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坏了，我成侵蚀病患者了
最终车辆停在了艾什路的路口。三个人目送着姜邈消失在艾什路11号的门廊里，而后才在深夜里轰出一脚狂野的油门。
但实际上姜邈只是在走入门廊后对自己使了个幻身术，然后便杀了个回马枪。
他仗着幻身术，在大街上走得……依旧跟个过街老鼠似的，只能藏匿在阴影里，躲避着他人的视线和探测设备，原本的计划和构想也全成了扯淡。这帮货的探测仪就跟不要钱一样，一串一串往电线杆上挂，乍看上去就跟站了一排乌鸦似的。
“晦气！”
姜邈站在防务公司的前厅里，学着不久前那个流浪汉的样子骂了一句，以此来对流浪汉慷慨无私的大无畏精神表达感激，并对他紧随其后的悲惨遭遇送去慰问。
总之这位壮士为了表达对戒严的不满，也可能是被下水道里的什么东西咬了一口，突然大声叫骂起来，然后就被灯杆上的一排探测器齐刷刷的锁定，又被士兵拖拽出来，拿着测量侵蚀病的小棍儿一阵乱捅……
但也多亏了他，姜邈才能趁机混进这家公司。
只是眼前的状况令他感觉有些诡异。
公司的大门没锁，灯也亮着，但却不见一个人影，前台的电脑维持着待机的状态，桌子上摆着半杯已经冰凉的咖啡。再继续深入，一楼办公室里的工位十分凌乱，没来得及归整的档案散落在地上，甚至被椅子压住，一旁的复印机里还放着一份没有取走的原件。
这样的问题随着楼层的提高也变得越发严重，不仅有随处可见的凌乱，实验室内的一些设备也有不同程度的损坏，空气中似乎还飘散着一股物品燃烧后又被扑灭的古怪味道。
这感觉就像所有人都被紧急疏散了——又或是突然消失。
并且人员离去（失踪）的时间一定是戒严令颁布之后，甚至是在警方确认过公司的状态之后，否则这异常的状况就一定会被拉起警戒线大肆搜查！
公司里发生了什么？是被侵蚀病人袭击了，还是遭遇了某种新的异常现象？又或者……这是“教授”对造访者的提防？
但不论是哪种可能，公司里都一定还隐藏着些关键信息，以及一些对异常物研究的痕迹。
事实证明姜邈的推断是正确的，这栋大楼里果然有些不得了的东西，只不过……
“卧槽，这怎么特么死了一个？！”
姜邈轻抚着他受惊吓的小心脏，目光集中在墙角瘫坐着的一具尸体上。尸体身上残留有一些魔法的痕迹，全身沾染着大片血渍，飞溅的血液甚至洒在了天花板上，但却没有多少流到地上。
死者的咽喉也被人割开了，胸口上还插着一柄利刃，手脚虽然有些冰凉，但核心区域仍留有余温，并且关节也还没变得僵硬，看上去才死亡最多不超过三个小时。
并且姜邈还有个更重要的发现：死者并非死于利器，尽管他身上的刀伤每一处都很致命，但那些伤口是在他死后才被制造出来的，出血量就是证据。他真正的死因是被某种未知的魔法从身体内部引爆了，就像……把身体中的一部分组织转化成了爆炸物，这也是鲜血能喷溅出数米远的原因。
可他是谁？为什么会死在这？
姜邈翻找着死者的口袋，想要找出能证明对方身份的物件。
“他叫普兰斯特，”这时房间内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是这家防务公司的创始人之一。但就具体死因方面或许还有很大的讨论空间。”
姜邈猛地转身。
办公桌后面不知从何时起多了个人，悄无声息到连姜邈都没察觉。那人穿着一件浅灰色的西装马甲，和脖子上酒红色的领带有些不搭。他面容苍白，脸颊消瘦的甚至连胡须都无法完全遮掩，手中把玩着一支未点燃的烟斗，深邃的眼窝下一双同样浅灰色的眼睛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姜邈。
这幅打扮与姜邈在凯恩记忆中看到的那个身形极为相似。
“教授”终于现身了。
“我还以为你会更谨慎些，像往常一样躲在屏幕后面。”姜邈上下打量了一番后方才开口。
“我的确不喜欢被过分关注，适当隐藏自己也是必要的手段，但也不总是如此。而且我也想和你谈谈，这样会显得我更有诚意一些。”教授开口道，语速缓急得当，有一种凡事尽在掌握的理性和冷静。
