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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和神仙打架

    波蓝台最终还是追上了那辆马车,侍卫对赶车的张士信手下施展了几招特殊手段,便得知了事情的经过。

    张士信的目标始终是自己,掳走惜若,也是逼自己就范的方法。不过想来这一切都是张士信的安排,就连赶车的这个手下被他抓住也是。因为可以从这个手下的口中得到一个线索,那就是张士信会在山下的茶棚处等着自己,但他不能带任何一个随从。

    “真是条狡猾的狐狸!”

    张士信让自己带着手下追到这里,却只能将手下留在这里,这样一来,只要自己去了茶棚,就彻底成了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可是如果不去,我的女儿……

    “哲布!”

    侍卫头领走过来:“王爷!”

    波蓝台在巴哲布耳旁悄悄说了几句话,然后伸手拍着他的肩膀,道:“本王是生是死,这次全看你了!”

    哲布单膝跪地抱拳:“愿为王爷效死!”

    波蓝台点点头,牵过一匹快马,高声道:“你们留在此处,等候命令!”

    “是!”

    惜若很喜欢瀑布下面青绿的潭水,尤其是坐在石头上,双脚泡在水中的感觉特别自在。先前跑了一路,脚上竟磨起了两个水泡,一走就疼。

    “道士哥哥,我们能晚一会儿再走吗,反正现在也安全了。”

    慕容正摇了摇头道:“现在还说不上安全,如果那个张士信发现上了当,一定还会来抓我们。到时候我就真没什么招了。”

    惜若忽然道:“你真的在衣服里放着一条毒蛇?”

    “对呀。那个张士信讨厌的很,放条毒蛇吓唬吓唬他,要是他被毒蛇咬死了,那就怨不得我了!”

    惜若莞尔一笑,道:“你们汉人确实聪明一些,这么损的点子也能想得出来。那么几个人,被你这个小道士耍的团团转,竟然还相信自己中了毒。”

    “赶紧穿上鞋,我们得赶紧回到崇阳宫去,只要回了崇阳宫,我们就真正的安全了。张士信不傻,迟早会发现自己中了计。”

    惜若赶紧把脚从河水中抬起来,正要套上鞋袜,就看见慕容正正盯着自己白生生的双脚,不禁脸色一红气恼道:“转过去,不准看!”

    慕容正翻了翻白眼,嘟嘟囔囔的道:“你快点儿啊!”

    惜若穿上了鞋袜,脚一踮一踮的走过来,脚上的水泡还是很疼。

    “走吧!”

    “我还是背你吧!”慕容正又看了看惜若的脚,道:“不然天黑了我们也回不去。”

    “……好吧”惜若咬了咬嘴唇,考虑了好一会儿道:“不过你不能让别人看见。”

    慕容正弯下腰,惜若慢慢的爬到慕容正背上。慕容正背好惜若,沿着自己平时上山的小路便迈步走去。惜若年岁并不大,体型较为轻盈,慕容正背着她也并不觉得重,一口气走了小半个时辰,这才在一棵树下歇一歇。

    “快到了。”慕容正指着前面的山路道:“沿着这条山路,再走半个时辰就到了。”

    惜若见慕容正出了一头汗,有些感动:“你很累吧?”

    “不累,我每天都这样上山下山,习惯了。”

    “见到我父亲,我一定让我父亲重重赏赐你,给你很多钱。你想要什么?”

    慕容正用袖子擦着汗:“我是修道之人,要钱干什么?再说了,你父亲这个时候可能不在山上!”

    “不在山上,在哪?”惜若想了想:“那肯定是带着侍卫去救我了!”

    慕容正深吸了一口气,眺望着远处的山林:“恐怕不是那么简单。”

    “嗯?”

    慕容正道:“张士信的目标就是你父亲,他肯定会对你父亲出手!”

    “可是我已经被你救了呀!”

    “你父亲不知道!”慕容正正色道:“张士信那么狡猾,他原本就是要用你来要挟你父亲,现在你被我救了,他还可以骗你父亲你在他手上,你猜你父亲信不信?”

