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朝乱下
近千年前，
南岳李姓镇北大将起兵造反，后得赵姓亲王相助，割中州半境建立大乾。
所以，大乾第一氏族其实与南岳为同支，尽管传承了近千年，这依旧是赵氏禁忌。
今日周岩重提，无疑是撕开了赵氏最不愿回首的历史。
不管赵氏为大乾建立了多少辉煌，赵氏的叛族身份永远无法改变。
高台之上，
女帝李凌宣看着周岩。
她也是没想到周岩会在朝堂之上重提赵氏过往，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已经不是赵氏的禁忌，也是她李姓皇室的禁忌，赵氏是叛族，他李家人何尝不是窃国者。
周岩此言一出，不论今日如何收场，赵氏全族必将视周岩为眼中之刺。
大殿上，赵准吐血，几位在朝的赵姓官员赶忙上前搀扶。
几乎所有的目光都在看着周岩，所有人都在疑惑，这个青年太监到底是什么人？
又或者说，今日本就是女帝要向赵家发难？一切都是计划好的？
周岩看向了丞相林渊：“这位大人，您刚才问我宣妃有何理由通敌，现在....还有这个疑问吗？”
不等林渊回复，周岩高声激昂：“宣妃通敌，证据确凿，陛下念及赵氏劳苦功高本想私下定夺，留赵氏威名，而今赵氏不仅不承恩，还试图颠倒是非......”
“不！”周岩摇动手指，看向赵准：“这已非是非曲直，这是藐视皇权，你赵家...要做什么？再行当年叛国之举吗？”
“噗~~~”
赵准再喷一口老血，气急攻心，昏了过去。
户部侍郎气得身躯发抖，看向李凌宣，随后手指周岩，又转向林渊，怒不可遏：“你们真是唱得一手好双簧啊！”
“不对不对！”户部侍郎想到了什么，一个劲摇头，怒视周岩斥声：“暗探之事何其隐秘，大乾历代先帝都曾竭力抑制，特别是宫中更是严防死守，却依旧无法根除南岳暗探，你一个太监，为何却这么清楚？甚至连南岳毒控之法都了如指掌。”
户部侍郎对向李凌宣：“陛下，臣怀疑此人便是南岳暗探，今日所行，皆为南岳阴谋，陛下切不可妄信啊！”
“不错，我就是南岳暗探！”
周岩坦言，朝堂瞬间乱做一片，喧哗之声经久不衰。
“中州两国，敌对近千年，互有暗探潜伏，且根深蒂固难以铲除，为破困局，二十年前，先帝施行一计，潜送百名幼童入境南岳，经过筹谋，这百名幼童入了南岳鉴察院被秘训成为暗探，后四十余人存活，被灌毒暗送进了大乾皇宫为探。”
“而我，便是其中之一！”
周岩言说，面不改色。
当然，这些都是他瞎编的，反正无法求证。
为了更真实，他又对林渊而言：“当年经办此事之人乃工部一名为林渊的一位行令官，正好跟如今丞相同名，也不知道是不是一个人，这位大人，敢问林相可在场，可否指引一下，我欲求证。”
“老夫便是林渊！”
林渊抚须回应，随后眼扫朝堂：“确有此事，那时老夫仕途坎坷，在工部做了近十年的行令官，常年前往大乾各州，负责清点各地储材，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先帝找到了我，让我借职便，将百余名幼童潜送南岳！”
周岩走近了户部侍郎：“今日宫中暗探悉数落网，大人觉得容易，甚至容易得虚假，实则，为先帝筹谋二十年的计划，方才有今日之效。”
户部侍郎好似泄气一般，气势明显一颓，喃喃自语：“宣妃绝不可能通敌！”
周岩招了招手，两名禁卫押着一个浑身绑满铁链的女人走进金銮殿。
他道：“此人名为阎音，是内务府一位主管，也是我的上线，同时也是宣妃的人，我也是偶然才从他身上得知宣妃通敌之事，我深知此事干系甚大，本欲牺牲我一人换朝堂安稳，故才诛杀魁首，秘密将宣妃叛国禀告陛下，陛下也有意顾及赵氏声名，然，赵氏却.......。”
“唉！”周岩叹气摇头：“太后仁爱，对我有知遇之恩，没想我这举动却是牵连到了太后。”
“呵呵呵！”
大门处，一阵讥笑响起。
所有人目光转移。
“可笑，真是可笑！”
阎音头发凌乱，埋头言说着。
突然，她猛地抬头，直视周岩：“tui~~你这个叛徒！”
“你们都被他骗了！名单是我放进宣妃房间的，解药也是我放的，刺杀太后也是我为，你们都被他骗了，我之所举，本为离间赵氏边军........”
