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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六 回 衙门审案喜结良缘 学堂攻读情谊少年

    衙门威严喜事连

    半路夫妻糟糠妻

    堂前清净遭事端

    少年命运有谁怜

    话说张二怪一五一十把杀害糟糠之妻,骗卖孤嫂一家都事招供。刘陶听后更加怒火中烧,大喊道:“众衙役,把这个张二怪脚镣枷锁打上,押解下去,等待秋后问斩。”众衙役一拥而上,枷锁镣铐上身,张二怪被押下入死狱牢。

    堂前一时清静,所跪之人,伏地不敢抬头。大堂之上刘陶与戴,刘二位老爷交头接耳,顶头议事。

    堂下跪着张醇和许仙一家,戴季起身,看一眼堂下张醇和那寡妇,又看了两个孩子,心中突生一喜。便冲刘龙堂说道:“刘世翁,你看堂前,这多像一家人啊,如果我们做个媒,把这两家人撮合成一家,岂不是好事一桩。”戴季得意地等刘龙堂回话。

    戴季认为这刘世翁会迎合他,然而刘龙堂却一本正经地说道:“戴老爷,这话可开不得玩笑,周礼,讲求的是妇道终结立贞节牌坊,如果鼓动寡妇改嫁,作为知书达理,受礼教之人有所不妥,再说,即使我们刻意而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那要过几道门垲呢。”

    正堂端坐的刘陶听这二位所言闲话,倒起了兴致,也说道:“《列女传》中,夫君死后相守妇道,意欲改嫁皆违反纲常礼教,妇道的三从四德岂不成了笑谈,我们做老爷的更不可违反纲常而为啊,如此,是会败坏民风民俗的,这乡民没有了道法,岂不乱者。”

    戴季看眼前二刘,一本正经,一时抬起杠来,冲刘陶说道:“当年光武皇帝在大殿之上,公然鼓励亲寡姐改嫁,还寡姐在满朝文武里随意挑选青年才俊的郎君,史书上有记载,你殿试探花岂有不知。”

    刘龙堂知道这戴季的秉性,慌忙接话,说道:“只不过那个被皇帝钦点的大臣却拒绝了的。”

    那戴季转而又与刘龙堂争执起来,说道:“这新阳城的张醇断不会拒绝的。”

    刘陶见戴季与刘龙堂互相争议得厉害,他又置身事外做个和事佬了,,刘陶说道:“二位老爷稍安勿躁,规矩是人定的,人是活的,既然先帝走了第一步,我们也适着走第二步,让我先来问一问这位堂下的民妇,万一她也学那钦点的大臣拒绝了呢?”

    刘陶身子转向堂下,冲寡妇许仙说道:“堂下这位民妇,刚才堂上老爷所议论之事,你可听见?”

    寡妇许仙哪里见过这等阵势,心里慌乱害羞脸红,吱吱呜呜没能开口,刘陶又问:“你对眼前这位张姓小民,是否有意?说来,我们老爷为你做主。’

    寡妇许仙听言,偷眼看了一下旁边跪着的张醇,此时的张醇见张二怪被押解下去,心里一阵轻松,见许仙偷眼看他,一时精神头来了,冲许仙嬉皮笑脸,一时许仙为这个不着调的男人担惊受怕,跪在那里,不停地向堂上的大老爷磕头感恩。

    刘陶让其平身,许仙起身,后退几步,双手拉住一双儿女,又跪下叩头,谢过三位老爷.然后说道:“民妇虽然是乡下女人,生来愚钝不才,也知三位大老爷的好意,谢过三位老爷的成全。”

    许仙扭头看着张醇,说道:“你咋想的,给个实话吧?”

    这突然一问,张醇没有准备,出口说道:“俺听你的,你拿主意。将来俺都听你的就是。”

    许仙说道;‘回禀大老爷,民女愿意。尊听大老爷成全。”

    三位老爷听来,一时高兴,交头接耳一阵,堂下也议论纷纷。

    刘陶说道:“这个张醇也平身吧。”

    张醇一听,慌忙爬起来,给堂上老爷作揖。刘陶又说:“小民张醇,你乃一贡生,今日也算你的造化,堂上二位老爷为你保媒,民妇许仙又甘愿下嫁于你。两全其美之事,老爷做主,快快带着你的一双儿女和你的婆娘回去吧。退堂。”

    堂前衙役一阵吼声:“退堂——。”

