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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将军府(2)

    借助府内微弱的烛火,七拐八绕之后,两人来到后院一处四处邻水的楼阁,在一假山后探头看着。阁楼附近都是空地和林子,阁楼却建在水上,四周有四个短桥,每个桥头都有人影,想来是四个看守,但关盼雅说,门却只有一个。

    洛羽又被关盼雅告知,这四个人,都大约五十来岁,是顶尖的武者,楼里还有一位常年驻守的已经炼精化炁结束,就要结丹的修行者。他年龄最大,七十多岁了,但他们五人是结拜兄弟云云。

    洛羽听了固然心中称奇,但当时就要打退堂鼓,这种看守者在这儿,还偷个什么劲?关盼雅却道一句来都来了,我有办法,让洛羽无奈,只得跟她再好好再核对一下先前的计谋。

    计谋商定,关盼雅整理了一下衣服,向洛羽做了个手势,蒙上脸,就大摇大摆的走向一个石桥,看的洛羽沉默苦笑。不过既然来了,就试试吧。他第一次施展金线之力,后来却躺在了万客楼;青府宗与那刺客交手,只有躲闪之力;后与布衣修行者两次会面交手,狼狈而逃,实在有些憋屈。不过这些也对自己功力的提升有很大帮助。而且这两天修养经脉的过程中,他惊喜的发现,原本自己强行冲破禁止后,导致经脉严重的破损已经被那真元力修复了个七七八八,同时感觉自己有使不完的力气。

    洛羽看着前方隐隐约约的身影,忽然有些想笑。因为关盼雅虽有些功夫,却粗浅的很,她就像一个小猴子般窜来窜去,肯定已经被发现了。果然,她刚刚到石桥旁两丈,就被一人拦住了。洛羽只见他们说了两句话后,关盼雅就悻悻而回。洛羽擦了擦手心里的汗,该自己上场了。

    待她走到半路,洛羽运转轻功,落在她跟前,用一个早准备好的匕首,劫持了她。此时只听关盼雅小声道:“匕首离得近些,不然会被看出来的。”

    洛羽咬了咬牙,将匕首又靠近了些她的脖子。此时,只听关盼雅一声惊呼‘救命啊’,立即就吸引了四人中的两人赶来。

    洛羽一皱眉,这些人还真是谨慎。要是过来三个人,他就敢闯一闯这座‘藏宝阁’,没办法,改用第二个办法吧。只见两个人飞快而来,立在他们身前。来人不紧不慢道:“雅小姐,不要再闹了,大家都很困的。”

    “咳咳...”关盼雅咳嗽却不说话。

    洛羽会意,装作恶狠狠的道:“少废话,把那把剑拿来,否则,我就杀了她。”

    “你知道她是谁?”另外一个人道,并不慌张。

    “当然,我潜伏于此,就是听说关小姐是,是个小魔女,专爱捉弄人,又无法无天,所以等这个机会,已经好久了。”洛羽只好将内心的实话说出来。

    关盼雅想扭头看他,质问他为什么这么说自己,一想任务正在进行中,就忍住了,她又咳了一声。

    洛羽又道:“我就是昨天白天混进来的,想必你们也听说了,我为的就是那把乱步剑,我数三声,把剑拿来,如若不然,哼哼,她就不是说不出话那么简单了。”

    关盼雅听了,心中暗赞,这小子说话倒挺江湖。可那二人一听,有些慌了,感觉这次像是真的。一人忙道:“不要动手,待我问过我家大哥。这位小友,自然是以和为贵。”他有些惊奇,如此小孩也能受得少将军招揽?随即转身而去。

    过了一会儿,在剩下的一人和洛羽的对峙和不痛不痒的对话中,离开的一人回来了。他抱礼道:“这位小友,我家大哥说了,你若能自行取走乱步剑,那便来吧。”

    洛羽一听,这是什么意思?请君入瓮?他疑惑道:“怎么,想到时候围攻我?”