阎音说着，户部侍郎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好狠的招式。
世人不是傻子，这个女暗探越维护宣妃，越能证明宣妃的通敌事实。
林渊移步，质问阎音：“既然你们的目的是作乱大乾，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又何故说出实情？你当我们这些大乾官员都是傻子吗？宣妃之罪，证据确凿，你再多维护开脱也只是徒劳。”
先前周岩说自己是大乾二十年前送去南岳的事阎音并没有听到，他没有理会林渊的质问，，继续盯着周岩道：“今日他们信你，不过是你有价值，你真以为一个叛徒，能够得到认可？世人皆知你是南岳人，就算你为大乾做再多，你也不会得到归宿，等你被人唾弃之时，你的灵魂不会回到南岳，大乾也不会存在刻有你名字的墓碑！”
看着阎音决然的眼神，周岩瞬间眼红。
为什么？
都说好的，演一场戏而已。
为什么这个女人要给自己加戏？
心中一遍一遍问着为什么......他其实明白，只是不愿意相信而已。
阎音这是要用自己暗探的身份成全周始。
可是，这种没有选择的成全，让他感到无奈。
他动了，
众目睽睽之下，一步步走向阎音。
“你说得对，不论我是谁，在世人看来我都曾是南岳奸细，但我这人很简单，很现实，我不想活在过去，我.....也不在乎结局！”
“铛！”
“噗嗤！”
来到阎音面前，周岩拔出了押着阎音的禁卫的佩刀，刺进了阎音胸膛。
“哒哒哒~~”
血液顺着刀柄，不止的滴落，在地上溅起一朵朵血色之花。
朝堂死寂一片，所有人默不作声。
“咳咳咳！”
阎音盯着周岩，咳嗽几声，嘴角流淌的猩红中，微微扬起了个欣慰的笑容，仿佛是在说：今天，我终于把命还你了！
阎音的笑凝固成了永恒，那双明眸逐渐黯淡。
这才是结局吗？
周岩问自己。
明明计划的一切很顺利，可不知为何，他感觉到了挫败。
周岩微颤的手缓缓松开刀柄，
看着阎音的脸，心中好似有一股气在横横冲直撞。
穿越而来，他本以为只身一人，世间没有他所在意的人和事，直到此刻，他终于认识到，自己并不是个绝情的人。
做不到面无表情的舍去一切。
从南岳到大乾，从深渊走进另一个沼泽，从儿时到今日，他并不明白阎音对于自己有几分意义。
但此刻，他确实感到不舍。
毅然转身，他面对李凌宣，抬手而礼，洪声到：“陛下，奴才请求为二十年前身埋异乡的少年忠勇，竖碑镌名！”
“准！”
从始至终，李凌宣都在沉默，此刻终于开口。
她起身，放眼满朝衮衮诸公，言到：
“传旨昭告天下，赵氏族女赵宣通敌，剥夺妃位。”
“然，赵宣之过乃私行，朕念赵氏肱骨，不作牵诛，以惩效尤，剥夺赵氏世袭爵位，剥夺赵氏举仕之权，赵氏朝臣，官降三级，后世族人非科举不得不得入仕。”
李凌宣说完。
赵姓朝臣，个个一颓。
若是女帝不公，赵家自不能容，但现在，赵家背负上了通敌之名，已由不得自己。
赵家势力再大，也不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韪一意孤行。
所有人都知道，今日过后，大乾第一世家，不复存在。
赵氏之所以能成为大乾第一世家，除了族人遍布朝廷各级，还有更重要的一点，赵氏拥有举贤之权，所荐之人，可不通过科举入仕，因此不少人想方设法与赵氏族人亲近，寻求举荐。
但现在，朝臣官降，举仕权被剥夺，赵家也势必树倒猢狲散。
南岳李姓镇北大将起兵造反，后得赵姓亲王相助，割中州半境建立大乾。
所以，大乾第一氏族其实与南岳为同支，尽管传承了近千年，这依旧是赵氏禁忌。
今日周岩重提，无疑是撕开了赵氏最不愿回首的历史。
不管赵氏为大乾建立了多少辉煌，赵氏的叛族身份永远无法改变。
