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南山行之招摇篇·藏经阁之秀（一）

    下面，让我们把目光投向邵泽，与摩杰的试炼不同，沼泽的试炼幻境是一个清幽之所，时间正值清晨，目之所及全是一片翠绿：

    只见一面简易的围墙上布满了爬山虎，在微风的吹拂下随风摆动，发出轻微的沙沙声；而周边树上栖息的鸟儿仿佛刚从睡梦中醒来，开始陆续鸣唱，一时间，音浪翻滚，热闹非凡。

    或许是有感于鸟儿的反常，原本闭合的房门突然从中打开，一位穿着质朴的中年汉子从中走出，看见沼泽，微笑道:“我说今天怎么鸟声不断，原来是有客临门，不知客人为何而来?”

    邵泽一愣，【是啊，我所为何来？】不过，好在脑海中马上有个声音回答了他，“请以一个普通学子的身份拜思想家荀子为师，并通过其考核。”

    【荀子？战国时期，百家争鸣的集大成者。有意思。】邵泽快速从知识储备库中调集相关信息，整理了一下思路道：“学生为求学而来。”

    中年汉子笑道。“那不知你此番前来欲求何学?”

    “欲求解困之学，欲习济世之道！”邵泽坦然应道。

    “大善！不过现下房舍有限，欲入内而居者，须回答一个问题。”中年汉子无奈地耸了耸肩。

    “无妨，请出题。”荀子之名冠绝天下，对入门之人有所要求，这早在邵泽的意料之中。

    “那请听好了:

    话说孔子的弟子——子路曾在河里救起一人，这人为表感激便送给子路一头牛作为酬谢，子路没有推迟，欣然接受。

    此事在当地传开，一些人嘲笑子路，说他作为孔子的亲传弟子，却如此贪财，有辱儒家仁爱之名。

    孔子听闻此事之后笑道，‘子路做的很对，不愧是我门中之人。’

    那么请问，孔子为什么会这样说?”中年汉子说着看向邵泽，等待他的答案。

    邵泽略一沉吟后道:“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学生也想讲一个小故事。”

    中年汉子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邵泽微笑点头，继续道：

    “从前鲁国有一条法律

    ——任何人只要在国外赎回沦为奴隶的鲁国人，那么鲁国官府便会报销全部的赎人费用。

    孔子之徒子贡有一次正好碰到一个沦为奴隶的鲁国人，就将他赎回。鲁国官府知道后打算当众奖赏子贡，但子贡却表示，身为鲁国人本来就应该相互帮助，如果见到落难之人却先想着挟恩图报，这不是君子所为。说完当众拒收了奖赏。

    但孔子知道后，却对子贡的行为叹息不已……

    许多人对此不解：子路与子贡，一个‘贪财’，为人不齿，应该是恶的代表；另一个品性高洁，为人赞扬，理应是善的表征。

    但孔子的看法却与世人大相径庭：善与恶远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若一人之善，反致天下之恶，那这样的善只能叫做伪善。

    例如故事中子贡的行为，虽然为自身博得了高洁之名，但他一人之力仅仅可救数人，而借助国家之力却可救万千受苦受难之人。

    因此，子贡的行为其实间接否定了国家的力量，让其他人不忍向国家获取奖赏，这便直接阻碍了良法的推行！是大大的‘伪善’！

    同理，若一人之“恶”，引天下之善，那这样的“恶”，便不叫“恶”，亦可视作儒家的‘舍生取义’之道。

    就如您刚才故事中的子路，他的名声虽然被人玷污，但却让更多的人愿意践行救人之事。

    而“生命”与“名利”孰轻孰重？子路其实在这里拧得很清楚。

    是故，学生认为善与恶不能单看一人，而应从更宏观、更广阔的角度来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