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如意变臭鞋
姚老夫人心知中了梦莹的圈套，气的脸上的肉都在打颤。
自己如今真是百口莫辩了，手指梦莹道：“你诈我！”
梦莹一脸懵懂的说道：“老夫人此言差矣，要是没有清单，我怎么诈呢？”
“六老太爷在，我不妨念念大家听听。
玉如意一柄；白玉佛一尊；拔步床一张；水田五百亩……”
“你胡说，如今的五百亩水田，有二百亩是你祖父自己置下的！”
“老夫人说的的对，我眼神不好，念错了，的确写的是叁佰亩。”
尹氏那句话，反而又成了嫁妆单子的佐证。
梦莹说完，把单子又拿出一份放到了六老太爷跟前，也给了二老爷和三老爷各一份。
“可是，若我没说错，如今叁佰亩也没有了吧？前年冬至三叔打残了人，赔了一百亩水田；昨日又在赌坊，输了二百亩。
如今我祖母陪嫁的水田，可还能凑齐两佰亩？”
姚老夫人看了一眼三儿子，她没成想儿子胆大包天竟然拿了水田去赌。
姚青桥见母亲看自己，低下了头。
姚老夫人即便知道梦莹此言非虚，也不会承认，她还不能输给一个小姑娘。
“你说是，便是了？听了几句闲言碎语就来指摘自己的叔父，你的教养体统谁教的？”
听了这话，姚夫人不干了，说了句：“老夫人这话说的，三叔不学无术，难道是老夫人教的？”
姚老夫人被姚夫人这句话噎了一下，险些气个倒仰，手指姚夫人：“你，你，你……”
梦莹差点为姚夫的这句话叫好了，三老爷是姚老夫人的软肋，如今她是彻底被气昏头了。
“大嫂有理说理，何苦扯到我夫君。”三夫人知道自己丈夫的德行，可在外人面前不能输了阵。
梦莹又走到二夫人面前，“二婶娘，你还不知道吧？我三叔父在外面还以我二叔父的名义吃霸王餐，如今我们姚家的名声可不是太好，若是将来大哥高中，这个爹吃‘白食’的名声可不太好听。”
这还多亏了林小这个包打听，只要姚家外面发生的事，他能打听的一清二楚。
二夫人一听，怒瞪姚三老爷：“她说的可是真的？”
儿子姚承年那是要封侯拜相的，岂容他人糟蹋名声？
姚三老爷一看形势不好，赶紧起身躲到椅子后：“二嫂，就那么一回，你听我解释。”
“你自己不要脸就算了，干嘛连累我年儿，我们招你惹你了！”叔嫂二人就在这书房之中撕扯起来，二老爷去拉自己媳妇，三夫人也去帮忙。
这倒好，没跟大房掰扯明白，自己的人先起内讧了。
“都住手！”姚老夫人站起来拍了桌子，四人才停手。
尹氏重新入座，对着几人道：“家还没分呢，我还是这个家的老夫人，都给我坐好。”
尹氏身边的婆子忙给忙给她拍着背，顺着气。
姚老夫人一摆手，那婆子停了手，退到了一边。
“老大家的，你们也不要说什么崔氏姐姐的陪嫁了，就算有，恐怕也早丢光了，陈年旧账就不要提了。
依我之见，你是大房，我理当归到你们那里奉养，我今日就做决断，我日后住到老二那里去，百年之后也不用你们出钱出力。
至于家产，你说你是长子，老二那里又有长孙，你们也不用扯皮，那酒坊你和老二一人一半，老三吃点亏，剩下的田产和铺子，就归给他了。
至于房产，你们东跨院本就是独立的三进，归你们；老宅就归老二和老三；京城的宅子，他们两个兄弟也不跟你们争了，依旧在你们名下。”
尹氏想的明白，就算嫁妆单子是真的又如何，如梦莹所说水田所剩无几，贵重物品反正都“丢”了。
至于京城宅子，房契在老大手里，人家是不可能交出来的。至于百年之后，他姚青山不怕人戳脊梁骨，就袖手旁观好了。
姚老夫人看了眼怒气冲冲的姚夫人，继续说道：“不过，老大家的，大家都知道酒坊是个摇钱树，若是你一心想要酒坊也不是不可，如今酒坊怎么也值个万八千两。”
说道此处，又瞄了一眼梦莹，“你们若想要，老二是小的，吃点亏，给他肆仟两，酒坊便是你们的了。”
