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刺杀
帝企鹅离去的很匆忙，并没有交代什么，但姜邈还是规矩的坐到一旁的沙发上，从茶几下取出茶具，熟练地泡起茶。
这已经不是帝企鹅第一次这样离去了，更不是姜邈第一次这样自己招待自己，久而久之，他甚至在离开时都懒得对档案柜上锁了。
而姜邈自然也不会去翻阅，尽管那里面或许有很重量级的信息，尽管不会有谁知晓，但不该做的事情姜邈就绝对不会去做，否则就是愧对挚友对自己的信任。
当然了，偷吃帝企鹅的果盘不算。
那可是这老头儿珍藏的好东西，尤其是在最近的年景里更加显得珍贵，他甚至能想象到这老东西发现后那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的表情，可太让人期待了。
姜邈拉开抽屉，从果盘里挑出一枚挂着厚糖霜的菠萝蜜饯塞进嘴里，清新酸甜的味道瞬间在口腔内绽放。
“这人跟人的差距还真是比狗还大。”姜邈轻声感慨，又想到自己在极地啃了好几个月干粮，只觉得口中的蜜饯更加香甜了。
“极光，我看这帝企鹅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要不你告诉我厨房在哪儿？我都几个月没正经吃过一顿饭了，再这么下去我这舌头非废了不可。”姜邈抬起头，和这艘船打着商量。她是帝企鹅当年从冰冷的海床上捞起来的，具有自主意识，平日里也是她自行对舰体进行保养和维护。
回答他的是一阵疯狂闪烁的灯光。船只开始剧烈摇晃，底层也发出巨大的金属扭曲的声响，似乎要将整艘船扭曲。原本光洁的银灰色内饰开始褪色，铁皮弯卷，原木腐烂，船舱内一片漆黑，只有舷窗外透进来的光亮能映出一片暗红色的锈迹！
接着，一切突然又回归正常。姜邈面前的舱壁上急促的浮现出一串锈红色字迹：“快，三号资料室，帝企鹅出事了！”
姜邈只觉得脑子里发出嗡的一声巨响，也来不及多问，猛地夺门而出！
走廊上阴沉昏暗，所有的灯都被熄灭了，只有地板上的一条灯带还在闪烁，旁边舱壁上还附有一行字迹。
“在这边。”
姜邈立即跟着灯带前进，边跑边问：“发生了什么？”
原本的字迹消散，紧接着又有新的字迹浮现，跟着姜邈的脚步在舱壁上游走。
“有人袭击了帝企鹅，是个情报人员。事后他准备逃跑，但被我困在上层船舱里了。”
“原因呢？”姜邈又问。
这次字迹出现的稍慢了些。
“我只是一艘船。”
这莫名的回答让姜邈有些摸不到头脑，但随即便反应过来。
是啊，她只是一艘船，理解不了人类的恩怨仇杀。
谈话间，三号资料室已经到了。舱室的大门敞开着，屋内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帝企鹅就倒在房间的角落里，身旁散落着许多浸血的档案，房间另一头的长桌上，还伏着另外两具情报人员的尸体！
姜邈急忙跑了过去，跪伏在帝企鹅身边，慌乱的检查着对方的伤势。
帝企鹅还活着，但也仅剩于此了。
他的胸口和腹腔存在着几处触目惊心的贯通伤，鲜血如泉涌般从伤口处渗出！帝企鹅胸膛微弱起伏着，想要呼吸，却怎么都吸不进氧气。他注意到了姜邈的到来，虚弱地抬起手，在嘴边比划了两下，口腔内立刻咳出大量的血沫和脏器碎块！
姜邈这才注意到，帝企鹅口中含着一团被匆忙揉搓的纸张，就在口腔深处，即将被吞咽进去的位置。他颤抖着将纸团从帝企鹅口腔中取出，舒展。
那是一份被撕去档案的一角，绝大部分都已丢失，甚至连余下的部分都因鲜血浸染而难以辨识，只能依稀分辨出几个单词。
“——&J.P.M防务公司，——戈尔韦。”
“戈尔韦……戈尔韦是个地名吗？你觉得教授藏在这里，或者跟这个防务公司有关？”姜邈哽咽着问，纸条似乎被鲜血浸润的更模糊了……
这时一只沾满鲜血的手掌搭上姜邈脸颊，轻轻拍了拍，恍惚间姜邈似乎听到了一声悠长的轻叹，而后那只手便无力地垂了下去。
