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这是漫长旅行的最后一站了，一行三人都已经难忍这漫长的马车之旅带来的颠簸，但尽管如此，加西还是严厉拒绝了丽芙想要渡船的想法。
事实上也不是第一次丽芙提出要坐船的要求，可一路上总是碰不上有位置的船只，哪怕是一艘木筏也是一样，可这次却不一样了。这艘名为渡鸦号的内河船光荣地迎来了最后一次航行，但这艘即将退役的船上的人却对此并不满意，这还是很好理解的，登上处女航和送承载自己的交通工具进坟场，心态自然是不一样的。当然了，同样让乘客所讨厌的还有这些极为陈旧的设备，
丽芙拉着加西的手开始讲解自己是如何知晓这艘船，就因为她自己的祖父母就是在这艘船上相遇的，那时好像正是它的处女航，过了这么些年，此时此日见到它，这无疑是一种缘分，所以她一定要上这艘船。
加西听到这些也不好拒绝，可她从来就害怕这些水上漂浮的东西，那个夜晚给他带来了很不好的回忆，但听着船员的喊声，望着那依稀可见城堡，或许不必等到明天，今晚就能让她与父母相聚。
今晚可能是个难熬的夜晚，但什么事不是一次彻夜长谈能解决的呢？她终究是他们的亲女儿，她怀里抱着的可是他们的亲外孙，不过可别让我见到那个懦夫特西，不然……
加西想着，最后点了点头，但她紧握着丽芙的手，低声说：“抱好孩子，把钱揣好，别离开我。”
丽芙开心的点头答应了。
他们赶在最后一刻上了船。加西费力地将船费凑给了收钱的水手，在争执孩子是否要收全费后，船已经开始收锚，急着收回踏板的年轻水手白了他们一眼，草草收了钱让他们上船。
这是确实是最后一次航行了，这艘船已经到达了强制报废的年限，不过这艘船并不会就此废弃，一名外邦的商人以低廉价格买下了它，想要以此作为自己特色餐厅的主建筑。且不说要用多少纤夫才能把它拉到靠近商业区的岸上，就单说这种破烂的结构，见到它时，那位明智的商人肯定会很快地想起那句话，“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就连丽芙也没想到，在岸上看得还算不错的船怎么到了上面就连一个能入眼的地方都没有。铆钉上堪比藤壶大的铁锈，断裂的木板让人甚至看不清木材的纹路，设备则是明显呈现了不同程度的破旧。这些更换的零件是不是早就把当初的那艘船换了个遍呢？这艘破船！
“至少当初还是很好的吧，只不过我是在错误的时间看到了本该正确的人。”丽芙失落极了，但这不仅仅是这艘船的问题。
加西在一旁安抚，天色阴沉了下来，这使得她无法看清周围人的脸，即使是进了船舱也是这样。由人群发出的嘈杂的声响最后又让所有人烦躁了起来，空气也快速地变得压抑，而丽芙怀中的孩子更是灵敏地感受到了这些情绪。在几次伸手抓向母亲脸庞无效之后，他开始哭了。
我们仍未知晓为什么新生儿的哭泣声会使得人们如此的烦。或许这个低矮的船舱让孩子唤起了记忆远古的记忆，在山洞之中，或在丛林之中，孩子令人烦躁的哭声总会使得长辈们焦头烂额的优先处理他，当然，他也可能招引来那些凶猛的野兽，然后就这样被吃掉。
那野兽的嘶吼好像正在传来，孩子也宛如回应一样哭叫了起来。母亲当然能够忍受孩子，但孩子终究只有一个母亲。丽芙和加西正手忙脚乱地检查孩子，一些恶毒的话很快地就从人群中冒了出来。加西并没有去理那些简单的对于性别、道德或是性格等等的抨击，简单的辱骂甚至殴打都不会影响任何人的生活，只要当事人能够足够不在意就可以。
可我怎能不在意？
“够了！”加西突然吼道。
她站了起来，她指着那个令人作呕的话语的来源，“把你的嘴给我放干净点，你敢不敢站出来，我倒要看看你的父母教了你什么，你又把自己的亲生儿子扔给了谁抚养！”
“我告诉你，把那双狗眼睛从我外甥上面拿开，给你钱的是阉货，那你自己怎么不当他儿子去？但凡有种自己生去，抢别人家的孩子你算什么能耐！”
