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虚幻与现实的边界
那是今天早些时候，他们才刚从雪屋中离去。
斯宾塞爵士一马当先，带有家族纹饰的披风在疾驰时猎猎作响。运气似乎也站在他们这一边，雪渐渐停了，天气也正在好转，虽然还不至于立刻放晴，但也能从云层中隐约看到透过的柔光。
但他们很快便意识到事情不对。
暴风雪停了，可空气中哭嚎似的声响却愈演愈烈，似乎埋伏着什么邪祟的东西，借着暴风雪一路尾随。
斯宾塞意识到了什么，拔出了他那把镶嵌着宝石，但绝对未饮过血的长剑。
然而下一秒，他的头颅便缓缓从脖颈上滑落，一双灰蓝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战马上持着宝剑的无头骑士鲜血喷溅。
斯宾塞爵士死了，被一种只存在隐约轮廓的东西杀死。
只有少数人注意到游离在身旁的幽影。绝大多数人甚至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拔剑茫然四顾。
并且他们也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触目惊心的伤口从他们的身上浮现，内脏、血液喷涌而出，化作一团团血雾。那绝非是正常的流血，更像是被什么东西把血液从身体里泵了出来。
疼痛感此时才被传递至大脑。
雪原上霎时间响起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战马嘶鸣。与那种莫名的哭喊声，以及鲜血和碎肉块混合在一起，结合成近乎实体的恐惧，迅速蔓延。
“这是一场血腥的屠戮。”姜邈为巡猎者队伍的遭遇做出总结，“而且听上去你们是被伏击了，被引诱着深入冰原，虽然这是建立在斯宾塞爵士的错误决定上。利珀，那些幽影是具有智慧的吗，还是说有谁在效忠它们？你们的历史上有相关记载吗？”
“我是个文盲啊，朋友，或者说接近文盲，怎么可能对书上的记载了如指掌。”利珀用一种匪夷所思的表情看着姜邈，一脸“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像是个文化人”的表情。
“我们对幽影的了解基本都来自传说和诗歌，而这些故事里是不会提及幽影具有心智的。想象一下，一个幽影怀里抱着个小幽影，哼着摇篮曲，然后拿我们人类的骨头棒子哄孩子玩？可饶了我吧！”
利珀一如既往地喷着垃圾话，切入角度更是令人惊奇。
姜邈一口老槽卡在气管里，上不去下不来。
这时整个空间突然发生一丝不易察觉的震颤，但还是被姜邈敏锐的捕捉。他猛地抬头，看到雷云滚动的天空中泛起一抹由近及远的涟漪，接着是第二波、第三波，间隔逐渐缩短，波及范围也愈发广泛。
“怎么了？”利珀注意到姜邈的举动，关切的问。顺势也仰头望天。
“难道你没发现天上有什么异常？比如……气象方面？”姜邈小心斟酌着用语，并未将所见所闻和盘托出。他觉得似乎只有自己才能看到那被撕裂的天空，现在正是向对方确认的时候。
利珀闻言再度抬头，凝望半天。“没有。现在天气晴朗，日照充足，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极端的天气变化。如果你指的是这个的话。”
姜邈沉默，他的猜测果然正确。
但为什么呢？
是因为他的能力，还是因为他是个闯入者，还是说是受到了异常025的影响？
以及他眼中的世界就一定是本质吗？又或者他才是那个被植入暗示和干扰的人？
“要不之后去非正常人类研究中心抓几个来做做试验？等下，为什么我非要找精神病？”
姜邈摩挲着光洁的下巴。他对这个世界产生了相当浓厚的兴趣，就像刚来地球时那样，想要了解这里的一切，不论是通过诗歌、书籍、传记还是传说。
以及这跟地球完全同出一种的语言是怎么回事。
只是这个计划注定要暂时搁置了，从刚刚姜邈就发现，附近的一切都在塌缩，似乎是想将他挤出这个世界。他的身躯开始变得透明、虚幻，动作断断续续，就像是在播放一张磨损严重的老旧光碟。
而这一切恐怕又跟异常025脱不开关系。
姜邈低头看向手里的提箱：“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这时利珀等人也察觉到异样，纷纷投来关切的目光——如果他们不是手扶在剑柄上，或许会更有说服力一点。
“我很想解释一下现状，但恐怕没有足够的时间了。”姜邈虚无的声音传递至巡猎者的耳中，分不清方向，仿佛四面八方都有人在讲话。
