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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一座房子

    后来我的情况又有点恶化了,打了CT,肺部有阴影,一开始的时候确实是肺不舒服,后面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就换到了我的腹部,重新打了CT以后,发现肺部的阴影消失了。

    钟鱼觉得是阎摩在搞鬼,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我的身体里住了一个小鬼,它跑到哪里我哪里就会不舒服。

    不管怎么样,我们原本预计的七月底出院被延迟了,我一直在发烧,卫见山和钟鱼在边上照顾我,好几次我烧的厉害的时候我都不知道卫见山他们是不是还在我身边。阎摩干泡水已经成了我的生活必须品,发烧那几天喝了很多,后面总算是觉得身体达到了一个平衡,不舒服的感觉开始消散,也不发烧了。

    从医院结了账出来已经是八月中旬了,说实话我还是很心疼我的钱的,这一趟出门不仅把我的钱耗光了,还把我之前存起来的老头子转过来的钱也用了三分之一。拿着账单站在医院门口的时候,真的有一种身体和财产都被掏空的错觉。

    来接我们的是何罗鱼,看到何罗鱼的时候我有点紧张,毕竟我们三个已经出院了,要从日喀则回去也不会是什么难事,偏偏何罗鱼来接我们了,我还挺怕他上来就对我说一句——你爷爷已经去世了——这样的话。

    好在他过来只是因为我们比预计时间延迟了半个月才走,老头子担心我出事,所以叫他来看看。

    “我爷爷怎么样了?”上车以后我就问他。

    “老爷子没事,就是现在身体很弱,需要静养。”何罗鱼漫不经心地看着外面,“他让我带你们去见他。”

    钟鱼看了我一眼,笑了笑说:“不用了吧,让小封封和他爷爷叙叙旧就好了,关我和小山山什么事?”

    何罗鱼透过后视镜看了钟鱼一眼,说:“老爷子这么做自然有他的安排,当然,如果你们不愿意去,我也没办法强迫你们。只是......”

    何罗鱼不说话了,我还等着他说接下来的话,他只是开车,钟鱼在后面踹了踹我的座椅,我知道他是在暗示我问下去,但是我有点犹豫,我不知道老头子非要见卫见山和钟鱼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是我心里有种暗暗的担忧,总觉得老头子是要安排什么大事了。

    “只是什么?”卫见山问。

    何罗鱼伸出手在衣服包里拿出十几张照片递给我,我接过,发现照片居然是三份一模一样的,看起来何罗鱼他们早有打算,只要我们三个看了这个照片,我们就一定会答应。

    我把照片分发给钟鱼他们,他们接过去看了看,我仔细翻看着照片,愣了一下。照片一看就是偷拍的,角度很刁钻,照片也很模糊,看起来像是在树后面拍的,照片一大半都是树干,隐约有几个人影,很模糊,但是看起来很熟悉。

    “这是谁们?”我回头看了看钟鱼他们。

    “伍一他们。”钟鱼用指甲在一张照片上掐了一下,把那张照片递给我,我接过看了看,就发现照片里的人那只手不在。

    我一下说不出话来,去翻看剩下的照片,照片里的四个人似乎在躲着什么人,最后一张照片是一群人冲出来把那四个人按在了地上。

    “褚游他们,出事了?”我看着何罗鱼,“你怎么会有这些照片的?”

    何罗鱼只是无声地笑,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忽然卫见山身体前倾,一把手术刀就按在了何罗鱼的脖子上,卫见山的声音冷冷的,说:“追他们的是你们的人么?”

    何罗鱼一只手指按在手术刀上用了点力,把刀拨开,说:“如果是我们的人,我不会这么正大光明给你们看。”

    “你想表达什么?”我有点不明白何罗鱼这么做的目的,这些照片好像并不能让我们同意他的要求,反而是在激化我们的矛盾。

    “我想说的是,你们自己在外面跑并不安全,只会落得和他们一样的下场。”何罗鱼把车窗摇了一点下去,“至于他们,你们也不用太担心,老爷子派人过去了,应该是不会出什么大的差错的。”

    我沉默了一下,最近我们都在忙着我的事情,并没有过于关注褚游他们,连卫观海现在和阿水在哪里我们都没有想过,我忽然意识到,我们犯了一个大错,我们应该像之前一样,把所有人都集合在一起。

    “钟鱼,你和哑巴联系,让他到我们这里来。”我回头看了看钟鱼,就发现他脸色不太好,拿着手机看着。

    “怎么了?”我问他。

    “哑巴手机关机了。”他把手机放到我的耳边,我就听见里面传来关机的提示音。“这不正常。”他说。

    我忽然感到一股压力,现在的我们就好像当初伍一的队伍一样,被分散,被围剿,到最后可能我们也会一个不剩。

    “所以考虑我的建议吗?”何罗鱼问我,“至少和我们一起人数会多一点。”

