆环。
这样的隧道持续了大约一千米，在那之后，粗糙不平的岩石逐渐光滑起来，原本不规则的顶部也变得平整。光源则移到了顶部，变成两条明亮的白色灯带。随着脚步前进，带着细小颗粒的岩壁变了个颜色，她用手敲了敲开始向银白色转变的墙壁，听到了合金特有的响声。
再往前走。
温度缓慢地升了上来。这种趋势一开始还不太明显，到了某个时刻——大概是160K左右时，温度在二百米内骤然爬升到零度附近，空气也开始含有水分，俨然一副适宜人类生存的模样。果不其然，再往前100米，一扇门在陡弯后出现。门楣上挂着一个金属铭牌，上面写着：
语言博物馆。
她摘下腰间的水晶吊坠，将晶体镶嵌进门中心的凹口。伴随着细微的金属摩擦声，大门从中间缓缓打开，露出一道足以进入的空隙。
接下来的一周里明夜一直待在船员区。菲特估计她要在第三星区待上超过一年时间，在这段时间里，她将暂时加入菲特所在的单位，成为一名实习生——有工资(资源点)的那种。
在船上的这段时间明夜并没有闲着。菲特要求她提前熟悉赫卡忒小队的日常训练。这些项目除了最基本的活灵搜寻，定点，提取之外，还有一些明夜没有听说过的类型。
“为什么要学飞船驾驶？”
“因为你以前没学过。”菲特正在检查活动区的植物。“在深空里，带有投射功能的飞船是基本交通工具。”
“难道你们在成年之前都会考飞船驾驶证？”
明夜看着菲特挨个检查那些柔绿的枝条，在每一个球丛上摘下即将开放的花蕾。她则在无事可做的无聊中紧跟着菲特，看着她像舔糖粒般品尝那些花苞。
“差不多吧。”在品尝下一个花苞前，菲特向她解释。“我们从小时候就跟着家人学习驾驶小型飞船，那种飞船一般充作在行星上移动的交通工具，大一些的时候，一些人就会试着学习驾驶亚光速飞船，这样他们就能方便地在行星系的定居点之间来往。但有超距信息投射的飞船一直需要相应驾驶资格证，即使是在各个星区也是这样。”
“但给我安排的课程就是学习超距投射。难道我要去考飞船驾照？”
“那样太慢了，我们会给你申请一个军用驾驶资格。”
“好吧。”
明夜继续看着菲特打理那些植物，等到离标准时间10点差5分钟时，菲特才停下了手中的活计。
“时间差不多。”她将收集的植物花叶放入标本袋，塞进斗篷里面的口袋里。“模拟操作间要空出来了，我们走吧。”
她往另一边的通道走去(准确来说是滑去)。明夜紧跟上她，穿过一排休息室和用于休闲的娱乐室，一直走到这条走廊的尽头。用识别水晶刷开尽头那扇厚重大门之后，里面的景象出现在她们眼前。
房间比预想中的大。圆盘形的房间内安装着全景投映系统。弧形的操作台大约有三分之一个圆的长度，边上摆放着几台椅子，除此之外便是大片的空白。
椅子上坐着一个人，他穿着深蓝色的船员制服，上身却披着长近膝盖的白大褂。现在白大褂的下摆已经拖到了地上，他却浑然未觉，视线透过投影望向未知的远处。菲特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将视线收回来，转头看向两位“不速之客”。
“时间已经到了是吗？”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拍了拍有点发皱的外褂。“那这里就让给你们，我走了。”
“最近打算去考驾驶证？”
“没错。”那人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眼睛。“正好趁现在有时间，等下个月回原来的项目组，我连每天两个小时的模拟操作时间都找不出来。”
“你是涌流机关的成员吗？”明夜看到他的白大褂上也别着和诺维同样的宝石别针，只是颜色有一些区别。
“是的。”他点点头，随即注意到明夜的视线。“你是从这个看出来的？”
“本部工作的成员和你的样式不一样。”
“的确是这样。”这个涌流机关的研究员回答。“我要先走了，我得去实验室看看这次的结果。”
明夜和菲特目送他离开，大门随即合拢。原本的投影消失，把她们留在一片黯淡的空间里。
那若有若无的杂音弱下去。
灯光重新亮起。明夜这才发现四壁是一种表面如镜般光滑的银白材料。正在她打算多看几眼时，菲特拍了拍一旁的椅子，让明夜坐上去。
“这里和旁边的实验室共用一套信息环境模拟装置。”她解释道，“大概能模拟进入超距投射时的状态。好了，现在坐好，手臂搭到扶手上，头倚到垫子上。嗯，是不是有点高了？”
明夜照她的要求坐在椅子上。这把椅子有着柔软的坐垫和靠肩，且贴心的在颈弯和头背处留了相应的弧度。她将头靠在有些向后的靠垫上，不出意料的感到脖子后面传来一阵凉意。
“是否接入飞船操作系统(模拟)”
熟悉的连接方式。
她默默在心里吐槽联盟技术员对这种连接方式的偏爱。于此同时，基本的说明和功能选项一起出现在意识里。似乎是因为这是模拟版本的原因，这些功能选项选择了对新手非常友好的视觉显示方式。一个白色的圆圈在视野中央浮现，当明夜把视线聚焦到它的上面时，这个大圆环便迅速展开成繁多的选项和索引，只在视野中不起眼的一角留下同样的小圆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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