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侠道路
“裴钦！”徐行之急忙飞向裴钦，却还是慢了一步。
裴钦见状，只能硬着头皮，抱着木梵音向跟前那写着“侠道”二字的入口走去。那入口极宅，越往里走却越宽。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是的，空，这是裴钦对这里唯一的感触。
一盏烛火突然亮了起来，接着一个人便凭空出现在裴钦的视线里。
那其实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具机甲，被造成了人的模样。那机甲人通体由铁铸成，只是出现在那里，裴钦便觉得一股独属于金属的锋利感扑面而来。
又一个机甲人出现，那个机甲人较第一个机甲人要小得多。它刚刚出现，那大一些的机甲人便扑向小机甲人打了起来。
与其说是两个机甲人在打架，不如说是小机甲人一直在挨打。只是不论它怎么挨打，它都会第一时间站起来，像发疯一样冲向大机甲人。
裴钦一怔，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直到小机甲人被撞到了墙上，裴钦这才发现墙上有一串小字。
“两甲之争，几近于人。一者体魄之大，一者身形瘦小；一者力量之强，一者力量之弱，差距甚大。二者相打，孰对孰错？”
裴钦皱眉，再次侧头，却发现一旁还有一串小字。
“看似是强者欺凌弱者，可那弱者实则是个无恶不作的恶人，孰对孰错？”
下方又有一串小字。
“那弱者父母乃这强者所杀，正因为年幼丧父丧母，恶人才成了恶人，孰对孰错？”
下方还有一串小字。
“这强者杀他父母，是因杀二人可救天下人，孰对孰错？”
裴钦看完这几句话，不由得一阵唏嘘。刚开始他觉得是强者欺凌弱小，他觉得应该是弱者对，后来知道弱者是恶人，他便觉得强者对，后来方知弱者此为不过报仇，又觉得弱者所行无错。谁知道到了最后，那强者杀人的理由却是为了天下人，他竟一时不知道谁对谁错。
两具机甲依旧在争斗，木梵音安静的躺在裴钦身侧。
裴钦坐了下来，耳边是机甲人相打发出的咚咚声响，心里头却只觉得一片宁静。良久，他终于睁开了眼睛。
裴钦站起身，长舒了一口气，而后他手中折扇一动，砸在了小机甲人身上。眼前的两个机甲人消失，一扇门出现在方才两个机甲人所战斗的地方身后。
裴钦叹了口气。
世上本就没有纯粹的恶人，也没有纯粹的善人。立场不同，看到的结果也不同。若从强者看，他杀二人为天下人，若自己面临如此选择，大抵也会做相同的选择。若从弱者看，他本该平安长大，与父母共享天伦，却因为天下人失去了自己的父母，憎恶天下人也在情理之中。
这世上本就没有对错，有的只是看世事的心，心境不同，对错自然也不同。
只是人终有立场，他也不例外。这个故事里，强者杀人，弱者也杀人。强者杀的是该杀之人，弱者虽有原因，却杀了太多无辜之人。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亦有可怜之处。
可是错了，就是错了。
裴钦走到那扇门前，门上写着一段话：“后人，你做了正确的选择，但是如果你是强者，还是杀两个人，这两个人却是自己至亲至爱之人，你又会如何选择？杀？还是不杀？”
裴钦推开门，又是一条分岔路，一条路写着“杀”，一条路写着“不杀”。
不知怎么，他突然想起来方才那来救他们却被自己杀死的少年。一股莫名的情愫在他心里头蔓延，几乎要将他吞噬。
裴钦深吸了一口气，将这股情绪排除，再次看向了那个问题。
局外人看事容易，因为与己无关，所以他觉得救天下人杀二人可以。如今他自己突然面对这样的问题，他突然有了片刻的犹豫。就在他犹豫的时候，木梵音拉住了他的手。
手心传来温热的触感，裴钦侧头，正对上木梵音澄澈的眼眸。
是啊，他又怎么舍得杀为了天下人杀梵音姑娘呢？若要他杀梵音姑娘，他宁可自己先死。同梵音姑娘比起来，天下人又算得了什么？
裴钦站起来，向着“不杀”走去。
