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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九十七 回 邓缓征召独揽朝政, 黄叔度言说陈太学

    青竹无心青竹黄

    那堪风雨筑凄凉

    高处多有风险日

    谁知低处苦难当

    话说邓家认亲,郅九鸽改名邓缓,和帝废旧立新,阴氏阴郁而终,邓缓为皇后。太平盛世,歌舞升平。突然一日,北宫内和帝发病,只因和帝曾被黑熊攻击留伤。伤势过重,和帝驾崩,邓缓成为皇太后,邓缓临朝称制。邓太后膝下无子,另立一幼子为皇帝。邓缓临朝,朝廷已度过了‘水旱十年’。对外则派兵镇压了西羌之乱。被誉为‘兴灭国,继绝世’。邓缓废长立幼,群臣偷言;邓缓亦有专权之嫌。

    此时的邓缓哪有往日的逍遥,国之大事皆在自己掌控之中,和帝的壮志凌云,邓缓想帮他完成。此时她又想到了隐君黄叔度。

    邓缓北宫召见陈番,陈番匆匆忙忙进北宫觐见邓太后,太后不在,却见邓太后召见他的地方,房中两边刀枪凌厉,侍女佩剑,不觉失色。秋儿近前说道;‘陈大人莫惊惧,近日太后勤于习武,让侍女奴婢击剑为乐,故而如此。’

    陈番依然胆战心惊,说道;‘这那是太后所乐见之事啊。分明是要我的命啊,此时,我怎不心惊。’

    秋儿进内室告知太后。说道;‘陈大人来了,见了厅堂的摆设心神不安,又不敢入内。’

    邓太后说道;‘这陈大人剿灭窦氏一族时,也历练过厮杀的,那是真正的杀戮,如今尚惧这般戏耍。当年追杀清河王刘庆,那是何等的英武。’邓太后传旨,侍女奴婢撤去,只有秋儿相伴左右。

    邓太后端坐上首,陈番跪地请安。太后说道;‘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际,今派给你一项使命,把黄叔度给太后我请到朝廷里来。’

    陈番心想,当年和帝六次下诏,黄叔度不就,今日太后又如何?陈番不敢说出,低头不语。’

    邓太后又说道;‘你去吧。’邓太后起身离去。秋儿送走太后,回头冲陈番说了一声;‘法子你想,太后要结果的。’说罢,紧追太后而去。

    陈番忐忑不安,离开北宫,差人来到明宫报于蔡伦,差人说道;‘我家大人让小的传话,今朝廷有邓太后做主,已将黄叔度视为国师,蔡大人还在等太后搬下诏令吗?今太后已决定,遣陈大人即刻起程,前往慎阳城,问尚方令大人有托请之事捎带吗?,’

    蔡伦叹息一声说道;‘此乃一厢情愿也。’蔡伦行坐不安,乃思虑一阵,走到自己的书案前,研墨不语,一阵龙飞凤舞之后,把书信叠好,交于来人回见陈番。陈番拆封视之,书上所写;

    太后所谋之事,乃国之大计,不可胡乱猜疑,太后既已颁布诏令,皆不可反复,今陈兄将计就计,以朝廷姿态,诏黄叔度入朝,不仅是太后的心胆,也是你我的臂膀。谈起黄叔度,并非你我之下人,也不是久居人下者。今隐居十方院,日久恐丧其心志,又常与世俗乡野之人蜗居。焉不误其耳目。不说与那九儿英台半生的亲情恩爱。儿女情长,即使远隔千里,各置一方,皆有藕断丝连,何况这朝廷北宫尔。今若不从,黄叔度远离朝廷已成常态,终非朝堂栋樑之才。愿陈公自名。陈番看毕,以书信展示与艾伯坚和盛孔叔。

    艾伯坚说道;‘尚方令所言,正是我意。黄叔度出身低微,却胸怀天下,厉行乡民。从不为荣华富贵动容,今太后以宰相之位恭请进京,我看未必能从。但,还是见面与黄叔度当面屈膝长谈为上。’

    陈番听言,即日启程离京,带上太后赏赐的金玉锦绮书画文宝等。满满装了辆大车。陈番知道太后的心意。细说带上,喜不自胜。不日,已到天中地界。

    却说邓太后邓缓。陈番走后,她与秋儿一起出宫。在邙山上的道观住了几日,一日晚上,她与秋儿离开道观,邓缓到山涧处出宫。秋儿在一旁守住,邓缓从山涧走来,秋儿发现邓缓不太正常,她一闭眼就有一位长发女子用乌黑的秀发挒她的脖子,她拼命地呼喊。一睁开眼,什么也没有,众人慌忙把邓太后送回北宫,可太后几乎要疯。