说着，姜邈突然拉过利珀的手臂，指尖虚点。随后利珀便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刺破了他厚实的外衣，使他手臂上一阵灼热，像是有滚烫的热油从手肘一路滑向指尖。
利珀触电般急忙缩手，慌乱的挽起扎紧的袖口。
几条流光溢彩的魔纹浮现在他的手臂上，周围的皮肤还一片通红。
“别担心，只是一点点临别赠礼。这符文能遮掩你们的气息，让幽影无法感知到你们。但行动一定要快，符文里储备的魔力坚持不了几天。”姜邈说着一步步后退，以防自己离去时可能对几位斥候造成的伤害。他的身体已经十分虚幻，眼中的世界也能崩解到难以辨认的程度。
“你还会回来吗？”利珀突然问。
姜邈稍作沉吟，回答道：“如果可能的话，会的。”
随着姜邈肯定的答复，一卷厚羊皮被丢了过来，紧接着便是利珀那逐渐模糊的叫喊：“那烦请你务必前往贝斯莱特，把幽影大规模出现在边境的的消息告知巡猎者，以防——”
利珀的声音蓦地中断，被阵阵无规则的巨响取代。大地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乾坤颠倒，天空似乎变成了无尽的深渊，幽邃、压抑，想要将人拖入其中。
远方的地平线上，一团宏伟诡谲的雾状尘埃正在迅速凝集，时不时还能看到一些闪电般的强光划过，仿佛是在酝酿着什么新生。
接着，一道强光突然充斥姜邈的视野，还伴随着雷鸣般的巨响，刺的他双眼生疼。等再缓过劲时，周边的一切都变了，变得灰蒙蒙的，除了脚下的白雪，就连远处的海洋都是灰蒙蒙的。
空气中弥散着令人绝望的雾，一切都死气沉沉的，就连海面都平静的让人害怕，世界似乎被按下了暂停键，一片片鹅毛般大小的雪花停滞在半空。不过细看后才发现，天上飘落的也并非雪花，而更像某种燃尽后的灰尘。
姜邈四下打量，迈步向前。并且随着他的动作，世界似乎继续开始转动。
雪花飘落，海浪翻腾。
但随着一起活跃过来的还不止这些，某种近似人形的“生物”也开始变得活跃，突然从某个未知的地点出现，漂浮向前，接着又从某个未知的地点消散。
它们看上去与幽影无异，但并未表现出任何攻击性，似乎并不能看到或感知到姜邈的存在，只有在穿过姜邈时才会困惑的停下脚步。
姜邈只觉得一股寒意袭遍全身，不自觉打了个冷颤，继续向前。
此时世界已逐渐变得清晰，大海和天空开始恢复本来的颜色，远方也依稀可见一些人影。
斯宾塞爵士一马当先，带有家族纹饰的披风在疾驰时猎猎作响。运气似乎也站在他们这一边，雪渐渐停了，天气也正在好转，虽然还不至于立刻放晴，但也能从云层中隐约看到透过的柔光。
但他们很快便意识到事情不对。
暴风雪停了，可空气中哭嚎似的声响却愈演愈烈，似乎埋伏着什么邪祟的东西，借着暴风雪一路尾随。
斯宾塞意识到了什么，拔出了他那把镶嵌着宝石，但绝对未饮过血的长剑。
然而下一秒，他的头颅便缓缓从脖颈上滑落，一双灰蓝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战马上持着宝剑的无头骑士鲜血喷溅。
斯宾塞爵士死了，被一种只存在隐约轮廓的东西杀死。
只有少数人注意到游离在身旁的幽影。绝大多数人甚至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拔剑茫然四顾。
并且他们也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触目惊心的伤口从他们的身上浮现，内脏、血液喷涌而出，化作一团团血雾。那绝非是正常的流血，更像是被什么东西把血液从身体里泵了出来。
疼痛感此时才被传递至大脑。
雪原上霎时间响起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战马嘶鸣。与那种莫名的哭喊声，以及鲜血和碎肉块混合在一起，结合成近乎实体的恐惧，迅速蔓延。
“这是一场血腥的屠戮。”姜邈为巡猎者队伍的遭遇做出总结，“而且听上去你们是被伏击了，被引诱着深入冰原，虽然这是建立在斯宾塞爵士的错误决定上。利珀，那些幽影是具有智慧的吗，还是说有谁在效忠它们？你们的历史上有相关记载吗？”
“我是个文盲啊，朋友，或者说接近文盲，怎么可能对书上的记载了如指掌。”利珀用一种匪夷所思的表情看着姜邈，一脸“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像是个文化人”的表情。
“我们对幽影的了解基本都来自传说和诗歌，而这些故事里是不会提及幽影具有心智的。想象一下，一个幽影怀里抱着个小幽影，哼着摇篮曲，然后拿我们人类的骨头棒子哄孩子玩？可饶了我吧！”
利珀一如既往地喷着垃圾话，切入角度更是令人惊奇。
