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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四十五 回 男儿身终归女儿红 小龙山了却相思情

    凤蝶迎春多佳话

    鸳鸯一对终成双

    酒醉神态心知明

    太虚闺阁欲化蝶

    话说黄叔度酒后硬闯后庭,歪歪斜斜刚跨进一扇大门,却听到女儿家的笑声,扶门而立,明云慌忙拽住爷,黄叔度虽东倒西歪,却还认人,冲明云说道:‘英子呢?这半日怎没见她,快去把英子找来,带上九儿的嫁妆,骑上咱家的小毛驴,她表哥要做新郎了!”人醉心不醉。

    内室丫鬟雪儿听到响动,那衣袖一甩,说道:“谁人诳语狂言?”雪儿正直往外闯去。

    九儿英台喊道:“快请那门外的酒疯子进来!”丫鬟们愣在那里,不知如何。

    雪儿利落地打起帘子往外看了一眼,紧忙跑回小姐跟前,悄悄说道:“是那个呆子!”雪儿‘嘻嘻’笑,九儿英台用眼翻她。雪儿知趣,又正经地说道:“少爷莫生气,雪儿一高兴话说不好了,你兄长黄叔度,那个叫宪儿的来了,而且走到少爷的闺房里来了。”

    九儿英台说道:“你这个小蹄子,神神叨叨没个完。”

    雪儿故作委屈,说道:“这亲还没过门那,那个呆子就入了小姐的心,小姐就不要雪儿了?”雪儿如此说,九儿英台要用手抓她。雪儿求饶。躲在一旁。

    黄叔度晃晃悠悠欲往里闯,明云紧忙挡在前面,稳住了爷,便转身跪下给小姐一边磕头一边说道歉的话。

    黄叔度在明云身后也学着明云跪下,学明云说话,九儿英台想笑,又捂住嘴,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何人大胆,擅闯内室闺房?”

    黄叔度人醉心不迷,一听这声音如此的熟悉,猛睁眼一看,面前却是一位美艳的姑娘,一时吓了一跳,酒也醒了大半,起身拽住明云往外跑,却被九儿英台一把拽住,说道:“红杉书院你跑,这里你也能跑?”黄叔度一时脑袋瓜发晕,站在原处揉自己的眼睛。

    九儿英台把黄叔度拉到一处坐下,忙唤雪儿端茶,黄叔度接过凉茶喝了一口,两眼看住眼前的小女子,长得像贤弟周英台,应该是小九妹了!黄叔度心跟嘴不一致,一会儿给贤弟说话,一会儿给小九妹说话,悉数把心里所想,一股脑说个干净。九儿英台也都悉数接受了下来。这黄叔度糊弄了一阵清醒了些。

    九儿英台说道:“我既是你的小九妹,也是你贤弟周英台。”

    黄叔度一下子又糊涂了。便躬身深施一礼,好像醒了些酒,九儿英台说道:“本姑子芳名九儿英台。你今日前来周府提亲,非本姑子同意,你过了关。”

    黄叔度说道:“贤弟做的大媒,老爷爷答应了,这里有小九妹的信物,你一人阻拦倒有不妥!”

    雪儿憋不住,抢话说道:“你贤弟在前庭陪老爷吃酒那,你一个大男人家的,跑到大姑子闺房干啥?”

    黄叔度惊慌起来,解释道:‘不,不是,周英台乃叔度结拜兄弟,书院中同吃同睡,周府一直没见他啊,这一霎就去老爷那了?”想那红杉书院小姐与黄叔度相处,雪儿掩嘴笑得‘咯咯’响。

    黄叔度一时想起,拉明云过来问道:“英子呢?”

    明云呆愣一旁,不敢出声。九儿英台却掩面偷笑,黄叔度转身,冲九儿英台说道:“我表妹,名唤英子,乃姑姑家女儿。今日与我同来周府,门前却不知去向。”

    此时,雪儿一见明云,颇有好感,便走过去同他耳语一番,便转而冲黄叔度说道:“叔度君的贤弟,表妹,还有那未来的新娘子,你的小九妹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呢!快把小九妹的信物拿出来吗?”

