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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六十 一 回 回娘家孝父念阿姐,姐妹情郑府抢香包

    黄叔度享受膝下之乐。大人说话,小儿只顾玩耍,一条书案上摆满了简书,黄叔度嫌乱,抱起小儿递给娘子抱着。黄叔度说道:“问了郎中,说了娘的情况,郎中开了方子,给娘捡了几包药,郎中让娘先吃吃看,如果眼不蒙了,药就不熬了。郎中说,过一阵,亲自来诊疗的。”

    黄夫人会心一笑,正要抱起小儿去贤乡阁,老太太一会儿不见孙儿,就要着急的。

    黄叔度说道:“娘子,有一事你可知道?”

    黄夫人紧忙站住,说道:“啥事?说罢。”

    黄叔度说道:“京城里,大司农姐夫已故,八姐英格姐姐已改嫁到大长秋郑众。”

    黄夫人回转,放下怀里的小儿,叹息一声,说道:“可怜咱那命苦的姐姐了。”

    黄叔度低身逗了小儿,说道:“当年的大长秋郑众,如今被贬返乡了,奇怪的是却来安城定居,如今已到安城数日,起先的同僚宾朋无一来访,官场如此现实。”

    黄夫人一点也不觉得意外,便直言说道:“宦官阉人而已,朝中为非作歹,左右伴君,却危害江山社稷,没有落得个人头落地也就算他烧高香了。哎,可怜了我那姐姐,往日与那大司农姐夫恩爱有加,姐夫戍边殉国,大司农却客死边关,姐姐却落入宦官郑众罪恶之手啊。”

    黄叔度见娘子伤心,心里一阵酸楚,忙改话题言道:“夫君有一事不明,那宦官郑众,被贬返乡,也是丧家之犬,八姐英格姐姐为何答应他来安城安居呢?”

    黄夫人语气和缓了些,说道:“宦官阉人无后无亲,孤儿阉割进宫。姐姐柔弱心善,又别的去处!不过,这宦官郑众何许人也?既然来到安城,想他定有旁事吧?此人难以猜测!”

    黄叔度言道:“娘子如此心细,有些事情想得越简单越好。说来也是别人家的文章,想当年宦官郑众剿灭窦宪,今日只是被贬,圣上留其一命,必有说头。”

    此时的小儿依偎在阿翁膝下睡着了。黄夫人把小儿抱在怀中,小儿窝在阿母怀中,坐到一块石板上,轻拍着孩子,小声说道:“仕途前程皆为利,官运亨通也罢,久无功名也罢,官场之事,内中滋味也只有为官者门清,说来也不足为奇。夫君,咱去看看姐姐吧,好久没有走娘家了,你的老岳丈还是想你的。”

    黄叔度不好意思起来,笑道:“这次啊,我就不回来了,陪老岳丈把盏咏史如何?”

    黄夫人抿嘴嬉笑,说道:“说来也是大司农害了姐姐,那个一根筋,一个文官,却去戍边。”

    黄叔度脱下衣服,盖着小儿,说道:“我也亏欠姐姐许多,当年进京,多亏姐姐和那大司农的帮衬了。”黄叔度思虑了一下,突然又说道,“哎,娘子,阿翁又挂印了。”

    黄夫人惊愕,说道:“又咋了?”看着黄叔度不言,又说“挂印就挂印吧!既然姐姐回来,阿翁应当安排好的。阿翁总归年事已高了。明日把两个孩子带上,阿翁忒喜欢的,要说这娘家,还有些忘却了呢。”黄夫人说着,眼圈有些湿润。黄叔度起身接过孩子,抱在怀中,夫妻回到了十方院中。

    次日,黄叔度携手妻儿去了安城。黄夫人一见娘家的宅院,心里一酸,倒有诸多滋味涌出。父女相见内心万分激动,在加上外孙,外孙女也很乖,黄夫人忙拉俩孩子叫外公,两个孩子跪地磕头,童声喊着外公,像蝴蝶一样扑到外祖父怀里,老爷子畅怀拦着,一个孩子贴着一边的脸,老爷子一时高兴得忍不住老泪落下来了。黄夫人又拉夫君给阿翁磕头行礼。见眼下这一家子,周畅泪眼婆娑,心里一酸,便蹲下身子,连女婿带孩子一起紧紧抱住。这温馨的一幕,一时静止。

    过了一阵,黄夫人拉阿翁起来,抹一把泪,笑呵呵地说道:“阿翁如此开心,这下可好了,女儿和夫君就可以孝敬您老了。”

    老爷子高兴地拉女婿起来,说道:“大老远来了,进屋说话吧。”

    黄叔度轻推两个孩子,孩子乖巧,一双儿女却欢天喜地抱着姥爷的腿在转圈圈,老爷子那个欢喜。孩子不缠人,闹腾一阵,就去庭院撒欢玩耍去了。

    黄夫人冲阿翁说道:“和你女婿合计了,这次来接你老人家的,阿翁劳累一辈子也该安享晚年了,十方书院最适合阿翁安居了。”

    黄叔度点头,说道:“十方书院里有许多孩子,阿翁空闲的时候连带教授一下外孙,外孙女。阿翁在身边,呢女儿也放心。”

    周畅只顾看着孩子,俩孩子一会儿跑进来,一会儿跑出去,孩子的喜乐吸引着他,对于女婿的话是听,是没听的,黄夫人看阿翁走神不吭声,叫了一声;“您老说是吧?”