    “先去找老头子吧。”我说,“你们对这样的情况早就料到了,不然你们也不会派人跑到东南亚去监视伍一他们。”

    何罗鱼笑了:“你别说,要监视他们几个真的挺难的,褚游和褚河很难搞定。”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我没心思去研究他的表情,钟鱼在后面联系任何能找到哑巴的人,卫见山安安静静地坐在后面,狭小的车内空间一下就压抑起来了。

    车上了国道,何罗鱼一直在用手机联系不知道谁,我越来越烦闷,也不知道是因为担心伍一他们还是因为钟鱼他们说的共生,一直觉得胸口闷。

    “喝水。”卫见山从后面递给我一个保温杯,那是他和钟鱼在医院的时候泡的水。

    我接过喝了两口,钟鱼从后面递给我一颗糖,我把糖塞进嘴里,何罗鱼放了一首舒缓的音乐,说:“你们可以休息一会儿,到了我会叫你们的。”

    我不想睡觉,就一直靠着车窗看着外面,忽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钟鱼又在后面轻轻踹我的椅子,我看了何罗鱼一眼,说:“你没必要用迷香,能睡我们自然会睡。”

    何罗鱼顿了一下,我把窗户摇下去靠在座椅上,香味很快就被冲淡了,没人再说话,我们几个就这样沉默着,直到天黑。

    我不知道何罗鱼把车开到哪里去了,他的精力非常好,连着在高速上开到了晚上,大半天的时间一直在路上,他叫我们下车的时候,我才发现我们在机场外面。

    “走吧。”何罗鱼催我们登机,因为我们没有行李,过安检很快,我还没搞清楚我们的目的地的时候,我就已经坐在飞机上了。

    “去哪里?”我问何罗鱼。

    “海南。”何罗鱼系好安全带,“老爷子说你的身体需要一个综合的环境,海边的海风能帮你综合一下身体里面的东西。”

    “那还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钟鱼看了我一眼。

    何罗鱼安排的座位实在是不好,我和他和钟鱼在一排,但是卫见山和我们分开了,从我这个座位看甚至看不见卫见山坐在那里。

    “好好休息吧。”何罗鱼闭上了眼睛,“下了飞机我们还要赶路。”

    钟鱼轻轻拍了拍我的手示意我可以休息休息,我虽然精神上还在抗拒睡觉,但是身体坐了一天的车已经很疲惫了,还没坚持到飞机起飞,我就已经睡着了。

    下了飞机就有人在机场接我们,是一个当地人,何罗鱼和他交流了几句,他的普通话非常标准,一路上还和我跟钟鱼闲聊,何罗鱼很放心我们和他聊天,看样子这个人也就是个专职司机了,在他这里套不出什么话来。

    司机直接带着我们去了海边,路上花了小半天的时间,我看见大海的时候下意识就去欣赏了,蓝天白云,碧绿的海水,呼吸到的空气似乎都变咸了,我有点惊喜地发现,我的呼吸变得畅快了,之前一直觉得鼻子有点堵,现在这样畅快地呼吸,就好像之前在滇寨呼吸到新鲜空气一样,让我觉得舒服。

    车很快就停在一座房子面前,似乎是自己修的那种小别墅,两层楼高,房子前后五十多都是沙地,上面盖了深蓝色和墨绿色的油布,交错着,看起来非常没有审美价值。

    下了车,司机就离开了,何罗鱼活动了一下身体,站在油布前好像在思考着什么,我靠近了看,就看见油布上密密麻麻地写了数字,没有规则,就好像是胡乱写上去的一样。

    “这是什么意思?”我指着数字问何罗鱼,就看见钟鱼伸出一只脚在那里试探着要去踩油布。

    “下面埋的是炸药。”何罗鱼淡淡地说着,看了钟鱼一眼,“我刚刚在计算正确路线,如果你们非要自己走的话,什么时候被炸飞就不关我的事了。”

    钟鱼一哆嗦把脚收回来,嘟囔着骂了一句,何罗鱼往前走,我赶紧跟在他后面,一路上走得心惊胆战的,就怕一个不小心踩在炸药上把我给炸成碎片。

    “太小心了吧?”钟鱼在后面说,“怎么,很多人想要他的命吗?”

    何罗鱼回头看了我们一眼,我意识到钟鱼说错话了,何罗鱼说:“哪怕只有一个人想要他的命,我们都会用最极端的方式去保护他。”

    钟鱼做了个闭嘴的手势,不再说话了,但是卫见山却一直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