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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回 大司农殉国小人算 二太守互殴郭解围

    二太守仇不记结

    大司农戍边殉国

    宦官郑众乱朝纲

    大司农夫人改嫁

    上回书说道,陈寔为戴良挺身,出手打了太守周子居。此等变故,让在场诸位一时不知所措,戴良本意想让盛孔礼把陈寔拉走,可周子居此时的心思谁也猜不透。

    周之居让他陈寔坐,陈寔此时也不敢不坐。黄叔度给了陈寔一个台阶,戴良相邀,陈寔也就大大咧咧喝起酒来,不时地给太守大人夹菜,献着殷勤。两位都是太守,诸位哪敢多言。

    酒宴散去,戴良把周子居请到书房,自然黄叔度相陪。戴良先是赔礼,深表歉意,然后说道:“陈寔乃一浑人,大人不计小人过,多担待罢了。”戴良内心有愧,好像自己打了周子居,黄叔度寻一处坐下,觉得此种安慰多余。

    周子居依然很平静,好像此事没有发生过一样,这让戴良心有不安,等戴良把好听的话说完。周子居笑道:“你戴良还有啥话要说的,快点说完,我可不像你,整天有人求着你,我为这天中百姓,还要赶时辰求旁人呢。”说罢,起身离去。

    太守甩手便走,戴良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慌忙去拽黄叔度,黄叔度会意,便把周子居送出戴府门外,二人施礼辞别时,周子居张嘴想说什么,却又吞咽了下去,转身上轿,人马山齐离去了。

    陈寔闲逛到红衫书院,此地乃自己曾经向往之地,今日却有幸站在这里,一人走着,看着,想着,小曲哼着,与周子居之事已忘在脑后。自己这些年小酒喝着,大骨头啃着,戴良和周之居享受的,如今自己不仅享受到,而且胜过他们。想那黄叔度做了孝廉又当如何?

    太守甩袖一走,戴良像热锅上的蚂蚁,在院中来回走着,一等黄叔度没有回转,二等黄叔度还是没有回转,急忙派人去府外,府外不见人影,再问,说:“回家了,刚走!”

    戴良本想让黄叔度拿个主意。这黄叔度不声不响地走了。戴良正在焦虑之时,袁阆走入戴府,戴良看见,上前拦着。袁阆紧忙作揖,说道:“我的好兄台啊,别拦我了,我这道鬼门关恐怕过不去了,都怨那个该死的陈寔,无事生非,你招惹谁不可、偏偏去招惹太守大人!要说那个黄叔度也是,事情发生在眼前,不拦,不劝,那陈寔虽然浑,黄叔度清醒啊!这可好,在下要遭殃了!周子居记仇,前些日子筹粮救灾,就针对我,不是有钦差郭大人在,我早倒霉了,戴良哎,一言难尽啊!”袁阆挣脱戴良的手,转身,逃一般又出了戴府。

    戴良不解,这陈寔与周子居的事,与你袁阆有何关系,再说,你袁阆也不在场啊。何时得的消息?

    戴良正在思虑,此时,陈寔从背后走来,吓了戴良一跳。戴良看见陈寔就上了火,扭身就走。陈寔喊道:“戴良,刚才那位可是袁阆?”戴良继续往前走,陈寔紧走几步,上前拦着,说道:“咋了?我陈寔可是为戴家出头,再说这一码归一码,怕个鸟事。刚才在酒宴之上,你戴良没看见,那袁阆本在周子居身后,被五六张几案隔着,一见周子居挨巴掌,一头扎在几案底下,撅着屁股四肢落地,一个劲地后退,等众人又重坐下时,袁阆所坐几案旁却空无一人了。着周子居一走,又独自一人前来,耍滑头啊?”

    这陈寔,打人时,还能把周围观察得如此清楚,可见此人心态的强大。戴良面对陈寔,却一言不发,只推开陈寔离去。

    陈寔倒脸皮厚,戴良不撵人,他就不走,见戴良离去,自己便去找陈布休一起,去会戴府的那些门客去了,自然门客们围着陈寔转,一时把陈寔当成了英雄。

    黄叔度与妻子回到家中,黄叔度问道:“娘子今日操劳,那就早早休息,”说罢欲走。黄夫人也不说话,一双眼睛看着夫君,慢慢地眼泪从眼眶中滚出。

    黄叔度慌了,急忙拉夫人进屋,问道:“夫人怎么了?”黄夫人依然不说话,黄叔度叹息一声,说道:“为哥哥?!”