    九儿英台见雪儿多嘴,冲雪儿说道:“快给叔度君蓄水,拿块湿毛巾来。看他一头的汗。”

    雪儿哪敢怠慢,一时去了,明云紧跟其后,忙着端水,不一会儿,雪儿拿着湿毛巾过来,九儿英台接着,自己亲手把湿毛巾放到明云端来的凉水盆里,又在黄叔度的脑门上沓了轻柔地擦拭,一面爱抚地说道:“你贤弟周英台啊,正忙着嫁妹妹呢。”这湿毛巾在脑门上依附一阵,黄叔度清醒了些,听了眼前九儿英台的说词,心中索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此时,茶点已摆上桌了。明云和雪儿服侍小姐和爷一起坐了。

    明云看着雪儿就又一股天生的亲切,又对自己如此地热情,心里明白,可他也不敢问个底细,此时,九儿英台站起来,给黄叔度斟了一盏茶。黄叔度起身要走,被九儿英台起身按住。

    黄叔度说道:“叔度误闯姑子闺房,事出有因,这里赔不是了。”九儿英台点头。黄叔度又说:“这酒醉之言,多多包涵。”

    九儿英台用手轻点了一下黄叔度的脑袋,娇笑道:“你再细致看看,我既是你贤弟周英台,也是你要迎娶的小九妹!”

    黄叔度看着眼前美丽的女子,心中疑惑难以消减,说道:“我猜的不错,小妹与贤弟英台生得很像。”黄叔度把信物拿出,又说到:“当初与你哥哥约定,今日前来迎娶九妹过门,时间虽然仓促了些,而老爷和你哥哥周子居都已答应了,过了今夜,明日就是你我大喜的日子,让你骑上小毛驴,叔度帮小妹牵绳!遗憾的是贤弟周英台没见证!”

    九儿英台内心欢喜,也不搭话,自己起身走到内室,又换一身装束出来,当黄叔度再一次看到,呆愣飞临一阵,紧忙上前拉住,喊道:“贤弟,我可见到你了。原来你躲在小妹闺房里啊!”

    九儿英台也把信物拿出,郑重说道:“叔度兄,这下你认出来了吧,本公子就是小九妹,也是周家姑子九儿英台。我只是换了一下装束罢了!“

    此时雪儿凑上来说道:“当初一番苦心,可见小姐对公子的痴情了。”

    九儿英台又把自己的衣冠拿下,用手撩了一下自己的秀发,娇娇地说道:“宪儿哥哥,你快把本姑娘娶了吧?我既是那红杉书院与你朝夕相处的贤弟周英台,也是今日周府的大小姐九儿英台,我本是女儿身,因贪念学堂光景,书院又不收女子读书,只好女扮男装,与你称兄道弟数月,耳斯鬓染,日久生情,那日,慎阳城外,十里长亭相送,几次提醒,你却痴心不悟。等你一同进京,我主仆二人慎上坡与你相会,以小九妹婚约与你定情。而今,我终日盼你,念你,等你,等你从京城回来,迎娶我到那十方院中,与哥哥喜结良缘,粗茶淡饭,快乐一生,这些日子过来,等得九儿英台好心苦啊。”

    这等意外,黄叔度惊喜不已,自己曾经也想过,那贤弟英台本应是位女子,可如今真的是了。黄叔度一时不知所措,半天呆愣在那里。

    丫鬟们已知小姐的心思,个个凑过来起哄:“小姐,嫁了吧,嫁了吧。”

    雪儿近前说道:“小姐那一番心思,日月可鉴,俊郎进京面圣,小姐担心黄家阿母无人照料,委屈自己到十方院日夜伺候黄家阿母,天地动容,何况叔度君你呢?”

    丫鬟们又围上黄叔度:“黄公子,快说句话啊?你不说话就是同意了,来来来,和我们一起帮小姐梳妆打扮吧。”丫鬟们说着,已把黄叔度拉到九儿英台面前。

    这一闹腾,黄叔度的酒已彻底醒了,一切的变化太突然了。此时,他突然要找自己的明云,问跟来的表妹英子回来没有。明云慌忙近身说道:“小的都弄明白了,爷是真傻,还是假傻啊?”