加西的确压住了喧哗声，但细小的声音从未间断过，舆论的对象好像也变为了加西她自己，但这已经不会让加西分心了。
“这样不太好吧，万一他们站出来呢？”丽芙怯声地说。
“他们不敢的，”加西苦笑地说，“孩子怎么样？不是饿了吧？”
丽芙摇了摇头，加西这才松了一口气。孩子已经不再哭闹，或许是被加西吓到了，也或许是重新感受到了安心，又陷入了熟睡。
可那声野兽般的惊雷还是到场了，裹挟着雨点和波涛打向了这艘船只，船只发出了令人恐惧的沉闷噼啪声。
这时一个穿着大副服饰的人打开了门，但准确说是他拽住了被吹开的门框，他那惊慌的表情并不亚于位于船舱内的所有人。
“抓好栏杆！”他喊道。
可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强烈的抬升感就横扫了整个船舱，一时间所有人都失去了平衡，处于高处的人跌倒之后，很快就引起了一大批的跌倒踩踏事件，位于门口附近的加西他们则不幸地被压在了其中。在闪电的光芒之下，露诺甚至从大副掉出的门口中似乎看到了那几乎近在咫尺的陆地。
丽芙用手高举着孩子，她如同周遭的所有人一样无法动弹，甚至几乎无法呼吸，她想呼喊，所有人也都在呼喊，但一切都无济于事。有那么一刹那，那抬升感消失了，可接下来就是更为可怕的跌落感，原先勉强站在高处的人望着正因重力压向自己的人堆，刚刚劫后余生的念头便马上荡然无存。
每一次起伏都比前一次更强烈，每一次起伏都伴随着一声不堪诉说的怪异声响。而最终，由一声沉闷的断裂声宣告着龙骨以及整艘船只的死亡。这艘货船早已空空如也，连一个可供那些被抛洒出去的人们抓附的木桶都没有，更有些人被船只断裂时产生的木刺刺透了身躯，血色在惊涛之中仍然不紧不慢地扩散着。
失去意识的人们如石头般的沉入了河底，但这可能还不是最为可怕的地方。那些侥幸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的人仍要挣扎的在水中保持漂浮，而加西正是其中一的一员。暴雨让她视野模糊，她几乎无法张开双眼，可每当张开眼睛时，这周围的惨幕又逼得加西马上闭眼。
她从来没有这么冷过，冰冷的河水几乎夺走了她的每一度体温，但她的头颅还漏在外面，那思想和记忆永远不会被雪藏，她回忆起了当初的那个夜晚。她拼尽全力地寻找丽芙的踪迹，竟然一下子就找到了她。她游了过去，一把将他拽住，然后便是不顾一切地向着她印象中的岸边游去。顺着波涛的力量，他们竟然真的上了岸，可被污水冲洗的眼睛已经是无法睁开了。
雨没有停息的迹象，闪电还在不时地照耀着大地。可加西浑身已经冰凉，她切实地感受到了死亡的逼近。心肺已经接近了极限，小腿也雪上加霜地抽起筋来，但她一刻也不能停下来，她拽着那人，望着最近的那几点灯火便向那里爬去。
当附近的居民发现的时候，只看见一个失去意识的女子趴在地上，手中还拽一具男尸的手腕，一位见多识广的水手一眼就看出死的人就是渡鸦号的船长，可这女人是谁，谁也不知道。关于渡鸦号的救援这才开始。
几天后，加西从金林医院的病房中醒来。可还没等她完全恢复意识，一个穿着整齐的男人就在护士地带领下走了进来，他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拿出纸笔开始审讯加西。
这次会谈并不顺利，刚刚苏醒的加西在他的盘问下要比泡在水里时还要难受，以至于到那男子离开时她还不知道他什么人，也不知道自己刚刚都说了什么。好不容易让身体恢复基本状态后，重新躺回床上的加西轻声呼唤一旁的护士。
“怎么了，还需要水吗？”
“谢谢，不用了。护士小姐，那人是谁啊？”
“他啊，那是治安部的人，你就当成警察什么的吧。”
“哦，他都问了什么了？”
