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绫中画
“我们只是打杂的，只图能混口饭吃，大字不识几个，别说账本，连自己名字都不会，阁主您真的冤枉我们了。”大娘一通发挥阁主真的犹豫了，站在亭下半天不说话。
脑袋被人一点，阁主在柳绯烟面前蹲下，问道：“我看你很面生，什么时候进入我阁里的。”
“我是凝·······”柳绯烟刚想说凝姑娘，胳膊被人拐了一下又立马改口说道：“我是姨母的远房表亲，家中遭逢变故前来投靠姨母，姨母见我做事勤快所以带我来阁里帮忙做些杂活混口饭吃。”
身边的大娘眼中含泪点头附和道：“是啊，她是我远嫁同州的妹妹的女儿，不久前我妹妹一家遭瘟疫去世了，只留下啊烟一人孤苦伶仃，我见她一个女儿家无依无靠实在可怜，就把人留了下来。”
“来了多久？”
“四日。”
柳绯烟低头跪着，肩膀微抖，显然被吓的不轻，大娘见状紧紧挨着她，说道：“阁主，您要是觉得啊烟留在这里不合规矩，我把她带走就是，您千万别生气，保重身体要紧。”
“行了，你们都下去，她留下。”
阁主吩咐完就转回了凉亭，大娘临走前给柳绯烟使了个眼色。
等人都走完了，阁主示意她上前，柳绯烟跪着朝前几步，依旧低头不敢直视他。
“叫什么名字，多大？”阁主开口，语气还挺友好。
“回阁主，我叫啊烟，今年二十。”
“二十，看起来不像，可曾婚配？”
柳绯烟下意识啊了一声，不清楚阁主问这些做什么，连忙摇头说道：“未曾。”
“我看你年纪与凝雪相仿，不如到她屋中伺候如何？”阁主抛出条件诱惑，柳绯烟头埋得更低了，唯唯诺诺道：“都听阁主吩咐。”
“好，回去收拾一下，以后搬到雪院住，退下吧。”
直到出了前院，柳绯烟还云里雾里，弄不明白阁主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她听从阁主吩咐从杂奴院中搬到了雪院，右厢房紧紧挨着凝姑娘的屋子，凝姑娘是阁主妹妹，在阁里地位颇高，不过脾气十分暴躁，大伙儿平日见了她都只敢绕道走，并不是个省事的主儿。
在雪院中又住了三日，这日无事，柳绯烟照常给凝姑娘送完吃食后正要转身离开，就听得凝姑娘突然命令道：“你站住，转过身来。”
柳绯烟知道她惯爱使性子戏耍下人，正犹豫要不要转身时，那人直接从身后一把搂住她，凑到她面前说道：“本小姐的话你也敢犹豫，真是不怕死，不过我看你不像寻常女子，是个练家子，你只要能带我出雪院，本小姐就把我珍藏的武功秘籍给你作为答谢怎么样？”
凝雪个子矮柳绯烟一截，被她勾着肩微弯腰，回道：“小姐莫要拿婢子寻开心，婢子一介女子怎会武功，莫说带小姐离开雪院，就是自己想要出去，也得有阁主手谕，恕婢子实在无能为力。”
凝雪听得此话不满地撇撇嘴，转身回到桌边坐了下来，说道：“你不诚实，哥哥说过不要与喜欢说谎的人交往，为何会把你送到我房中服侍呢？”
柳绯烟站在门口低头不说话，她来紫荆阁也有七八日了，期间并未使用过武功，这凝姑娘是如何得知她会武。
“你在想我为什么会知道你会武？”对方好像能看穿柳绯烟的心思，翘着二郎腿靠在桌前看着她。
见柳绯烟依旧不答话，凝雪又笑起来，戳穿了她：“你不用掩饰了，你是什么身份哥哥一查便知，我虽然不知你来紫荆阁是何目的，但我不妨告诉你，你在京中有一位长姐，如果不想让她发生任何意外的话，接下来就好好听我的话，我想吃驴肉火烧了，可是哥哥不让我外出，今夜亥时，带我去城北，事成之后，我可以付你一百两银子，当做辛苦费，如何？”
见对方没反应，她又说道：“怎么样，我这票生意你接不接？一百两银子哦。”
柳绯烟不知道她为何会找上自己，不过她既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她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就说道：“凝姑娘所求，婢子自当尽力而为。”
