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真或假
裴钦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这才躺在了床上。入夜，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正在他打算起身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裴钦心里头一惊，摸向了一侧的折扇。裴钦只听见门开，还未来得及有所动作，他便已经被人点了穴。那人扛着裴钦来到关家的祠堂，将他扔在地上就走了。
关云薇背对着裴钦，正在往身前的火盆里扔着钱纸。火光跳跃，在她身上渡上了一层红光。
“裴钦。”关云薇唤了一声，伸手解了他的穴道，没有回头，她只是机械的做着扔钱纸的动作，“你是我大哥和满秋的儿子。”
“不可能！”裴钦闻言，眼睛猛然睁大。
“十六年前，我大哥同满秋还在一起。那时他二人情投意合，满秋更是关家人人敬重的夫人，皇帝却突然赐婚于大哥。”关云薇又向火盆里扔下一张钱纸，“那时皇帝的姐姐喜欢大哥已久，为了成全他姐姐，他赐婚于大哥和他姐姐。”
“那裴满秋呢？”裴钦急急问。
“皇帝自是不愿意委屈自己的姐姐，言明让他姐姐做正妻，满秋为妾。”关云薇冷笑一声，身上突然迸射出滔天的恨意，“大哥不愿，抬手毁去自己的容颜，质问公主说：‘公主青睐臣，不过因为臣的容颜，如今臣容颜已毁，公主又何苦如此。’那日皇帝大怒，将大哥下了狱。”
“后来，大哥被放了出来。当日，满秋被父亲逐出门去。”关云薇闭眼，“原来满秋去求了公主，说自己愿意为妾，只求公主救大哥出来。”
一阵风不知从哪里吹来，火盆里的灰烬突然随风起舞。
“可公主骗了满秋，公主告诉父亲，她可以救下大哥，代价是将满秋逐出门去。”关云薇抬手，接住一小块灰烬，继续道，“可他们都知道，大哥敢为了满秋抗旨，那么就算公主来了关家，大哥也不会爱她。满秋被驱逐，他只会恨她。于是，那日在御书房中，皇帝给了父亲一种药，据说服下这种药，便可以让人忘记最爱的那个人。自此，裴满秋这个名字便在关家消失了。”
“满秋来找过大哥一次。”关云薇再次闭眼，一滴泪从眼角落下，“大哥忘了满秋，所以他只觉得满秋胡言乱语。那时公主嫁入关家三月，刚刚有孕月余，大哥对她更是呵护备至。”
“那天我出门回家，看到的便是大哥为了保护公主，怒气冲冲掀开满秋的模样。”关云薇突然停下，声音里也带了哭腔，“也就是那天，我才知道知道，满秋已有身孕四个月。”
“我不敢告诉父亲，更不敢告诉大哥，只能偷偷找了一家农户，将满秋养了起来。”关云薇垂眸，声音里尽是懊悔，“可是我低估了公主的狠，她竟然派人跟踪我，找到了满秋的所在。”
裴钦听着，心不由得抽痛了一下。
明明是相爱的两个人，一个忘了，娶了他人，一个却记得，只能看着他同别人举案齐眉。可这一切的幸福，明明都应该是她的。
“那时满秋有孕九月，虽行动迟缓，身子也浮肿的厉害，却还是击退了公主带去的人。”关云薇握拳，“可大哥突然出现了，他一把抱住公主，一掌拍退了满秋。满秋下腹出血，痛呼出声，只是看着大哥，一遍一遍喊着：‘关郎，你好狠的心。’。”
“那时我太过懦弱，不敢去扶满秋。”关云薇深吸了一口气，任由泪水划过自己的脸庞，“后来，裴风若出现了。那时我才知道，原来满秋竟是浩气盟十大长老之一的裴风若之女。就在我以为我们都要被她灭杀的时候，满秋拉住了她，让她带她走。”
