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对峙
“多次偷盗…但是却没有记录这也是有可能的。”贾奕沉沉说道。
“今天下午他们搬运的都是一筐筐马车运来的东西吧。像这样子的东西记录在物品表上可能也只有十箱土豆或者二十箱萝卜这种笼统的记录，而你聪明的地方就在于你每次只偷其中一点。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不是那么细心的店家应该是不会发现的，而你就能凭这个手段进行多次盗窃了，这就是你的身份卡上没有任何犯罪记录的原因。”
连最后的掩饰都被揭开，尼盖的脸色有些不正常。
“但我只有一个问题想不明白，既然你能做到悄无声息地偷盗，为什么你还要回去当众抢劫，使你的功夫都白费了，留下了一个比偷盗更严重的罪行呢？”
贾奕对着尼盖说出了自己疑惑，而面对这个问题尼盖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一个人类与一个兽人就这样互相注视着对方。
一分钟？十分钟？还是有一个小时？直到尼盖终于是了解眼前的人类绝对不会放弃这个问题的答案才冷声开口。
“因为你。”
“嗯？”贾奕有些吃惊。
”……或者说是因为我的尊严。”尼盖继续。“因为你出现了，并且在那种情况下帮助了我。所以我就不能这样子逃走。我能忍受人类嘲笑我的身高，嘲笑我的笨手笨脚，嘲笑我外在的一切，因为他们绝对不会理解一个兽人。但我绝对不能忍受自己被一个人类女孩帮助过之后，却还是只能灰溜溜地逃走。这会让那些人类怎么看？他们下次就会说兽人们都是一群软蛋，只能靠女人为自己出头……我不能因为我的行为给所有兽人抹黑。”
“所以……你回头直接进行了抢劫……”
“是的……既然对于那些侮辱我的人类，我丝毫不想给他们的工作些许帮助，又不能一走了之，那我唯一的选择就只能是报复了吧，而报复在那种情况下也是我对你那出乎意料的善举的所能进行的一种回应，所以我就去抢了。”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那么我只剩一个问题了，现在这个城镇的和平的表象下，他们对于奴隶交易是有多么的猖獗、泛滥了？你能告诉我吗？”
“你们这群天杀的人类就没有一刻消停！”尼盖突然激动起来，浑身因为气愤不停颤抖。“你知道吗？我已经有300岁了，但对于兽人来说这还是壮年。我们兽人是多么自由、快活地生活在自己的国度，但是你们人类一来就把一切都毁了！先是带着你们的军队侵略我们的土地，杀害了无数同胞之后发现情况不对，兽人的实力原来不是他们想象地那般弱小，于是立即签署停战协议。”
“停战之后更是颁发了一条法律：任何要进入人类城镇的兽人都要有正规的身份卡，不然就直接视为非法入侵被判为奴隶。看起来这一法律对于只待在兽人国度的兽人们没有任何意义对吧？但许多悲剧包括你现在看到的一切都是这条法案促成的结果！”
“无数的奴隶商人和赏金猎人就如同嗅到机会的野狗！带上自己的人、雇佣好几个雇佣兵，从兽人国度的边缘处不断地掠夺，活着的兽人则偷偷运回人类城镇。没有身份卡不能证明自己身份的兽人即使是逃跑也出不了城镇，会在城关直接被抓住判为奴隶，然后扭送回奴隶市场没有任何改变。”
“家乡的兽人们了解到这一情况都害怕地交出自己的钱财，去换取一份自己的身份卡，但那也是少数的兽人才能做到的。要知道一个兽人的身份卡就要二千金币，只有本来就有身份地位的兽人才能拿的出来。而大部分兽人都只能担惊受怕，害怕哪天成为奴隶商贩和赏金猎人们的目标沦为奴隶。”