    惜若面色一变:“不行,我们得回去!”

    “回去?”慕容正惊呆了!

    “如果我们现在回去,我父亲看到我,张士信的计划就落空了。这样我们就安全了!”

    慕容正不同意:“我们现在应该赶紧回到山上,只要找到我师傅他们,那才是真正的安全!”

    “如果到那个时候晚了呢?”

    慕容正无言以对。

    “如果你不同意,你可以先回山上。”惜若一脸决然,蹒跚地向山下走去:“我已经失去了我的母亲,我不想再失去我的父亲!”

    慕容正愣住了,望着惜若一步一步走下去的样子,心中慢慢想起了一个声音,那个声音温柔而又平静,却永远令人难以忘记。

    “孩子,你要记住,好好听你父亲的话,快快乐乐的长大,爱自己身边的人,不要……”

    慕容正快布追上惜若,将她架在自己的背上,然后便快步向山下跑去。

    “你……”惜若本想问什么,可还是没有说出口,看着慕容正专注神经,脸上慢慢的漾开笑容。

    张士信的确如慕容正所说的那样,他在茶棚处等波蓝台,只要波蓝台不知道女儿被救走的消息,那么自己还有机会。另一方面,张士信每想到自己被一个十岁左右的孩童玩弄与鼓掌之间,便觉得奇耻大辱,于是派出另一波手下去追慕容正和惜若。

    看到波蓝台独自一人骑马而来,张士信便在脸上堆出笑容,整整衣服,起身拱手。

    “郡王真乃英雄,单枪匹马前来赴约,令张某好生佩服!”

    波蓝台扫了一眼茶棚处,全是张士信的手下,并没有看到惜若在,下了马,冷声道:“我女儿呢?”

    “郡王稍坐。”张士信指着一张桌子道:“在下已令人去请令千金过来,不久郡王便可父女相见了。”

    波蓝台坐下,张士信倒茶。

    张士信道:“郡王请用!”

    波蓝台并未理睬,冷声道:“本王倒是很想知道,你冒着杀头的危险,究竟有何目的?”

    张士信见波蓝台不喝茶水便笑笑,对坐下来。道:“实不相瞒。在下原本家中薄有田产,以务农为生。奈何租税急重,不堪忍受。因此家兄便做起了贩卖私盐的勾当,慢慢的手中有了些财货,多有草莽英豪、贫家子弟投靠,也渐渐的在艰苦上有了一些的影响。即便如此,一个小小的巡检也敢欺压我等,还是被剥削,还是被压迫。敢问王爷,这个时候你说我们会做什么?”

    波蓝台怒目圆睁:“你敢杀官造反?”

    “不是敢!”张士信道:“我们已经开始了举事!”

    波蓝台心中一阵惆怅,连一个贩卖私盐的平民百姓都敢杀官造反,看来大元真的是日暮西山!

    “那你是打算杀了我,壮大你的声势吗?”

    “并非如此!”张士信道:“如果昨日在此处得手,杀了郡王。那我等也算是壮大的声势,义旗一举,定能吸引不少深受压迫的百姓景从。可是如果能得到活着的郡王,价值就更大了!”

    波蓝台不说话。

    “如果郡王被我的生擒,不仅可以和元廷谈条件,还可以向韩山童,刘福通等人换取粮草,想必他们二人看在郡王的面上会很乐意支付的。”

    “就凭你们这些人就想杀了本王,是不是有些异想天开了。”

    张士信听到波蓝台说道刺杀便颇为得意,道:“我们在江湖上散播出一些消息,吸引那些痛恨元廷官员的侠士来行刺,一来增加成功的几率,二来也可以招揽这些人为己用。”

    波蓝台不得不说张士信的站刺杀计划的很好,步步为营,环环相扣。便又道:“可是还是失败了,不是吗?”