得到满意的回答了，凝雪心情似乎很不错，拿起桌上的鸡腿咬了一口，朝她摆手道：“我不会武功，对东门实在没辙，不然也不会把主意打到你头上，不过你放心好了，我对待朋友向来仁至义尽，不会把你置于险地的，先下去吧，今夜亥时，咋们这里见。”
柳绯烟不在多留，转身出了雪院，碰巧遇上阁主，不过那人直接忽略她进了凝雪屋中。
阁主知道她的身份，为何对此毫无作为？柳绯烟压住满腹疑虑，知道必须得见一面沈殊了，就借口回家拿换洗衣物出了紫荆阁，马不停蹄奔向城南福记客栈。
人一早就在楼下里候着了。
见了来人后独自起身上楼，柳绯烟看清他进的房间后隔了一会儿也上了楼。
“他人在哪？”一进屋柳绯烟就忍不住发问。
顾卿云抬手倒了杯茶，推到她面前，不紧不慢道：“先说说你吧，这几日都打探到了什么消息？”
“我还没能进郑府，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柳绯烟接过他递过来的茶，抿了一口后说道。
“郑家老太七日后寿辰，届时会在府中大摆宴席请客，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错过就要在等一年，你连人家大门都没进，这办事效率未免有些慢了吧。”对方话中暗含讥诮，寒潭般的双眼不假思索盯着她。
柳绯烟被他一语击中，有些坐立难安。
“如果无法进去郑府提前将东西掉包，或着中间一但失手，我们都得把小命交代在这，你也不想我命丧于此，无人医治你啊姐吧？”顾卿云话虽说得难听，却不无道理。
“初八，郑府会在湖街举行游湖，那时府中定会派人外出，是个机会。”柳绯烟只能把主意打在四日后的游湖上。
顾卿云皱了皱眉，半点不掩内心不快，“府中派出所人直到寿辰结束才能返回，期间一律居住在客栈，至今从无例外，荥阳三岁孩子都知道的事，别告诉你连这都没查到。”
她确实没查到，一时难掩面上尴尬，嘴硬道：“规矩是死的，你怎么就能确定今年就不会有例外？”
“行了，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如果寿辰开始前还不能将东西换出，你就到城北马家买副棺材，等着给我收尸吧。”顾卿云放下茶杯，讥诮道。
宁可让她买棺材，也不松口取消行动，看来这主仆二人对郑家那颗夜明珠是不死不休了。
“对了，我提醒你一下，北镇抚司的人也到荥阳了，你如果不想被陆承书打死的话最晚三日内把东西弄到手。”
说起这陆承书，柳绯烟心口就一阵发疼，好像受伤只是昨天的事，她不自觉摸了摸上次受伤的位置，仍觉胆战心惊。
“想打这颗夜明珠主意的人不在少数，郑府必定会严加防守，布下重重机关，行动时戴好回心玉，关键时它能救你一命。”顾卿云该说的都已经和她说了，至于能不能找到藏有夜明珠的地点，就看她了。
“我想问你个问题，虽然我知道我不该问，但我还是忍不住好奇，你们拿这夜明珠干嘛？”
对方像是没听到一样，连个余光都不给她。
他不想说，她就不问，之前在层林居她亲口承诺过的。
“行，就三日，三日后我来找你。”
出了客栈，好巧不巧迎面撞上了陆承书，他们也来这儿住宿，“东西我是不会让他拿到手的，这就是我来荥阳的目的，我奉劝你一句，蹚这趟浑水的后果你承受不起，不想丢掉性命的话，趁早收手，回你该回的地方。”
说完，头也不回地进了后院。
莫名其妙，柳绯烟心里只有这四个字，但同时也隐隐察觉到，陆承书很可能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才会三番五次的提醒自己提防顾卿云。
“他刚刚与你说了什么？”身后传来顾卿云的声音，柳绯烟转身看向朝自己走来的人，摇头道：“没什么。”
谁料对方却突然变了脸色，沉声道：“最好没什么，拿不到东西，你阿姐的病，想也别想。”
又威胁她，这人脾气怎么阴晴不定？
她也收了脸色，有些恼道：“知道了，你不必过一段时间就提醒我一次，我记性没差到那个地步。”