但姜邈依旧是一副拒不配合的态度，不止因为先前发生的一系列冲突，更为了眼前的这具尸体：“谈什么？明天报纸的新闻头条？《JPM防务创始人普兰斯特于公司内遇害，凶手身份披露》？”
“那不是我们今天要关注的重点。凶手可以是任何人，甚至可以是侵蚀病患者。”教授微笑着说，只在唇齿相碰间就决定了一位合伙人的命运。
这让姜邈心生一种错觉，也是士兵的那番话带给他的提示，似乎教授在暗示所谓侵蚀病患者并不存在，只是他为了这次会面而布下的局，或者说作为一个谈判的筹码。
“……还是让我们谈谈正事吧，”教授的话再次飘入姜邈耳中，扰乱了他的思绪，“我应该有理由相信，‘神造物’现在在你的手上，我派去南极的小队也是被你处理掉的，包括我在极光号上安插的棋子。”
教授说着突然抬起一只手，示意不要打断他的讲话：“——别急着否认，我在极光号上的线人早在几个月前就汇报过，你在调查这样东西，而我的小队发出的最后一条消息就是他们接近了‘神造物’的信号源，但之后就没了音讯。并且几个小时后的目击报告也能证实这个猜测，你出现在了极光号上，手里拎着一只提箱，还试图打听我的身份。”
“所以你就煽动眼线发起叛乱？”姜邈语气不悦的问。
“我只是授权他们夺取对极光号的控制，这是事先就计划好了的，两件事情并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至于帝企鹅……他的死亡的确令人感到遗憾，但并非不能接受……”
教授话音未落，一团烈焰便呼啸着从他耳边飞过，而后砰地在他身后的墙壁炸裂！炽烈的火焰烤焦了他的须发，甚至连他身后的墙壁都被熔穿，不断有熔化的物质向下滴落！
可教授却对此视若无睹，只是停顿了一下便继续说道：“……他的能力如此出众，对于人脉也拥有着一套独特的经营技巧，却不懂得使用这份能力，只选择当个情报商人，企图游离于人类社会之外，只要一点口腹之欲就能心满意足……这是对这份能力的亵渎，还沾了那么一点儿懦弱，不敢直视自己的内心，不敢面对人类那天生的对权力和暴力的渴望！因此，他的野心和能力并不匹配，还缺乏危机感，终究是要被人觊觎和取代的！”
“你不就是觊觎他手中资源的那个人吗？而且还什么都没得到。”姜邈讥讽道。
“当然！对此我无意否认！”教授承认的理直气壮，“这次行动确实是我考虑不周，让所有需要他的人都蒙受巨大的损失，包括我——所以必须得有人接管这个职位，填补上空缺。我觉得你就是不错的人选，不仅有足够的实力，经营的事务所也积攒下不少人脉，而且还能为你寻找‘神造物’提供便利，我们之间也更方便开展——”
教授的话被一连串撕裂声打断，办公室内刮起一阵由能量构成的风暴，桌椅、墙壁，甚至金属都被这股狂躁的能量撕扯，它们构成了比实体还要锐利的刀锋，呈现出一抹绮丽妖艳的紫色，室温也因为能量的汇集而急速攀升！
“首先，我的确开着一家事务所，但所谓的人脉基本都被换成了街坊邻居平日里送的瓜果零食，除非你觉得我住的地方叫朝阳。”姜邈努力维持着能量风暴，不让它进入失控状态，以至于说话有些吃力。“其次，人之所以能被称之为人，是因为我们有最基本的准则和底线。但你的……我看不到！”
随着一声暴喝，狂躁的能量被彻底释放，肆无忌惮的摧毁着周遭的一切！物质被分解，结构在崩裂，一切似乎都在回归它们原初的状态——一片混沌无序的尘埃。
可就在这一片混沌中，姜邈居然听到了一声叹息。
教授从风暴中走了出来。只不过他如今几乎不再具备人类的模样，只剩一团难以言明的，像被杂糅到一起的……物质。
“你觉得自己是在伸张正义吗？不，你不过是在复仇，不存在正义，不存在审判，更不存在法律，只是在享受能力给你带来的便利。看啊，这正是我所主张的，强者消灭弱者，然后享用和支配一切。”教授说着话，身体逐渐复原，姜邈这才意识到他面前的其实是被某种特殊力量塑造出的“幻象”。“——不过这也意味着谈判破裂了，对吧？”
教授说着指了指已经消失不见的外墙，隔壁街上的大屏幕上正循环播放着一段画面：身体里流着“脓状物”的姜邈操控着能量风暴，脚下是普兰斯特那可怜的尸体。
姜邈顿时一拍脑门。