帝企鹅死了，脸上并没有带着多少不甘，只是那双甲虫般乌黑透亮的双眼中，却再也映衬不出任何光芒……
沉默。姜邈握着帝企鹅的双手一言不发，直到再也感受不到对方身上的一丝温度。他知道自己不能一直这样消沉下去，可浑身上下就像是被灌了铅，大脑也像被锈住一样，几乎无法思考。
帝企鹅是在有望查清“教授”身份的情况下被杀害的，这绝不可能是意外，对方恐怕早就将自己的触角伸了过来，甚至……可能还不止一个。
姜邈立即反应过来，急忙开口，嗓音还有些沙哑：“极光，我需要你封锁船舱，不能让任何人离开！如果可以的话——虽然可能来不及了，我希望你能将通讯也一起屏蔽掉。”
极光没有回答，但却用行动做出回应。远方传来一阵金属扭曲的异响，船舱的结构正迅速做出改变。而后，船只极速下潜，甚至还伴随着几期微弱的失重感，海水迅速没过舷窗，光线逐渐昏沉，直至完全被黑暗笼罩，只能偶尔看到一抹诡异的光点从舷窗前掠过。
只是这些还远远不够，从帝企鹅开始调查“教授”到被杀害，这期间的真空期足够那几个间谍通风报信，甚至有可能击杀的命令就是“教授”下达的，而他现在恐怕已经离开了戈尔韦，并在着手销毁相关证据了。
但不论如何，戈尔韦姜邈都必须要去。
极光显然也了解姜邈的想法，于是在舱壁上浮现出一行字迹：“要我送你去戈尔韦吗？”
“当然要去。顺便也让我见见那个凶手吧——他应该还活着吧？”
“还活着。”
极光号回应道，同时船舱再次发生变化，为姜邈开辟出一条直通杀手房间的道路。
……
凯恩在不足三平米的狭窄铁盒内踱步，精神反复遭受着折磨。房间内闷热、压抑，震耳欲聋的敲击声总是从四面八方响起，就像被困在一口大钟里似的，而且还几乎不见一点光亮，但有时墙壁上又会冒出好几盏大灯，烤的他每一寸皮肤都有些发烫。
凯恩知道是事情败露了，他的同伙并没能像预想的那样取得这艘船的控制权，便想着自行了断。
可在他即将动手之际，逼仄的房间突然舒展，源源不断的新鲜空气涌入进来，舱门也重新出现。
凯恩兴奋地推门而出，正看到面前姜邈那双愠怒的双眼。
这已经不是帝企鹅第一次这样离去了，更不是姜邈第一次这样自己招待自己，久而久之，他甚至在离开时都懒得对档案柜上锁了。
而姜邈自然也不会去翻阅，尽管那里面或许有很重量级的信息，尽管不会有谁知晓，但不该做的事情姜邈就绝对不会去做，否则就是愧对挚友对自己的信任。
当然了，偷吃帝企鹅的果盘不算。
那可是这老头儿珍藏的好东西，尤其是在最近的年景里更加显得珍贵，他甚至能想象到这老东西发现后那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的表情，可太让人期待了。
姜邈拉开抽屉，从果盘里挑出一枚挂着厚糖霜的菠萝蜜饯塞进嘴里，清新酸甜的味道瞬间在口腔内绽放。
“这人跟人的差距还真是比狗还大。”姜邈轻声感慨，又想到自己在极地啃了好几个月干粮，只觉得口中的蜜饯更加香甜了。
“极光，我看这帝企鹅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要不你告诉我厨房在哪儿？我都几个月没正经吃过一顿饭了，再这么下去我这舌头非废了不可。”姜邈抬起头，和这艘船打着商量。她是帝企鹅当年从冰冷的海床上捞起来的，具有自主意识，平日里也是她自行对舰体进行保养和维护。
回答他的是一阵疯狂闪烁的灯光。船只开始剧烈摇晃，底层也发出巨大的金属扭曲的声响，似乎要将整艘船扭曲。原本光洁的银灰色内饰开始褪色，铁皮弯卷，原木腐烂，船舱内一片漆黑，只有舷窗外透进来的光亮能映出一片暗红色的锈迹！
接着，一切突然又回归正常。姜邈面前的舱壁上急促的浮现出一串锈红色字迹：“快，三号资料室，帝企鹅出事了！”
姜邈只觉得脑子里发出嗡的一声巨响，也来不及多问，猛地夺门而出！
走廊上阴沉昏暗，所有的灯都被熄灭了，只有地板上的一条灯带还在闪烁，旁边舱壁上还附有一行字迹。
“在这边。”
姜邈立即跟着灯带前进，边跑边问：“发生了什么？”