正在他侧头打算同木梵音说话的时候，却看到木梵音向着“杀”走去。他一愣，急忙向着门外冲去，一股无形的力量却将他弹了回来。
“梵音姑娘！”裴钦大喊一声。
木梵音脚步微微顿住，她回头看了看裴钦。
“裴钦，我是个不该存在的人。我爹做了许多的恶，如果杀两个至亲至爱之人可以拯救天下人，那我会去做的。这是我欠天下人的。”木梵音只觉得眼睛一酸，强行将涌起的泪憋住，冲裴钦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裴钦，如果要杀的人是你，我会杀了你再自杀，这样黄泉路上，还能跟你一起走。”
“梵音，你过来！”裴钦急忙大喊。
这两个门不知道是生是死，可即便是死，他也想同木梵音死在一起。裴钦只恨自己太过自大，从认识梵音姑娘到现在，他从来没考虑过梵音姑娘的感受。
若是方才他在乎梵音姑娘的感受，问了梵音姑娘，又怎么会这样？
“你同我说的大漠孤烟，江南烟雨，我都一直想亲眼去看一看。”木梵音摇了摇头，将鬓角的发撩到耳后，深吸了一口气，笑着对裴钦道，“阿钦，如果我们都能活着出去的话，以后的那些万水千山，都带着我一起看好吗？”
裴钦闻言，猛然整大了眼睛。
木梵音这话，似在告别。
“这条路会遇到什么，你知道是不是？”裴钦一拳拍在门上，却没有发出半分声响。
木梵音没有答话，只是笑着说：“我说的话你还没有回答我。”
“好。”裴钦哽咽开口，他的手顺着门滑下，跪在了地上。
木梵音笑了笑。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裴钦，没了平日里的从容淡定，也没有狡黠的笑，此刻他的脸上尽是惊慌失措，甚至眼眶有些微微的泛红。
“还有啊。”木梵音再次转过头来，“以后不许送女孩子簪子了。”
说完，木梵音的身形已经消失不见。
“我知道的啊。”裴钦背靠在墙上，他身侧的门轰然闭合。他顺着墙滑落在地上，蜷着腿，将脸埋在臂弯哭了起来。
裴钦见状，只能硬着头皮，抱着木梵音向跟前那写着“侠道”二字的入口走去。那入口极宅，越往里走却越宽。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是的，空，这是裴钦对这里唯一的感触。
一盏烛火突然亮了起来，接着一个人便凭空出现在裴钦的视线里。
那其实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具机甲，被造成了人的模样。那机甲人通体由铁铸成，只是出现在那里，裴钦便觉得一股独属于金属的锋利感扑面而来。
又一个机甲人出现，那个机甲人较第一个机甲人要小得多。它刚刚出现，那大一些的机甲人便扑向小机甲人打了起来。
与其说是两个机甲人在打架，不如说是小机甲人一直在挨打。只是不论它怎么挨打，它都会第一时间站起来，像发疯一样冲向大机甲人。
裴钦一怔，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直到小机甲人被撞到了墙上，裴钦这才发现墙上有一串小字。
“两甲之争，几近于人。一者体魄之大，一者身形瘦小；一者力量之强，一者力量之弱，差距甚大。二者相打，孰对孰错？”
裴钦皱眉，再次侧头，却发现一旁还有一串小字。
“看似是强者欺凌弱者，可那弱者实则是个无恶不作的恶人，孰对孰错？”
下方又有一串小字。
“那弱者父母乃这强者所杀，正因为年幼丧父丧母，恶人才成了恶人，孰对孰错？”
下方还有一串小字。
“这强者杀他父母，是因杀二人可救天下人，孰对孰错？”
裴钦看完这几句话，不由得一阵唏嘘。刚开始他觉得是强者欺凌弱小，他觉得应该是弱者对，后来知道弱者是恶人，他便觉得强者对，后来方知弱者此为不过报仇，又觉得弱者所行无错。谁知道到了最后，那强者杀人的理由却是为了天下人，他竟一时不知道谁对谁错。
两具机甲依旧在争斗，木梵音安静的躺在裴钦身侧。
裴钦坐了下来，耳边是机甲人相打发出的咚咚声响，心里头却只觉得一片宁静。良久，他终于睁开了眼睛。