看着带着怨气离去的人，顾卿云依旧面无表情。
回到雪院，柳绯烟直接去找凝雪。
那人侧躺在美人榻上，看着突然闯入的人嘴角一扬，故作惊讶道：“哎呀，还没到亥时呢，你怎么就来啦？”
柳绯烟反手合上门，走到凝雪面前停下，开口道：“你是紫荆阁大小姐，阁主如此宠爱你，一份驴肉火烧而已，何须犯这么大的险半夜偷溜出去吃，让下人去买来就是。你私自逃离，到底想干什么？”
榻上之人嘴一撇，不耐烦道：“驴肉火烧要烤出来就吃才香，让人从城北买回来到这里都凉了，吃着硌牙不行吗。”接着又不满道：“你是不是怕了，怕事情败露被哥哥责罚，所以想要反悔了？”
花一百两银子偷溜出去只为吃一份热乎的驴肉火烧，这事搁谁身上谁也不信呀，她柳绯烟是脑子直，又不是傻。
“没有，只是我才来几日不熟悉阁里地形，怕到时弄出动静引来人，就不好办了。”见凝雪死了心不坦白，柳绯烟也不在追问，只能将计就计。
“这好办，这张图你拿回去好好研究研究，等弄明白了在来找我就行。”凝雪说着，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块丝绢，摊开一看，竟然是紫荆阁地图。
“图我给你了，好好研究，亥时见。”
柳绯烟将丝绢别进腰间转出了屋，用过吃食后就待在屋中记地图。因为她被阁主安排给凝雪的缘故，除了凝雪之外她不用理会任何人的命令，这倒也给她省了不少事。
丝绢薄如蝉翼，扑在桌上甚至都能看清桌面莲花纹路。地图描绘得很详细，紫荆阁大大小小房屋和走道都一清二楚，烛光闪烁，丝绢图的主厅上有一座房屋一闪而过。
她眸光一聚，立马嗅到不对劲，拿起丝绢放在烛光上方，透过烛光另一幅完全不同于紫荆阁的地图跃然纸上。
这也太神奇了，如此薄的一块丝绢竟然同时藏了两份地宅图，区别于之前那份，隐藏的这份不仅标注了字，还画了红点。
正门口那个郑字跳入她眼中，她很快明白过来这是一份郑府地图。
下午沈殊无意中提了一嘴，用茶水直接在卓上把字给她写出来了，晚上她就拿到了带有郑字的地图。
脑袋被人一点，阁主在柳绯烟面前蹲下，问道：“我看你很面生，什么时候进入我阁里的。”
“我是凝·······”柳绯烟刚想说凝姑娘，胳膊被人拐了一下又立马改口说道：“我是姨母的远房表亲，家中遭逢变故前来投靠姨母，姨母见我做事勤快所以带我来阁里帮忙做些杂活混口饭吃。”
身边的大娘眼中含泪点头附和道：“是啊，她是我远嫁同州的妹妹的女儿，不久前我妹妹一家遭瘟疫去世了，只留下啊烟一人孤苦伶仃，我见她一个女儿家无依无靠实在可怜，就把人留了下来。”
“来了多久？”
“四日。”
柳绯烟低头跪着，肩膀微抖，显然被吓的不轻，大娘见状紧紧挨着她，说道：“阁主，您要是觉得啊烟留在这里不合规矩，我把她带走就是，您千万别生气，保重身体要紧。”
“行了，你们都下去，她留下。”
阁主吩咐完就转回了凉亭，大娘临走前给柳绯烟使了个眼色。
等人都走完了，阁主示意她上前，柳绯烟跪着朝前几步，依旧低头不敢直视他。
“叫什么名字，多大？”阁主开口，语气还挺友好。
“回阁主，我叫啊烟，今年二十。”
“二十，看起来不像，可曾婚配？”
柳绯烟下意识啊了一声，不清楚阁主问这些做什么，连忙摇头说道：“未曾。”
“我看你年纪与凝雪相仿，不如到她屋中伺候如何？”阁主抛出条件诱惑，柳绯烟头埋得更低了，唯唯诺诺道：“都听阁主吩咐。”
“好，回去收拾一下，以后搬到雪院住，退下吧。”
直到出了前院，柳绯烟还云里雾里，弄不明白阁主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她听从阁主吩咐从杂奴院中搬到了雪院，右厢房紧紧挨着凝姑娘的屋子，凝姑娘是阁主妹妹，在阁里地位颇高，不过脾气十分暴躁，大伙儿平日见了她都只敢绕道走，并不是个省事的主儿。
在雪院中又住了三日，这日无事，柳绯烟照常给凝姑娘送完吃食后正要转身离开，就听得凝姑娘突然命令道：“你站住，转过身来。”