尼盖深吸几口气，表情痛苦地继续说道：“我和我的父亲就是这样被抓到这个城镇来的，后来我和父亲趁着他们看守松懈的时机跑了出来，成为了这个城镇里的幽灵。没有身份卡又不是奴隶的我们根本找不到工作，只能靠着偷窃和吃人类的残羹剩饭活下去。这样子的生活让我父亲早早的衰落并患上了重病。本以为这样绝望的生活就会一直持续下去，但是后来我们得到了帮助。一个好心的兽人用魔法送来了一封书信，里边装的是我的身份卡。就是这样我成了这个城镇里的一个兽人公民了。但这身份卡对我来说没什么用，因为对于人类的仇恨我其实只想跟以前一样，靠偷人类的东西来维持生活，但有了身份卡我就能多一个理由，以请求工作的名义去偷窃了，只可惜这样子使用应该是辜负了给我身份卡那个兽人的期望了。”
尼盖苦笑：“希望你对我的回答满意，即使是这样子的生活现在也过不下去了，如果我再用这张身份卡就会因为今天下午所做的事情先被抓去坐牢吧……这也是多亏了你呀。”他开始尖酸地讽刺起来，似乎对贾奕之前的善举完全不以为然。
”对不起……我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贾奕低声说道：“我原以为凭我的能力可以做出些改变，但是这种国与国之间的冲突，所有人类都认为理所当然的罪恶……我，没有办法。我也想不到能怎么去改变，对不起……尼盖。”
看着向自己道歉的贾奕，尼盖不自觉瞟向他的眼睛，看着其中痛苦的神情沉默了一会继续说：“你还是有办法可以帮忙的……”
贾奕抬起头来，眼睛里透露出些许希望的光芒，这样的光芒像是实质的光亮，把条黑暗的小巷都给照亮，连尼盖都眯了眯眼，一时间说不出话。
尼盖闭上眼睛，再次睁开后那双黑色眼睛就像能吞噬任何光亮似的继续问道：“你有多少钱?”
“我有的不多，请问这些够吗。”贾奕拿出钱包，里边只有十几个金币。
“既然你说是要帮忙，那么就把你身上的钱全部给我吧，我会十分感谢你的。”尼盖冷笑着说道，接着他就一直看着贾奕，试图看到他脸上难堪的表情。
“请收下吧。”贾奕抓出那十几枚金币，递交到尼盖面前。“先拿去给你父亲治病吧，如果不够我还可以去学园找老师同学们借一点。”
“……”尼盖接过后不禁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兽人沦落至此，都是因为人类所犯下的种种罪恶，但也请你相信，人类里面也有好人，会为了兽人们的遭遇而同情的。”
“……是么？”尼盖把金币放在眼前仔细地端详着，金灿灿的金币反射出的光线晃进他的眼睛，似乎让那双黑色眼眸也反映出金钱的光来。
“原来如此……同情啊……”尼盖冷笑道：“既然我们这两个可怜的兽人都能有十几个金币的同情，那如果你见到更多可怜的兽人，想必也会拿更多吧？那我告诉你，我还知道其他像我们这样的挣扎在人类社会中的兽人，给那些兽人也准备好金币然后交给我吧。”
“当然了，不要误会。我不是想独吞，只是你毕竟是个人类，让你知道其他兽人的据点也不太好是吧？所以就交给我好了。你只需尽可能的筹集金币给我，我就会把你这份心意广而告之，好好地传达到其他兽人那里的。这个交易……如何？”尼盖搓着手，露出了贪婪的神色，像一只饿狼一样死死地盯住贾奕，而贾奕也终于露出犹豫的表情了。
（对了，看我如何撕碎你那伪善的面目。你很善良，小女孩，但你真的这么善良吗？还是只是假惺惺的凭借帮助你眼中的弱者来获得自豪感取悦自己了？）
（那么当要帮助的人赖上了你，所需的东西越来越棘手，让你觉得麻烦的时候，你还能表现的那么善良吗？）
尼盖盯着那张纠结的脸，希望贾奕能够如他所想的那般，如演员一样几番表情变换，然后像摆脱垃圾一样，离开这个缠上了自己的兽人。