姚老夫人料定姚夫人会选酒坊，如今是狮子大开口。
而梦莹铺垫这么多，等的就是这句话。
“肆仟两？我哪里有那么多银子给你们？”姚夫人气昏了头，都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半天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梦莹看着尹氏问道：“老夫人的意思是嫁妆都丢了？可我记得那个拔步床，在老夫人的房里吧？”
姚老夫人听完，冷冷的说道：“你不说我都忘了，要不是你祖父要念旧，那破床，我早扔了，你想要，自己去拆便是。”
“那孙女就得罪了。”
姚老夫人带着怒气问道：“老大家的，是你当家，还是莹丫头当家？”
“自然是我……”姚夫人还没说完，梦莹拿出了姚老爷的印章和钥匙。
“自然是莹丫头当家。”姚夫人觉得梦莹真是不懂眼色，可如今“大敌”当前，又不能拆女儿的台。
“那莹丫头你说，你是要酒坊，还是要银子？给个痛快话。”
姚老夫人挑眉问道，一脸刻薄模样，显然拔步床捅了她的肺管子。
“老夫人的意思是，我选酒坊就要给二叔肆仟两；若是把酒坊让给二叔，就是二叔给我肆仟两，是不是这个道理？”
“就是这个意思。”尹氏点头答道。
“那不要酒坊了，我要银子。”梦莹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莹丫头，你疯了，选酒坊，我们要酒坊！”姚夫人从椅子上几乎一跃而起，险些摔到。
姚承耀赶紧从旁边扶住她。
梦莹严肃的对弟弟道：“母亲累了，扶她下去休息吧。”
又对旁边的红英和青萝使了个颜色，两人便过来拉着姚夫人往外走。
胡婆子则过去拉扯青萝，还喊石榴帮忙。
梦莹一个眼风过去，石榴差打了一个寒颤，表面去帮胡婆子，实则帮着红英使暗劲，把姚夫人往外推。
姚夫人则扒住门框，大骂道：“梦莹，你个死丫头，你敢要银子……耀儿快来帮帮为娘！”
姚承耀对姚夫人一向是言听计从的，可今天长姐的表现，让他开了眼：没一句胡搅蛮缠，却句句在点子上。
他也弄不清该帮谁了，竟愣在了当场。
发愣的也不止姚承耀一个人，二老爷一家以及姚老夫人也糊涂了，不是说大房等着酒坊还债吗？不是说，债主已经去京城搬救兵了吗？
怎么突然就变了，早知道少要点银子，如今自己开的口标的价，反而骑虎难下了。
姚夫人到底是被拉走了，书房也安静了下来。
六老太爷当着双方面，写了分家文书。
盖了章，画了押，这家就算是分完了。
梦莹不忘让刘瑞带两个小厮去老宅拆床，还跟姚青江眨眨眼道：“我就等着二叔父来给我送银票了。”
姚青江苦笑道：“侄女且容二叔些时日，必定尽快凑齐送来。”
六老太爷临走时候，又多看了梦莹几眼，这个丫头他之前一直看不太上，如今去了京城三年，眼界果真跟小地方养大的不一样。
人送走了，姚夫人开始撒气了泼，站在梦莹门外破口大骂，说她是老宅的细作，目光短浅云云。
梦莹也不气，悠闲的喝着茶，自己跟自己下着棋。
她没心思理姚夫人，结果都在掌控之中，下一步，就是逼着姚老夫人她们拿钱搬家了。
具体怎么做，她还要好好筹划筹划。
*
姚老夫人一行人回到老宅。
二夫人一拍大腿：“哎呀，着了那丫头的道了。什么救命恩人要酒坊，我看她分明一早下了饵，等着我们上钩呢。”
二老爷也头疼，肆仟两，他哪里有那么多银钱？正气不打一出来，妻子话一出，他更气了：“只能怪你蠢，现在说这些话，还有什么用？”
姚老夫人则悠闲的喝着茶，“哼”了一声说道：“着什么急，梦莹那丫头还是太嫩了，我们拖着不给钱又怎样？
她敢拆床，我看她有没有本事，把祖母我从这座宅子里赶出去。”
事实证明，梦莹真有。
只是，她在犹豫，该先出哪步棋。
