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养魂珠
“我姐姐叫宁音，......左脸上有大片紫色胎记。”
那人低着头，语气冷漠，“我不知道，你去义庄找找，死的人都在那边。”
宁夜心中愤怒，却无可奈何，此时，也没心情跟这种小角色计较。他要找能说得上话的人，找卫营营长。
在营帐转悠了两圈，问了几名当差的，都不理他。见有几人坐在一棵树下发呆，神情说不尽的哀戚，正是先前哭泣的那家人。
他问那名形容憔悴，样子忠厚的中年男子。男人道：“小哥，你别指望这些官爷，他们永远只一句话‘不知道’，你自己赶紧到义庄看看，找不到就好！”
“阿叔，怎么说？”
“有些人被害了，有些失踪了，失踪的可能还有希望，不过得快点，上头派了专人在处理，去晚了就埋了。”
宁夜道了谢，重新燃起希望，情绪好了一些，问了义庄的去处，提气飞奔，如流光疾矢，哪管会不会惊世骇俗。
耳边呼呼作响，景物飞逝，不到一刻钟，他已赶到镇西北二十多里外。荒野中，有一大片茂密如墨的竹林，长排瓦房掩在其中。
他向守庄的老头道明来意，那人翻了翻死鱼般的眼睛，不出一声。或许是跟死人打交道久了，已经看淡了生死，沟壑密布的脸上，表情跟死人一般，看不到一点活人的情绪。
三间屋子纵向分布。宁夜逐一揭开蒙在尸体上的白布，没有！第二间，棺材少了几口，阴气却比外面还重；宁夜长吁一口气，压住怦怦激跳的心，从左到右逐一过目，还是没有。
就在他即将迈入最后一间屋子时，屋外传来一道嘶哑难听的声音：“那间你最好别进，不然会有麻烦！”
“为什么？”宁夜止住脚步，问道。
“那里面只有三具尸体，都是大凶凶死的，至今没人帮他们伸冤，所以阴魂不散。无人认领，埋不下地，有一个一直想找人帮他报仇。”
宁夜知道这个世界有鬼，但一直末见见过，当真要面对时，不免有些怯意。
盯着那黑幽幽、阴森森，光线难入的屋子瞧了会儿，宁夜转身向外走去。既然是以前死的，姐姐断然不会在里面。
忽然，一阵阴风从背后扑来，有人在他肩上拂了一下。宁夜一个急转身，大声道：“别来烦我，我帮不了你！”
外面老头赫然变色，心头抽紧。
那声音道：“我在梁上面。”
宁夜仰头，高高的房梁上光线阴暗，一道朦胧白影在飘荡，如一片白布挂在上面。
他放开神识，冷笑一声，道：“如果你敢跟我耍花样，我一定让你魂飞魄散！”
那白影意念传声：“我与你无怨无仇，为什么要找你麻烦？你在找人，如果你帮我，我就帮你。”
“荒谬！”宁夜嗤笑道：“你连自己的仇都报不了，凭什么帮我？”
白影声音飘忽，语气淡然：“我报不了仇，是因为那人煞气太重，我近不了他身，但找人没问题。”
宁夜蹙眉，思虑片刻，问道：“你要怎么找？”
只要有你要找的人穿过的衣物，我闻过后，就能根据气味寻找。”
宁夜瞧了一眼门外偷窥的老头，摇头道：“你在说谎！如果人不在附近，你怎么闻得到气味。”
那魂影的确是在骗宁夜，见他要走，急道：“我还有别的办法！”
......