坏了，我特么成侵蚀病患者了！
但实际上姜邈只是在走入门廊后对自己使了个幻身术，然后便杀了个回马枪。
他仗着幻身术，在大街上走得……依旧跟个过街老鼠似的，只能藏匿在阴影里，躲避着他人的视线和探测设备，原本的计划和构想也全成了扯淡。这帮货的探测仪就跟不要钱一样，一串一串往电线杆上挂，乍看上去就跟站了一排乌鸦似的。
“晦气！”
姜邈站在防务公司的前厅里，学着不久前那个流浪汉的样子骂了一句，以此来对流浪汉慷慨无私的大无畏精神表达感激，并对他紧随其后的悲惨遭遇送去慰问。
总之这位壮士为了表达对戒严的不满，也可能是被下水道里的什么东西咬了一口，突然大声叫骂起来，然后就被灯杆上的一排探测器齐刷刷的锁定，又被士兵拖拽出来，拿着测量侵蚀病的小棍儿一阵乱捅……
但也多亏了他，姜邈才能趁机混进这家公司。
只是眼前的状况令他感觉有些诡异。
公司的大门没锁，灯也亮着，但却不见一个人影，前台的电脑维持着待机的状态，桌子上摆着半杯已经冰凉的咖啡。再继续深入，一楼办公室里的工位十分凌乱，没来得及归整的档案散落在地上，甚至被椅子压住，一旁的复印机里还放着一份没有取走的原件。
这样的问题随着楼层的提高也变得越发严重，不仅有随处可见的凌乱，实验室内的一些设备也有不同程度的损坏，空气中似乎还飘散着一股物品燃烧后又被扑灭的古怪味道。
这感觉就像所有人都被紧急疏散了——又或是突然消失。
并且人员离去（失踪）的时间一定是戒严令颁布之后，甚至是在警方确认过公司的状态之后，否则这异常的状况就一定会被拉起警戒线大肆搜查！
公司里发生了什么？是被侵蚀病人袭击了，还是遭遇了某种新的异常现象？又或者……这是“教授”对造访者的提防？
但不论是哪种可能，公司里都一定还隐藏着些关键信息，以及一些对异常物研究的痕迹。
事实证明姜邈的推断是正确的，这栋大楼里果然有些不得了的东西，只不过……
“卧槽，这怎么特么死了一个？！”
姜邈轻抚着他受惊吓的小心脏，目光集中在墙角瘫坐着的一具尸体上。尸体身上残留有一些魔法的痕迹，全身沾染着大片血渍，飞溅的血液甚至洒在了天花板上，但却没有多少流到地上。
死者的咽喉也被人割开了，胸口上还插着一柄利刃，手脚虽然有些冰凉，但核心区域仍留有余温，并且关节也还没变得僵硬，看上去才死亡最多不超过三个小时。
并且姜邈还有个更重要的发现：死者并非死于利器，尽管他身上的刀伤每一处都很致命，但那些伤口是在他死后才被制造出来的，出血量就是证据。他真正的死因是被某种未知的魔法从身体内部引爆了，就像……把身体中的一部分组织转化成了爆炸物，这也是鲜血能喷溅出数米远的原因。
可他是谁？为什么会死在这？
姜邈翻找着死者的口袋，想要找出能证明对方身份的物件。
“他叫普兰斯特，”这时房间内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是这家防务公司的创始人之一。但就具体死因方面或许还有很大的讨论空间。”
姜邈猛地转身。
办公桌后面不知从何时起多了个人，悄无声息到连姜邈都没察觉。那人穿着一件浅灰色的西装马甲，和脖子上酒红色的领带有些不搭。他面容苍白，脸颊消瘦的甚至连胡须都无法完全遮掩，手中把玩着一支未点燃的烟斗，深邃的眼窝下一双同样浅灰色的眼睛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姜邈。
这幅打扮与姜邈在凯恩记忆中看到的那个身形极为相似。
“教授”终于现身了。
“我还以为你会更谨慎些，像往常一样躲在屏幕后面。”姜邈上下打量了一番后方才开口。
“我的确不喜欢被过分关注，适当隐藏自己也是必要的手段，但也不总是如此。而且我也想和你谈谈，这样会显得我更有诚意一些。”教授开口道，语速缓急得当，有一种凡事尽在掌握的理性和冷静。
但姜邈依旧是一副拒不配合的态度，不止因为先前发生的一系列冲突，更为了眼前的这具尸体：“谈什么？明天报纸的新闻头条？《JPM防务创始人普兰斯特于公司内遇害，凶手身份披露》？”
“那不是我们今天要关注的重点。凶手可以是任何人，甚至可以是侵蚀病患者。”教授微笑着说，只在唇齿相碰间就决定了一位合伙人的命运。