    此时,太后邓缓喊道;‘我要回小龙山,要回小龙山。’秋儿知道那慎阳城流传的关于倬姬与黄郎的故事,可是秋儿又不敢说。太后邓缓一阵好一阵坏,好时给平时一样,临朝听政,批阅奏章等,一患病就胡言乱语,讲来一些所有人听不懂的故事。时过几天,太后早朝,突然宣布到安城小龙山祭奠倬姬。重臣不解,一个传说中的故事,一个前汉的皇室嫔妃,堂堂九五之尊,怎能屈身祭奠呢。然满朝文武都不敢言。只有秋儿知道邓太后心思。

    却说净悟和春桃在固原寺庙里居住,终日无事,只去山上采摘,游玩,二人来到山上的那间茅屋,材门紧闭。二人坐在材门两边的门墩上,看着不远处的那片竹林,风鼓动竹子的声音,犹如抒情悠长的谢幕曲。哪一处低矮的‘土堆’上生满了不知名的灌木,中间开放着无数的喇叭花,水性的颜色,让人心里滋生一股股清凉。春桃想站起来采摘,却被净悟拉着。春桃又坐在净悟旁边,看看夏去秋来,本应是个喜庆的季节,却退不去寄寓的忧愁。

    春桃说到;‘那日离开郑府,我与郑大人分别,他安排我来寻找师父你,今也快一年了。如今老爷在京城生死不明,想那贵妃娘娘,谁也想不到她竟是邓家的女儿,可怜了那个红儿。一生命苦,生来就失去爹娘,流荡十几年刚有一个安稳的窝,却遇上那个狠心的刘庆。’说到此,春桃抹起了眼泪。净悟说道;‘人啊,临到危急无路之时,总会柳暗花明,就如冬天去了,春天会来。而今日已入秋,这喜悦之后,也要经历一场隆冬。季节的更迭,也于这俗世间的变故没有二样。再说,人世轮回,皆有因果,那刘庆杀人皆被所杀。’

    春桃说道;‘大是大非面前,我不是甚懂,既然郑众乱了朝纲,本应有他承受的担当,从我一个弱女子来看,他郑众带我倒是个好人。可好人不长命啊,可怜红儿了。’

    净悟师父说道;‘人世间的功过是非,是无法理得清的乱麻。既然理不清,也就不要去理它。这自然界的季节变换,也会周而复始的更迭,给你留下许多想象的空间。’

    春桃说;‘郅贵妃如今已是朝中邓太后,想当初姊妹间的相处,也有些眷恋不舍。’

    净悟说道;‘世间哪有不舍的东西,念想是心里的一块宝石,珍藏着,也是自己活着的财富。’二人说着起身往山下走去。每一个人的内心,都是一封未来得及读的信,拆开信封就如打开一个锦囊,细细读取,原来却如此地神奇,可每个人把信写好,封存都希望有人来读。可这个读信的人在哪?

    话说陈番即日径到十方院,却未见到黄叔度,恰巧黄叔度渡汝水北去班固墓地祭奠了。

    雪儿报与黄夫人说道;‘京城的陈番大人带了许多礼物来拜见老爷。’

    黄夫人唤人问之。英子从院子外跑来,说道;‘外面车马是何等的阵势,不知此来又有何意啊?’

    此时,陈番已走了进来,说道;‘有甚事如此惊怪?’说罢,陈番径直去了贤乡阁,这本是已故老夫人的房间,而今是黄夫人的卧室。

    陈番从黄夫人说道;‘还不快点做饭上酒招待尔等。’陈番虽是玩笑,也拖出一股亲切,陈番又说道;‘黄夫人,让你的一双儿女快罗列食物拜于堂中,奔跑着供设饮食。’黄夫人便唤来儿子。

    陈番正吃得满头大汗,黄叔度回来了。陈番说道;‘太后谕旨,让叔度君快快启程进京,这进京之事甚是危急。’

    黄叔度突然面露恐惧之色。这惊惧之色也使陈番受惊。何时见过黄叔度这种表情。

    陈番说道;‘若与黄夫人商议,岂不是个笑话,叔度君即刻与我一起启程,男儿志在四方,何必婆婆娘娘的,迟则误事。’

    黄叔度起身去到书房,开始收拾自己的书简,文稿等。陈番有些着急,说道;‘你保全了你一个人,为什么不保全全天下的人呢?’