    周畅‘哦‘了一声,反而和俩孩子玩了起来,黄叔度给娘子递了个眼色,黄夫人在黄叔度面前娇柔地又扭头落下泪来。

    老爷子坐在廊亭下看孩子戏耍玩,黄叔度也在老岳父旁边坐下,看老岳父对孩子那种慈爱的眼神,黄叔度也受到了感染,也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等孩子跑去后院,有周府的丫鬟婆子跟着。黄叔度跟在老岳父身边,不停地说十方书院里的趣事。周畅停下来,看着女婿,笑了笑,这笑有点苦涩,这苦涩只有周畅一人知道。

    周畅说道:“闺女女婿都孝顺,可这周府人丁,还有这偌大的一处宅院,岂能说丢就丢下的!”黄叔度看这周府的层层楼阁,周畅手指后庭,又说道:“贤婿啊,你阿母身体安好啊!来日吧,我去十方书院看看去!”

    黄叔度颇受感动,说道:“家母安好,就是有些老病根,最近身体不错,让阿翁挂念了。”

    黄夫人廊亭外站着,看着自己的夫君如此这般亲近自己的岳父,内心暖暖的。看着这爷俩聊的热闹,也不敢上前搅扰。只好着急忍了忍。又过了一阵,黄夫人又忍不住了,跑到阿翁面前,说道:“阿翁!就答应你女婿吧!”黄夫人一时撒起娇来,双手抱住阿翁的膀子,像当初的孩子一样,又说道:“姐姐哪?”

    周畅看着自己的女婿,说道:“去看看你姐姐吧!如今也在安城有了一处宅院。”

    黄夫人松开手扣,说道:“那姓郑的来咱安城,难道不是阿翁的主意?不然,阿翁早早地让哥哥买地,相比已把‘郑府’二字的牌子都挂上门楣了吧。”

    周畅看看身边的女婿,又看着女儿,黄夫人就势揽着阿翁的胳膊。周畅神情慈祥,说道:“你俩到了郑府,帮阿翁带个好,俩孩子我帮你先带着!”周畅又扭头对黄叔度说“我养的女儿,我是知道的,就她的秉性?没少让爱婿吃苦头。”

    第二天一早,九儿英台和黄叔度把孩子留在阿翁身边,就去了郑府。

    郑府在安城北,相距宋家庄不到五里,背靠小龙山,离固原寺庙很近。之前,这里是周畅给他哥哥周尚置办的一块地皮,建有一些院落,好在兄长回家祭祖安居。要说郑众被贬没有回祖籍颍川,皆因朝中那小黄门张让得势,颍川已布下陷阱,等君入瓮自不必说了。到安城来也是哪尚方令蔡伦的主意。

    黄叔度夫妻二人在郑府,这座宅院乃是一处四周壕沟,沟岸之上围墙高耸,内有层层楼台亭榭。二人站在吊桥头观看,府邸那个气派,黄夫人一时惊叹,当初就是一处普通的农家宅院,如今就是一座宫殿。感叹之声不仅只有黄夫人,黄叔度当年曾与说书人‘瞎子刘’一起来过这里,此处认识了当今皇上和帝。今日重见,与往日不同,黄叔度说道:“娘子,你看到了什么?”黄夫人摇头,黄叔度又说:“我看到了奢华,奢华背后的没落!”黄叔度又招手高喊:“哎,来客人了。”

    壕沟对面放下吊桥,二人来到庄园的围墙外,有一小厮上来相问:“先生,夫人要找何人啊?”

    黄叔度说道:“我乃十方院黄叔度也,这位乃在下夫人。”

    小斯把二人拦住,看了一阵,却摇起头来,半天问道:“夫人?徒步而来?”

    黄叔度倒很谦恭,施礼又说道:“在下乃十方书院主黄叔度,今与夫人一起前来走亲戚的。”

    小斯突然兴奋起来,说道:“十方书院来的?你是天下第一隐士叔度君!”小斯又摇头,“不对,叔度君乃礼仪善德之人,名满天下,声传四海,又是大孝子,当今皇上钦赐隐君称号!”

