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南山行之招摇篇·祝融峰之高 （二）

    （三）蝼蚁

    “我们能像它一样出去吗？”盯着高飞的小虫，一绿衣少女忍不住问道。

    “能，能，一定能！”另几位少女一起肯定地答道，但她们的声音是那样的急切，又那样的虚弱。

    “是真的吗？”绿衣少女将目光从小虫身上收回，转头紧盯着她们中一人的双眼。那眼神并不锐利，却让人不敢对视。

    “当然是……”最后两字落到嘴边，却怎么也蹦不出来。被盯着的少女瞳孔开始变大，原本即将合拢的双唇戛然停在半空，时间在这一瞬间静止了下来。仿佛经历了一个漫长的时期，她双肩下沉，眼睛微闭，半圆形的脊背呈现出满月的趋势，微微叹息道：“我……也不知道……”

    “那我们会死吗？”绿衣少女忽然化身为贪得无厌的“胜利者”，咄咄逼人地追问道。

    “你！……”对方一下子站了起来，声音猛然放大，上下齿之间不断挤压，心灵的某块薄弱之处，似乎轰然破碎。她愤怒了，想要狠狠回击对方，可是绿衣少女的眼神是那么平静，对于她瞬间的强势并不在意。

    而透过绿衣少女的眼眸，对方似乎看到了一片死寂，那死寂勾起她内心深处一段尘封的回忆……

    ——从被捕到押赴宪川，生命如蝼蚁一样，被别人踩在脚下：

    在这中间，有人选择了抗争，但如螳臂挡车一样，生命之花瞬间凋零，除了地上流淌的鲜血，再没有留下任何东西。

    其实，她也想到了死亡，可事到临头却怎么也鼓起不了勇气，毕竟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乎？！所以，她一路上浑浑噩噩的挨到了宪川。

    ——但此时绿衣少女的反问，让她原本深埋心中的残酷真相又被重新挖掘了出来，完全“大白于天下”。她颓然坐到了地上，眼睛渐渐变得赤红……

    （四）恶魔

    “如果想哭，用这个接着。”侧后方一个眼神冷冽的少女取过水罐，将其递了过来。声音冰冷，不带有一丝情感。

    “……”少女赤红着双眼顿时愣在了那里。

    “怎么？又不想哭了吗？”冰冷的声音中透出明显的不屑之情——丝毫不加以掩饰。

    “我……”她想说点什么，但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只能支吾地回道：“我……待会儿再哭。”

    “那记得一定要叫我。”冷冽少女说完，又看向众人：“如果你们中有谁想哭，或者想死，记得提前说一声，我会好好保留你们的血泪，让它流进该流进的地方。”

    “你……冷血！”少女红色的眼神中重新焕发出感情的波动，其他人也一起怒视着眼前这个冷酷至极的少女，不！或许应该叫她恶魔更贴切些。

    没错！在同伴孤立无助之时，她没有表现出一丝同情——给予应有的软语相劝，反而无比残忍地说出这样血腥的话语，她确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恶魔，冷血而无情！

    可被称为恶魔的少女并没有理会众人的目光，她坐回牢房一角，闭上双眼，呼吸慢慢变得均匀起来，竟心安理得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