    那人呵呵一笑道:“我等可下重誓,只要你不伤害雅小姐,又能取到剑,我们并不阻拦。”说罢就拉起另外一人起了个誓言。

    洛羽更疑惑了,本来还以为要打一架的,现在他愣神之下,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行!”关盼雅说话了,把三人都吓了一跳。只听她又道:“若这位小英雄能取走宝剑,就放他离开,我也发誓。再说了,你也可以一直挟持着我嘛。”然后就自己也发了个誓。

    洛羽佯装勉强答应道:“好,既然是雅小姐说话了,那我就龙潭虎穴走一遭。”关盼雅听了差点没噗嗤一声笑出来,不过还是忍住了。

    于是四人,两人在前,洛羽二人在后,渐渐走近阁楼。洛羽见另外两人仍在把守两桥,并无动作,先前的两人也立定原来的地方,并无跟随,稍稍放心了些。

    他和关盼雅上了三楼,就看见一个团座的道士打扮的老者闭目坐在一堆红烛中,四周都是些长剑大刀之类的兵器。洛羽赶紧又装模作样挟持着关盼雅,对着道士道:“这位就是他们所说的大哥吧,剑在哪儿?”

    道士也不说话,顺手一指。洛羽只见他所指之处,有一把古朴的长剑,剑鞘乌黑,剑首上有一红色流苏点缀。

    二人慢慢移动到跟前,洛羽又仔细看去,此剑隐隐散发出一股波动,剑鞘都藏不住内里的锋芒,让人忍不住想要握住它,真是一把好剑!突然,他感觉那人动了动,还未转头看去,就只觉得身前的关盼雅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诶?”洛羽情急之下差点就要露馅了。

    “嗯?”道士疑惑了一声。

    洛羽朝他看去,只见他手仍指着这把剑,疑惑道:“你在干什么?”又指了指软倒在地的关盼雅:“我可没动她,她是自己倒下去的。”

    道士很疑惑:“你怎么还能站着?”

    洛羽也很疑惑:“我为何不能站着?”

    道士嘀咕道:“不应该啊,我看的出来,你并不是修行者...”接着又道:“小雅只是睡过去了,无甚大碍,你不必担心。”

    洛羽更迷惑:“我可是来拿剑的,关小姐是我的人质。”这个人好奇怪,怎么这么说话,不当我是匪徒么?

    道士好似无奈道:“雅小姐干这事儿,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这次是演的最好的一次。”洛羽抚额,原来如此。她人都睡过去了,自己也不再拿架子,随地一坐问道:“还是想问,您是怎么看出来的?”他自觉做的还算可以。

    道士略微得意笑了笑:“我修行逾五十年,至今还未结丹,说来惭愧,不过,耳朵却是格外好使,方才你和小雅在假山那里的动静,我大约都听到啦。”

    洛羽脸色由红变黑,由黑变红,这一大清早的,都干了些什么事儿。按道理说,就算是结丹境的修行者,也无法听到数百步外的微弱声响,可没想到这人如此特异,他讪笑道:“原来如此。”又看了看关盼雅:“她怎么突然睡过去了?”

    道士转身看向他道:“这把剑,若被法力催动,就会让凡人沉睡,甚至乱修行者心智。即使不被催动,凡人触摸此剑,也很可能会变成痴呆。”

    洛羽一听恍然,怪不得关盼雅说关将军不让她接触,关节在这里,她要是见了,肯定要上手的。“那她还几次三番的要看,她应该知道吧。”洛羽有点弄不懂这个雅小姐的想法。

    道士轻哼了一声:“将军的这个女儿啊,什么都想试试。他爹给他取名盼雅,就是希望她安分优雅一些,不要像自己,可等她长大了...”他没再继续讲下去,但洛羽能听出他的意思。道士很郑重的问他:“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为何你没有昏睡?”

    洛羽才知道为何一开始双方都那么疑惑,摸了摸后脑勺:“我也不知道啊。”他心里想的却是是不是自己体内那座大阵的缘故,或者是自己本来就会让人昏睡的‘法决’。

    道士还是疑惑,思索再三又道:“看来你也算有缘之人,据说这把剑是认缘的。不过现在将军正在为对抗妖兽招揽修行者,这把剑就是最好的彩头,我就算违背誓言,也不能让你拿去。”

    洛羽听了,却对他产生了好感,他现在最见不得的,就是一些明面上笑容满面,背地里阴谋诡计的人,连忙摆手:“不不,算不得算不得,只是一个小小玩笑而已。”

    道士对洛羽的性情很是满意,对着窗户微笑道:“天亮了。”

    洛羽看了看窗户,确实天光已现,指了指关盼雅:“怎么把人送回去?”