关云薇止不住的颤抖，裴钦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若关云薇说的是真的，那他确实有可能是裴满秋的儿子。可是裴满秋那日既然已经见红，又如何能产下他？师父又为何说他是被爹娘抛弃？更何况，若他真是裴满秋的儿子，也算是师父的孙子，她又为何会这么讨厌自己？
师父手执长鞭的脸不住在他脑海里浮现，眼睛里是不加掩饰的厌恶。难道正是因为自己是关家大少同裴满秋的儿子，又同这个男人长得相似，所以她格外怨恨自己？
裴钦心里头乱的厉害，他相信关云薇没有说谎，可这一切，都太过匪夷所思。
他想过无数种得知自己身世的情形，他猜测过也许父母无力养他，只能将他丢弃，也猜测过父母逃亡时被杀死，只剩下他一个人，也怀疑过他是不被人待见的私生子，可他从来没想到过，他的父母竟有这么一段孽缘。
“裴钦，你是我关家的孩子，是我们关家对不起你们。”关云薇转过身，凝视着裴钦同自家大哥相似的眉眼，不由得又哭出了声来。
裴钦深吸了一口气，走到关云薇身畔，向火盆里添了些纸钱，复又站起了身来。他凝视着跪在地上的关云薇，又看着前方一屋子的牌位，不由得笑了出来。
关钦和他母亲的牌位仍在这祠堂里放着，偌大的祠堂，却连一个姓“裴”的牌位都没有。
关云薇口口声声说着对不起他和裴满秋，为何这祠堂却放不下裴满秋的牌位？她同他说了这么多，愿意让他认祖归宗，不过是因为关家关家后继无人罢了。
莫说他不一定是裴满秋的儿子，恐怕会跪错了人。就算他真的是裴满秋和这关家大少的儿子，若跪在这里，裴满秋恐怕九泉之下也不会安息。
更何况当年的事，师父虽从未讲过，却一定是恨的。没有师父，就没有他裴钦。关家同师父，说不上生死大敌，可辜负了裴满秋却是真真实实的。
他没有办法替师父和裴满秋原谅关家，他唯一能做的，只是给他们烧几张纸钱，然后打开门离开了这里。
风吹向裴钦的脸颊，将他眼角刚刚涌起来的泪水风干。
裴钦心里头一惊，摸向了一侧的折扇。裴钦只听见门开，还未来得及有所动作，他便已经被人点了穴。那人扛着裴钦来到关家的祠堂，将他扔在地上就走了。
关云薇背对着裴钦，正在往身前的火盆里扔着钱纸。火光跳跃，在她身上渡上了一层红光。
“裴钦。”关云薇唤了一声，伸手解了他的穴道，没有回头，她只是机械的做着扔钱纸的动作，“你是我大哥和满秋的儿子。”
“不可能！”裴钦闻言，眼睛猛然睁大。
“十六年前，我大哥同满秋还在一起。那时他二人情投意合，满秋更是关家人人敬重的夫人，皇帝却突然赐婚于大哥。”关云薇又向火盆里扔下一张钱纸，“那时皇帝的姐姐喜欢大哥已久，为了成全他姐姐，他赐婚于大哥和他姐姐。”
“那裴满秋呢？”裴钦急急问。
“皇帝自是不愿意委屈自己的姐姐，言明让他姐姐做正妻，满秋为妾。”关云薇冷笑一声，身上突然迸射出滔天的恨意，“大哥不愿，抬手毁去自己的容颜，质问公主说：‘公主青睐臣，不过因为臣的容颜，如今臣容颜已毁，公主又何苦如此。’那日皇帝大怒，将大哥下了狱。”
“后来，大哥被放了出来。当日，满秋被父亲逐出门去。”关云薇闭眼，“原来满秋去求了公主，说自己愿意为妾，只求公主救大哥出来。”
一阵风不知从哪里吹来，火盆里的灰烬突然随风起舞。
“可公主骗了满秋，公主告诉父亲，她可以救下大哥，代价是将满秋逐出门去。”关云薇抬手，接住一小块灰烬，继续道，“可他们都知道，大哥敢为了满秋抗旨，那么就算公主来了关家，大哥也不会爱她。满秋被驱逐，他只会恨她。于是，那日在御书房中，皇帝给了父亲一种药，据说服下这种药，便可以让人忘记最爱的那个人。自此，裴满秋这个名字便在关家消失了。”