自己如今真是百口莫辩了，手指梦莹道：“你诈我！”
梦莹一脸懵懂的说道：“老夫人此言差矣，要是没有清单，我怎么诈呢？”
“六老太爷在，我不妨念念大家听听。
玉如意一柄；白玉佛一尊；拔步床一张；水田五百亩……”
“你胡说，如今的五百亩水田，有二百亩是你祖父自己置下的！”
“老夫人说的的对，我眼神不好，念错了，的确写的是叁佰亩。”
尹氏那句话，反而又成了嫁妆单子的佐证。
梦莹说完，把单子又拿出一份放到了六老太爷跟前，也给了二老爷和三老爷各一份。
“可是，若我没说错，如今叁佰亩也没有了吧？前年冬至三叔打残了人，赔了一百亩水田；昨日又在赌坊，输了二百亩。
如今我祖母陪嫁的水田，可还能凑齐两佰亩？”
姚老夫人看了一眼三儿子，她没成想儿子胆大包天竟然拿了水田去赌。
姚青桥见母亲看自己，低下了头。
姚老夫人即便知道梦莹此言非虚，也不会承认，她还不能输给一个小姑娘。
“你说是，便是了？听了几句闲言碎语就来指摘自己的叔父，你的教养体统谁教的？”
听了这话，姚夫人不干了，说了句：“老夫人这话说的，三叔不学无术，难道是老夫人教的？”
姚老夫人被姚夫人这句话噎了一下，险些气个倒仰，手指姚夫人：“你，你，你……”
梦莹差点为姚夫的这句话叫好了，三老爷是姚老夫人的软肋，如今她是彻底被气昏头了。
“大嫂有理说理，何苦扯到我夫君。”三夫人知道自己丈夫的德行，可在外人面前不能输了阵。
梦莹又走到二夫人面前，“二婶娘，你还不知道吧？我三叔父在外面还以我二叔父的名义吃霸王餐，如今我们姚家的名声可不是太好，若是将来大哥高中，这个爹吃‘白食’的名声可不太好听。”
这还多亏了林小这个包打听，只要姚家外面发生的事，他能打听的一清二楚。
二夫人一听，怒瞪姚三老爷：“她说的可是真的？”
儿子姚承年那是要封侯拜相的，岂容他人糟蹋名声？
姚三老爷一看形势不好，赶紧起身躲到椅子后：“二嫂，就那么一回，你听我解释。”
“你自己不要脸就算了，干嘛连累我年儿，我们招你惹你了！”叔嫂二人就在这书房之中撕扯起来，二老爷去拉自己媳妇，三夫人也去帮忙。
这倒好，没跟大房掰扯明白，自己的人先起内讧了。
“都住手！”姚老夫人站起来拍了桌子，四人才停手。
尹氏重新入座，对着几人道：“家还没分呢，我还是这个家的老夫人，都给我坐好。”
尹氏身边的婆子忙给忙给她拍着背，顺着气。
姚老夫人一摆手，那婆子停了手，退到了一边。
“老大家的，你们也不要说什么崔氏姐姐的陪嫁了，就算有，恐怕也早丢光了，陈年旧账就不要提了。
依我之见，你是大房，我理当归到你们那里奉养，我今日就做决断，我日后住到老二那里去，百年之后也不用你们出钱出力。
至于家产，你说你是长子，老二那里又有长孙，你们也不用扯皮，那酒坊你和老二一人一半，老三吃点亏，剩下的田产和铺子，就归给他了。
至于房产，你们东跨院本就是独立的三进，归你们；老宅就归老二和老三；京城的宅子，他们两个兄弟也不跟你们争了，依旧在你们名下。”
尹氏想的明白，就算嫁妆单子是真的又如何，如梦莹所说水田所剩无几，贵重物品反正都“丢”了。
至于京城宅子，房契在老大手里，人家是不可能交出来的。至于百年之后，他姚青山不怕人戳脊梁骨，就袖手旁观好了。
姚老夫人看了眼怒气冲冲的姚夫人，继续说道：“不过，老大家的，大家都知道酒坊是个摇钱树，若是你一心想要酒坊也不是不可，如今酒坊怎么也值个万八千两。”
说道此处，又瞄了一眼梦莹，“你们若想要，老二是小的，吃点亏，给他肆仟两，酒坊便是你们的了。”
姚老夫人料定姚夫人会选酒坊，如今是狮子大开口。
而梦莹铺垫这么多，等的就是这句话。