    此时的张醇愣在堂下,没敢挪步,傻眼看着大堂之上的老爷们转入后堂离去。张醇此时才缓过劲来,心里一下透亮了,拉上身旁一双儿女,叫上许仙走出了衙门大堂。

    张醇因祸得福,自然心花怒放,弯腰抱起两个孩子,一个骑在脖子上,一个抱在怀里,此时的张醇,浑身有用不完的劲,许仙让他放下一个,自己牵着就行,可他此时,就是享受这一份难得的劳累,劳累是幸福的。寡妇许仙,已不在是寡妇,如今是张醇的婆娘。这张姓婆娘紧跟其后,她们一家四口走在回新阳城的路上。

    且说大堂之上,笑声连连,三位老爷做了一档子成人之美的好事。一时传遍慎阳城。

    刘陶留下二位老爷,在府中逗留一日,叙叙旧情,说些闲话,品茶论《左传》,自然少不了的是饮酒取乐。

    刘陶摆席,喝上几杯,三杯酒下肚,话也就多了起来,刘龙堂老爷又把话头说上了少年黄宪,刘龙堂说道:“听说戴府的‘红杉书院’今非昔比,何日前去与学子们同乐啊!”

    戴季说道:“戴家原本就有学堂,‘红杉书院’,只是改个名字而已。黄宪在书院学子中,品学兼优,乃一少见的人才。”

    旁边的刘陶听戴季言说,心生佩服。刘陶说道;‘黄宪乃刘世翁的得意门生,戴老爷可曾知晓呢?”

    戴季冲刘龙堂施礼,说道:“祝贺刘世翁,黄宪天资聪明,乃天生奇人,将来必是国之重器,之前在戴家学堂陪读,听学堂先生说,近些时日却不见他。不知十方院中,她那孤儿寡母日子过得如何啊?”

    刘龙堂见问到自己头上,也不掩盖,说道:“听此言,老朽想来,那陈喜乃黄宪干阿翁,如今这黄宪又与戴府令公子戴良如此投缘,那打砸之事,也与那黄宪有关!”

    刘陶接话说;‘不错,这个推理成立,不知那黄宪阿母找到娇儿没有?”

    戴季沉思之后说道:“黄宪不会出啥大事。要说,十方院的黄家也与我戴家有些渊源,咋说也算是顶门的亲戚,可自上辈人烟结下亲戚,虽戴家姑娘早逝,平日多有往来。依然视同亲戚。戴家的‘红杉书院’乃祖父亲自创立,本意招收本族子弟,后经我定位在官宦士绅阶层,说来,也就是一所贵族的学堂。费用自然不必细说。”

    刘龙堂知道戴季要说些什么,便说道:“黄宪我倒不担心他回不回家。我只担心他的学业。当朝乃举荐取仕,穷人家的孩子本无读书的机会,哪来人脉。青年才俊大多聚留在高端的官宦士绅阶层,贫民子弟也就没有了上走的空间,书中自有金镶玉,书中自有黄金屋,读书就是谋富贵。如今,贫民之家的孩子,读不上书,也就失去了上升的空间,这是一篇文章定乾坤的年月,不说黄家与你有渊源,就说黄宪,乃难得的读书料子,奇才也。你把他接到‘红杉书院’,也是一件不小的善事啊。这厢老夫给你行礼了。”

    刘陶也帮腔说道:“这十方院本是富贵之地,春秋时期,黄姓乃一国君主,十方院的黄家也算是当年黄国的公族,如今虽然家族败落,落此冷清的地步,可那十方院的高贵门楼,黄宫的皇家气派,园林的齐美景观,所见,无人不加以赞叹,更是那黄家传承来良好的家风,世人都能知晓,当年那牛医黄道,舍己为人,命丧黄泉,父死子生,说起来悲壮,但,悲中有喜,今十方院出一奇才,乃小儿黄宪,皆天命也,恐怕也是我们慎阳城的地劲所致吧,将来也会恩泽天下。”刘龙堂听罢,连连点头称是。

    戴季说道:“黄宪到红衫书院,诸事皆有我亲自安排,他的绝顶聪明,我岂能不知,贫穷可以接济,然天分却是与生俱来,说到那黄宪小儿,也与本公小儿戴良同岁,都生在那个悲苦的年月,小儿黄宪早在学堂就读,当初是本公亲自到十方院接那小儿黄宪的。二位贤兄既然如此抬举我戴某,岂有不认同之理呢。我戴季遵从刘世翁心意,二位兄台意下如何啊?”