原本的字迹消散，紧接着又有新的字迹浮现，跟着姜邈的脚步在舱壁上游走。
“有人袭击了帝企鹅，是个情报人员。事后他准备逃跑，但被我困在上层船舱里了。”
“原因呢？”姜邈又问。
这次字迹出现的稍慢了些。
“我只是一艘船。”
这莫名的回答让姜邈有些摸不到头脑，但随即便反应过来。
是啊，她只是一艘船，理解不了人类的恩怨仇杀。
谈话间，三号资料室已经到了。舱室的大门敞开着，屋内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帝企鹅就倒在房间的角落里，身旁散落着许多浸血的档案，房间另一头的长桌上，还伏着另外两具情报人员的尸体！
姜邈急忙跑了过去，跪伏在帝企鹅身边，慌乱的检查着对方的伤势。
帝企鹅还活着，但也仅剩于此了。
他的胸口和腹腔存在着几处触目惊心的贯通伤，鲜血如泉涌般从伤口处渗出！帝企鹅胸膛微弱起伏着，想要呼吸，却怎么都吸不进氧气。他注意到了姜邈的到来，虚弱地抬起手，在嘴边比划了两下，口腔内立刻咳出大量的血沫和脏器碎块！
姜邈这才注意到，帝企鹅口中含着一团被匆忙揉搓的纸张，就在口腔深处，即将被吞咽进去的位置。他颤抖着将纸团从帝企鹅口腔中取出，舒展。
那是一份被撕去档案的一角，绝大部分都已丢失，甚至连余下的部分都因鲜血浸染而难以辨识，只能依稀分辨出几个单词。
“——&J.P.M防务公司，——戈尔韦。”
“戈尔韦……戈尔韦是个地名吗？你觉得教授藏在这里，或者跟这个防务公司有关？”姜邈哽咽着问，纸条似乎被鲜血浸润的更模糊了……
这时一只沾满鲜血的手掌搭上姜邈脸颊，轻轻拍了拍，恍惚间姜邈似乎听到了一声悠长的轻叹，而后那只手便无力地垂了下去。
帝企鹅死了，脸上并没有带着多少不甘，只是那双甲虫般乌黑透亮的双眼中，却再也映衬不出任何光芒……
沉默。姜邈握着帝企鹅的双手一言不发，直到再也感受不到对方身上的一丝温度。他知道自己不能一直这样消沉下去，可浑身上下就像是被灌了铅，大脑也像被锈住一样，几乎无法思考。
帝企鹅是在有望查清“教授”身份的情况下被杀害的，这绝不可能是意外，对方恐怕早就将自己的触角伸了过来，甚至……可能还不止一个。
姜邈立即反应过来，急忙开口，嗓音还有些沙哑：“极光，我需要你封锁船舱，不能让任何人离开！如果可以的话——虽然可能来不及了，我希望你能将通讯也一起屏蔽掉。”
极光没有回答，但却用行动做出回应。远方传来一阵金属扭曲的异响，船舱的结构正迅速做出改变。而后，船只极速下潜，甚至还伴随着几期微弱的失重感，海水迅速没过舷窗，光线逐渐昏沉，直至完全被黑暗笼罩，只能偶尔看到一抹诡异的光点从舷窗前掠过。
只是这些还远远不够，从帝企鹅开始调查“教授”到被杀害，这期间的真空期足够那几个间谍通风报信，甚至有可能击杀的命令就是“教授”下达的，而他现在恐怕已经离开了戈尔韦，并在着手销毁相关证据了。
但不论如何，戈尔韦姜邈都必须要去。
极光显然也了解姜邈的想法，于是在舱壁上浮现出一行字迹：“要我送你去戈尔韦吗？”
“当然要去。顺便也让我见见那个凶手吧——他应该还活着吧？”
“还活着。”
极光号回应道，同时船舱再次发生变化，为姜邈开辟出一条直通杀手房间的道路。
……
凯恩在不足三平米的狭窄铁盒内踱步，精神反复遭受着折磨。房间内闷热、压抑，震耳欲聋的敲击声总是从四面八方响起，就像被困在一口大钟里似的，而且还几乎不见一点光亮，但有时墙壁上又会冒出好几盏大灯，烤的他每一寸皮肤都有些发烫。
凯恩知道是事情败露了，他的同伙并没能像预想的那样取得这艘船的控制权，便想着自行了断。
可在他即将动手之际，逼仄的房间突然舒展，源源不断的新鲜空气涌入进来，舱门也重新出现。
凯恩兴奋地推门而出，正看到面前姜邈那双愠怒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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