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书人
如烈火焚烧般的剧痛从每一个细胞中涌出，令陆逸几乎无法忍受。他的呼吸逐渐困难，生命如同流沙般从手中落下，消失不见。
爆炸声，是他听到的最后声音。
连续一个月的噩梦让陆逸对死亡逐渐麻木，因此当真正的死亡降临时……
好像也就那么回事？
大脑一片混乱，思绪凌乱不堪，他仿佛被卷入了一场看不到尽头的漩涡。在这一瞬间，陆逸感觉自己就像是在浩渺寰宇之中孤独漂泊，失去了一切与外界的联系。
然而，就在他以为自己即将消失在黑暗中时，似有什么东西一把拽住了他，将他猛的向后拉去。
失重感骤然消失，身体重归地面，他感觉自己好像坐在了一把椅子上面，之前的伤口似乎也不见了，至少他没感觉到原先的剧痛。
还是一片黑暗。
陆逸试着动了一下麻木的身体，却发现自己的手臂被捆了起来，反绑在椅子后面。他又试着转动脑袋，但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他什么都看不见。
冷静，陆逸，越是未知的情况越要冷静。
“喂喂喂——”陆逸喊了几声，“有人在吗？”
声音在黑暗中回荡，但没有任何东西回应他。
“还有回声啊，这地方听起来还蛮小的。”陆逸嘟囔着，试图解开绑着双手的绳子，但就在这时，他听到了椅子被拉开的声音。
突然间，他的视网膜上出现了一抹光明。
像是有人打开了一盏灯似的——事实也的确如此，光明突如其来，刺痛感让陆逸不得不眯起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能将眼睛睁开。周围的环境依旧是一片昏暗，这盏灯只能让他看清楚眼前的东西。
先是一张桌子，看上去像是木头做的，上面放着一个看着怪眼熟的文件夹和一盏形似油灯的电灯——也多亏家里面留着一些老物件，不然他还真认不出这瓶子是啥玩意儿。
视线越过桌子，他看到了桌后坐着的“人”。
“WC！”
倒吸一口冷气，陆逸下意识小声骂了句殷州粗口，身体往后缩去，却忘了自己还被绑在椅子上，根本没法动弹。
面前的这个“人”穿着一身老旧的西装，上面打满了补丁，原本的颜色已经难以辨认。然而，真正让陆逸被吓到的是，这个“人”的头竟然是一本书。
“头颅”的表面破旧不堪，毛边翻卷，看上去像是经历了无数沧桑岁月，封面上空无一字，只是一片黑灰。
“很抱歉打扰到你的安逸生活。”书人十指交叉，手肘压在桌上，明明没有嘴巴这种器官，却发出了声音，“陆逸先生，有个东西需要你来选择。”
声音沙哑，像是个男人，书籍翻动的沙沙声在书人说话时一同出现，带着一分莫名的懒散。
桌上的文件夹早就摊了开来，显露出一张白纸。陆逸费力的伸着脖子望去，看到纸上仅有的那一行字：
您是否自愿成为观测者？是or必须是
？
陆逸目光呆滞，半晌后才抬起头，看着书人的封面，犹犹豫豫的问道：“可以选择or吗？”
“不行。”
书人没有考虑，直截了当的拒绝了
“也就是说……”陆逸往后靠去，扭了扭发酸的脖子，“我没得选喽？”
“你把我从蠕虫潮里面救出来又给我绑在这里，是为了让我当这个什么观测者？”
书人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而是伸出手，将白纸从文件夹上扯了下来，合上了空无一物的文件夹。
“哦，你搞错了，陆逸先生，你并不是我救的，毕竟我只是观测者。”书人挠了挠自己头上的毛边，打了个响指，陆逸顿时感觉手上的束缚消失了，“绑你也并非我的本意，公事公办，实在抱歉。”
陆逸甩了甩手，他知道现在就算反抗也打不过眼前的异常，最后指定没有好果子吃，那倒不如先顺着它的话，后面再想办法脱身。
书人将已经空无一物的文件夹推到陆逸面前。
“真正救了你的是这个异常文件夹，你之前应该也见过它吧。”
“原本这里面应该有三十张角色卡的来着，但为了避免和你在阿波菲斯的轰炸下一同暴毙，它用这三十个人物数据换了你一条命。”
陆逸拿起桌上的文件夹，可算是明白之前那股眼熟的感觉从何而来了，这正是之前黑日中的异物，让他得到武器和知识的异常物品。
之前在脑子里的时候，还能看见里面存着好几十张表格，但现在却一张也没有了。
“所以说，这东西到底是个啥？观测者又是什么？”
“这个东西要解释起来太麻烦了。”书人又一次挠了挠毛边，“这样吧，你等会，我让你看看记录。”
说着，书人抓住封面的边缘，用力一拉。
纹丝不动。
气氛一下尴尬起来。
