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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五十二 回 十方院热闹赏乐府 三人言园林戏张醇

    慎水溪流园林景

    乡人吟咏本乡情

    来客贪恋不思归

    皆为隐君情意浓

    黄夫人与婆婆离去,封,盛,二位老爷看着戴良有些痴傻,盛老爷说道:“你也真能奶奶,黄阿母久居家中,见人多便想与人唠唠嗑,看把你快整成个泪人了,至于吗!”

    戴良说道:“我一看见老姑母就想起家母了。老姑母如此这般一说道,也就胡思乱想起来,眼前这黄家,本固黄国后裔,何等的鼎盛,如今却落魄到如此田地,看这旁边的黄宫府邸,本属于黄家,却皆与其无半点瓜葛。戴家祖辈富贵,皆有没落的一天。哎,触景生情,也就流了泪。罢了啊,事事难料,也只有好自为之了,”

    盛老爷说道:“本以为富家公子,多愁善感,人前博取一些眼泪罢了。怎知你内心善良,又多于同情之心。按说你多大的人了,内心还如此脆弱。这一弄,倒不是给自己添堵吗?你这一番说道,也算有些气度,看来你戴家不愧善德之家,想这黄家也不该如此光景。好者今日出位叔度君。”盛老爷突然也伤心起来。

    封老爷说道:“你又咋了?正说戴良那,又出一个,你两一唱一和,过不去了是吧!”

    盛老爷低头抹泪一番,说道:“我也想娘啊,看住那么多人都有娘孝敬,俺心里嫉妒,如果娘还在,这该多好啊,可惜,娘去了,做儿的想尽孝,可娘不给我尽孝的机会啊。逆子不孝也。”

    封老爷倒吸一口气,站起来衣袖一甩,说道:“后悔了?要知今日想娘,当初就应该在娘亲身边多多尽孝才是啊。都说百日床前无孝子,看眼前这一家,虽穷,母慈子孝,一家人却过着开心快乐的日子。”盛老爷猛然站起来,却把旁边的人吓了一跳。

    盛老爷说道:“此言差矣,老阿母卧床三年,我床前陪娘三年,娘走之前,日常料理皆有老夫来做,老娘含笑而去。坟前守孝三年,谁人不知!就你封彪不知?”盛老爷一时激动。

    封彪便和气说道:“稍安勿躁,盛老爷,你想多了,看黄家母慈子孝,触景生情了,这孝道应该是骨子里生就的吧!”戴良起身拉盛阴就坐下,

    戴良说道:“是啊,二位长者给晚生上了一课,尽孝乃男儿本分,不说了,这片翻过去了。来生吧!”戴良又冲盛阴就说道,“问你个事,那个老贡生张醇,如今在新阳城混得怎么样了?我看二位对他看法有所改变。”

    盛老爷贼笑了一下,说道:“要说起他啊,又是一窥书。张醇自娶了那个寡妇,也就走了正道,如今开个卖草鞋铺子,听说他勾搭上了朝廷命官,还承包了皇道工程,如今发家了,成了新阳城的暴发户!俗话说的好啊,女人的品行决定男人的前程,那个寡妇啊,可是个能干的主。便宜张醇那老贡生了。”

    戴良又问:“那个张二怪怎么样了?”

    封彪说:“坐大牢呢,这寡妇也没给张醇再生,膝下还是那一双儿女。”

    戴良转换了话题,气氛一时缓解,然后又低头冲盛阴就说了些衷肠儿的话,正准备起身离开,这时,黄叔度打发明云来请诸位。

    明云传话说道:“俺家爷在前庭侯着,请老爷们过去品茶。”三人起身,往书院而去。

    放眼望去,只见园林景色,风摇枝条,树叶飘逸,小桥流水,溪流声声,如山涧小曲,曲径通幽,亭台之间,清流在石间喘息,篱笆茅屋,炊烟飘香,红叶高挂枝头,舞动树林如画,西风紧,莺咂啼,日暖又添新语。三人走上拱桥,桥下乃绕城之水,遥望东南慎中坡,吕河之水,结临水之轩,纵观西北,建千亩依城之林,北望慎阳城中楼台笙箫歌舞赏阅,别有幽情,裙摆穿林,别有一番情趣,三人拱桥之上停步正看园林景致。

    明云回头又邀,三人有所不舍,便一步步行来赞赏。突然,冷不丁从假山石后闯出一个人来,戴良面前一站,说道:“给少爷请安,给二位老爷请安。”这面前突然降临一人,三人愕然,慌乱之间同时后退一步,猛然看了。又是那个张醇。

    戴良呵斥,说道:“你吓死爷也算罢了,吓死二位老爷,呢是不想活了吧?还是你挣那俩钱咬钱袋子了?”

    这个张醇机灵,慌忙下跪,说道:“小人罪过,小人罪过!可小人真心请安来了啊!”张醇这边磕头,爬起来又给封,盛二位老爷施礼,便卖脸说道,“爷就这一屁会儿,就又把小的忘记了?爷不要小看这新阳城的二位老爷,胆子大着那!”