    此时,黄夫人才说道:“为妻心疼盛夫人。戴府今日家宴,春儿无辜伤感!”

    黄叔度知道夫人心结,揽娘子入怀,轻轻抹去夫人脸颊上的泪,轻声言道:“先去看娘亲吧,替换一下雪儿。”

    虽然女人心中都有一种自私的嫉妒,黄夫人何等聪明,眼瞅着夫君深爱她的眼神,也就无话可说了。黄夫人起身伴夫君去往贤乡阁。

    雪儿见夫人回来,慌忙说道:“那位郭大人又来了,已在书房安歇。”黄叔度思虑,此时,不得不见这位钦差了。那寿宴之上陈寔打人,钦差面前是否要说?此时雪儿又说道:“那个姓袁的县太爷来过又去了了,还说了大少爷挨打的事。”黄叔度一听,松手离开夫人,便往书房走去。

    郭泰书房外张望,见黄叔度走来,上前见礼,二人携手进得书房落座。二人聊些日久不见,倍感思念之情谊。郭泰有些兴奋,说道:“我来几日,不见叔度君,知叔度君乃大忙人,寻人不如等人,便又回到你的书房安居静等了。”

    黄叔度起身言道:“即来之在安之吗!在下引领郭大人外面走走!”二人一起来到园林。站在拱桥之上。

    郭泰问道:“听袁俸高说,那陈太守也从山西来到戴府了?”

    黄叔度看着郭泰,便知其意,言道:“回乡省亲,路遇戴母大寿。”

    郭泰说道:“为何不见本官,难道他不知钦差在此吗?”

    黄叔度笑言:“或许不知,也为可能吧。”

    郭泰迈步前行,黄叔度紧跟,来到高台之上的亭榭,郭泰用衣袖弹去青石板上的灰尘,要黄叔度坐,二人坐下,聊叙一些京城别离之事。

    郭泰说道:“叔度君隐居清闲,可知朝纲风云?”见黄叔度不言,郭泰又说,“大司农郑众,戍边殉难,宦官郑众把持朝纲,趁人之危已娶大司农遗孀八姐英格为妻。”

    此言一出,黄叔度大为震惊,想自己的娘子不知,那周子居身为太守,为何不言。黄叔度呆愣了半天,便聊叙园林旧事,谈及王莽追刘秀的故事来,着已聊叙就是一个时辰。

    此时,明云慌慌张张跑来禀报:“爷,那个陈大人来了。”话音未落,陈寔已站在二人面前,嘻嘻哈哈,也不与郭泰见礼,便冲其言道:“你这个郭宗林,躲在这里清闲,百姓死活不管了,想取经在此隐居?”

    黄叔度紧忙站在二人中间,背对郭泰,冲陈寔,说道:“你不去赔不是,也要回家看爹娘啊?”

    陈寔哈哈大笑,说道:“赔不是?谁啊?你说我!周子居算个鸟,改日见了还打。”

    陈寔嘚瑟,不打自招,这下惹恼了郭泰,即刻起身,郭泰手指陈寔,说道:“好你个泼皮,姓陈的!你在山西任上,却跑到汝南郡府,无故殴打朝廷命官,本钦差即刻奏请圣上,交有刑部裁决就是。”

    黄叔度使眼色与陈寔,言道:“陈寔,我的阿母你也不探望吗?”

    陈寔幡然醒悟一般,慌忙转身,说道:“在下不陪钦差大人了,去见老娘去。”言罢离去。郭泰目视陈寔离去,便与黄叔度礼别。黄叔度送郭泰出十方院,院外轿车候着,郭泰亲驾回到慎阳城官驿站。

    话说周子居心急如焚从车舆官驿站出来,刚走到官驿站大门外,却有一人迎面而来,躬身跪拜,说道:“大人又去慎阳城吗?下官可否与大人同行呢?”周子居本来心里着急,这几日心中多有郁结,也不看清是谁,便说道:“搭个便车而已,哪来那么多客套的礼节。走吧!”说罢那人便上了轿车,车启动时,周子居才看清是袁阆。周子居说道:“你袁俸高不是在陪钦差郭大人吗?”