    道士指了指下面:“二楼有一间上房,专门给她准备的。”洛羽忍住不笑,就见她被道士用法力托到半空,修行者好似轻车熟路,施法了一番后道:“好了,小雅在下面安置好了。你若常驻将军府,以后不要再跟她一起胡闹。”洛羽忙道了声是,心里想的却是我是身不由己啊。

    等洛羽离开阁楼后,道士睁开眼睛思索:怎么对这个少年无用呢?不过以后可能也找不出缘由了,今天一过,这把剑就要归比试中的胜者所有,还是不要再想了,尽力守好最后一刻。

    不过,当他刚想着什么时候去送剑的时候,就听到下面传来几声咚咚的人身倒地声,顿时警觉了起来,接着,又听到两声并在一处的声音:“怎么又是你?!”

    话说洛羽正要出阁楼,就看到两侧的高手一声不吭的动弹不得。他忙出门一看,就见到布衣修行者落在桥头,不由惊呼:“怎么又是你?”没想到来人也说了同样的话。

    随即布衣修行者哈哈一笑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一举两得。”言罢就飞身来擒。洛羽本来今天就决定和高手大战一场,试试自己的身手,又愤懑于此人对自己的穷追不舍,怒气上涌,运转真元力,竟与他对了一拳。

    布衣修行者惊讶于洛羽的莽撞,心知你这凡人怎敢与我对拳,稍微收了力,以免真将其打死,又暗喜道你若跑,我还要费一番力气,如今你要硬打,那就再好不过了。

    拳拳相接,砰的一声,布衣修行者倒飞而回,口中溢血,护体法力竟被洛羽击破了!他惊疑道:“你何时有了此等功力?”洛羽一见自己功成,也不说话,上前就攻。

    布衣修行者要速战速决,怎会再次大意,施展法力,脚下土石皆裂,凝成数十把巨锤,朝洛羽攻来。洛羽一见,原来此人是土系修行者,清醒过来。他经历前般诸事,又自觉自己有所凭借,对修行者的敬畏大减,更敢与修行者对攻,但人家毕竟是二层境的修行者,方才应该是他大意之失。但见土锤乱飞而至,他只得施展乘波术躲闪。

    布衣修行者则趁机飞入阁楼,洛羽正要提醒,却见关盼雅揉着眼睛出了大门。她自然是被方才的动静惊醒的,洛羽稍稍放心,毕竟上面打起来,可能会误伤到她。他忙躲闪完最后几把巨锤,拉住关盼雅急道:“快离开这里。马上要打起来了!”

    关盼雅打了个哈欠道:“刚才怎么那么大动静。”又忽然惊醒,因为她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乱石土堆将此地糟蹋的不成样子。

    远处的兵丁正在呼喊着赶来此地,但洛羽却知这个布衣家伙很是厉害,上头的那个估计也打不过呀。不过就在此时,一道防护阵壁升起,却只罩了阁楼,还是一个只能进不能出的阵法。

    洛羽心道甚好,如此...不对啊,那里还是打不过啊。他问关盼雅,只见她现在完全清醒了,哈哈笑道:“肯定是哪个不开眼的又来偷东西了。”洛羽问她为何如此说,她讲到前几天有个修行者就来盗剑,结果被打伤,现在还敢有人来,真是好玩儿。

    洛羽撇了撇嘴,这能是好玩儿的事儿么?弄不好就要死人的,小姐。兵丁家将都来齐了,对关盼雅的黑衣装束是屡见不鲜了。众人只听阁楼里乒乒乓乓响个不停,立在乱石土堆中好似看热闹一般。

    洛羽见此,也是连连称奇,这是他见过最奇怪的人家了。他看着关盼雅招手让人当了板凳,坐在人身上观看阁楼动静,心里不喜,不过也没说什么。他现在反而最担心的是那个道士老者,不过有那把剑,应该打得过吧。他又听旁人说,这阁楼本身设有阵法,坚固无比,就是为了防止打斗中损坏云云,也不奇怪。