    刘龙堂自然高兴,说道:‘我先替宪儿谢谢您,日后,宪儿真的成了国家的栋梁,焉有不报恩之理啊。”二位老爷同时说出。三人笑声连连。

    戴季说道;‘黄宪小儿勤学苦读,我家小儿戴良也好与小儿黄宪一起攻读不是,小儿戴良顽劣,黄宪小儿稳重,二人互补,如此感染一下小儿戴良的秉性,其不是一桩好事,这些好事都是来自刘世翁教徒有方。说来我戴家也不吃亏吗。”三人笑颜。

    刘龙堂的提议,戴季乐意接受,此时的刘龙堂感觉很有面子。咋说这戴家也是高攀不起的人家啊。三人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各自散去。

    刘龙堂回到刘家寨就派人去了十方院。去人回来,言说十方院没有人。刘龙堂疑惑,黄宪母子去了哪里,那黄宪还没有回家?刘龙堂坐不住了,起身出门去找黄宪。

    话说黄夫人陈珠来到侉子村,见陈喜院落,家当一片狼藉,院中一张未编完的草席搁置在那里。群妮正在门外哭泣,陈珠上前问起,群妮说道:“寔儿他爹去衙门告状去了,到现在爷俩也每个影儿。”群妮蹲下,却抱头又哭了起来,陈珠却闹不明白了。

    陈珠再问,群妮一边哭泣,一边便断断续续啰嗦个大概,陈珠这下更着急了,这眼前的一摊子事皆因自家宪儿所致?

    陈珠又不知所以了,本意有事前来求他陈喜,陈喜却因自己的宪儿惹事,旁人打砸了陈家。想起来也没合理的地方啊。陈珠正在心力交瘁,无奈叹息之时,陈喜怀揣一个包裹从外边而归。手里还提溜住一块刚在城里割的肥瘦兼有的吊子猪肉。

    陈珠见陈喜回来,慌忙迎上去陈珠急切地问道:“俺的宪儿出啥事了,你干嘛跑去衙门告状啊?宪儿惹事你给俺说啊?干嘛要让俺吃官司啊?”陈珠问着话,却动手拽起陈喜来了,几乎情绪失控。

    陈喜也不推她,只是笑言道:“你着急啥?管宪儿啥事,都是我家寔儿惹的祸,没黄宪事。我只是报官,找那个砸我家当的歹徒,你知道是谁吗?新阳城的张醇。我只是气不过,出口气而已,这样,气不就出得畅快一些了。”

    陈喜拍拍自己的胸脯。陈珠愣怔在那里,仰脸看着陈喜。你信也得信。

    陈珠无言,占那未动,也不再撕拽了。陈喜感到奇怪,问道:“你今是怎么了,出啥事了?”

    陈珠这才醒悟过来,慌忙说道:“没啥事,没啥事,我先走了,俺的宪儿没回家,我得赶忙找他。昨日你在俺家门外放那一嗓子,可是真要人命啊。你一走,宪儿就不见了,至今没有回家。”说罢,陈珠迈步就走,却被陈喜拉住。

    陈喜说道:“孩子没回家,都是贪玩,俺家那寔儿,你来见过他吗?你看,我今割肉了,吃完饭再走。”

    陈珠急了。喊道:“我儿子丢了啊。山珍海味我能吃下吗?”喊着,眼泪就下来了。

    陈喜急切地说道:“放心,这么大的孩子,怎么会丢掉,你吓我哪?”

    陈珠带着哭腔说道:“这一夜一日未归,又未见宪儿的踪影,你说是让我活,还是让我去死啊?”

    陈珠说着自己的儿子,控制不住就放声哭了起来。儿女连心,十指连心啊。

    群妮走过来劝慰道:“妹子啊,你太疼爱孩子了,孩子贪玩,不着家的事,常有,你看我家寔儿,别说两天没招家。就是月儿四十不落家,我也不用到处找他。”

    陈珠抹了泪说道:“你两口子心大,我家宪儿与你家寔儿可不一样,两个孩子,两个秉性,我家宪儿。不给我说,一天不招家的。他也没有不声不响离家的习惯,这突然不照家,我怕出危险。”说着又要哭。

    陈喜岔开话题,说道:“好了,既然来了,先到家里坐吧,今我割了肉,也算你有口福,在这吃罢饭,如果还没有回来,我就陪你找去,孩子没啥事的,你想啊,能有啥事,太平盛世的。”

    群妮走过来,接过陈喜手中的猪肉,也附和着说道:“妹子就在这吃饭吧,你看,就你有口福,你哥就知道,今个你要来,肉都带回来了,快快,快进屋,孩子贪玩,没事的,玩够就回家了。咱们包饺子。”

    群妮说着就拉陈珠进屋,陈珠实在想不出啥办法,心里再着急也只有等着陈喜拿主意啦。要知后事如何,黄宪是否有危险,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