    听说眼前站着的乃隐君黄叔度,这可是小斯们日思夜想的偶像,旁边又跑过来几位小厮,一时手舞足蹈起来,低声说道:“大善人啊!”几人对视,确定无疑,就倍加尊崇,语气也就平和了许多,一门头小厮直起腰版说道:“我家老爷是从京城来的,还服侍过皇上,自府门立,从不会客。今日大善人来,倒不敢怠慢了,是真是假哦也不重要,贵客且稍等一时,小的暂时做不了主。我去回禀给爷,爷如要见,小的就引领二位入内,你看如何啊?”

    黄叔度从身上掏出一吊钱递给门头小厮,小厮笑一笑,没有伸手接钱,转身走了进去。黄夫人看着夫君窘迫像,扑哧哧一笑。

    黄叔度说道:“娘子是笑我吗?”

    黄夫人说道:“笑你俗气,你那一吊钱能值几两银子?”黄叔度把一吊钱在手里掂量一下,踹入怀中,不再说话。

    不多时,门头小厮回转,说道:“小的回禀了老爷,报上了先生的名号,老爷细问了几遍,说与这位夫人是亲戚,也曾与你有一面之交,只是不常来往罢了。说来多亏小的为大善人说和,夸你重孝道又是皇上钦赐的隐君。这才使老爷高兴。不然,老爷不会见你的。”

    黄叔度心想,这走亲戚也倒麻烦,便连连点头,笑颜相迎。黄夫人却在一旁‘哼’了一声,黄叔度伸手拉她,黄夫人背过身去,知这小厮浑说,也不与他计较,只有让黄叔度在这说些感激的话完事。这真是衙门好进,小鬼难缠。可气郑众,依然摆他大长秋的谱。

    黄夫人心有不满,内心念叨,这个郑众,乃一阉人,既然做了宦官,如今落花败叶,冰冻霜打,已成丧家之犬,落难至此,却摆起谱来,哪来的精神头,还想着那大长秋的派头?不是姐姐在此,焉能见你。

    此时,黄夫人想回安城,可门头小厮已打开大门。此时黄叔度还在躬身谢门头小厮,小厮何时受过此等礼遇,激动说道:“人人相传,叔度君乃善德之人,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乡野村夫哪有此等礼数,你亏得今日遇见门头当差,如若他人当差,俺得不了这个彩头,你也进不了这扇大门。既然是隐君大驾光临,因缘有合,小的慢待隐君了,快携夫人进府吧。”黄叔度的一番礼遇,弄得门头小厮也不好意思起来,说道:“大善人不要再谢了,我可不是那块肉,今日天热,这谢多了不好放,快快进去吧,老爷正在前庭侯你呢。”

    黄夫人被黄叔度拉扯,进到府中,突然冒出一句:“不是姐姐,谁人前来看他,就这府院,门头再高,别人稀罕,我九儿英台却不稀罕呢。”

    黄叔度拽了她一下,示意她闭嘴。二人跟随引领小斯,过院落,进庄园,前院是一道门楼,过门楼是一片园林格局,穿过园林曲径小道,眼前一条宽广大道,迎门而出,上大道走近前庭。前厅门外有一穿员外装束的男子站立,黄叔度知道是郑众,黄夫人并不认识。

    郑众走下台阶相迎,黄夫人反而站住不走了。黄叔度丢下夫人,与郑众见礼,回头看娘子,娘子不与同行,也只有站着等她,

    郑众先与黄叔度见礼,寒暄一阵,二人来到黄夫人面前,黄叔度夫人子介绍给郑众,郑众言笑冲黄夫人作揖打躬,黄夫人觉着好笑。

    此时八姐英格闻讯赶来,亲自接着妹子,丫鬟婆子身后跟了一群,八姐英格比九儿英台大不了几岁,姊妹之间有诸多话说不完。

    郑众见姨妹被夫人迎走,郑众邀黄叔度厅堂茶叙,说道:“叔度君喜欢喝什么茶?”

    黄叔度说道:“义阳毛尖吧,还是本地的茶好喝啊。”二人书房落座,少时,有一美艳女子便来弄茶,煮水之时,近前偷看了几眼黄叔度。黄叔度以为是茶女,也就没有多想。

    小女子观眼前客人一身粗棉布衣,身上没有半点挂件,因笑道:“先生可认识小女子?小女子可认得先生。先生本叫黄宪,乃叔度名声。是当今天下第一隐君是也不是?”郑府第一次来,这里没有黄叔度熟人,初到此处,面前又是一位女流,自然不敢抬头相视,女子便又说道:“先生可曾记得哪日,在京城郑府。小女子曾与先生见过面的,还曾亲自伺候过先生呢。”

    黄叔度听这等娇美女子如此说话,又莺声燕语姿态,黄叔度便抬头看郑众,想求证答案。郑众反而端坐蒲团,平心静气看着黄叔度。明显是要看他黄叔度的笑话。黄叔度心净一身轻,便抬头细致瞧瞧眼前这女子,果然有些面熟,说道:“虽是面熟,可一时记不起来了。”

    黄叔度又转而问郑众,说道:“那年在京城,本人留居大司农府,未曾在贵府交往过花红娇娘之事啊?”