“嗯？”护士皱起眉，“我就说现在你不适合接受探访吧——没事的，就是问了一些当时的情况。”
“那我都说了什么？”
“抱歉，我什么都没听清，您的口音有点重。”
“啊？”加西惊讶极了，“可我是从鹿尾镇来的啊。”
“那也有的。”护士笑着说。
加西尬笑了几声，然后她便想起了最重要的事。
“我救上来的那个女人怎么样了？”
“您救上来的是船长，您是个英雄。”护士柔和地看着加西，“我们还在寻找幸存者，请您不要过于激动，如果有好消息的话我一定会第一时间来告诉你的。”
加西的心颤抖了起来，她抓住了护士的手，焦急问着：“是什么人在找他们？带我去，我要帮他们。”
护士泛起了难，微微皱了皱眉头，可看着加西真挚的眼神，她还是说：“您放心，他们都是些专业人士，现在您的任务是养好身体，那警察还在等着您进一步的信息呢。话说回来，您可是目前身体状况最好的那个呢。”
“可是……”加西挣扎的坐了起来，“她刚生过孩子，还带了个男孩，您去找找，我求您了，您去找找……”
“您放心，别着急，我去找，可您要先休息好，好吗？”
加西握着护士的手躺了下去，护士则为她盖好了被子，可她的心根本无法平静下来，她多希望自己能快些好起来，去看看医院的病人之中有没有丽芙的存在，或是早些出院去参加那个什么的救援队。
加西再次见到这个护士是第二天医生前来查看病情的时候。当医生带着惊讶离开的后，加西一把抓住了护士的手，护士则是一脸遗憾的表情。
“您找到了吗？”加西的表情就好像护士已经知道了好消息，只不过是她没有说罢了。
可护士只是摇了摇头：“对不起，这里没有孩子和她的母亲，但每天这里都有新的人被送进来，您也别太担心。再说了，您的身体状况实在是出奇的健康，这不是最重要的吗？还有，您能告诉我您是怎么做到在惊涛骇浪之中四肢健全，又在高烧过后连咳嗽一下都没有吗？”
“苦难，”加西瘫坐在了床上，喃喃地说，“本不应该承受的苦难。”
护士没再回话。
事实上也不是第一次丽芙提出要坐船的要求，可一路上总是碰不上有位置的船只，哪怕是一艘木筏也是一样，可这次却不一样了。这艘名为渡鸦号的内河船光荣地迎来了最后一次航行，但这艘即将退役的船上的人却对此并不满意，这还是很好理解的，登上处女航和送承载自己的交通工具进坟场，心态自然是不一样的。当然了，同样让乘客所讨厌的还有这些极为陈旧的设备，
丽芙拉着加西的手开始讲解自己是如何知晓这艘船，就因为她自己的祖父母就是在这艘船上相遇的，那时好像正是它的处女航，过了这么些年，此时此日见到它，这无疑是一种缘分，所以她一定要上这艘船。
加西听到这些也不好拒绝，可她从来就害怕这些水上漂浮的东西，那个夜晚给他带来了很不好的回忆，但听着船员的喊声，望着那依稀可见城堡，或许不必等到明天，今晚就能让她与父母相聚。
今晚可能是个难熬的夜晚，但什么事不是一次彻夜长谈能解决的呢？她终究是他们的亲女儿，她怀里抱着的可是他们的亲外孙，不过可别让我见到那个懦夫特西，不然……
加西想着，最后点了点头，但她紧握着丽芙的手，低声说：“抱好孩子，把钱揣好，别离开我。”
丽芙开心的点头答应了。
他们赶在最后一刻上了船。加西费力地将船费凑给了收钱的水手，在争执孩子是否要收全费后，船已经开始收锚，急着收回踏板的年轻水手白了他们一眼，草草收了钱让他们上船。
这是确实是最后一次航行了，这艘船已经到达了强制报废的年限，不过这艘船并不会就此废弃，一名外邦的商人以低廉价格买下了它，想要以此作为自己特色餐厅的主建筑。且不说要用多少纤夫才能把它拉到靠近商业区的岸上，就单说这种破烂的结构，见到它时，那位明智的商人肯定会很快地想起那句话，“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就连丽芙也没想到，在岸上看得还算不错的船怎么到了上面就连一个能入眼的地方都没有。铆钉上堪比藤壶大的铁锈，断裂的木板让人甚至看不清木材的纹路，设备则是明显呈现了不同程度的破旧。这些更换的零件是不是早就把当初的那艘船换了个遍呢？这艘破船！