宁夜回到镇上，望见一棵浓郁蔽日的大槐树。站在树下，目光挨着街边铺子来来去去走了两遍，没发现叫珍器坊的铺面。问一过路男子，那人朝一个方位指了指。
宁夜循着望去，在一个酒铺和一家布店中间，夹着一间窄小的门面，漆色斑驳的门紧闭，门楣上只剩两个淡金漆字——器方。
见宁夜怔忡，那人鼓着红眼眶，做敲门动作，却不开口说话。
宁夜道了声“谢谢”，走了两步，警觉那人可能是聋哑人，只能用手语。回头瞧时，已不见其人踪影。
笃笃笃~
吱呀一声，半扇门打开，探出一个盖着青帽的头颅，小眼惺忪，红通通的脸将大鼻子挤成一团，三层下巴吊着，将脖子完全遮住。
浓烈酒气冲人！
宁夜迟疑了一下，问：“掌柜，你这里......有养魂珠吗？”
那胖子努力睁了睁眼，用手搋着红眼，用有些尖利的嗓音道：“进来。小心脚下！”
房内阴暗，冷飕飕的，酒气也难掩酸腻味、霉臭味、汗味。罐子、钟、鼎、香炉等物品随处摆效，有的堆叠在一起，将本就不大的空间塞得满满当当。
占据不少空间的高大木架，上面也凌乱堆满了物品。一张木椅和一张近四尺长的几案安放在角落。
“要那一种，凶的还是不凶的？”
“上品黑灵木，一颗。”宁夜按照那阴魂说的告诉店主。
胖子在架子上翻找了片刻，捧下一个黑木盒，打开后又是一阵翻找，摸出一颗龙眼大的黑色木珠，上面布满了尘灰。
他嘀咕道：“就是这了！”
宁夜拿在手中，轻飘飘的，是木质，表面有稀薄的灵气流动，擦去灰尘，立见累累伤痕，像经风历霜的旧物一般。
“掌柜，这还能用吗？”
阴暗的光线中，胖子嘟着嘴，细眯眼闪一瞪，尖声道：“怎么不能用？厉鬼在哪都能呆！”
宁夜有些尴尬，这胖子掌柜一副邋遢样，竟是行家。
“多少钱？”
“用灵晶付仅一钱，用银子只要十两。”
宁夜吃惊叫道：“这么贵！”
“这可不是凡物，黑灵木来之不易，打磨时间较长，还要经过法武宗高人祭炼后才能用。”
“实在太贵了！”宁夜目光灼灼盯着胖子，心里暗暗叫苦。
胖子瞅了他一会儿，装出一副苦瓜脸，“算了，便宜点，九两银子。”
“五两！”
胖子面有怒气，推搡宁夜，“你给我滚出去，我不做你的生意了！”
“六两！”
“出去，赶快出去！你当我这里是卖普烂货的吗？”胖子似乎受到了极大侮辱，大声嚷嚷。
“七两！”宁夜大吼，手抓住门框。
“八两，不能再少！”胖子把他顶在门边。
宁夜心忖：“死胖子，力气好大！”
他忍着心疼，从钱袋里分多次掏出一堆碎银，胖子一脸鄙夷。
出了那黑暗、肮脏、臭哄哄哄的小铺，宁夜长嘘了口气，忿然道：“死奸商，祝你跟耗子和蟑螂大被同眠！”
那人低着头，语气冷漠，“我不知道，你去义庄找找，死的人都在那边。”
宁夜心中愤怒，却无可奈何，此时，也没心情跟这种小角色计较。他要找能说得上话的人，找卫营营长。
在营帐转悠了两圈，问了几名当差的，都不理他。见有几人坐在一棵树下发呆，神情说不尽的哀戚，正是先前哭泣的那家人。
他问那名形容憔悴，样子忠厚的中年男子。男人道：“小哥，你别指望这些官爷，他们永远只一句话‘不知道’，你自己赶紧到义庄看看，找不到就好！”
“阿叔，怎么说？”
“有些人被害了，有些失踪了，失踪的可能还有希望，不过得快点，上头派了专人在处理，去晚了就埋了。”
宁夜道了谢，重新燃起希望，情绪好了一些，问了义庄的去处，提气飞奔，如流光疾矢，哪管会不会惊世骇俗。
耳边呼呼作响，景物飞逝，不到一刻钟，他已赶到镇西北二十多里外。荒野中，有一大片茂密如墨的竹林，长排瓦房掩在其中。
他向守庄的老头道明来意，那人翻了翻死鱼般的眼睛，不出一声。或许是跟死人打交道久了，已经看淡了生死，沟壑密布的脸上，表情跟死人一般，看不到一点活人的情绪。
三间屋子纵向分布。宁夜逐一揭开蒙在尸体上的白布，没有！第二间，棺材少了几口，阴气却比外面还重；宁夜长吁一口气，压住怦怦激跳的心，从左到右逐一过目，还是没有。
就在他即将迈入最后一间屋子时，屋外传来一道嘶哑难听的声音：“那间你最好别进，不然会有麻烦！”
“为什么？”宁夜止住脚步，问道。
“那里面只有三具尸体，都是大凶凶死的，至今没人帮他们伸冤，所以阴魂不散。无人认领，埋不下地，有一个一直想找人帮他报仇。”
宁夜知道这个世界有鬼，但一直末见见过，当真要面对时，不免有些怯意。
盯着那黑幽幽、阴森森，光线难入的屋子瞧了会儿，宁夜转身向外走去。既然是以前死的，姐姐断然不会在里面。
忽然，一阵阴风从背后扑来，有人在他肩上拂了一下。宁夜一个急转身，大声道：“别来烦我，我帮不了你！”
外面老头赫然变色，心头抽紧。
那声音道：“我在梁上面。”
宁夜仰头，高高的房梁上光线阴暗，一道朦胧白影在飘荡，如一片白布挂在上面。
他放开神识，冷笑一声，道：“如果你敢跟我耍花样，我一定让你魂飞魄散！”
那白影意念传声：“我与你无怨无仇，为什么要找你麻烦？你在找人，如果你帮我，我就帮你。”
“荒谬！”宁夜嗤笑道：“你连自己的仇都报不了，凭什么帮我？”
白影声音飘忽，语气淡然：“我报不了仇，是因为那人煞气太重，我近不了他身，但找人没问题。”
宁夜蹙眉，思虑片刻，问道：“你要怎么找？”
只要有你要找的人穿过的衣物，我闻过后，就能根据气味寻找。”
宁夜瞧了一眼门外偷窥的老头，摇头道：“你在说谎！如果人不在附近，你怎么闻得到气味。”
那魂影的确是在骗宁夜，见他要走，急道：“我还有别的办法！”
......