柳绯烟知道她惯爱使性子戏耍下人，正犹豫要不要转身时，那人直接从身后一把搂住她，凑到她面前说道：“本小姐的话你也敢犹豫，真是不怕死，不过我看你不像寻常女子，是个练家子，你只要能带我出雪院，本小姐就把我珍藏的武功秘籍给你作为答谢怎么样？”
凝雪个子矮柳绯烟一截，被她勾着肩微弯腰，回道：“小姐莫要拿婢子寻开心，婢子一介女子怎会武功，莫说带小姐离开雪院，就是自己想要出去，也得有阁主手谕，恕婢子实在无能为力。”
凝雪听得此话不满地撇撇嘴，转身回到桌边坐了下来，说道：“你不诚实，哥哥说过不要与喜欢说谎的人交往，为何会把你送到我房中服侍呢？”
柳绯烟站在门口低头不说话，她来紫荆阁也有七八日了，期间并未使用过武功，这凝姑娘是如何得知她会武。
“你在想我为什么会知道你会武？”对方好像能看穿柳绯烟的心思，翘着二郎腿靠在桌前看着她。
见柳绯烟依旧不答话，凝雪又笑起来，戳穿了她：“你不用掩饰了，你是什么身份哥哥一查便知，我虽然不知你来紫荆阁是何目的，但我不妨告诉你，你在京中有一位长姐，如果不想让她发生任何意外的话，接下来就好好听我的话，我想吃驴肉火烧了，可是哥哥不让我外出，今夜亥时，带我去城北，事成之后，我可以付你一百两银子，当做辛苦费，如何？”
见对方没反应，她又说道：“怎么样，我这票生意你接不接？一百两银子哦。”
柳绯烟不知道她为何会找上自己，不过她既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她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就说道：“凝姑娘所求，婢子自当尽力而为。”
得到满意的回答了，凝雪心情似乎很不错，拿起桌上的鸡腿咬了一口，朝她摆手道：“我不会武功，对东门实在没辙，不然也不会把主意打到你头上，不过你放心好了，我对待朋友向来仁至义尽，不会把你置于险地的，先下去吧，今夜亥时，咋们这里见。”
柳绯烟不在多留，转身出了雪院，碰巧遇上阁主，不过那人直接忽略她进了凝雪屋中。
阁主知道她的身份，为何对此毫无作为？柳绯烟压住满腹疑虑，知道必须得见一面沈殊了，就借口回家拿换洗衣物出了紫荆阁，马不停蹄奔向城南福记客栈。
人一早就在楼下里候着了。
见了来人后独自起身上楼，柳绯烟看清他进的房间后隔了一会儿也上了楼。
“他人在哪？”一进屋柳绯烟就忍不住发问。
顾卿云抬手倒了杯茶，推到她面前，不紧不慢道：“先说说你吧，这几日都打探到了什么消息？”
“我还没能进郑府，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柳绯烟接过他递过来的茶，抿了一口后说道。
“郑家老太七日后寿辰，届时会在府中大摆宴席请客，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错过就要在等一年，你连人家大门都没进，这办事效率未免有些慢了吧。”对方话中暗含讥诮，寒潭般的双眼不假思索盯着她。
柳绯烟被他一语击中，有些坐立难安。
“如果无法进去郑府提前将东西掉包，或着中间一但失手，我们都得把小命交代在这，你也不想我命丧于此，无人医治你啊姐吧？”顾卿云话虽说得难听，却不无道理。
“初八，郑府会在湖街举行游湖，那时府中定会派人外出，是个机会。”柳绯烟只能把主意打在四日后的游湖上。
顾卿云皱了皱眉，半点不掩内心不快，“府中派出所人直到寿辰结束才能返回，期间一律居住在客栈，至今从无例外，荥阳三岁孩子都知道的事，别告诉你连这都没查到。”
她确实没查到，一时难掩面上尴尬，嘴硬道：“规矩是死的，你怎么就能确定今年就不会有例外？”
“行了，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如果寿辰开始前还不能将东西换出，你就到城北马家买副棺材，等着给我收尸吧。”顾卿云放下茶杯，讥诮道。