高台之上，
女帝李凌宣看着周岩。
她也是没想到周岩会在朝堂之上重提赵氏过往，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已经不是赵氏的禁忌，也是她李姓皇室的禁忌，赵氏是叛族，他李家人何尝不是窃国者。
周岩此言一出，不论今日如何收场，赵氏全族必将视周岩为眼中之刺。
大殿上，赵准吐血，几位在朝的赵姓官员赶忙上前搀扶。
几乎所有的目光都在看着周岩，所有人都在疑惑，这个青年太监到底是什么人？
又或者说，今日本就是女帝要向赵家发难？一切都是计划好的？
周岩看向了丞相林渊：“这位大人，您刚才问我宣妃有何理由通敌，现在....还有这个疑问吗？”
不等林渊回复，周岩高声激昂：“宣妃通敌，证据确凿，陛下念及赵氏劳苦功高本想私下定夺，留赵氏威名，而今赵氏不仅不承恩，还试图颠倒是非......”
“不！”周岩摇动手指，看向赵准：“这已非是非曲直，这是藐视皇权，你赵家...要做什么？再行当年叛国之举吗？”
“噗~~~”
赵准再喷一口老血，气急攻心，昏了过去。
户部侍郎气得身躯发抖，看向李凌宣，随后手指周岩，又转向林渊，怒不可遏：“你们真是唱得一手好双簧啊！”
“不对不对！”户部侍郎想到了什么，一个劲摇头，怒视周岩斥声：“暗探之事何其隐秘，大乾历代先帝都曾竭力抑制，特别是宫中更是严防死守，却依旧无法根除南岳暗探，你一个太监，为何却这么清楚？甚至连南岳毒控之法都了如指掌。”
户部侍郎对向李凌宣：“陛下，臣怀疑此人便是南岳暗探，今日所行，皆为南岳阴谋，陛下切不可妄信啊！”
“不错，我就是南岳暗探！”
周岩坦言，朝堂瞬间乱做一片，喧哗之声经久不衰。
“中州两国，敌对近千年，互有暗探潜伏，且根深蒂固难以铲除，为破困局，二十年前，先帝施行一计，潜送百名幼童入境南岳，经过筹谋，这百名幼童入了南岳鉴察院被秘训成为暗探，后四十余人存活，被灌毒暗送进了大乾皇宫为探。”
“而我，便是其中之一！”
周岩言说，面不改色。
当然，这些都是他瞎编的，反正无法求证。
为了更真实，他又对林渊而言：“当年经办此事之人乃工部一名为林渊的一位行令官，正好跟如今丞相同名，也不知道是不是一个人，这位大人，敢问林相可在场，可否指引一下，我欲求证。”
“老夫便是林渊！”
林渊抚须回应，随后眼扫朝堂：“确有此事，那时老夫仕途坎坷，在工部做了近十年的行令官，常年前往大乾各州，负责清点各地储材，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先帝找到了我，让我借职便，将百余名幼童潜送南岳！”
周岩走近了户部侍郎：“今日宫中暗探悉数落网，大人觉得容易，甚至容易得虚假，实则，为先帝筹谋二十年的计划，方才有今日之效。”
户部侍郎好似泄气一般，气势明显一颓，喃喃自语：“宣妃绝不可能通敌！”
周岩招了招手，两名禁卫押着一个浑身绑满铁链的女人走进金銮殿。
他道：“此人名为阎音，是内务府一位主管，也是我的上线，同时也是宣妃的人，我也是偶然才从他身上得知宣妃通敌之事，我深知此事干系甚大，本欲牺牲我一人换朝堂安稳，故才诛杀魁首，秘密将宣妃叛国禀告陛下，陛下也有意顾及赵氏声名，然，赵氏却.......。”
“唉！”周岩叹气摇头：“太后仁爱，对我有知遇之恩，没想我这举动却是牵连到了太后。”
“呵呵呵！”
大门处，一阵讥笑响起。
所有人目光转移。
“可笑，真是可笑！”
阎音头发凌乱，埋头言说着。
突然，她猛地抬头，直视周岩：“tui~~你这个叛徒！”
“你们都被他骗了！名单是我放进宣妃房间的，解药也是我放的，刺杀太后也是我为，你们都被他骗了，我之所举，本为离间赵氏边军........”