    突然,黄叔度狂笑一阵,说道;‘鸿鹄在高林之上筑巢,晚上有栖息的地方。龟亳在深渊下面作穴,晚上有穴宿,人的取舍与行为举止也是人的巢穴,万物都是只为各自得到栖宿的地方,所以天下乃我天下,并不是我一人之力所要保全的。”

    黄叔度不再与陈番争执,便辞别陈番赶上耕牛,肩扛木犁,到田间耕种。黄夫人也紧跟夫君而去,一双儿女也紧随父母而去,一家人都去了田间,于是,陈番也跟了去。

    陈番指着黄叔度的一双儿女,问黄叔度;‘叔度君住在田亩之中,不肯出来做官,有什么能留给子孙的呢?’

    黄叔度回答;‘世上的人追慕名利,只会留给子孙危险,而我留给子孙的是安居乐业,只是遗留下来的东西不同罢了。’

    陈番问黄叔度危险的原因,黄叔度回答;‘尧,舜将天下的土地授予他的臣子,而没有偏爱,而让他的儿子在民间生活,而无骄傲的神情,丹朱商约和我,得以保全生命而终。禹,汤虽得到天下,便把国家交给自己的亲人,使之败退,迁徙南巢。纣的首级被悬挂在周的旗帜上,而他们的宗族被敌人俘虏。难道禹汤不比丹朱,商均愚蠢吗。这就是把自己的处境放在危险之中的原因。周公摄政时,杀害他的兄长,如果此前让周公和他的兄弟食用粗劣的汤羹,居住蓬蒿下面,哪有如此的危害。”

    陈番无力回天,常叹一声说道:“邓太后谕旨,没有回旋的余地,只好把你的的一双儿女带到京城了,想呢黄叔度也是俗人,怎会舍弃自己的儿女呢!”黄叔度依然不为所动,黄叔度犁地沟,黄夫人点种。一双儿女掩埋。

    陈番说道:“对不起了,叔度君!你不愿想荣华富贵,我陈番让你的一双儿女去享受!来人那,给公子,大小姐备轿!”两顶轿子抬到了地头。官家人请公子,大小姐上轿,黄夫人丢下手里的种子,抱住自己的一双儿女不放。

    黄叔度冲夫人喊道:“让他们去吧,或许这是他们最好的去处。”

    陈番大喊一声:‘起较!’

    众人齐喊:“起轿!”陈番大队人马簇拥着一辆轿车,两顶轿子远去。黄夫人一屁股蹲在田地里放声哭泣。

    黄叔度丢下农具,走到夫人身边,说道:“咱回家吧!”

    黄夫人看着撂在田地的农具,突然之间,好像明白了什么。即刻停止了哭泣,起身依偎着夫君,二人回到家里。黄叔度唤明云过来,唤他去请戴良来。自己来到书房,拿过来一个火盆,开始烧自己的文稿和书简。黄夫人也不问,也不阻止,而且帮着夫君整理并烧毁所有黄叔度所作文稿。

    黄叔度站起来,再也没有可烧的东西了。长叹一声,携黄夫人一起,来到十方院外,牵出毛驴,服侍夫人骑上,二人往安城方向而去。夫妻二人路过安城却转到去了固原寺,二人在固原寺庙门外占了一阵,便往小龙山上而去。来到拿出小茅屋,二人坐在材门前,黄夫人看着那片竹林,黄叔度看着那处‘土堆’。

    突然,黄夫人问道:“只有咱俩死了,孩子们才能活吗?”黄叔度依然没有言语,黄夫人又说道:“那邓太后时让夫君进进京当皇上吧!”

    黄叔度甩开衣袖,把夫人揽在怀里,许久,许久,他们携手走下山去。此时,狂风大作,电闪雷鸣,雨水像洪流一般冲刷着山间小道,夫妻二人磕磕绊绊来到汝河岸边,此时,一个浪涛打来,黄叔度被卷入河中。

    浪头过去,岸边只留下黄夫人。黄夫人像疯子一样,沿岸哭喊夫君,汝河无声,小龙山无应。此时,净悟师父走来,见是黄夫人,听起哭诉黄叔度掉河里了。净悟师父一下子傻了,她疯疯癫癫地拉住黄夫人唠叨,唠叨京城的北宫,唠叨宋家庄,唠叨小龙山上竹林之中那座空‘土堆’。

    黄夫人哪有心思听净悟师父念经,黄夫人伤心欲绝,投河而死,紧接着,净悟师父也投了河。

    【完】

    二零一八年五月三十日【一稿】

    二零二三年八月二十八日【首次完整发布在起点中文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