“至少当初还是很好的吧，只不过我是在错误的时间看到了本该正确的人。”丽芙失落极了，但这不仅仅是这艘船的问题。
加西在一旁安抚，天色阴沉了下来，这使得她无法看清周围人的脸，即使是进了船舱也是这样。由人群发出的嘈杂的声响最后又让所有人烦躁了起来，空气也快速地变得压抑，而丽芙怀中的孩子更是灵敏地感受到了这些情绪。在几次伸手抓向母亲脸庞无效之后，他开始哭了。
我们仍未知晓为什么新生儿的哭泣声会使得人们如此的烦。或许这个低矮的船舱让孩子唤起了记忆远古的记忆，在山洞之中，或在丛林之中，孩子令人烦躁的哭声总会使得长辈们焦头烂额的优先处理他，当然，他也可能招引来那些凶猛的野兽，然后就这样被吃掉。
那野兽的嘶吼好像正在传来，孩子也宛如回应一样哭叫了起来。母亲当然能够忍受孩子，但孩子终究只有一个母亲。丽芙和加西正手忙脚乱地检查孩子，一些恶毒的话很快地就从人群中冒了出来。加西并没有去理那些简单的对于性别、道德或是性格等等的抨击，简单的辱骂甚至殴打都不会影响任何人的生活，只要当事人能够足够不在意就可以。
可我怎能不在意？
“够了！”加西突然吼道。
她站了起来，她指着那个令人作呕的话语的来源，“把你的嘴给我放干净点，你敢不敢站出来，我倒要看看你的父母教了你什么，你又把自己的亲生儿子扔给了谁抚养！”
“我告诉你，把那双狗眼睛从我外甥上面拿开，给你钱的是阉货，那你自己怎么不当他儿子去？但凡有种自己生去，抢别人家的孩子你算什么能耐！”
加西的确压住了喧哗声，但细小的声音从未间断过，舆论的对象好像也变为了加西她自己，但这已经不会让加西分心了。
“这样不太好吧，万一他们站出来呢？”丽芙怯声地说。
“他们不敢的，”加西苦笑地说，“孩子怎么样？不是饿了吧？”
丽芙摇了摇头，加西这才松了一口气。孩子已经不再哭闹，或许是被加西吓到了，也或许是重新感受到了安心，又陷入了熟睡。
可那声野兽般的惊雷还是到场了，裹挟着雨点和波涛打向了这艘船只，船只发出了令人恐惧的沉闷噼啪声。
这时一个穿着大副服饰的人打开了门，但准确说是他拽住了被吹开的门框，他那惊慌的表情并不亚于位于船舱内的所有人。
“抓好栏杆！”他喊道。
可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强烈的抬升感就横扫了整个船舱，一时间所有人都失去了平衡，处于高处的人跌倒之后，很快就引起了一大批的跌倒踩踏事件，位于门口附近的加西他们则不幸地被压在了其中。在闪电的光芒之下，露诺甚至从大副掉出的门口中似乎看到了那几乎近在咫尺的陆地。
丽芙用手高举着孩子，她如同周遭的所有人一样无法动弹，甚至几乎无法呼吸，她想呼喊，所有人也都在呼喊，但一切都无济于事。有那么一刹那，那抬升感消失了，可接下来就是更为可怕的跌落感，原先勉强站在高处的人望着正因重力压向自己的人堆，刚刚劫后余生的念头便马上荡然无存。
每一次起伏都比前一次更强烈，每一次起伏都伴随着一声不堪诉说的怪异声响。而最终，由一声沉闷的断裂声宣告着龙骨以及整艘船只的死亡。这艘货船早已空空如也，连一个可供那些被抛洒出去的人们抓附的木桶都没有，更有些人被船只断裂时产生的木刺刺透了身躯，血色在惊涛之中仍然不紧不慢地扩散着。
失去意识的人们如石头般的沉入了河底，但这可能还不是最为可怕的地方。那些侥幸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的人仍要挣扎的在水中保持漂浮，而加西正是其中一的一员。暴雨让她视野模糊，她几乎无法张开双眼，可每当张开眼睛时，这周围的惨幕又逼得加西马上闭眼。