阎音说着，户部侍郎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好狠的招式。
世人不是傻子，这个女暗探越维护宣妃，越能证明宣妃的通敌事实。
林渊移步，质问阎音：“既然你们的目的是作乱大乾，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又何故说出实情？你当我们这些大乾官员都是傻子吗？宣妃之罪，证据确凿，你再多维护开脱也只是徒劳。”
先前周岩说自己是大乾二十年前送去南岳的事阎音并没有听到，他没有理会林渊的质问，，继续盯着周岩道：“今日他们信你，不过是你有价值，你真以为一个叛徒，能够得到认可？世人皆知你是南岳人，就算你为大乾做再多，你也不会得到归宿，等你被人唾弃之时，你的灵魂不会回到南岳，大乾也不会存在刻有你名字的墓碑！”
看着阎音决然的眼神，周岩瞬间眼红。
为什么？
都说好的，演一场戏而已。
为什么这个女人要给自己加戏？
心中一遍一遍问着为什么......他其实明白，只是不愿意相信而已。
阎音这是要用自己暗探的身份成全周始。
可是，这种没有选择的成全，让他感到无奈。
他动了，
众目睽睽之下，一步步走向阎音。
“你说得对，不论我是谁，在世人看来我都曾是南岳奸细，但我这人很简单，很现实，我不想活在过去，我.....也不在乎结局！”
“铛！”
“噗嗤！”
来到阎音面前，周岩拔出了押着阎音的禁卫的佩刀，刺进了阎音胸膛。
“哒哒哒~~”
血液顺着刀柄，不止的滴落，在地上溅起一朵朵血色之花。
朝堂死寂一片，所有人默不作声。
“咳咳咳！”
阎音盯着周岩，咳嗽几声，嘴角流淌的猩红中，微微扬起了个欣慰的笑容，仿佛是在说：今天，我终于把命还你了！
阎音的笑凝固成了永恒，那双明眸逐渐黯淡。
这才是结局吗？
周岩问自己。
明明计划的一切很顺利，可不知为何，他感觉到了挫败。
周岩微颤的手缓缓松开刀柄，
看着阎音的脸，心中好似有一股气在横横冲直撞。
穿越而来，他本以为只身一人，世间没有他所在意的人和事，直到此刻，他终于认识到，自己并不是个绝情的人。
做不到面无表情的舍去一切。
从南岳到大乾，从深渊走进另一个沼泽，从儿时到今日，他并不明白阎音对于自己有几分意义。
但此刻，他确实感到不舍。
毅然转身，他面对李凌宣，抬手而礼，洪声到：“陛下，奴才请求为二十年前身埋异乡的少年忠勇，竖碑镌名！”
“准！”
从始至终，李凌宣都在沉默，此刻终于开口。
她起身，放眼满朝衮衮诸公，言到：
“传旨昭告天下，赵氏族女赵宣通敌，剥夺妃位。”
“然，赵宣之过乃私行，朕念赵氏肱骨，不作牵诛，以惩效尤，剥夺赵氏世袭爵位，剥夺赵氏举仕之权，赵氏朝臣，官降三级，后世族人非科举不得不得入仕。”
李凌宣说完。
赵姓朝臣，个个一颓。
若是女帝不公，赵家自不能容，但现在，赵家背负上了通敌之名，已由不得自己。
赵家势力再大，也不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韪一意孤行。
所有人都知道，今日过后，大乾第一世家，不复存在。
赵氏之所以能成为大乾第一世家，除了族人遍布朝廷各级，还有更重要的一点，赵氏拥有举贤之权，所荐之人，可不通过科举入仕，因此不少人想方设法与赵氏族人亲近，寻求举荐。
但现在，朝臣官降，举仕权被剥夺，赵家也势必树倒猢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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