    黄叔度疑惑地眼盯郑众,郑众忍不住笑出声来,说道:‘此乃在下小妾,名唤春桃,你可曾记得那日午夜,你带郅九鸽过府来,郅姑娘就与春桃住在一起的,自然与你有过一时的相熟,也难怪啊,一面之交,你叔度君却能让春桃念想至今,永不忘怀啊。可见叔度君的魅力。”

    黄叔度一下明白了,急忙起身谢过春桃,春桃顺势说道:“老爷与您多年未见,一起说说话儿,哀家去准备些点心。”说罢,碎步一动,犹如一朵朵莲花,飘然离去了。

    郑众的一句话勾起黄叔度内心的沉寂,本要问春桃郅姑娘的事情,春桃离去,一时生了些许念想和惦记,忆起那京城之事,生了诸多感慨。便言道:“郑众以身殉国,可歌可泣啊!”

    郑众听言,呵呵笑道:“朝中仅我一个郑众即可,何来此说呢?”郑众看出黄叔度故意问之,便又正言道:“那个大司农啊,为朝廷甘愿外调戍边,坊间传言,客死边关,不谈他也罢。来喝茶。”黄叔度心想,一个文弱书生,做学问,做谋臣皆可,怎会执意戍边呢?想这大司农也铮铮铁骨。黄叔度思虑不言,郑众又说:“人尽其才,物为所用,京都官场,叔度君也甚是明白,不然也不做隐君,官场之中,不为友,即为敌。当年剿灭窦氏,大司农有功,可他居功自傲朝堂之上胡言乱语,言说流通钱币造假,黑市交易猖獗,此等捕风捉影,空穴来风,无凭无据之奏章,岂有不遭祸端的道理。说来我也救不了他,今有我夫人埋怨,不说他了,咱聊一聊叔度君的红颜知己郅九鸽吧。”

    郑众被贬入安城

    出阁女儿孝敬父

    旧情难忘绣荷包

    演绎一番不了情

    郑众说得振振有词,却突然想转话题。黄叔度也不觉得奇怪,眼前这个非等闲之辈,当年窦宪一族,朝中盘根错节皆不是其对手,何况一个大司农?黄叔度心思没有跟随郑众走,想这眼前郑众,迎娶周尚之女,大司农郑众遗孀,为大长秋夫人,其中必有缘起。

    黄叔度心里清楚,却不言底细。郑众何等聪明,见黄叔度不言不语,却自行说道:“叔度君当年与大司农交情尚好,说来,那大司农遭遇祸端乃咎由自取,对于在下做周家的女婿,此郑众堪比彼郑众也,对于周家只是去了一门旧亲戚,添了一门新亲戚罢了。”

    此话不入黄叔度耳,也懒得听,觉得郑众这话说下去,也没啥意思。眼前也就是一位冠冕堂皇的无赖。

    黄叔度突然问道:“那郅贵妃如何?当日离开京都,因她已入北宫。无缘相敬辞别,大长秋乃圣上近臣,如今那郅贵妃又将怎样?”

    郑众眯眼看着黄叔度,此人实在不简单,难怪和帝看他入眼,做隐君实在聪明,不然应该是自己合格的对手。郑众咧嘴一笑,却笑得诡异,说道:“本以为叔度君不食人间烟火做隐君。可我未到安城,就已有耳闻,叔度君风流倜傥,真性情也。难怪和帝要为叔度君遴选美人呢,记得郅贵妃与叔度君有一段生死情缘,我倒忘记,还是圣上重提,在下才知晓一二呢。圣上念叔度君重情重义。郅贵妃也是对叔度君念念不忘,时常在和帝面前说无缘与叔度君相见,整日郁郁寡欢。说来,郅贵妃乃真真地是位好女子。也是贵妃之中,最得圣上喜爱的妃子,天下男子谁敢有星点念想?可叔度君除外,郅贵妃念叨,圣上不但不怪罪,而且还给郅贵妃诸多豁免,说来,叔度君福分啊,能做郅贵妃心中之人,化成灰都是值得的,呵呵?”

    郑众言说。黄叔度一时伤感起来,忽然有觉自己失态,便正言说道:“哎,那只是儿女情长,可怜那郅府遭窦宪屠门,那窦氏一族又被屠杀,用你所言,乃罪有应得。这权利之争,为何要伤及无辜?”黄叔度欲言又止。

    郑众说道:“自离开北宫,难得见到圣上,自然无缘得见郅贵妃,听宫中传出来的消息,郅贵妃有望成为皇后人选。”

    黄叔度面露喜色。郑众观黄叔度神情泰然,便又说道:“前车之鉴的,叔度君感悟,我郑众自留一条退路,东风压倒西风,四季难同茬,启程之前,我家夫人本想见郅贵妃一面,因我官位不存,乃一身布衣,也难见圣上,怎有出入北宫的可能?夫人遗憾,暗自落泪,皆未能与其辞别,夫人知叔度君与郅贵妃情意未了,甚是遗憾啊。”