“满秋来找过大哥一次。”关云薇再次闭眼，一滴泪从眼角落下，“大哥忘了满秋，所以他只觉得满秋胡言乱语。那时公主嫁入关家三月，刚刚有孕月余，大哥对她更是呵护备至。”
“那天我出门回家，看到的便是大哥为了保护公主，怒气冲冲掀开满秋的模样。”关云薇突然停下，声音里也带了哭腔，“也就是那天，我才知道知道，满秋已有身孕四个月。”
“我不敢告诉父亲，更不敢告诉大哥，只能偷偷找了一家农户，将满秋养了起来。”关云薇垂眸，声音里尽是懊悔，“可是我低估了公主的狠，她竟然派人跟踪我，找到了满秋的所在。”
裴钦听着，心不由得抽痛了一下。
明明是相爱的两个人，一个忘了，娶了他人，一个却记得，只能看着他同别人举案齐眉。可这一切的幸福，明明都应该是她的。
“那时满秋有孕九月，虽行动迟缓，身子也浮肿的厉害，却还是击退了公主带去的人。”关云薇握拳，“可大哥突然出现了，他一把抱住公主，一掌拍退了满秋。满秋下腹出血，痛呼出声，只是看着大哥，一遍一遍喊着：‘关郎，你好狠的心。’。”
“那时我太过懦弱，不敢去扶满秋。”关云薇深吸了一口气，任由泪水划过自己的脸庞，“后来，裴风若出现了。那时我才知道，原来满秋竟是浩气盟十大长老之一的裴风若之女。就在我以为我们都要被她灭杀的时候，满秋拉住了她，让她带她走。”
关云薇止不住的颤抖，裴钦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若关云薇说的是真的，那他确实有可能是裴满秋的儿子。可是裴满秋那日既然已经见红，又如何能产下他？师父又为何说他是被爹娘抛弃？更何况，若他真是裴满秋的儿子，也算是师父的孙子，她又为何会这么讨厌自己？
师父手执长鞭的脸不住在他脑海里浮现，眼睛里是不加掩饰的厌恶。难道正是因为自己是关家大少同裴满秋的儿子，又同这个男人长得相似，所以她格外怨恨自己？
裴钦心里头乱的厉害，他相信关云薇没有说谎，可这一切，都太过匪夷所思。
他想过无数种得知自己身世的情形，他猜测过也许父母无力养他，只能将他丢弃，也猜测过父母逃亡时被杀死，只剩下他一个人，也怀疑过他是不被人待见的私生子，可他从来没想到过，他的父母竟有这么一段孽缘。
“裴钦，你是我关家的孩子，是我们关家对不起你们。”关云薇转过身，凝视着裴钦同自家大哥相似的眉眼，不由得又哭出了声来。
裴钦深吸了一口气，走到关云薇身畔，向火盆里添了些纸钱，复又站起了身来。他凝视着跪在地上的关云薇，又看着前方一屋子的牌位，不由得笑了出来。
关钦和他母亲的牌位仍在这祠堂里放着，偌大的祠堂，却连一个姓“裴”的牌位都没有。
关云薇口口声声说着对不起他和裴满秋，为何这祠堂却放不下裴满秋的牌位？她同他说了这么多，愿意让他认祖归宗，不过是因为关家关家后继无人罢了。
莫说他不一定是裴满秋的儿子，恐怕会跪错了人。就算他真的是裴满秋和这关家大少的儿子，若跪在这里，裴满秋恐怕九泉之下也不会安息。
更何况当年的事，师父虽从未讲过，却一定是恨的。没有师父，就没有他裴钦。关家同师父，说不上生死大敌，可辜负了裴满秋却是真真实实的。
他没有办法替师父和裴满秋原谅关家，他唯一能做的，只是给他们烧几张纸钱，然后打开门离开了这里。
风吹向裴钦的脸颊，将他眼角刚刚涌起来的泪水风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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