“肆仟两？我哪里有那么多银子给你们？”姚夫人气昏了头，都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半天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梦莹看着尹氏问道：“老夫人的意思是嫁妆都丢了？可我记得那个拔步床，在老夫人的房里吧？”
姚老夫人听完，冷冷的说道：“你不说我都忘了，要不是你祖父要念旧，那破床，我早扔了，你想要，自己去拆便是。”
“那孙女就得罪了。”
姚老夫人带着怒气问道：“老大家的，是你当家，还是莹丫头当家？”
“自然是我……”姚夫人还没说完，梦莹拿出了姚老爷的印章和钥匙。
“自然是莹丫头当家。”姚夫人觉得梦莹真是不懂眼色，可如今“大敌”当前，又不能拆女儿的台。
“那莹丫头你说，你是要酒坊，还是要银子？给个痛快话。”
姚老夫人挑眉问道，一脸刻薄模样，显然拔步床捅了她的肺管子。
“老夫人的意思是，我选酒坊就要给二叔肆仟两；若是把酒坊让给二叔，就是二叔给我肆仟两，是不是这个道理？”
“就是这个意思。”尹氏点头答道。
“那不要酒坊了，我要银子。”梦莹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莹丫头，你疯了，选酒坊，我们要酒坊！”姚夫人从椅子上几乎一跃而起，险些摔到。
姚承耀赶紧从旁边扶住她。
梦莹严肃的对弟弟道：“母亲累了，扶她下去休息吧。”
又对旁边的红英和青萝使了个颜色，两人便过来拉着姚夫人往外走。
胡婆子则过去拉扯青萝，还喊石榴帮忙。
梦莹一个眼风过去，石榴差打了一个寒颤，表面去帮胡婆子，实则帮着红英使暗劲，把姚夫人往外推。
姚夫人则扒住门框，大骂道：“梦莹，你个死丫头，你敢要银子……耀儿快来帮帮为娘！”
姚承耀对姚夫人一向是言听计从的，可今天长姐的表现，让他开了眼：没一句胡搅蛮缠，却句句在点子上。
他也弄不清该帮谁了，竟愣在了当场。
发愣的也不止姚承耀一个人，二老爷一家以及姚老夫人也糊涂了，不是说大房等着酒坊还债吗？不是说，债主已经去京城搬救兵了吗？
怎么突然就变了，早知道少要点银子，如今自己开的口标的价，反而骑虎难下了。
姚夫人到底是被拉走了，书房也安静了下来。
六老太爷当着双方面，写了分家文书。
盖了章，画了押，这家就算是分完了。
梦莹不忘让刘瑞带两个小厮去老宅拆床，还跟姚青江眨眨眼道：“我就等着二叔父来给我送银票了。”
姚青江苦笑道：“侄女且容二叔些时日，必定尽快凑齐送来。”
六老太爷临走时候，又多看了梦莹几眼，这个丫头他之前一直看不太上，如今去了京城三年，眼界果真跟小地方养大的不一样。
人送走了，姚夫人开始撒气了泼，站在梦莹门外破口大骂，说她是老宅的细作，目光短浅云云。
梦莹也不气，悠闲的喝着茶，自己跟自己下着棋。
她没心思理姚夫人，结果都在掌控之中，下一步，就是逼着姚老夫人她们拿钱搬家了。
具体怎么做，她还要好好筹划筹划。
*
姚老夫人一行人回到老宅。
二夫人一拍大腿：“哎呀，着了那丫头的道了。什么救命恩人要酒坊，我看她分明一早下了饵，等着我们上钩呢。”
二老爷也头疼，肆仟两，他哪里有那么多银钱？正气不打一出来，妻子话一出，他更气了：“只能怪你蠢，现在说这些话，还有什么用？”
姚老夫人则悠闲的喝着茶，“哼”了一声说道：“着什么急，梦莹那丫头还是太嫩了，我们拖着不给钱又怎样？
她敢拆床，我看她有没有本事，把祖母我从这座宅子里赶出去。”
事实证明，梦莹真有。
只是，她在犹豫，该先出哪步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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