这让姜邈心生一种错觉，也是士兵的那番话带给他的提示，似乎教授在暗示所谓侵蚀病患者并不存在，只是他为了这次会面而布下的局，或者说作为一个谈判的筹码。
“……还是让我们谈谈正事吧，”教授的话再次飘入姜邈耳中，扰乱了他的思绪，“我应该有理由相信，‘神造物’现在在你的手上，我派去南极的小队也是被你处理掉的，包括我在极光号上安插的棋子。”
教授说着突然抬起一只手，示意不要打断他的讲话：“——别急着否认，我在极光号上的线人早在几个月前就汇报过，你在调查这样东西，而我的小队发出的最后一条消息就是他们接近了‘神造物’的信号源，但之后就没了音讯。并且几个小时后的目击报告也能证实这个猜测，你出现在了极光号上，手里拎着一只提箱，还试图打听我的身份。”
“所以你就煽动眼线发起叛乱？”姜邈语气不悦的问。
“我只是授权他们夺取对极光号的控制，这是事先就计划好了的，两件事情并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至于帝企鹅……他的死亡的确令人感到遗憾，但并非不能接受……”
教授话音未落，一团烈焰便呼啸着从他耳边飞过，而后砰地在他身后的墙壁炸裂！炽烈的火焰烤焦了他的须发，甚至连他身后的墙壁都被熔穿，不断有熔化的物质向下滴落！
可教授却对此视若无睹，只是停顿了一下便继续说道：“……他的能力如此出众，对于人脉也拥有着一套独特的经营技巧，却不懂得使用这份能力，只选择当个情报商人，企图游离于人类社会之外，只要一点口腹之欲就能心满意足……这是对这份能力的亵渎，还沾了那么一点儿懦弱，不敢直视自己的内心，不敢面对人类那天生的对权力和暴力的渴望！因此，他的野心和能力并不匹配，还缺乏危机感，终究是要被人觊觎和取代的！”
“你不就是觊觎他手中资源的那个人吗？而且还什么都没得到。”姜邈讥讽道。
“当然！对此我无意否认！”教授承认的理直气壮，“这次行动确实是我考虑不周，让所有需要他的人都蒙受巨大的损失，包括我——所以必须得有人接管这个职位，填补上空缺。我觉得你就是不错的人选，不仅有足够的实力，经营的事务所也积攒下不少人脉，而且还能为你寻找‘神造物’提供便利，我们之间也更方便开展——”
教授的话被一连串撕裂声打断，办公室内刮起一阵由能量构成的风暴，桌椅、墙壁，甚至金属都被这股狂躁的能量撕扯，它们构成了比实体还要锐利的刀锋，呈现出一抹绮丽妖艳的紫色，室温也因为能量的汇集而急速攀升！
“首先，我的确开着一家事务所，但所谓的人脉基本都被换成了街坊邻居平日里送的瓜果零食，除非你觉得我住的地方叫朝阳。”姜邈努力维持着能量风暴，不让它进入失控状态，以至于说话有些吃力。“其次，人之所以能被称之为人，是因为我们有最基本的准则和底线。但你的……我看不到！”
随着一声暴喝，狂躁的能量被彻底释放，肆无忌惮的摧毁着周遭的一切！物质被分解，结构在崩裂，一切似乎都在回归它们原初的状态——一片混沌无序的尘埃。
可就在这一片混沌中，姜邈居然听到了一声叹息。
教授从风暴中走了出来。只不过他如今几乎不再具备人类的模样，只剩一团难以言明的，像被杂糅到一起的……物质。
“你觉得自己是在伸张正义吗？不，你不过是在复仇，不存在正义，不存在审判，更不存在法律，只是在享受能力给你带来的便利。看啊，这正是我所主张的，强者消灭弱者，然后享用和支配一切。”教授说着话，身体逐渐复原，姜邈这才意识到他面前的其实是被某种特殊力量塑造出的“幻象”。“——不过这也意味着谈判破裂了，对吧？”
教授说着指了指已经消失不见的外墙，隔壁街上的大屏幕上正循环播放着一段画面：身体里流着“脓状物”的姜邈操控着能量风暴，脚下是普兰斯特那可怜的尸体。
姜邈顿时一拍脑门。
坏了，我特么成侵蚀病患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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