    黄叔度却笑颜一对,又淡淡地说道:“郑众不一定是好的郑众,夫人却是好的夫人。如今大长秋已携家眷在此安居,过往之事皆是忆念罢了。说来那偌大的京城,郅家一族只有九鸽孤苦一人留存于世,又身处在深宫尤存,得宠与否,想来甚是可怜。”

    说毕,黄叔度陷入了沉思,此时,春桃飘然而来,手中端着点心,身上的香包却无意间裸露出来,那香包上的流苏划过黄叔度眼前,没等黄叔度细看,春桃匆忙把点心摆上,说道:“夫人正与姨妹叙话,哀家撞上便被绊住了。先生见谅。”

    春桃称黄叔度为先生,便施礼,说道:“先生慢用,夫人和姨妹还在候着那,老爷陪好先生即可,哀家去了。”说罢便去。

    黄叔度一时发愣,郑众也看到了香包,而且看出黄叔度的心思来。

    郑众说道:“哎,我与叔度君同感。有一件事,不知叔度君可曾记得?曾听小妾春桃说过。郅贵人为入宫之前,欲送你香包?”

    黄叔度回过神来,说道:“哪里?我只是对春桃所佩戴香包有些好奇罢了。”

    郑众继续说道:“那香包乃郅贵妃亲手缝制,香包上的一对鸳鸯,乃绣花针精工刺绣。我曾见此香包,虽未完工,却是郅贵妃对叔度君的一片痴情啊。”

    黄叔度心里一惊,脑海突然呈现小龙山上的一幕,这郑众猛不丁弄出了这个话头,一头雾水不说,这贵妃娘娘岂是话头的玩笑。黄叔度正在不知如何接话之时,恰巧,春桃又转了回来。

    春桃却听老爷提起香包一事,下意思看了一下自己,慌忙把香包塞进怀中,也就大大咧咧插话说道:“先生好奇,那是自然,香包一事,先生虽未知情,可春桃心里给明镜似的。当年郅姐姐与妹妹相好,也是无话不说的,要说那香包,也是郅姐姐对先生的一片心意,香包虽然残缺,却有一段未了的情缘。要说那香包,感叹郅姐姐的心灵手巧,香包做工精巧,那细密的针线,五彩的流苏,想来,当初郅姐姐也是费了许多心思的,不知先生可想知香包的去处。”

    黄叔度摇头,春桃轻眉眺了一眼先生,便低头沏茶又把点心摆放好,轻启樱桃口说道:“先生可否记得,当初在郑府,先生撇下郅姐姐,独自一人去了尚方令蔡府,郅姐姐苦苦相候,实在憋闷无聊,又心神不安,便让小女子找些绫罗丝绸的边角料来,姐姐想着给先生做个香包。我帮姐姐拿来针线,郅姐姐一面做一面给我唠话,郅姐姐本想在先生回来前做好,再亲手送与先生。哪知先生一去未归,圣上传来谕旨,郅姐姐又不敢怠慢,当时香包还没有锁完针线,郅姐姐就把香包托付与我,让小女子代劳送与先生,哪知这久等不见先生踪影,后来老爷纳小女子为妾。得了富贵。”春桃低身与郑众,便拿一蒲团,安身于二人中间,又说道“可春桃只是郑府里使唤的一个丫鬟,虽然老爷恩泽哀家,纳为内室的小妾,可郅姐姐待小女子的好却不能忘,一日孤灯思念,便把那香包取出观看,一时心里就堆积了许多愁苦。此时老爷进来,一眼看到如此精致的香包,问及香包之事。我便把这香包里的故事明明白白告诉了老爷,来日方长,万一老爷有机会见到先生,也可了却郅姐姐一个心愿不是。”

    黄叔度听到此处,心中泛起一阵酸楚,眼睛有些潮湿,想这么多年,自己成家立业,有了娘子和一双儿女,可从感情上讲,自己亏欠了郅九鸽,好在今日与春桃在此相见,知道了一个女子对自己的这般痴情。黄叔度一时陷入自我的谴责之中。

    春桃当着二人的面,从怀中把香包掏出,从身上解下,轻放在自己的手心,用心地看了又看,可见她对香包如此珍爱,想这些年自己一直挂在身上,见香包如见其人,今日分离,却不了旧情啊。春桃一时眼圈湿润,也恋她与郅九鸽的旧情,看她把个香包带在衣服的里面,可知是怕弄丢了,春桃又把香包放在自己的手掌心,细观了一阵,说道:“这香包,从那日与主人分别,也是从未离过身的,郅姐姐未完的工序,我都为她续完,针脚线扣虽不如郅姐姐,却也归她一个完整,今日此香包归先生所有,总算有一个完整的归属,先生要好好珍藏才是,虽未见郅姐姐,平日里也多了个念想,此物非比寻常之物,此乃日后先生与姐姐相见的最佳信物,有望一日相见,缘起缘落也就是了。”