宁可让她买棺材，也不松口取消行动，看来这主仆二人对郑家那颗夜明珠是不死不休了。
“对了，我提醒你一下，北镇抚司的人也到荥阳了，你如果不想被陆承书打死的话最晚三日内把东西弄到手。”
说起这陆承书，柳绯烟心口就一阵发疼，好像受伤只是昨天的事，她不自觉摸了摸上次受伤的位置，仍觉胆战心惊。
“想打这颗夜明珠主意的人不在少数，郑府必定会严加防守，布下重重机关，行动时戴好回心玉，关键时它能救你一命。”顾卿云该说的都已经和她说了，至于能不能找到藏有夜明珠的地点，就看她了。
“我想问你个问题，虽然我知道我不该问，但我还是忍不住好奇，你们拿这夜明珠干嘛？”
对方像是没听到一样，连个余光都不给她。
他不想说，她就不问，之前在层林居她亲口承诺过的。
“行，就三日，三日后我来找你。”
出了客栈，好巧不巧迎面撞上了陆承书，他们也来这儿住宿，“东西我是不会让他拿到手的，这就是我来荥阳的目的，我奉劝你一句，蹚这趟浑水的后果你承受不起，不想丢掉性命的话，趁早收手，回你该回的地方。”
说完，头也不回地进了后院。
莫名其妙，柳绯烟心里只有这四个字，但同时也隐隐察觉到，陆承书很可能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才会三番五次的提醒自己提防顾卿云。
“他刚刚与你说了什么？”身后传来顾卿云的声音，柳绯烟转身看向朝自己走来的人，摇头道：“没什么。”
谁料对方却突然变了脸色，沉声道：“最好没什么，拿不到东西，你阿姐的病，想也别想。”
又威胁她，这人脾气怎么阴晴不定？
她也收了脸色，有些恼道：“知道了，你不必过一段时间就提醒我一次，我记性没差到那个地步。”
看着带着怨气离去的人，顾卿云依旧面无表情。
回到雪院，柳绯烟直接去找凝雪。
那人侧躺在美人榻上，看着突然闯入的人嘴角一扬，故作惊讶道：“哎呀，还没到亥时呢，你怎么就来啦？”
柳绯烟反手合上门，走到凝雪面前停下，开口道：“你是紫荆阁大小姐，阁主如此宠爱你，一份驴肉火烧而已，何须犯这么大的险半夜偷溜出去吃，让下人去买来就是。你私自逃离，到底想干什么？”
榻上之人嘴一撇，不耐烦道：“驴肉火烧要烤出来就吃才香，让人从城北买回来到这里都凉了，吃着硌牙不行吗。”接着又不满道：“你是不是怕了，怕事情败露被哥哥责罚，所以想要反悔了？”
花一百两银子偷溜出去只为吃一份热乎的驴肉火烧，这事搁谁身上谁也不信呀，她柳绯烟是脑子直，又不是傻。
“没有，只是我才来几日不熟悉阁里地形，怕到时弄出动静引来人，就不好办了。”见凝雪死了心不坦白，柳绯烟也不在追问，只能将计就计。
“这好办，这张图你拿回去好好研究研究，等弄明白了在来找我就行。”凝雪说着，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块丝绢，摊开一看，竟然是紫荆阁地图。
“图我给你了，好好研究，亥时见。”
柳绯烟将丝绢别进腰间转出了屋，用过吃食后就待在屋中记地图。因为她被阁主安排给凝雪的缘故，除了凝雪之外她不用理会任何人的命令，这倒也给她省了不少事。
丝绢薄如蝉翼，扑在桌上甚至都能看清桌面莲花纹路。地图描绘得很详细，紫荆阁大大小小房屋和走道都一清二楚，烛光闪烁，丝绢图的主厅上有一座房屋一闪而过。
她眸光一聚，立马嗅到不对劲，拿起丝绢放在烛光上方，透过烛光另一幅完全不同于紫荆阁的地图跃然纸上。
这也太神奇了，如此薄的一块丝绢竟然同时藏了两份地宅图，区别于之前那份，隐藏的这份不仅标注了字，还画了红点。
正门口那个郑字跳入她眼中，她很快明白过来这是一份郑府地图。
下午沈殊无意中提了一嘴，用茶水直接在卓上把字给她写出来了，晚上她就拿到了带有郑字的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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