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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委托与委托

    “教授?这称呼也太普通了,在我这恐怕能找出一车来,各种款式的应有尽有。还有别的什么特征没有?”帝企鹅皱起眉头。

    “没有,我也是偶然间才从他的手下那里听说了这个称呼,而且从对方的描述来看,恐怕他的手下们也不比我多了解多少信息——不过有样东西或许能提供些线索,但我不太确定。”姜邈说着把那枚树叶图案的徽记交给帝企鹅。

    “这是我在对方的一名成员身上发现的,我检查过了,除了他以外没人佩戴这个。”

    帝企鹅也没见过这个,毕竟这个世界上的协会或者组织多了去了,他总不可能每个都认识。只见他面色凝重地走到办公桌前,拧开抽屉,然后……

    从里面摸出一块果脯塞进嘴里。

    “恐怕你得稍等一阵子了,”帝企鹅含糊不清的说,“我得先查查这东西的来历。”

    说着,帝企鹅拿起一台相机,记录下徽章的特征,然后上传至电脑,用他那庞大的数据库开始检索。

    姜邈目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

    他早就对帝企鹅的办公风格麻木了,传说中的情报大师办起公来一点都不传说。什么神秘莫测的情报组织,什么如蛛丝般遍布全球的情报网,还有万事万物运筹帷幄的气质——以上这些在帝企鹅这一概没有,有的只是一盘果脯,一桶可乐,然后像个痴呆一样坐在电脑前。

    反正他可算知道这货是怎么胖成这样的了。

    当然帝企鹅也并非表现出来的那么悠闲,光是维持现有的情报网就足够让人焦头烂额。但这并不妨碍姜邈在心里编排他,除非这货能还清欠他的十七顿饭。

    正想着,帝企鹅那边也有了进展。

    “查到了!”帝企鹅说着把显示器往侧边一拧,“这个组织……算是个‘精英俱乐部’,成员基本都是各界翘楚,没有正式的名称,但多数人都叫它‘延存基金会’,成立的时间应该是异变发生之后,宗旨是保证人类文明的延续。不过他们的重点不是‘人类’,而是……‘文明’。”

    姜邈想了一下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嗤笑一声:“真拿自己当终产者了呗,一群布尔乔亚扯着大义的旗子来遮掩自己的愚妄,累不累啊!”

    帝企鹅撇了撇嘴,以示双方想法一致。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这是个‘精英’俱乐部,那‘教授’会不会也在其中?也许教授不是他的代号,而是真正的头衔呢?毕竟你曾经说过,一个人不可能完美的藏在面具下,即便将两个不同的身份扮演的再好,中间都必然会有一根线连着。‘教授’会不会就是这一根线?”姜邈抛出自己的观点。

    “非常有可能。而且对方如果一直在用教授自称,那么就意味着他一定非常在意这个身份,甚至是扮演好这个身份。或许我可以先从有学术成就的人身上开始调查。”帝企鹅说着起身,用他沾满糖霜的手拍了拍姜邈肩膀,“不过你给的线索太少了,想要调查清楚恐怕就只能靠穷举,缩小范围后再由线人去确认,这恐怕得花上些时间……”

    姜邈眉毛一挑:“你这意思是想日结?拜托有点职业操守行不行!”

    帝企鹅反唇相讥:“你付得起?”

    姜邈识相的闭上了嘴。

    “这次还是像往常一样,不收你的费用,但你得帮我调查一件事,而且八成还是跟异常有关。”

    “但凭义父差遣!布飘零半生,只恨——”

    “你特么再扯这些没用的屁话,就给老子把之前的账一次性结清!”帝企鹅使出了撒手锏,效果拔群,姜邈顿时安静如鸡。

    “我收到了一份委托,有一对老夫妻希望我帮忙调查他们女儿失踪的案件。”帝企鹅说着顿了一下,像是在回忆委托的细节。

    “那大概是两个多月前,他们的女儿声称自己收到了一张邀请函,信函上写着她的姓名、住址,甚至是详细的床铺位置,但除此之外再无别的信息,甚至连时间、地点和受邀原因都没写清。

    “所有人都认为这不过是个恶作剧,但她却坚信邀请函的内容属实,并千方百计的想要找出寄信者究竟想要她去往哪里。甚至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她还声称信函无法被破坏,并在他人面前试着将信函撕毁、焚烧,或是浸泡。然而在旁人眼中,她都没有真正去做这件事情。

    “再然后,她出现了幻视和幻听。据描述,像是有什么人在她耳边窃窃私语,但语言逻辑完全混乱,只是在发出毫无意义的音节,然后还看到了人影,奇奇怪怪的人影。不过这方面我没办法向你描述的更详细,因为她本人,或许是她的父母对此也语焉不详。”

    姜邈凝眉思考:“她没去做精神鉴定之类的吗?毕竟听描述这更像是精神疾病,而非受到异常影响。”

    “做了,鉴定结果是严重的妄想症——不过这算不上证据,毕竟被异常影响的人都会表现出精神疾病的症状。而由于她并未展现出暴力和攻击倾向,因此没有被医院收治。相关部门还对邀请函做了检测,并未在信函和文字中检测出异常。”

    姜邈安静地听着,同时也在飞快思考。目前为止一切都太正常了,正常到似乎就是一场普通的疑神疑鬼,甚至连一点特色都没有。但也不是没有让人在意的地方,比如那奇怪的低语和人影——刚与幽影打过交道的他格外在意相似的描述。

    “……这种状况持续了一个多月,”帝企鹅的声音把姜邈的思绪拉了回来,“女孩一直坚称自己没有疯,只不过是受邀要暂时离开家一段时间。她的父母有些害怕,便把她锁在家中。可那之后,她总是能莫名其妙的从房间里出来,甚至出现的地方……很奇怪,比如一体式柜子的夹层里,或者楼房外墙的横梁上,总之都是一些寻常人到不了的地方。直到一星期前,她彻底消失了,就当着老夫妻的面,沉入沙发里,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短暂的沉默,帝企鹅留给姜邈充足的时间思考,而后才问:“你怎么看?”

    “嗯……听上去像是某种呼唤,针对性很强,而且位格很高,至少地点不是被封印着的——毕竟一般的呼唤都是精神暗示,受害者再怎么着都得腿着去。但这个……我特么上哪儿找去啊?”姜邈两手一摊,看到帝企鹅催账的眼神才又开口,“也不是不能找,但我需要更多信息,比如信函的原件或者照片、女孩说过的话、留下的符号,或者写下的内容,总之越详细越好。”

    姜邈话音未落,帝企鹅便从桌下拎出一只公文包,塞进姜邈怀里:“你想要的和我能搜集到的都在这了,早就准备好了——还有,什么时候你给我的委托信息也能全一点,给我省点事!”

    正说着,帝企鹅的私人终端上突然收到一条信息,他俯身看了一眼,笑眯眯的又吃了一块蜜饯,对姜邈说道:“你要查的‘教授’似乎有进展了,你在这里等着,我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