    黄叔度听言,内心万分感动,想这春桃如此的重情重义,难得一位美艳的女子,黄叔度低头,也不去看春桃的眼睛,自己心中有种愧疚,身边不是春桃,而是郅九鸽。黄叔度一时无措。想听郑众说些什么,可郑众却旁观无语。

    春桃把香包解下,递到黄叔度面前。黄叔度犹豫知己,香包已塞进他的手里。黄叔度看着手里的香包,这一个精巧的香包蕴含住当初那些碎片一样的故事,这故事曾构筑了自己一个梦。

    此时,黄叔度看着手里的香包,还留有春桃的体温,如一股暖流从手心涌遍全身。黄叔度欠一下身子,他还是不敢抬头看一眼春桃,却抬头看住郑众。

    郑众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眼前二人好像一对情侣。这个旁观者终于到了说话的时候,郑众起身说道:“受人之托,不要难为春桃了,叔度君也就收下吧,这香包本来就是你的,物归原主罢了,这个香包春桃很珍爱的,如不是郅贵妃的情谊,当初我喜欢,春桃却不让我,原来,这里面还有如此动人的故事。叔度君啊,郑某嫉妒你啊,相比之下,你才是真正的高人啊。”

    黄叔度起身执意要把香包还给春桃,意外的是春桃也没拒绝,却放在自己手里,又端详了一阵,反而又递给黄叔度。春桃眼睛盯住黄叔度,二人没有语言交流,二人互相看了一阵,又看着香包,百感交集,几乎都要落泪,各自控制了自己的情绪,然后,黄叔度冲郑众说道:“这个香包我已收下,收下的不仅只是香包,还有春桃和郅九鸽二人的情谊。”

    黄叔度说罢,走到春桃面前,看了看手里的香包,冲郑众说道:“我已把郅姑娘的情谊收下,香包既已归我,也不怕你见怪,我现把此香包转送与春桃,是否可以?”

    郑众倒没含糊,果断说道:“当然可以,不过,香包到你手中还没暖热,却要出手,出于什么理由?如果理由不充分?那要看春桃愿不愿意收下啦。”

    黄叔度整理一下自己凌乱的心绪,双手把香包捧在手心,低头看了许久,叹息一声,便把香包递与春桃。

    春桃哪里忍心去接,见黄叔度已再坚持,几乎含泪接住香包,自己亲手为香包搭上线头,便起身蜻蜓点水一般,又把香包挂在黄叔度的身上。

    黄叔度不好意思取下,戴着又觉不妥,便又把香包解下,这次没有递与春桃,反而走到郑众面前,说道:“大长秋大人,你与春桃乃天地之合,既然香包是春桃的了,本应亲手帮春桃戴上。”

    郑众没等黄叔度继续说,便起身接过香包,温情一般动手帮春桃戴上。春桃看着老爷这般,又低头看着身上的香包,说道:“先生的心意春桃领了,只是,先生要比春桃更加地珍爱它,如果先生转送与我,来日怎与郅姐姐交待呢?如此这般,不也辜负了郅姐姐的一番情谊吗!”

    春桃说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黄叔度要用什么方式面对自己的夫人九儿英台,说来,香包事小,这俗世情缘岂能是一个香包所能蕴含得了的。

    黄叔度面对春桃的责问,一时不知如何回答,突然书房外面传来嚷嚷声,这声音很苍老,吵嚷着要见侄女儿。

    书房里很静,春桃不语,黄叔度又不知说些什么。此时郑众往外看了看,忙解释道:“不要在意,我的老岳母,昨日来的。平日里在汝南郡府说话也是高喉咙大嗓门的。何况这里?”

    春桃急忙迈步要去看看,院子里的丫鬟婆子服侍不住一位老太太,便忙着跑去回禀夫人,这丫鬟们一时互相问道:“老太太要见他侄女儿,侄女儿是谁啊?”

    “刚来的亲戚,在夫人房中说话儿的那位年轻夫人,夫人的堂妹,叫九儿英台的。”

    “哪还不快服侍老太太去啊。“

    这些丫鬟婆子乱说话,老太太站住不走了,说道:“好,好,好,让她姊妹俩在一起多聊聊吧,这么多年,一直在两处,也没有个来往,今后,这亲戚近了,也就好了,亲戚多走走,也就亲了。我这老骨头啊,也没用了。”

    众人知道老太太假生气,婆子们答应着老太太,并服侍老太太去了后庭内室,

    春桃见老太太去往后庭夫人内室,便回身辞了老爷和先生,出门看不见老太太的身影,服侍老太太哪敢怠慢,就急急忙忙紧跟去了后庭内室了。

    八姐英格自小与九儿英台有缘分,既然得见就缠住不放,闹腾没完,姊妹二人还想回到了懵懂之年。老太太突然来到,九儿英台一时得了机会,借机服侍老太太。转身出门,八姐英格眼疾手快,上去一把拽住不放。九儿英台灵机一动,说了一个幌子,道:“快看,又有人来了。”