宁夜回到镇上，望见一棵浓郁蔽日的大槐树。站在树下，目光挨着街边铺子来来去去走了两遍，没发现叫珍器坊的铺面。问一过路男子，那人朝一个方位指了指。
宁夜循着望去，在一个酒铺和一家布店中间，夹着一间窄小的门面，漆色斑驳的门紧闭，门楣上只剩两个淡金漆字——器方。
见宁夜怔忡，那人鼓着红眼眶，做敲门动作，却不开口说话。
宁夜道了声“谢谢”，走了两步，警觉那人可能是聋哑人，只能用手语。回头瞧时，已不见其人踪影。
笃笃笃~
吱呀一声，半扇门打开，探出一个盖着青帽的头颅，小眼惺忪，红通通的脸将大鼻子挤成一团，三层下巴吊着，将脖子完全遮住。
浓烈酒气冲人！
宁夜迟疑了一下，问：“掌柜，你这里......有养魂珠吗？”
那胖子努力睁了睁眼，用手搋着红眼，用有些尖利的嗓音道：“进来。小心脚下！”
房内阴暗，冷飕飕的，酒气也难掩酸腻味、霉臭味、汗味。罐子、钟、鼎、香炉等物品随处摆效，有的堆叠在一起，将本就不大的空间塞得满满当当。
占据不少空间的高大木架，上面也凌乱堆满了物品。一张木椅和一张近四尺长的几案安放在角落。
“要那一种，凶的还是不凶的？”
“上品黑灵木，一颗。”宁夜按照那阴魂说的告诉店主。
胖子在架子上翻找了片刻，捧下一个黑木盒，打开后又是一阵翻找，摸出一颗龙眼大的黑色木珠，上面布满了尘灰。
他嘀咕道：“就是这了！”
宁夜拿在手中，轻飘飘的，是木质，表面有稀薄的灵气流动，擦去灰尘，立见累累伤痕，像经风历霜的旧物一般。
“掌柜，这还能用吗？”
阴暗的光线中，胖子嘟着嘴，细眯眼闪一瞪，尖声道：“怎么不能用？厉鬼在哪都能呆！”
宁夜有些尴尬，这胖子掌柜一副邋遢样，竟是行家。
“多少钱？”
“用灵晶付仅一钱，用银子只要十两。”
宁夜吃惊叫道：“这么贵！”
“这可不是凡物，黑灵木来之不易，打磨时间较长，还要经过法武宗高人祭炼后才能用。”
“实在太贵了！”宁夜目光灼灼盯着胖子，心里暗暗叫苦。
胖子瞅了他一会儿，装出一副苦瓜脸，“算了，便宜点，九两银子。”
“五两！”
胖子面有怒气，推搡宁夜，“你给我滚出去，我不做你的生意了！”
“六两！”
“出去，赶快出去！你当我这里是卖普烂货的吗？”胖子似乎受到了极大侮辱，大声嚷嚷。
“七两！”宁夜大吼，手抓住门框。
“八两，不能再少！”胖子把他顶在门边。
宁夜心忖：“死胖子，力气好大！”
他忍着心疼，从钱袋里分多次掏出一堆碎银，胖子一脸鄙夷。
出了那黑暗、肮脏、臭哄哄哄的小铺，宁夜长嘘了口气，忿然道：“死奸商，祝你跟耗子和蟑螂大被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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