裴钦站起身，长舒了一口气，而后他手中折扇一动，砸在了小机甲人身上。眼前的两个机甲人消失，一扇门出现在方才两个机甲人所战斗的地方身后。
裴钦叹了口气。
世上本就没有纯粹的恶人，也没有纯粹的善人。立场不同，看到的结果也不同。若从强者看，他杀二人为天下人，若自己面临如此选择，大抵也会做相同的选择。若从弱者看，他本该平安长大，与父母共享天伦，却因为天下人失去了自己的父母，憎恶天下人也在情理之中。
这世上本就没有对错，有的只是看世事的心，心境不同，对错自然也不同。
只是人终有立场，他也不例外。这个故事里，强者杀人，弱者也杀人。强者杀的是该杀之人，弱者虽有原因，却杀了太多无辜之人。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亦有可怜之处。
可是错了，就是错了。
裴钦走到那扇门前，门上写着一段话：“后人，你做了正确的选择，但是如果你是强者，还是杀两个人，这两个人却是自己至亲至爱之人，你又会如何选择？杀？还是不杀？”
裴钦推开门，又是一条分岔路，一条路写着“杀”，一条路写着“不杀”。
不知怎么，他突然想起来方才那来救他们却被自己杀死的少年。一股莫名的情愫在他心里头蔓延，几乎要将他吞噬。
裴钦深吸了一口气，将这股情绪排除，再次看向了那个问题。
局外人看事容易，因为与己无关，所以他觉得救天下人杀二人可以。如今他自己突然面对这样的问题，他突然有了片刻的犹豫。就在他犹豫的时候，木梵音拉住了他的手。
手心传来温热的触感，裴钦侧头，正对上木梵音澄澈的眼眸。
是啊，他又怎么舍得杀为了天下人杀梵音姑娘呢？若要他杀梵音姑娘，他宁可自己先死。同梵音姑娘比起来，天下人又算得了什么？
裴钦站起来，向着“不杀”走去。
正在他侧头打算同木梵音说话的时候，却看到木梵音向着“杀”走去。他一愣，急忙向着门外冲去，一股无形的力量却将他弹了回来。
“梵音姑娘！”裴钦大喊一声。
木梵音脚步微微顿住，她回头看了看裴钦。
“裴钦，我是个不该存在的人。我爹做了许多的恶，如果杀两个至亲至爱之人可以拯救天下人，那我会去做的。这是我欠天下人的。”木梵音只觉得眼睛一酸，强行将涌起的泪憋住，冲裴钦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裴钦，如果要杀的人是你，我会杀了你再自杀，这样黄泉路上，还能跟你一起走。”
“梵音，你过来！”裴钦急忙大喊。
这两个门不知道是生是死，可即便是死，他也想同木梵音死在一起。裴钦只恨自己太过自大，从认识梵音姑娘到现在，他从来没考虑过梵音姑娘的感受。
若是方才他在乎梵音姑娘的感受，问了梵音姑娘，又怎么会这样？
“你同我说的大漠孤烟，江南烟雨，我都一直想亲眼去看一看。”木梵音摇了摇头，将鬓角的发撩到耳后，深吸了一口气，笑着对裴钦道，“阿钦，如果我们都能活着出去的话，以后的那些万水千山，都带着我一起看好吗？”
裴钦闻言，猛然整大了眼睛。
木梵音这话，似在告别。
“这条路会遇到什么，你知道是不是？”裴钦一拳拍在门上，却没有发出半分声响。
木梵音没有答话，只是笑着说：“我说的话你还没有回答我。”
“好。”裴钦哽咽开口，他的手顺着门滑下，跪在了地上。
木梵音笑了笑。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裴钦，没了平日里的从容淡定，也没有狡黠的笑，此刻他的脸上尽是惊慌失措，甚至眼眶有些微微的泛红。
“还有啊。”木梵音再次转过头来，“以后不许送女孩子簪子了。”
说完，木梵音的身形已经消失不见。
“我知道的啊。”裴钦背靠在墙上，他身侧的门轰然闭合。他顺着墙滑落在地上，蜷着腿，将脸埋在臂弯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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