“今天下午他们搬运的都是一筐筐马车运来的东西吧。像这样子的东西记录在物品表上可能也只有十箱土豆或者二十箱萝卜这种笼统的记录，而你聪明的地方就在于你每次只偷其中一点。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不是那么细心的店家应该是不会发现的，而你就能凭这个手段进行多次盗窃了，这就是你的身份卡上没有任何犯罪记录的原因。”
连最后的掩饰都被揭开，尼盖的脸色有些不正常。
“但我只有一个问题想不明白，既然你能做到悄无声息地偷盗，为什么你还要回去当众抢劫，使你的功夫都白费了，留下了一个比偷盗更严重的罪行呢？”
贾奕对着尼盖说出了自己疑惑，而面对这个问题尼盖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一个人类与一个兽人就这样互相注视着对方。
一分钟？十分钟？还是有一个小时？直到尼盖终于是了解眼前的人类绝对不会放弃这个问题的答案才冷声开口。
“因为你。”
“嗯？”贾奕有些吃惊。
”……或者说是因为我的尊严。”尼盖继续。“因为你出现了，并且在那种情况下帮助了我。所以我就不能这样子逃走。我能忍受人类嘲笑我的身高，嘲笑我的笨手笨脚，嘲笑我外在的一切，因为他们绝对不会理解一个兽人。但我绝对不能忍受自己被一个人类女孩帮助过之后，却还是只能灰溜溜地逃走。这会让那些人类怎么看？他们下次就会说兽人们都是一群软蛋，只能靠女人为自己出头……我不能因为我的行为给所有兽人抹黑。”
“所以……你回头直接进行了抢劫……”
“是的……既然对于那些侮辱我的人类，我丝毫不想给他们的工作些许帮助，又不能一走了之，那我唯一的选择就只能是报复了吧，而报复在那种情况下也是我对你那出乎意料的善举的所能进行的一种回应，所以我就去抢了。”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那么我只剩一个问题了，现在这个城镇的和平的表象下，他们对于奴隶交易是有多么的猖獗、泛滥了？你能告诉我吗？”
“你们这群天杀的人类就没有一刻消停！”尼盖突然激动起来，浑身因为气愤不停颤抖。“你知道吗？我已经有300岁了，但对于兽人来说这还是壮年。我们兽人是多么自由、快活地生活在自己的国度，但是你们人类一来就把一切都毁了！先是带着你们的军队侵略我们的土地，杀害了无数同胞之后发现情况不对，兽人的实力原来不是他们想象地那般弱小，于是立即签署停战协议。”
“停战之后更是颁发了一条法律：任何要进入人类城镇的兽人都要有正规的身份卡，不然就直接视为非法入侵被判为奴隶。看起来这一法律对于只待在兽人国度的兽人们没有任何意义对吧？但许多悲剧包括你现在看到的一切都是这条法案促成的结果！”
“无数的奴隶商人和赏金猎人就如同嗅到机会的野狗！带上自己的人、雇佣好几个雇佣兵，从兽人国度的边缘处不断地掠夺，活着的兽人则偷偷运回人类城镇。没有身份卡不能证明自己身份的兽人即使是逃跑也出不了城镇，会在城关直接被抓住判为奴隶，然后扭送回奴隶市场没有任何改变。”
“家乡的兽人们了解到这一情况都害怕地交出自己的钱财，去换取一份自己的身份卡，但那也是少数的兽人才能做到的。要知道一个兽人的身份卡就要二千金币，只有本来就有身份地位的兽人才能拿的出来。而大部分兽人都只能担惊受怕，害怕哪天成为奴隶商贩和赏金猎人们的目标沦为奴隶。”