    八姐英格一愣神,九儿英台趁机逃脱,门外春桃迎面而来,八姐英格喊道:“春桃,快把她拦住。”

    春桃还在想着先生的香包,闷头往里走,一听喊叫,下意思双臂展开,九儿英台便一头撞进春桃的怀里。春桃一个趔趄,眼看就要后仰摔倒,九儿英台撤身,伸手一抓,又把个春桃揽在自己的怀里,两人四目一对嬉笑着停在那里。

    这春桃惊叹,哪来的美人儿?如此的可人。九儿英台看着眼前娇柔的女子。二人互相羡慕,也就分开不得。

    要说八姐英格应闺女的时候,九儿英台还小,整日跟在八姐英格的身后,‘姐姐长,姐姐短’地叫着,八姐英格穿什么,戴什么,就会唤来九儿英台,然后说道:“快帮姐姐瞅瞅,好看不好看啊?”

    九儿英台就会围着姐姐,小跑着转圈圈,说道:“姐姐好看,大姐姐好看呢。”

    姊妹情谊长此以往,就连结在一起了。后来都长大了,八姐英格嫁到京城大司农郑府,九儿英台孤独了一阵,便独出心裁女扮男装进红杉书院读书。那年进京选科,曾与姐姐见面,后来也就来往少了。

    今日姐妹相见,自然做姐姐的爱得不愿放手,那个九儿英台,这些年独来独往习惯了,嫁到十方院,黄叔度总又依着她的性子来。谁让见到姐姐多了亲近,却不自在得很,倒想逃脱一时的掌控,这也是如今都成了大人,做了夫人的缘故吧。那儿时的无拘无束却很难找寻。

    九儿英台这一跑一撞,与春桃撞了个满怀,二人相互欣赏,欣赏一阵,九儿英台把春桃放下,说道:“春桃?”

    春桃点点头,指了指端坐的老太太,老太太看热闹不怕事大,春桃出手拉上往里走。九儿英台说道:“春桃,拜过老太太,咱姐妹出去玩去。我在院子里等你。”

    九儿英台挣脱春桃的手,往外就走,八姐英格说道:“你丫头跑到哪,姐就跟到哪,看你能疯到哪里去?”

    八姐英格冷不防出手抓住九儿英台的手,这一拉,却拉出九儿英台手里的香包,八姐英格一惊,说道:“妹妹,这哪来的香包?”

    九儿英台说道:“咋了?我拽的啊。”

    九儿英台把手伸开,一个精致的香包在手心里,刚走道老太太面前的春桃,一听香包二字,低头看自己身上,一时惊慌,急忙回身去抢,哪知九儿英台手捏得太紧,春桃无奈说道:“妹妹,香包是我的,是刚才你从我身上拽去的。”

    这一阵闹腾,老太太开心,难得看到这一群大孩子嬉闹,此时倒很享受,也不说话,看着他们使劲地闹,也倒很开心,坐在那里就是迷住眼睛不说话。

    夫人门外拦截,九儿英台和春桃被堵在屋里,夫人说道:“大胆妮子,春桃的东西你也敢拽,你疯丫头的秉性还是照旧呢?”

    九儿英台手捏红线一抖,香包流苏如彩玉一般波动,说道:“就拽了,怎么了,你挠我啊?”

    八姐英格斗气精神一起,说道:“不服啊,毛丫头?这可不是十方院,整天黄叔度惯着你,这里也不是周府,叔叔惯着你,让你没谱,既然容你女扮男装,当年你和黄叔度那些事啊,姐姐是知道的啊。要不姐姐说出来听听?”

    九儿英台耍赖一般,说道:“你这当姐的倒没道理,黄叔度是我夫君唉?”

    八姐英格拦路,九儿英台不闯关,八姐英格只有冲春桃说:“他二奶奶,你忙你的,别护住这疯丫头,俺娘家妹子,顽皮得很呢。”

    春桃一时好奇,站在九儿英台前面,好像真的要护住这姨妹似的,冲八姐英格说道:“夫人言说倒是好玩,女扮男装进学堂,勾搭上叔度先生,那黄夫人可曾见过?先生乃圣上钦赐隐君,这话可不能乱说的。”

    八姐英格一听便笑,又一本正经说道:“黄夫人哪能见到?夫人我可是门清,当年叔度君进京殿试,曾住在郑府,春桃你也见过了啊?”

    春桃说道:“妹妹我与叔度君十方相熟,如今啊,正在前厅给老爷说话呢。”春儿扭头看看九儿英台,又冲白洁英格说道,“这位难道是?”

