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忙

    年关将近，农村的人们开始忙碌起来了，忙着熏腊肉、灌香肠、制作汤圆、大扫除......似乎每家每户每天都在忙碌着。

    我回到家中好几天了，因年初大哥家的二儿子出生，父亲和母亲去了云南帮着照顾孩子，所以到了家中后，只有我一个人，孤零零的。

    家中大半年没住人，灰尘污垢实在是有些多，但我是一个懒散的人，所以回家好几天的时间，除了进行了两次简简单单的清洁之外，整天都无所事事，每天晃晃悠悠的。昨天接到父亲的电话，说让我在家把制作汤圆的米泡好，如果他们回来晚了，就去打好米浆，如果我一个人不好弄，就让二舅和舅娘帮忙。

    我是不愿意大小事情都麻烦其他人的，哪怕是再亲近的人，也会觉得不好意思。所以就去市场上买了一点糯米，提着回家的途中，遇到了邻居的婶娘，她见我提着糯米奇怪的问：“你怎么不让你舅娘帮你做？”

    我笑着说：“又不麻烦，自己做一样的。”

    制作汤圆麻烦吗？

    在我的印象里，应该是很简单的，把糯米与大米搭配好，放入容器中浸泡四五天，然后用机器打成米浆，再用纱布过滤掉多余的水分，就完成了。

    “你做起来就晓得麻烦了。”她说道。

    但我并不太相信，我曾无数次看过母亲制作汤圆，除了早年间需要用石磨碾磨的时候，最近十多年，机器替代了人工后，总是感觉不到有多难。

    回到家中，翻箱倒柜的在一大堆杂物里，找了一个大大的塑料桶，洗干净后，就开始忙活了起来。

    我先把糯米先倒入桶中。

    在倒的过程中，我突然觉得，我真的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因为是在市场上买的糯米，是农家自己产的，做不到超市里那种干净、白皙、颗粒饱满，而是会夹杂着一些细碎的沙石、杂物、坏掉的米粒，也还有一些没脱掉壳的谷粒。而我，需要将这些都筛选出来。

    所以我时常会觉得，理想和现实的差距并不太大。现实就是生活中多了那么些杂质，而理想，总是干净无暇的。

    筛选的过程是痛苦的，一点点一点点的拨弄着米粒，十斤糯米筛选完，懒散惯了的我，感觉腰似乎断了一般，直立不起来了，看看时间，居然花了一个半小时。想着还需要筛选十斤普通大米，我的内心是崩溃的，特别后悔未听邻居建议，让舅娘帮忙制作了。不过，都已经开始了，显然不能半途而废，于是休息片刻后，振作精神继续干了下去。

    当我把所有筛选过的米淘洗后，泡进塑料桶里之时，时间以悄然过去了四个小时，我顿时有些明白，为何以前每到年关之时，我的眼里，母亲总是很忙碌，整天都不得闲，想着她还需要制作腊肉、大扫除、灌香肠、一家老小的三餐等等一大堆的事情，就感觉她大半生的日子过得格外的幸苦。

    天刚亮，公鸡的鸣叫还未停下

    厨房里，锅碗瓢盆便奏响了乐章

    母亲啊，总是这么早起床

    搅人清梦，使晚睡的我不得安眠

    米饭的清香，就着热油的滋滋作响

    每天的早餐，在你的双手间绽放

    我是拒绝起床的，如果没有你的唠叨

    以及拍打房门时，震天动地的声响

    当我端起饭碗时，你的身影

    总是在不停的打着转，从厨房到客厅

    清洗、打扫、整理、收纳

    似乎你的生活里，没有空闲

    包括我的床头散乱的几本书籍

    像极了迷路的孩子

    总会等着你带它们回家

    母亲啊，怎样才能让你清闲一些

    到处走走，看看大好的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