    又过了片刻,里面声音渐歇。不一会儿,从三层露台上走出一人,赫然是那道士,他手持乱步剑,对着传信的人道:“盗贼已被擒,请将军放心,我将这边收拾停当,就和与风一起护送到演武台。”然后露台上又出来了一人,对着众人道都散了吧,两人就转身回了屋中。

    “我父亲有四大护卫,刘仁排行第三,跟卫爷爷修为差不多。那个是排行第二的王与风大叔,原来他也在啊。”关盼雅叹了一口气,看来自己是怎么也拿不上那把剑了,她已被洛羽告知自己晕倒的经过以及计谋的失败。

    洛羽听了也才知道,原来这里是有两个修行者,只不过自己当时并没发现王与风。两个修行者护宝,应该就是为了防止修行者盗贼,怪不得那布衣修行者打不过。

    关盼雅又对着洛羽絮叨了一会儿,洛羽听了,无非是为何他父亲禁止她来这里,当然还有她苦口婆心的爹娘期望她要学点女工乐艺什么的。

    众人已经轰然散去,就跟看戏看完了似的。洛羽则想上楼看看布衣修行者到底是谁,但是被醒来的四人拦住。这四个人早就醒了,洛羽刚还奇怪为何他们既然武功超绝,就不应该毫无声息就被制住,但刚才却一个照面都没有就都晕了,原来是顺势而为——装的,就是为了让那布衣修行者尽快进阁楼。

    洛羽无奈,现在人家马上要护送乱步剑了,自然不会跟他客气。于是他就在阁楼下寻了一个地方等着,关盼雅则被关陇的人叫了几次,她正玩闹的开心,仍不愿离开,又派人搬来了桌椅板凳,叫了早饭,让洛羽一起来吃。洛羽有所顾虑,拿了包子啃着,并不与她同桌。

    天已大亮,洛羽等到防护屏障撤去,见从中走出一人,正是王与风,后面,是关盼雅口中的卫爷爷,洛羽刚见过的道士。道士正手执乱步剑,走在最后。两位武者早已进阁将昏迷且被制的布衣修行者带出。方才早已待命的两队军士入阁将其余彩头一一拿出,放入精铁所制的箱子中。

    洛羽已知晓,昨天已有十三位武者得了这阁楼中的宝剑宝刀,今天所运送的则是修行者的彩头,自然更加谨慎。洛羽向二位修行者拱手,言道此人非常执着,对自己是穷追不舍,正是想要收自己为徒的师叔,没想到他竟然做贼,说道兴起处,直言要亲自质询于他,问他何时能醒来。

    洛羽有些心虚,虽然为双方好,但毕竟是撒了个谎,他怕此人醒来后拆穿自己,又想要知晓此人目的,所以才如此说。王与风不语,道士则捻须道等他醒来,问清楚他的出身宗门等事,再行定夺。

    洛羽无奈,也想过就此离开,毕竟这个修行者已经被抓住了,但他还是有点不甘,总觉得此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毕竟当日在李义家,他竟然想要杀了那么多人灭口。

    “卫大哥,此人两次来盗取乱步剑,有点蹊跷。”一个武者老道士说道。

    “此人前几日来盗,被咱们打伤,竟然还敢来。现在他又被伤到,又被点了全身大穴,法力被封,怎么着也无碍吧。”另外一人回应。

    洛羽心里恍然有悟,原来如此。自己在李义家布置的大阵虽范围小些,又使用了两块元石,此人若全力攻击,说不定还真能击溃阵法,他未能成功,原来是前几天盗剑受过伤了。

    “还是小心些,我亲自押送他去大牢吧,卫大哥捎待。”王与风对着道士说道。道士点点头,就要指挥众人押送延后。

    正在此时,昏迷被制的修行者一声大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掌击在王与风胸膛。王与风落入水塘,勉力跪在水面,吐了一大口鲜血,呼喊道:“炼炁化神!”。