她从来没有这么冷过，冰冷的河水几乎夺走了她的每一度体温，但她的头颅还漏在外面，那思想和记忆永远不会被雪藏，她回忆起了当初的那个夜晚。她拼尽全力地寻找丽芙的踪迹，竟然一下子就找到了她。她游了过去，一把将他拽住，然后便是不顾一切地向着她印象中的岸边游去。顺着波涛的力量，他们竟然真的上了岸，可被污水冲洗的眼睛已经是无法睁开了。
雨没有停息的迹象，闪电还在不时地照耀着大地。可加西浑身已经冰凉，她切实地感受到了死亡的逼近。心肺已经接近了极限，小腿也雪上加霜地抽起筋来，但她一刻也不能停下来，她拽着那人，望着最近的那几点灯火便向那里爬去。
当附近的居民发现的时候，只看见一个失去意识的女子趴在地上，手中还拽一具男尸的手腕，一位见多识广的水手一眼就看出死的人就是渡鸦号的船长，可这女人是谁，谁也不知道。关于渡鸦号的救援这才开始。
几天后，加西从金林医院的病房中醒来。可还没等她完全恢复意识，一个穿着整齐的男人就在护士地带领下走了进来，他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拿出纸笔开始审讯加西。
这次会谈并不顺利，刚刚苏醒的加西在他的盘问下要比泡在水里时还要难受，以至于到那男子离开时她还不知道他什么人，也不知道自己刚刚都说了什么。好不容易让身体恢复基本状态后，重新躺回床上的加西轻声呼唤一旁的护士。
“怎么了，还需要水吗？”
“谢谢，不用了。护士小姐，那人是谁啊？”
“他啊，那是治安部的人，你就当成警察什么的吧。”
“哦，他都问了什么了？”
“嗯？”护士皱起眉，“我就说现在你不适合接受探访吧——没事的，就是问了一些当时的情况。”
“那我都说了什么？”
“抱歉，我什么都没听清，您的口音有点重。”
“啊？”加西惊讶极了，“可我是从鹿尾镇来的啊。”
“那也有的。”护士笑着说。
加西尬笑了几声，然后她便想起了最重要的事。
“我救上来的那个女人怎么样了？”
“您救上来的是船长，您是个英雄。”护士柔和地看着加西，“我们还在寻找幸存者，请您不要过于激动，如果有好消息的话我一定会第一时间来告诉你的。”
加西的心颤抖了起来，她抓住了护士的手，焦急问着：“是什么人在找他们？带我去，我要帮他们。”
护士泛起了难，微微皱了皱眉头，可看着加西真挚的眼神，她还是说：“您放心，他们都是些专业人士，现在您的任务是养好身体，那警察还在等着您进一步的信息呢。话说回来，您可是目前身体状况最好的那个呢。”
“可是……”加西挣扎的坐了起来，“她刚生过孩子，还带了个男孩，您去找找，我求您了，您去找找……”
“您放心，别着急，我去找，可您要先休息好，好吗？”
加西握着护士的手躺了下去，护士则为她盖好了被子，可她的心根本无法平静下来，她多希望自己能快些好起来，去看看医院的病人之中有没有丽芙的存在，或是早些出院去参加那个什么的救援队。
加西再次见到这个护士是第二天医生前来查看病情的时候。当医生带着惊讶离开的后，加西一把抓住了护士的手，护士则是一脸遗憾的表情。
“您找到了吗？”加西的表情就好像护士已经知道了好消息，只不过是她没有说罢了。
可护士只是摇了摇头：“对不起，这里没有孩子和她的母亲，但每天这里都有新的人被送进来，您也别太担心。再说了，您的身体状况实在是出奇的健康，这不是最重要的吗？还有，您能告诉我您是怎么做到在惊涛骇浪之中四肢健全，又在高烧过后连咳嗽一下都没有吗？”
“苦难，”加西瘫坐在了床上，喃喃地说，“本不应该承受的苦难。”
护士没再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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