姜邈一口老槽卡在气管里，上不去下不来。
这时整个空间突然发生一丝不易察觉的震颤，但还是被姜邈敏锐的捕捉。他猛地抬头，看到雷云滚动的天空中泛起一抹由近及远的涟漪，接着是第二波、第三波，间隔逐渐缩短，波及范围也愈发广泛。
“怎么了？”利珀注意到姜邈的举动，关切的问。顺势也仰头望天。
“难道你没发现天上有什么异常？比如……气象方面？”姜邈小心斟酌着用语，并未将所见所闻和盘托出。他觉得似乎只有自己才能看到那被撕裂的天空，现在正是向对方确认的时候。
利珀闻言再度抬头，凝望半天。“没有。现在天气晴朗，日照充足，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极端的天气变化。如果你指的是这个的话。”
姜邈沉默，他的猜测果然正确。
但为什么呢？
是因为他的能力，还是因为他是个闯入者，还是说是受到了异常025的影响？
以及他眼中的世界就一定是本质吗？又或者他才是那个被植入暗示和干扰的人？
“要不之后去非正常人类研究中心抓几个来做做试验？等下，为什么我非要找精神病？”
姜邈摩挲着光洁的下巴。他对这个世界产生了相当浓厚的兴趣，就像刚来地球时那样，想要了解这里的一切，不论是通过诗歌、书籍、传记还是传说。
以及这跟地球完全同出一种的语言是怎么回事。
只是这个计划注定要暂时搁置了，从刚刚姜邈就发现，附近的一切都在塌缩，似乎是想将他挤出这个世界。他的身躯开始变得透明、虚幻，动作断断续续，就像是在播放一张磨损严重的老旧光碟。
而这一切恐怕又跟异常025脱不开关系。
姜邈低头看向手里的提箱：“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这时利珀等人也察觉到异样，纷纷投来关切的目光——如果他们不是手扶在剑柄上，或许会更有说服力一点。
“我很想解释一下现状，但恐怕没有足够的时间了。”姜邈虚无的声音传递至巡猎者的耳中，分不清方向，仿佛四面八方都有人在讲话。
说着，姜邈突然拉过利珀的手臂，指尖虚点。随后利珀便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刺破了他厚实的外衣，使他手臂上一阵灼热，像是有滚烫的热油从手肘一路滑向指尖。
利珀触电般急忙缩手，慌乱的挽起扎紧的袖口。
几条流光溢彩的魔纹浮现在他的手臂上，周围的皮肤还一片通红。
“别担心，只是一点点临别赠礼。这符文能遮掩你们的气息，让幽影无法感知到你们。但行动一定要快，符文里储备的魔力坚持不了几天。”姜邈说着一步步后退，以防自己离去时可能对几位斥候造成的伤害。他的身体已经十分虚幻，眼中的世界也能崩解到难以辨认的程度。
“你还会回来吗？”利珀突然问。
姜邈稍作沉吟，回答道：“如果可能的话，会的。”
随着姜邈肯定的答复，一卷厚羊皮被丢了过来，紧接着便是利珀那逐渐模糊的叫喊：“那烦请你务必前往贝斯莱特，把幽影大规模出现在边境的的消息告知巡猎者，以防——”
利珀的声音蓦地中断，被阵阵无规则的巨响取代。大地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乾坤颠倒，天空似乎变成了无尽的深渊，幽邃、压抑，想要将人拖入其中。
远方的地平线上，一团宏伟诡谲的雾状尘埃正在迅速凝集，时不时还能看到一些闪电般的强光划过，仿佛是在酝酿着什么新生。
接着，一道强光突然充斥姜邈的视野，还伴随着雷鸣般的巨响，刺的他双眼生疼。等再缓过劲时，周边的一切都变了，变得灰蒙蒙的，除了脚下的白雪，就连远处的海洋都是灰蒙蒙的。
空气中弥散着令人绝望的雾，一切都死气沉沉的，就连海面都平静的让人害怕，世界似乎被按下了暂停键，一片片鹅毛般大小的雪花停滞在半空。不过细看后才发现，天上飘落的也并非雪花，而更像某种燃尽后的灰尘。
姜邈四下打量，迈步向前。并且随着他的动作，世界似乎继续开始转动。
雪花飘落，海浪翻腾。
但随着一起活跃过来的还不止这些，某种近似人形的“生物”也开始变得活跃，突然从某个未知的地点出现，漂浮向前，接着又从某个未知的地点消散。
它们看上去与幽影无异，但并未表现出任何攻击性，似乎并不能看到或感知到姜邈的存在，只有在穿过姜邈时才会困惑的停下脚步。
姜邈只觉得一股寒意袭遍全身，不自觉打了个冷颤，继续向前。
此时世界已逐渐变得清晰，大海和天空开始恢复本来的颜色，远方也依稀可见一些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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