    众人惊呼,纷纷应对这急转直下的情势。然布衣修行者好似修为更胜从前,迅疾再发一掌,印向持剑的道士。道士仓促举剑相抗,却也被击飞,背后撞在廊柱上。

    布衣修行者大喜,他的计谋进行的天衣无缝,眼见功成,眼中露出喜色。身边的四个武者他根本没放在眼里,至于洛羽,一会儿便是手到擒来。现在,另外两个护卫与关山越在去城东北演武场比试大会的路上,一时不会察觉,自己已然重创两卫,乱步剑已是囊中之物矣。他急速冲向道士,施展擒拿之法,就要取剑。

    道士心知自己无法避开,大喝一声,将手中之剑奋力一掷。布衣修行者却是奇怪,但也不敢接这满含法力护持的乱步剑,侧身一躲,再与道士对掌。廊柱断裂,道士吐血,法力护体被破,又被布衣修行者随手点了穴道,一时动弹不得。

    布衣修行者回身找剑,却见乱步剑在洛羽手中,不由一怔,随即向剑招手。对付凡人,实在太简单了些。

    洛羽则是眼见剑朝自己飞来,下意识一接,触手之际,感受到剑中一股沛然之力排斥于他,忙运转法力持剑,却欣喜的发现,剑与自己好似融为一体。他还未来得及思索缘由,就见布衣修行者回身招手,心中了然,当是自己的真元力护住了剑。

    凡人持剑,永远无法对修行者出手,因为修行者都会些金系法术,身有法力,便可将弱者的剑召到自己手中。洛羽毫不停留,随即持剑转身便跑。

    布衣修行者一怔,这是怎么回事?他躲开四位武者的掌风,很快将纠缠的四人击倒,又飞上半空躲避惊讶的众军士,追向逃跑的洛羽:这个可恶的小子!原来,洛羽已经跑没影儿了。

    洛羽则全力狂奔,想要等到救兵或者有修行者到来,却发现自己竟然迷了路,自忖应该是跑进了后院。也不怪他,这将军府实在太大了些。他顾不得旁人的惊呼,自知不能暴露在空地上,否则会很快被擒,也不能躲起来,否则一旦惊动他人,发出些声响,还是逃不掉。他拐进一些小路,想用一些高树遮蔽那人的视线。

    但他狂奔的动静对于现在的布衣修行者来说已是太大,一路上他又碰到一些侍女仆人,他们的惊呼声又暴露了自己的行踪。布衣修行者愤怒不已,没想到这小子两天不见,轻功又见长,还拿走了自己要的剑!

    他在半空,脚上踩的是一把普通的铁剑,速度自然会比前几日自己断掉的佩剑慢了些。他隐约感知到了洛羽的位置,最后更是气急了,施法搬土石朝洛羽砸去。

    洛羽则焦急万分,他自己倒是能躲开,但是若遇上丫鬟仆人什么的,恐怕会让人遭受池鱼之灾。他刚要拐进一个花园,迎头却见几名妇人正在赏景,正要避开,却见几块碎石朝她们迸射而去。

    洛羽知道,布衣修行者是为了阻拦他,在他前路上施法而为。他心里想也没想,急速向前,在众人惊呼声中,以剑击飞数块飞石,避免了众人伤亡。

    但布衣修行者已经离他很近,也确定了他的位置,土系法术发动。洛羽只觉得脚下一晃,就见脚下一大片土地皲裂,向他卷来。他急忙躲闪,但那几个妇人就无法避开,被卷的东倒西歪,各自呼喊。洛羽勉强躲过,正要继续奔逃,又见一小女娃哇哇大哭,头朝下就要从半空跌落,慌忙抢在怀中,顾不得将她放下,顺势又跑。

    奔逃片刻,翻过了数十个墙头,察觉到后面追势渐歇,他才敢回身一看,高空有两人在激战,那布衣修行者已被缠住。洛羽放下心来,心道终于有修行者到来了。他眼望四周,却发现这里已远离将军府,问了行人方知,这里已是城西。

    他放下已经不再哭闹的女娃娃,眼见她两三岁的样子,梳着双丫髻,煞是可爱,胖乎乎的脸上泪痕犹在,正瞪着大眼睛看着自己。洛羽呵呵一笑,温柔心起,蹲下来对她道:“小妹妹,家里现在正在打架,我还是带你去城外找你家里人吧。”