“咳咳，失误，失误。”书人干咳一声，“太久没打开它了，有点生疏。”
重新一拉。
这一次，书打开了。
万象自书中涌现，纸张在书里翻飞，这本书仿佛没有尽头一般，不论翻动的速度再怎么快，下一页依旧会出现。
陆逸睁大眼睛，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书中的画面。从教堂的爆炸到城市的毁灭，从人们的恐惧到绝望的呐喊，这一切都清晰地展现在他的眼前。
最后，书停下了翻动。
光怪陆离的场景闯入陆逸眼中，他闷哼一声，死死抱住了脑袋，从椅子上跌落下去。
十戒会、IEA、虚数命格、活体收容装置、废墟……
过去的记录强行烙印在了他的记忆中，痛苦渐渐消退，陆逸左手扒着桌子，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怎么样，看记录片的感觉如何，你这表现还算好的了，上次我给人看记录的时候，那家伙在床上躺了十年才爬起来。”
书人翘着二郎腿，语气变得戏谑又促狭。
陆逸小心翼翼坐回椅子上，差点又掉了下去。
“真、真的假的？”
“哈，当然假的咯。”书人大笑，“观测者的记录怎么可以随便给人看呢，要不是你是准观测者，我不可能给你看这么宝贵的东西。”
“小伙子，以后记住了，io开团前的话不能信，io跑团中的话不能信，io结团后的话不能信。”
书人笑着说出了陆逸听不懂的话，抬手关上了自己的脑袋后话锋一转，接着说道：
“你现在应该明白这个文件夹是什么了吧，那我就好好和你说说观测者又是什么。”
“但是，在说观测者之前，还得先解释另一个和观测者密不可分的东西——异常。”
书人看着面前一无所知的陆逸，语气严肃起来，说道：“谈论异常前，我们需要明确一件事，我们是以人为主体来思考这个问题的，而那些脱离了人的范畴的话题对于我们来说毫无意义。”
“而我们的主体‘人’，并不是指某个确定的人，而是指人以及人衍生的一切复杂结构体。
陆逸先生，你可能会认为我说的异常和世界与日常生活中人们所定义的异常和世界大不相同，但实际上它们是完全一致的。
如果你还在思考这件事，那么你作为人的主体其实也就消失了，割裂了，不去思考它，我们才能进入下一个论点。”
爆炸声，是他听到的最后声音。
连续一个月的噩梦让陆逸对死亡逐渐麻木，因此当真正的死亡降临时……
好像也就那么回事？
大脑一片混乱，思绪凌乱不堪，他仿佛被卷入了一场看不到尽头的漩涡。在这一瞬间，陆逸感觉自己就像是在浩渺寰宇之中孤独漂泊，失去了一切与外界的联系。
然而，就在他以为自己即将消失在黑暗中时，似有什么东西一把拽住了他，将他猛的向后拉去。
失重感骤然消失，身体重归地面，他感觉自己好像坐在了一把椅子上面，之前的伤口似乎也不见了，至少他没感觉到原先的剧痛。
还是一片黑暗。
陆逸试着动了一下麻木的身体，却发现自己的手臂被捆了起来，反绑在椅子后面。他又试着转动脑袋，但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他什么都看不见。
冷静，陆逸，越是未知的情况越要冷静。
“喂喂喂——”陆逸喊了几声，“有人在吗？”
声音在黑暗中回荡，但没有任何东西回应他。
“还有回声啊，这地方听起来还蛮小的。”陆逸嘟囔着，试图解开绑着双手的绳子，但就在这时，他听到了椅子被拉开的声音。
突然间，他的视网膜上出现了一抹光明。
像是有人打开了一盏灯似的——事实也的确如此，光明突如其来，刺痛感让陆逸不得不眯起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能将眼睛睁开。周围的环境依旧是一片昏暗，这盏灯只能让他看清楚眼前的东西。
先是一张桌子，看上去像是木头做的，上面放着一个看着怪眼熟的文件夹和一盏形似油灯的电灯——也多亏家里面留着一些老物件，不然他还真认不出这瓶子是啥玩意儿。
视线越过桌子，他看到了桌后坐着的“人”。
“WC！”
倒吸一口冷气，陆逸下意识小声骂了句殷州粗口，身体往后缩去，却忘了自己还被绑在椅子上，根本没法动弹。
面前的这个“人”穿着一身老旧的西装，上面打满了补丁，原本的颜色已经难以辨认。然而，真正让陆逸被吓到的是，这个“人”的头竟然是一本书。
“头颅”的表面破旧不堪，毛边翻卷，看上去像是经历了无数沧桑岁月，封面上空无一字，只是一片黑灰。