    “是你说的黄夫人,名唤九儿英台的,俺的娘家妹子。”

    春桃紧忙施礼,说道:“叔度君一表人才,妹子的眼光实在不错的呢。”

    春桃痴迷地看着眼前的黄夫人,一时陷入想象,虽未入迷,可九儿英台手里的香包,让春桃担心。

    九儿英台认为姐姐胡诌,也不想冲关夺路,只是把手里的香包举上头顶,冲春桃说道:“原来是二姐姐啊?细皮嫩肉如此可亲动人,自然是个多情的女子,快如实招来,是那位风流才子,公子哥儿背着那个姓郑的偷偷送的?如此说来,不然妹妹我要告密去。”

    九儿英台本开个玩笑,如此一说,春桃差一点急哭了,姓郑的是什么人?秉性她能不知道?春桃急忙求告八姐英格,说道:“姐姐你看,妹妹胡诌开来,这等污垢哪里能沾得起啊?姐姐要还妹妹一身清白的啊?”

    八姐英格像个卫士,立在路道中央,看二人内斗,一个劲地笑,春桃此时却上了火,也手指九儿英台,又冲八姐英格说道:“好姐姐,你快为妹妹做主,这娘家妹子倒真的泼辣,可不能胡说了,万一老爷听见,可洗不了清白。姐姐不管,让黄先生管她去,说不好黄先生一封休书,看你还闹腾不?”

    八姐英格一面笑一面说道:“做二奶奶的,着急啥?妹子就是嘴上的劲,让她说个痛快,看她能说出个啥花样儿来。咱姊妹间乐呵乐呵就是了。”

    八姐英格不在把门,走过来拉春桃进屋坐下,也不理九儿英台,九儿英台玩性正浓,游戏却结束了。

    这突然的冷落,九儿英台一人站在门里,感觉孤单,低头看住手里香包的花样,心里倒有万分的喜爱。此时,八姐英格关注到九儿英台手里的香包,突然呵呵一笑,说道:“香包就是好,不过那是男女定情的信物。如若那黄叔度不送,找个清秀书生送给九儿英台也未尝不可啊?”八姐英格一搭言,九儿英台转身进屋,做生气状,却又平淡了一些。八姐英格又说道:“疯够了吧?快把手里的香包还给春桃,如若你喜欢,改日求你春桃姐姐再缝制一个,反正你不会针线活的,也算个女流。”

    九儿英台进屋,走到春桃身边,见礼说道:“二奶奶安好,春桃这个名字真好听。”

    春桃一见这可心的女子樱口开启,便说道:“妹子安好,妹子又福气,妹子可不能这么叫的,咱俩上下大不了几岁,应该叫我姐姐便是啦。”

    九儿英台说道:“一般娇好的女子都愿做妹妹的,没有谁愿意做姐姐的。既然春桃要做姐姐就做姐姐吧。姐姐心中有个小白脸?小白脸谁不喜欢啊,要不,姐姐帮妹妹物色一位小白脸,妹妹更要找姐姐缝制香包了呢?”

    春桃满脸通红,心里低估,怕九儿英台误会,一时学着夫人板正起来,说道:“原来妹妹稀罕上香包了,既然妹妹喜欢,就留给妹妹戴住玩吧,说来这香包的归处也是妹妹的。只是送给你的人不应该是姐姐。”

    九儿英台听这里面又有文章,手拿香包先走到老太太面前,把香包递给老太太,此时老太太正在打盹,九儿英台一喊,老太太起了精神,平身接过香包,先看了一眼,香包的针脚走得很细密,上面的花儿绣得也好看,让人看见是有几分的喜爱。老太太说道:“叽叽喳喳像一群雀儿,这针线活只有春桃做得,你姊妹俩也向春桃学,做些针线,绣花啥的,’

    老太太夸了春桃,就把香包放在茶几上,与孩子们一起开始喝茶聊天。

    春桃看着香包,心里痒痒,借敬茶之机,拿起香包揣在怀里,九儿英台看见伸手要抢,说道:“你说不要了,这会子又拿走,我也替你怪臊得慌哪?“

    九儿英台板着脸,却忍不住自己先笑了,八姐英格看春桃把香包揣好,便冲春桃说道:“好妹妹,你心细,又手巧,赶明,你给俺姊妹俩一人做一个香包就是了。”

    春桃冲夫人说道:“知姐姐喜欢就好,却不知眼下这个妹子喜欢不喜欢呢?”

    九儿英台说道:“喜欢,这情啊,爱的东西,哪个女子不喜欢,你这个更喜欢,要不你把揣怀里的那个送给妹子吧?”

    春桃笑着说道:“那也成,等哪个日子我高兴了,给你做一个给这个一样的,那还不成吗?”三人一面嘻笑,一面服侍住老太太高兴,

    突然,郑府门外锣鼓喧天,浩浩荡荡过来一队人马车轿。要知来者是谁,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