    明云生气说道:“还没找到,到时找到了,让爷也娶回家里。”

    黄叔度脸一沉,说道:“混账,怎能说此等废话?”

    明云委屈地说道:“你看不见吗?周家的姑子就是你要找的英子啊。”

    黄叔度说醉不醉,他知道眼前这九儿英台就是小九妹,也明白了他黄叔度进京,九儿英台接姑姑的缘由,后来周英台进京,返回周府,又来十方院替自己照顾阿母。一切都把它捋顺了,弄明白了。想到此,他更加地喜欢眼前的九儿英台了。

    黄叔度内心经过了无数的波澜,万分惊喜,自己与贤弟英台的感情深厚,怎奈两人同是男儿身,其中苦味,自然心明。如今倒一起好了。有情人终成眷属。

    黄叔度见明云生气,伸手拉过明云,说道:“爷逗你玩那,你以为我同你一样缺心眼子啊?”说罢,明云笑脸盈盈。

    姑娘们嬉闹了一阵,黄叔度便要辞别她们出门,在临出门时,黄叔度上前去拉九儿英台的手,九儿英台娇羞地躲进了自己的闺房。黄叔度傻等一阵,不见九儿英台出来,只有离开了九儿英台的闺房。

    黄叔度往前厅而去,路过庭院,听到那些周府的门客闲谈,心事忽然重了些,身子就站得不是太稳,背靠在树上,把过往的事情在脑子里整理了一遍,一切都清楚了。

    此时,听一蔡国的门客,旁边人唤他窦雅的,说道:“据我看来,那十方院的黄叔度,论学识,论人品,也在当今读书人之中,拔得头筹的了,听传,那黄叔度深得圣上恩宠,却不受封,宁愿抛弃仕途前程,也不愿屈服于当下官场腐朽,不与官僚苟同,乃真君子也,就是他的学识文墨,得儒学真传,却热衷于术,与那术圣张衡交好。诸位,那些拜读过隐君的诗文?’

    窦雅乃窦宪重孙。祖上落魄,至今未求得功名,如今居于周府门下做客。旁边有一位南阳来的,旁人唤他刘建,年少轻狂,抢话说道:“窦雅所言,在下不予苟同,黄叔度此人,我与他有一面之交,当日在京城东门外,在场就有那所谓术圣张衡。今日周府重见,黄叔度徒有虚名罢了,什么学识文墨,哪些有什么进益?只是稍微懂一些诗文,赚个名声而已,至于仕子领袖?早得很呢。进京面君,落榜而归,却被你窦雅说得冠冕堂皇呢?只有一个隐君的虚名罢了。”许攸冷笑几声。

    黄叔度忽然想起,这刘建乃靖王之后,当日与那清河王刘庆在一起,不予理他。

    此时,旁边一人名叫许靖的,说道:“人后莫要言人短,周老世翁视黄叔度为上宾,不仅周世翁,就尔等内心也认为黄叔度乃一真君子,只是不想承认罢了。诸位与叔度君皆为同类,眼前只是一时而已。说来个人志向,各有不同,也不要妄议了。”旁边又走来一位插话的。

    黄叔度循声望去,此人乃袁本初,也是一位有名的仕子。久不得志而已,此时说道:“诸位还是谨言甚微才是,诸位乃周府门客,日后仕途前程,需得周府帮衬,借助云梯。既然黄叔度已是周府上宾,将来必成周家上门女婿,方才我路过前厅,听到周老世翁正与太守周子居大人商议,言语之意,乃招黄叔度为上门快婿呢。这些是诸位意想不到的吧。”

    众人听言,一时议论纷纷,袁本初又说道:“是敌是友,诸位选择,不过,与黄叔度交好,诸位应是求之不得的吧?”诸位听言,一时欲动,那刘建却不以为然。

    南阳多仕子,刘建游走南阳,身为一游仕,好高骛远,投机钻营,朝三暮四,又好自吹自擂,自下邙山,小南海礼佛,后南阳修道,今日又立仕子身份,跑来周府做门客。这一番折腾,小处看不上,大处做不来的主。此时见袁本初为黄叔度说话,急忙说道:“什么?周府小姐嫁给那十方院的黄叔度?我不信,要说你们也是道听途说,这样得来的结论吧,说出了岂不成了孤陋寡闻?周家小姐,何等身价,怎会下嫁一牛医之后?据我可靠消息,这周府大小姐已许配给了袁家大院的少公子袁阆了,那袁阆,如今是蔡国郡县令,即将升任山西太守,周袁两家结亲乃门当户对,天地之合,如今婚约已定,大媒人乃汝南郡太守大人。那大理寺卿做见证呢,这个秘密,我可是独家报道的呀。诸位傻了吧?”