    袁阆微微一笑,说道:“太守大人在此,下官怎敢擅离职守呢。”

    说来,这赈灾正在紧要之时,袁阆怎会在这里的?周子居看着袁阆,也不发问,只是脸阴沉着,催促车夫快马加鞭。袁阆偷看一眼周子居,脸上也没留下巴掌的痕迹,袁阆一想,却‘噗呲’笑出声来。袁阆慌忙捂嘴。

    袁阆偷眼观看周子居,乃气势汹汹之态,无声皆是劲道。袁阆想这周子居,无故被陈寔所打,必报君查办,怎样查办?这里面的事情错综复杂,一路上袁阆就在想这事,等周子居开言,袁阆便趁此机会黑他陈寔一回,上次‘皇道工程‘窝案,推出张醇本想牵出陈寔这条大鱼,让自己政绩出彩,哪知偷鸡不成蚀把米,后来却黑到了自己,而那陈寔不仅无事,反而被朝廷升迁做了山西太守,那太守本是他袁阆的位置。想来窝囊。

    周子居的脾气秉性,袁阆与他同窗,同为孝廉,哪有不了解的,可他袁阆在周子居面前,一点掌控的把握都没有。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轿车进了慎阳城的戴府,戴府里依旧歌舞升平,老寿星的寿诞依然热闹的很。外客待完,内客也罢了席面,邻里乡亲的流水席面,富裕不断头。宴席上走了高的,来了中不溜的,左邻右舍都一家老小前来赴宴,只有慎阳城的穷苦百姓,此时也欢天喜地聚集在北街戴府的粮仓外,等着戴府粮仓放出的粮食。太守的轿车路过之时,这番景象,与袁阆的想象格格不入。

    周子居下轿车,刚踏上戴府门前的台阶,却被陈寔迎着,周子居倍感意外之时,陈寔不由分说,勾肩搭背亲热得给多年没见的兄弟一样往里走。弄得袁阆傻呆在轿车里不敢路面。

    郭泰正在大厅等候,见陈寔与周子居进来,劈头盖脸训斥起陈寔来。此时周子居却大度得很,郭泰发怒声言要启奏皇上,周子居却极力劝导,成了郭泰与陈寔之间的和事老了。周子居深知陈寔秉性,本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何况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也只是自己挨了一巴掌,没啥大不了的。丢人也是丢在汝南郡。何况陈寔的本意也不是对人,而是对事。

    郭泰本来一本正经,端起钦差大人的威严,见到周子居和事如此卖力,便哈哈大笑。拉上周子居和陈寔的手。如此一团和气,让人暖心。陈寔跟随黄叔度进城,陈寔寻郭泰,黄叔度已去北街放粮去了。

    陈寔看着郭泰,有冲周子居皮笑肉不笑,没有黄叔度在,心里忐忑不安。此时,只得硬着头皮先给郭泰见礼,依然嬉皮笑脸,没个正经样。

    郭泰说道:“如今的陈大人,生能得啦!嫌弃山西那太守的位置不好坐,想回到市面上做个小混混啦?”

    陈寔知道郭泰帮他,听出来好歹话,当面训斥是给周大人一个台阶。此时,陈寔脸皮不厚也得厚。然后走到周子居跟前,深鞠一躬,嬉笑一阵,说道:“太守大人见谅,在下迂腐,你就把我当个屁,臭了你一下好吧。”

    周子居看陈寔这一式,忍不住‘噗呲’笑了出来。郭泰也笑了,想堂堂山西太守,如此这般赔礼道歉,也是世上仅有。

    戴良紧忙站起,说道:“和了就好,和了就好啊。”

    此时,袁阆却站在厅堂门外,踌躇不敢进来。最要命的是他看见了陈布休。周子居扭头看见袁阆,说道:“你袁阆站在那里看笑话啊”

    袁阆哪敢怠慢,急急忙忙进来,与诸位一一见过礼,才说道:“钦差大人,二位太守大人,还有戴良兄,在下卑微,因车舆衙门公务,当隔了一些时辰,诸位大人见谅。袁阆此次前来,是想帮叔度君一个忙,戴良兄先陪各位大人聊着,在下去北街寻那叔度君去。“

    袁阆避免尴尬,说罢转身欲走,戴良却挡在面前。袁阆借机问了老夫人的身体康安等一些闲话,见戴良闪开身子,这才点头哈腰,退退走走离开大厅,往北街而去。

    戴家粮仓,在北街园林一处院落,县令刘陶坐镇北街,黄叔度站立在账房先生身旁,百姓看见黄叔度在此,秩序井然,排队认领。个个眉开眼笑招呼大善人。

    今日借戴母寿诞喜庆,戴良答应开仓放粮,既救济慎阳城百姓,又给士绅,富豪开了个好头。如此良好时机怎能轻易放过。黄叔度紧抓不放,刘陶知黄叔度用心,哪敢怠慢。

    话说那个袁阆,戴府开仓放粮,救济灾民又与他袁阆何干?自己乃车舆城县令,要办陈舆城的事。可又一想,如今钦差大人,乃赈灾官员,口头效忠也没有分量,何不来些实际的,袁阆觉得这是一次效忠的机会,可又想那风头已被戴家占去,袁家却落人后了。想那叔度君也不为袁家考虑。一时生气怨恨。