    戴良看眼前这个张醇,一身新生土豪的架势,不敢相信如今这个老贡生却敢冲二位老爷如此这般说话,不仅顽劣,又敢顶嘴。这新阳城里还是封,盛两家说了算啊。戴良突生好奇,便围住张醇转了一圈,又像观候一样。

    戴良说道:“不是爷不认得你?是不想认得你,你这老贡生,也不是个好鸟,这冷不丁闯出来,吓着我事小,如果二位老爷受到惊吓,出个三长两短,一口气上不来,你小子就这几年挣了点钱,赔得个穷家荡产不说,关键是你赔得起吗?何况你如今不同往日,往日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而今你孩子老婆都有,这一家大小全是嘴,弄不好,你还是单身一人呢。”

    此时,封老也说道:“唉,张醇,你孩子老婆哪?本应一家四口,这冷不丁出来一个人。想回来找死啊,还是急着投胎啊?“

    张醇扑通又跪下,仰脸看着戴良说话,像个做错事祈求大人饶恕的孩子一样,想让戴良帮他说话,可这戴良就是不说。

    戴良悠闲说道:“第一次见如你此等不要脸的,来十方院凑个份子钱,还全家搬。汤锅前,一家人吃饱了,一溜烟见不到人了,高攀那根枝了?想往上层攀,你学着点,狗屎扶不上墙,这人杂嘴多,莫不是她娘儿跟人跑了。你张醇又重新成了寡寡鸡一个了吧!”张醇心里倒乐了,当年自己跟他爹戴季一起玩,也没听如此说道,又一想,自己是来讨好爷的,那书度君的好事,不信戴良不敢兴趣。想不到今日有此奇遇,这戴良嘴碎,却是个散财的主,原本没有悟性出来,错过了一回,那神情光景亦发不堪难看了,这再来一回,却依然碰上,岂能错失。张醇跪着不起,只是磨身向封,盛二位老爷赔礼道歉,二位老爷也无意拽他起身。

    盛阴就说道:“姓张的,走了几天狗屎运,就开始牛逼。想起身就起,想跪着就跪吧,我们走了。”

    戴良图个张醇好玩,见二位老爷说话,便呵斥他起来,张醇慌忙从地上爬起来,弓着腰站在戴良旁边,一老一少,一个弓背,一个挺胸,同框有些可笑。

    戴良说道:“说正经事。你的孩子老婆哪?别不小心,真跟人跑了,那鸡飞蛋打的事,咱可不能有。”张醇牙一呲,腰板立直,只是傻笑。戴良扭头看了一眼,这张醇原来比自己高,便又说道,“真的找叔度君了,又给你几口子另备席面了吗?”

    张醇精神一抖,说道:“备了,还有一只炖熟的老母鸡呢,俺家她娘三吃得香,我看他们吃,实在忍不住,拽了一个鸡腿就跑来这里候老爷们了!”

    盛老爷说道:“咋说你也是个读书人,初年的贡生,娶个寡妇,又托住两个油瓶子,这过日子的事,比树叶还稠。你还不去回家卖你的草鞋,赶到这里凑什么份子。再说,这凑份子的钱不够你一家人吃的。要说吧,这里也不合适你来啊。你张醇是谁?你真的不知道?别有了俩钱不知道自己是哪坑的泥了。”

    张醇听得心里虽然不舒服,可也实在没脾气,谁让自己世面上混了大半生,无名无分无身价,活得不如人呢?之前家穷,祖上无功,如今落人眼下。想当年大将军韩信能受胯下之辱,这又如何?

    张醇不在乎人眼下高低,虽然自家日子比以前好一些,手里弄俩钱,也都是靠这些士绅豪强搭着关系弄来的。少了他们,自己也只能打大板喊彩头救喝西北风了。

    张醇言语自然小心,冲封,盛二位说道:“说来,不怕二位老爷笑话,也失了爷的体面,我其实是来要饭的,可我又怕人瞧不起,这面子与过日子,我一样也没能力做好。”

    戴良惊异地问道:“要什么饭啊?揭不开锅了是吧,你不是凑礼份子来的吗?盛老爷不是说你如今发家了吗?那寡妇如今成了你的贤德媳妇,你拦下皇家御道修建的活没给你工钱!还是那活没挣钱啊?”戴良一连串问了许多问题。

    张醇看看盛老爷,嬉笑着冲戴良说道:“对真人不说假话,少爷面前怎敢撒谎,不是我没钱,这几年钱也挣了些,要说手里的钱也够日常一家所用,盈余还是有的。少爷有所不知,如今这要饭也是一门营生,无本的生意,像我这等人,人前还有啥脸面可讲。说啥子不是为了过日子。如今做穷人不丢人,你看当今皇上还要接济穷人的吗?过日子呗,图个乐呵。”

    戴良不解,也不想探究,只是对张醇说道:“你见到叔度君了吗?想见吗?’张醇马上说:“想见,真的想见。刚才进去没见到。”

    戴良说:“就知你是自己哄骗自己,还吃老母鸡,拽了一只鸡腿,去求吧。想就跟我一起走,还磨叽个啥?就跟在我后面走,记住别走丢了你。”戴良知道张醇的德性,口是心非,心眼一活又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