“很抱歉打扰到你的安逸生活。”书人十指交叉，手肘压在桌上，明明没有嘴巴这种器官，却发出了声音，“陆逸先生，有个东西需要你来选择。”
声音沙哑，像是个男人，书籍翻动的沙沙声在书人说话时一同出现，带着一分莫名的懒散。
桌上的文件夹早就摊了开来，显露出一张白纸。陆逸费力的伸着脖子望去，看到纸上仅有的那一行字：
您是否自愿成为观测者？是or必须是
？
陆逸目光呆滞，半晌后才抬起头，看着书人的封面，犹犹豫豫的问道：“可以选择or吗？”
“不行。”
书人没有考虑，直截了当的拒绝了
“也就是说……”陆逸往后靠去，扭了扭发酸的脖子，“我没得选喽？”
“你把我从蠕虫潮里面救出来又给我绑在这里，是为了让我当这个什么观测者？”
书人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而是伸出手，将白纸从文件夹上扯了下来，合上了空无一物的文件夹。
“哦，你搞错了，陆逸先生，你并不是我救的，毕竟我只是观测者。”书人挠了挠自己头上的毛边，打了个响指，陆逸顿时感觉手上的束缚消失了，“绑你也并非我的本意，公事公办，实在抱歉。”
陆逸甩了甩手，他知道现在就算反抗也打不过眼前的异常，最后指定没有好果子吃，那倒不如先顺着它的话，后面再想办法脱身。
书人将已经空无一物的文件夹推到陆逸面前。
“真正救了你的是这个异常文件夹，你之前应该也见过它吧。”
“原本这里面应该有三十张角色卡的来着，但为了避免和你在阿波菲斯的轰炸下一同暴毙，它用这三十个人物数据换了你一条命。”
陆逸拿起桌上的文件夹，可算是明白之前那股眼熟的感觉从何而来了，这正是之前黑日中的异物，让他得到武器和知识的异常物品。
之前在脑子里的时候，还能看见里面存着好几十张表格，但现在却一张也没有了。
“所以说，这东西到底是个啥？观测者又是什么？”
“这个东西要解释起来太麻烦了。”书人又一次挠了挠毛边，“这样吧，你等会，我让你看看记录。”
说着，书人抓住封面的边缘，用力一拉。
纹丝不动。
气氛一下尴尬起来。
“咳咳，失误，失误。”书人干咳一声，“太久没打开它了，有点生疏。”
重新一拉。
这一次，书打开了。
万象自书中涌现，纸张在书里翻飞，这本书仿佛没有尽头一般，不论翻动的速度再怎么快，下一页依旧会出现。
陆逸睁大眼睛，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书中的画面。从教堂的爆炸到城市的毁灭，从人们的恐惧到绝望的呐喊，这一切都清晰地展现在他的眼前。
最后，书停下了翻动。
光怪陆离的场景闯入陆逸眼中，他闷哼一声，死死抱住了脑袋，从椅子上跌落下去。
十戒会、IEA、虚数命格、活体收容装置、废墟……
过去的记录强行烙印在了他的记忆中，痛苦渐渐消退，陆逸左手扒着桌子，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怎么样，看记录片的感觉如何，你这表现还算好的了，上次我给人看记录的时候，那家伙在床上躺了十年才爬起来。”
书人翘着二郎腿，语气变得戏谑又促狭。
陆逸小心翼翼坐回椅子上，差点又掉了下去。
“真、真的假的？”
“哈，当然假的咯。”书人大笑，“观测者的记录怎么可以随便给人看呢，要不是你是准观测者，我不可能给你看这么宝贵的东西。”
“小伙子，以后记住了，io开团前的话不能信，io跑团中的话不能信，io结团后的话不能信。”
书人笑着说出了陆逸听不懂的话，抬手关上了自己的脑袋后话锋一转，接着说道：
“你现在应该明白这个文件夹是什么了吧，那我就好好和你说说观测者又是什么。”
“但是，在说观测者之前，还得先解释另一个和观测者密不可分的东西——异常。”
书人看着面前一无所知的陆逸，语气严肃起来，说道：“谈论异常前，我们需要明确一件事，我们是以人为主体来思考这个问题的，而那些脱离了人的范畴的话题对于我们来说毫无意义。”
“而我们的主体‘人’，并不是指某个确定的人，而是指人以及人衍生的一切复杂结构体。
陆逸先生，你可能会认为我说的异常和世界与日常生活中人们所定义的异常和世界大不相同，但实际上它们是完全一致的。
如果你还在思考这件事，那么你作为人的主体其实也就消失了，割裂了，不去思考它，我们才能进入下一个论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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