    “的确有些失败。”张士信面露不悦:“你们一路上极为小心,而且有众多侍卫守护,一路上倒也有些人想动手却没成功,到了天门山,更是不可为之。没想到来了常大这一伙人,常大倒是个人才,可惜呀,道不同,不相为谋。更没想到的是,沈剑安横插一脚救了你们。玄贞道长威望犹在,就连我也觉得此次行动付诸东流。不过,常大上山拜见玄贞道长给了我一个机会,不能在崇阳宫中杀了你,那么可以让你自己从崇阳宫里走出来!”

    “所以你便掳走了女儿!”

    张士信眼中闪过一丝恼怒,然后挤出一丝笑意:“正是如此!”

    波蓝台没说话,静静的看这张士信。等到远处传来几声长短不一的鸟叫声,这才慢慢开口道:“看来崇阳宫的人已经把我女儿救走了,对吧?”

    张士信一惊,不可置信地望着波蓝台,正要开口,却又突然面色骤变:“你诈我?”

    波蓝台冷笑一声道:“先前说到你计划的时候,你面上满是得意之色。说到我女儿的时候,这种得意的神情消失了,我只是诈问你,你便露出了破绽!”

    “郡王好眼力。”张士信站起来,招了招手,远处的几个手下便向这边靠过来:“但是郡王你现在已经是板上的肉了,知道也晚了。”

    “不见得吧。”波蓝台用脚勾起一张凳子踢向张士信,向后一跃便跳到一边,大喝一声:“哲布!”

    林中突然窜出几个汉子,拥到波蓝台身边,正是波蓝台手下的侍从。

    “我手下的侍卫,都是百战出身的勇士,拔掉林中几个哨子轻而易举,原本便想着以你为质换回我女儿,现在看来不用了。”

    张士信等人抽出刀来:“废话少说,手底下见真章!”

    “动手!”

    双方一拥而上。这个时候双方都有兵器在手,并不像在天门山内的打斗,就连波蓝台也可以手持一把长弯刀,和张士信对砍。

    不断有波蓝台和张士信的手下赶到,搏杀的场面越来越大,不断有人被砍倒在地,鲜血四溅。

    若是旁人见此情景,肯定会避之不及,可此时却有这么一个人,慢慢的向着搏杀的人群走来。

    那人身着一身天青色长衣,黑白相间的头发束在脑后,右额处却有一缕白发飘动,剑眉长目,极为俊朗,下颌处留着一圈短须,更添几分气度。随着慢慢走向人群,天青色长衣无风自舞,左手拎着一把连鞘长剑,黑色中浮现白色宝相纹,剑柄靠尾端处缀着黑色流苏,两个小巧的铃铛发出清灵的声音。

    一声清鸣,一道黑色流光乍现,破空声裹挟着狂风,骤然间冲进人群,立时间各种惨叫声传出,然后是一连串堕地之声,以及各种金铁交鸣之声。风中夹杂着血雾,泼洒在地上,也泼洒在波蓝台和张士信脸上。

    二人俱是僵立在地上。

    地上躺着不少手下,死了的早已没有了动静,活着的则抱着自己断臂残腿哀嚎不已。

    那人手中的并非一柄长剑,而是一把直刃斜口横刀,刀身漆黑如夜,却闪动着月色流光。那人甩了一下长刀,缓缓收刀回鞘。

    “黑刀……”张士信瞪着双眼,立在原地,望着眼前的青衣人,拿刀的时候在颤抖。

    青衣人目光扫过众人,没有一丝表情,在张士信和波蓝台身上停留了一会儿,这才慢慢开口,声音不疾不徐,却仿佛神灵俯视众生,叫人心神震慑!

    “玄贞死了吗?这里不是只有我能动刀么!”

    波蓝台强稳住身形,这才敢望向青衣人,若被亲眼所见,很难相信世间竟有如此高人。

    正要说话,张士信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脑袋重重磕在地上:“不知燕前辈驾到,小人妄动刀兵,请燕前辈高抬贵手,小人永世不在踏足天门山!”

    波蓝台心中大骇,此人是谁?刚刚还胆大包天的张士信,此时竟如此惊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