    袁阆行至北街路口,左右看过,街面行人稀少,知都已去了北街戴家粮仓,自己突生一念,便转道出城,回到自己的袁家大院,亲见家父袁穆。

    袁穆一见做官的儿子回来,紧忙问道:“几日不得见你,见到黄叔度了吗?他答应了。”袁阆一笑,老爷子奇怪,说道,“戴母大寿,咱是送来份子礼的,因在家等你,没有前去戴家。”

    袁阆说道:“有个好故事说给您听,说来也不得不为那个周子居感叹,身为朝廷地方大员,众目睽睽之下却挨陈寔一巴掌,受此委屈,却还能不计前嫌,放下了姿态与人为善,不仅没有纷争,而且相安无事。实在难得,不愧久居汝南郡太守位置。”

    袁穆说道:“真的?这个陈寔虽乃浑人,却为袁家出了口恶气,看来陈寔不浑,浑能做到太守?这太守打太守,说来不冤枉。”父子二人会心一笑。

    袁阆说道:“阿翁,儿子有一事与您老相商,钦差大人郭泰为救灾之事,坐镇慎阳城,如今戴家已开仓放粮,儿劝阿翁打开城中粮铺,即刻对外公开售粮。此乃名利双收之机,岂能错过。”

    袁穆起身说道:“此事你即可做主,何必还跑回来呢?”

    袁阆说道:“几日未回车舆,怕城中闹出事端,儿即刻便回车舆,凝聚民间士绅力量,也开展自救了。”

    袁穆说道:“我即刻去慎阳城,此事儿皆可放心,你自行去吧。”

    父子庄园外分手,袁穆来到慎阳城,又观城里,喜乐空前,袁穆直接去了南关袁家粮铺,开门低价售粮。

    戴,袁,两家开仓救民,地方乡绅纷纷效应,有的去淮地购买大米发放饥民。地方百姓一时得救。

    一晃几年过去,黄夫人隔年生养了一双儿女,大的是个女儿,小的是儿子,儿子两岁时,就开始跟随读书识字,黄夫人高兴不已,急忙去告诉夫君。

    刚好黄叔度从城里回来,一脚门外一脚门里,黄夫人手牵小儿,蹦蹦跳跳迎面而来,黄叔度紧忙把小儿抱起,口感也没去顾上喝口水,便拉娘子树荫下坐下,黄叔度看着眼前母子如此这般地欢天喜地,自己郁闷低沉的心情,一时荡然无存了。

    黄叔度把小儿拦在怀里,亲孩子一阵,把个孩子逗得‘咯咯笑’,放下孩子,孩子自己玩耍,这才问夫人,说道:“娘儿这般高兴,必然遇到什么大好的事情了。”

    黄夫人说道:“要说也是件大好的事情,书房的简书,一时未能收起,不知何时被小儿摸到,小儿却爱惜得不得了,一时认真劲儿起来,读书识字了。平时里也没人教他,何不是你平日里读书,小儿偷学了去的?”

    黄叔度听后,唤小儿过来,亲了亲,抱小儿进到书房,让小儿站到书案上,自己拿过一桶简书,把简书铺摆好,点一个‘礼’字,小儿说道:“‘礼’礼仪的‘礼’字’。”黄叔度看着夫人开心地笑了起来。

    黄夫人说道:“既然小儿能自然启蒙,看来。俺娘儿俩也该搬到书院里住了。”

    黄叔度说道:“与学童在一起是对的,但要遵循自然,小儿启蒙在三岁到六岁之间,这一时段,要任其自然感知,不要可以雕琢。周围世界对于小儿,几乎都是新奇的,因为周围都是未知世界,需要他用一颗童心自我感知才对。”

    黄夫人说道:“人是喜欢群居生活的,小儿也不例外,我们说搬也容易。”

    黄叔度说道:“我就担心老娘,如带孩子进到书院,怕老娘舍不得。可老娘怎么办?老娘这几日身体好一阵坏一阵的,心里不舒服。”

    黄夫人说道:“阿母眼睛不痛不痒的就是看人看物有点雾蒙蒙的,你在慎阳城问了郎中没有?郎中给了什么可行的方子没有啊?”

    要知黄叔度如何回答妻子,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