    洛羽心想,这个小女孩身着锦衣又养的精致,应该是将军府中的孩子,就是不知道她爹是谁,但去演武场把她交给关将军总是没错的。

    小女孩不答话,双手伸开,竟是要让洛羽抱着。洛羽觉得有趣,没做他想,将她抱起,飞快朝城东门而去,小女孩却胆大的欢呼起来,原来她是觉得飞来跳去的很是有趣。

    洛羽思定,他要从西门出,转向北,去演武场找到关将军,将小女孩交给他,然后就离开此地。至于为何布衣修行者刚才能冲开被封的穴道和禁制,还有为何他要一直对自己穷追不舍,自己也不想再深究了,毕竟这个跟屁虫太危险了。

    渝州城城北门往东十里,演武台,这是个依山而建的碗状演武台,既可以用作武者比试,也可以用作低等修行者斗法。现在这里几乎座无虚席,除了江湖武者,新来了不少修行者,恐怕是所有对乱步剑有兴趣的修行者都到了。

    大将军关山越听说那贼人已然被擒,就动身先到了此地。此时他终于放下心来,敢于偷盗的修行者实在不多,毕竟修行者几乎都有师出的宗门,宗门最重颜面,弟子若有贼举,必严惩不贷。而且,俗世中,也很少有修行者能看得上的宝物。自那贼人第一次来盗取乱步剑,却伤重而回后,他也没有放松警惕,而是与两卫再设计谋,以防万一,谁知那贼人竟真的又去而复返。

    关山越飞落演武场场地正中,对着众人道:“诸位久待了,刚接到消息,又有贼人想要盗走乱步剑。不过,贼人已经被擒下。乱步剑和其他宝物正在路上。”众人听闻,议论纷纷。

    他继续道:“如昨日所言,今次南方湿骨林的妖兽有些反常,我奉大安皇帝令,领精锐护卫河山万民。”台上一阵赞扬之声。关山越拱手四方,抱礼道:“然本将刚至渝州城,就听闻有‘诡魅’之事,闹的满城惶惶。我等自知‘诡魅’乃无稽之谈,但官府无力捉拿,本将在云顶宗高徒的帮助下,擒获了那所谓的诡魅。”

    他叹了口气继续道:“想必大家都已知晓,他就是渝刀帮帮主李峰。不知他身上发生了什么,竟然在受制之下,又逃了个无影无踪,说起来,都是本将大意了。”

    有人一阵安慰,言道将军已然尽力,如今众修行者齐聚渝州城,又有将军在此,想来那帮主也不敢回来了。更多人依然觉得奇怪,李峰在江湖武者中,也能排到前列,但怎么着也不该一下子就学会了法术,作出嗜血之事,还能从三个修行者手下逃脱了,但显然这里谁也不知道原因。

    关山越听了,又拱手一礼,继续说道:“妖兽此次异动,很是奇怪。众所周知,妖兽几乎不会离开湿骨林太远,太久。所以往常各宗门派出高徒历练,再加上宗门带队长老坐镇,便能将妖兽之祸,阻拦于三道防线之外。但谁知,这次竟有零星妖兽破了防线,或绕路向北,已经即将侵入龟仙城以北了。”众人也交头接耳,虽已知晓此消息,但还是疑惑万分。

    只听关山越雄厚的声音又起:“此次妖兽之祸,恐危及百万民众。梁州地域广阔,而大安军士有限,并不能全顾,若有众江湖侠士与道友相助,那是梁州百姓之运,大安之福。如今,我大安亟需众人相帮,本将特向朝廷求取乱步宝剑等物,赠于今日的胜者,以添胜彩。”众人听他讲完,大都高声称赞,言到并不在意宝剑宝刀,愿为助力。也有人,赢取宝物之心更甚。

    在众人的称赞或议论声中,关山越和一些修行者却猛然抬头,望向将军府的方向:那里的天上,有人在激斗!关山越心中一紧,望向自己两个亲卫。刘仁与另一亲卫拔身而起,乘剑而去。关山越来到主宾台,刚坐定,旁边就来了一个传信官,在他耳边言语了几句。

    他猛然拍碎了身前的桌子:“什么?乱步剑被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