    袁本初说道:“你这刘建,乃一不学无术之士,图口语之快,什么独家报道?在下乃袁府本家,袁阆前程皆是周公所为,此处你可知晓?”

    又一插话者谢子微推开袁本初,站在刘建面前说道:“袁阆?是那位在汝南郡做过小吏的袁奉高,此人只不过乃一情种罢了。嘴甜,善于钻营上位,今日官运亨通,春风得意,乃周老世翁所赐。其祖父袁薄做过郎陵县令,阿翁袁穆做过班固师爷,班固离世,袁穆不辞而别,可见此人心机。周老世翁嫁女于袁阆?我倒不信。”

    刘建图口语之快,说道:“袁阆即将做山西太守,你谢子微只是一周府门客而已!”

    谢子微一时被噎住,翻了白眼。袁本初帮腔说道:‘因为周家的路子太神奇,故而,你刘建身为皇族,才在此演说罢了?当心日后黄叔度盘你,你不要流涕便是。”

    袁本初此言,犹如一把利刃,刺痛了刘建,如今自己犹如落荒的野狗,无人认领。

    谢子微见气氛紧张,忙说到:“诸位同在屋檐下啊,说回来,如今这话说完,大家也就罢了,不然又是几场戏词,如今诸位仕途前程啊,真乃朝里有人好做官也。看来咱们投靠周家,这路子也算走对了。十年苦读书,不如一个好门路吗。

    旁边又一人,一直没有说话,此人乃屈伯彦,见众人说得热闹,便插话道:“诸位在此图口舌之快,旁人听来皆闲言碎语,今夜在此,无法考证,可要说起周家小姐,也是女中豪杰,诸位那个曾列入朝廷选仕榜单?据传这九儿英台以周英台之名夺得选仕头筹,女子皆有如此气魄,让诸位须眉汗颜。再说这九儿英台德才容貌俱甲,虽与袁家缔结婚约,尚未收受聘礼,周老世翁万贯家财,膝下只有这一个女儿,所嫁之人,必德才学识俱佳。在下也来周府两三个月了,耳闻目睹了不少叔度君的逸闻趣事,要说叔度君学识人品,诸位无人能比。今日叔度君登门周府,诸位之中,哪位受周老世翁邀约作陪?作陪的资格都没有,何谈一位被上宾款待的人物。假如这桩婚事用我保媒,我皆顿首叩拜,可惜我没这保媒的资格啊。”

    黄叔度身在僻静之处,听这些人等言谈自己欲九儿英台,倒也入心,想这周府门客,个个都是天下名士,自己被谈论,皆是自己荣幸。

    黄叔度本欲离去,却又怕惊扰诸位雅性,只好从树下走出来,殷勤地给诸位门客们施礼说话儿,说起话来,要斯文的多。

    黄叔度突然出现,众门客一霎静止不言,半天尴尬,诸位一阵哈哈,又急忙闭嘴无言。

    此时,明云跑上来,拉爷离去,众门客不好意识,便各自散了。

    一宿光景不提,却说次日一清早,九儿英台借故给阿翁请安。老爷周畅正好在书房静思,见女儿早起而来,知她心中有事,便征求九儿英台对黄家这门亲事的想法。

    九儿英台心中欢喜,阿翁主动说起,岂不是已经答应叔度迎娶之事。九儿英台想到此,一时脸颊红魂泛起,娇羞地撒起娇来,老爷周畅安慰女儿一番,九儿英台以为着阿翁,落下泪来,老爷周畅便起身送女儿回到闺房去,等待出阁。要知后事,且听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