尼盖深吸几口气，表情痛苦地继续说道：“我和我的父亲就是这样被抓到这个城镇来的，后来我和父亲趁着他们看守松懈的时机跑了出来，成为了这个城镇里的幽灵。没有身份卡又不是奴隶的我们根本找不到工作，只能靠着偷窃和吃人类的残羹剩饭活下去。这样子的生活让我父亲早早的衰落并患上了重病。本以为这样绝望的生活就会一直持续下去，但是后来我们得到了帮助。一个好心的兽人用魔法送来了一封书信，里边装的是我的身份卡。就是这样我成了这个城镇里的一个兽人公民了。但这身份卡对我来说没什么用，因为对于人类的仇恨我其实只想跟以前一样，靠偷人类的东西来维持生活，但有了身份卡我就能多一个理由，以请求工作的名义去偷窃了，只可惜这样子使用应该是辜负了给我身份卡那个兽人的期望了。”
尼盖苦笑：“希望你对我的回答满意，即使是这样子的生活现在也过不下去了，如果我再用这张身份卡就会因为今天下午所做的事情先被抓去坐牢吧……这也是多亏了你呀。”他开始尖酸地讽刺起来，似乎对贾奕之前的善举完全不以为然。
”对不起……我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贾奕低声说道：“我原以为凭我的能力可以做出些改变，但是这种国与国之间的冲突，所有人类都认为理所当然的罪恶……我，没有办法。我也想不到能怎么去改变，对不起……尼盖。”
看着向自己道歉的贾奕，尼盖不自觉瞟向他的眼睛，看着其中痛苦的神情沉默了一会继续说：“你还是有办法可以帮忙的……”
贾奕抬起头来，眼睛里透露出些许希望的光芒，这样的光芒像是实质的光亮，把条黑暗的小巷都给照亮，连尼盖都眯了眯眼，一时间说不出话。
尼盖闭上眼睛，再次睁开后那双黑色眼睛就像能吞噬任何光亮似的继续问道：“你有多少钱?”
“我有的不多，请问这些够吗。”贾奕拿出钱包，里边只有十几个金币。
“既然你说是要帮忙，那么就把你身上的钱全部给我吧，我会十分感谢你的。”尼盖冷笑着说道，接着他就一直看着贾奕，试图看到他脸上难堪的表情。
“请收下吧。”贾奕抓出那十几枚金币，递交到尼盖面前。“先拿去给你父亲治病吧，如果不够我还可以去学园找老师同学们借一点。”
“……”尼盖接过后不禁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兽人沦落至此，都是因为人类所犯下的种种罪恶，但也请你相信，人类里面也有好人，会为了兽人们的遭遇而同情的。”
“……是么？”尼盖把金币放在眼前仔细地端详着，金灿灿的金币反射出的光线晃进他的眼睛，似乎让那双黑色眼眸也反映出金钱的光来。
“原来如此……同情啊……”尼盖冷笑道：“既然我们这两个可怜的兽人都能有十几个金币的同情，那如果你见到更多可怜的兽人，想必也会拿更多吧？那我告诉你，我还知道其他像我们这样的挣扎在人类社会中的兽人，给那些兽人也准备好金币然后交给我吧。”
“当然了，不要误会。我不是想独吞，只是你毕竟是个人类，让你知道其他兽人的据点也不太好是吧？所以就交给我好了。你只需尽可能的筹集金币给我，我就会把你这份心意广而告之，好好地传达到其他兽人那里的。这个交易……如何？”尼盖搓着手，露出了贪婪的神色，像一只饿狼一样死死地盯住贾奕，而贾奕也终于露出犹豫的表情了。
（对了，看我如何撕碎你那伪善的面目。你很善良，小女孩，但你真的这么善良吗？还是只是假惺惺的凭借帮助你眼中的弱者来获得自豪感取悦自己了？）
（那么当要帮助的人赖上了你，所需的东西越来越棘手，让你觉得麻烦的时候，你还能表现的那么善良吗？）
尼盖盯着那张纠结的脸，希望贾奕能够如他所想的那般，如演员一样几番表情变换，然后像摆脱垃圾一样，离开这个缠上了自己的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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